第23章 实力的划分
十几天后， “咳咳，乐源县这是···在做什么？” 在乐源县对面的山路上，一名身穿青色圆领大袖长衫，下裾加横襕，腰间束以革带，戴幞头，登革履的年轻官员忍不住捂住口鼻。倒也不是他娇气，实在是乐源县外围数口大锅不断熬煮的味道实在太恐怖。 能不恐怖吗，原材料都是来自于猪圈、厕所、山洞···风中的气味对习惯了的村民们来说还能接受，对于这位即将上任的县令来说，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毒气攻击’。 “这···” 在这个青衣县令的旁边，是黑色笔挺官服，带着白色面具，腰挂玉佩、手提长刀的星官。眼前的场景让他也是疑惑不解，不过一眼看去乐源县的村民来来往往，虽然稀疏却井然有序，想来应该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走吧，我先带你去见见这里的镇守武人。” 不过只是暂时的，至于能不能让对方常驻乐源县，那就是旁边这个县令的事情了。 在星官和青衣县令的身后，跟着一名背着神龛的书童，以及挑着行李的脚夫。这两人就是新县令的随行人员，可以说简陋到了极点。 黔中道这种地方，生活条件之惨烈仅在玉门关和剑南道之下，朝廷派遣而来的官员，每年病逝、被暗杀的都有那么几个，愿意来这种地方上任的还真不多。 “哎呀···几位老爷！” “让开，快让开——” 路边的村民看到黑衣白面具的星官，还有青色官服的年轻人，纷纷退到旁边让行。不需要询问，光是铿锵有力的打铁声音就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李虞兄如此勤奋练功，当真让人钦佩。” 听到铁匠铺外的传来的熟悉声音，李虞放下铁锤走了出来。 “是你啊，这位是？” “学生姓李名平、字静斋，来此地接任县令一职。” 青衣官服的青年上前，叉手向李虞行了一礼，态度放得很低。 这个世界超凡遍地，笑傲公侯的奇人异士在史书上屡见不鲜，便是不给皇帝面子的也大有人在，没必要因为口舌之争而平白竖敌。再说了：来的路上旁边青罗司的星官已经暗示过他，想办法让这位‘李虞’镇守此地。 黔中道这种山峦成林，交通非常不便的地方，为官者如果没有武力支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比如他的前任！ “不知先生籍贯何处，你我皆为李姓，百年前同源也犹未可知？” “咳咳，” 眼看这位青衣县令准备‘叙年齿’，李虞干咳一声。自己虽然姓李，但和这个世界的李家··· “李县令，你先去召集乡老，让大家将新‘城隍’迎入城隍庙。” 气氛当场尴尬起来，面具星官出来打圆场。 “却是学生疏忽了，请容告辞。” 打躬作别之后，这位一举一动都颇为古板的年轻人带着两名下仆离开：他的那名书童背后的神龛中，正是朝廷新册封来的‘城隍’。 等他带领此地的居民将新的城隍迎入城隍庙之后，普通山精野怪、厉鬼邪修就不敢、也不能再在乐源县闹事！ “李虞兄请勿见怪，读书人嘛~~” 面具星官指了指太阳xue的方向，而李虞也笑摇了摇头。 “不碍事，” 只要那位县令不来妨碍李虞修炼，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和对方交恶。 “说起来，李虞兄的实力相比起上次离开之前，又精进了不少，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面具下的星官扫了一眼李虞，忍不住感慨。 “以你这個速度，应该很快就突破到‘丙等中位’了吧？” “你能够看出我的实力？” 李虞忍不住询问，他自认不是什么多智近妖的人，能够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各种情报，还能引导对方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对于李虞来说：不懂，就问！ ··· “也对，你才刚成为武人。” 这名面具星官举起手想要扶额，最后变成了敲了敲自己的面具。 “我们大周人族，都是靠修炼获得力量。” “天下各大门派以侧重点不同，做出大量的划分：比如你所走的以打造法器为主的‘匠造道’，再比如流传至军方的‘兵甲道’，还有修炼剑术的‘剑仙道’，以及驾驭鬼物的‘驭鬼道’，甚至还有专精控火的‘异火道’等等···” 说完，面具星官话风一转。 “但这些都只是表象！” “一个人如果天赋、努力、时间足够，他甚至可以将所有道的绝学全都掌握。当然，这样的人物纵观历史，也是凤毛麟角。” 在李虞认真倾听中，面具星官侃侃而谈。 “那么，要如何去评定一个人的实力呢？” 任何一个文明，都会产生‘等级’这种东西：哪怕是李虞前世，也是各种考证、科级、厅级···因为成熟的文明，必然要将社会中的个体能力量化。好让其他人清晰的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本事：特别是在这个超凡遍地的世界。 总不能在青罗司的人去平定鬼患的时候，情报部门笼统的告诉他们‘贼人十分凶险’、‘此獠不足为惧’之类，要知道一旦遇到超出实力的强敌，那就是团灭！ 所以分级是必须的。 “不管是武人、修士、还是妖魔鬼怪，影响其实力的，一共有六个方面。” 面具星官给李虞科普： “体、炁、技、宝、观、运。” “所谓体，自然就是指体质：普通人和兔子、老虎之间的差距，就是体质上的差异。强悍的体魄不但能够让人酣战不休，还能抵抗各术法效果：除了某些攻击魂魄的能力，大部分术法不过是金木水火土的延伸。” 李虞点了点头，这很好理解。 “炁就不说了：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不管是武人还是修士，甚至是那些邪门歪道、妖魔鬼怪，它们同样存在‘炁’，而炁也正是发动各种术法的根基。” 只有练出了‘炁’才能算是踏入了修行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有了炁之后，大家自然会研究如何有效的利用炁：或是强化身躯、或是借炁撬动天地之力，或是以阵法沟通鬼神，都属于‘技’。比如你的‘熔金炼铁手’真正入门之后，能够在双掌上燃起熊熊烈焰，做到空手熔炼武器。” 人类正是靠着薪火相传，不断推陈出新，开发出大量的技，才得以力压妖魔、驱逐百鬼，傲立中原之地。 “人的一生精力有限，炼体还是修术，很多时候不能二者兼得。同时很多‘技’拥有极其苛刻的发动条件，所以我们人类又发明了各种武器、法器、甚至是法宝。这些东西也成为了实力的一部分，在很多时候能够起到反败为胜的效果！” 李虞对此深以为然：比如前段时间的黑鬼潮，如果他空手战斗：光是那‘食尸鬣’和‘画皮’就足够他喝一壶。 拳头的伤害，对普通人、甚至李虞、温妮来说，还是远不如刀剑的。要不是对方有人给李虞加了个‘火焰BUFF’，他也很难打死那头巨虎：光是对方身上的伥鬼就是个大麻烦。 “然后是观，” 面具星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或者说面具。 “经过训练，我们能够看到其他人‘炁’的强度，这就是名为‘观’的技巧。” “虽然这个技巧没有什么奇异，却被独立作为衡量实力的六大要素之一。就在于如果连敌人的底细都摸不清，那也离死不远了。” 当然，既然‘观’这个技巧如此重要，自然就有与之对应的反制手段：各种收敛气息、伪装变身、布置迷雾···等。到那个时候，就是看双方的观厉害，还是隐匿更强。 “将这些分类综合起来，我们就能判断出目标实力应该算什么层次：” “朝廷以甲、乙、丙三个大阶位来划分天下所有武人修士、妖魔鬼怪，同时其中甲乙又划分出上下，而丙等则有上中下。” 解释了一大篇后，星官也有点口干舌燥，将一个包裹递给李虞，准备去喝点水休息下。 “这里是你的赏金，还有我帮你兑换的‘匠造道’知识。” “等等，不是六个要素吗？” 眼看对方要走，李虞拿着包裹，举起手来。 ··· “最后一个要素是‘运’，就是所谓的气运、机缘、或者可以说命格。” 说到这里，已经迈步准备离开的星官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李虞一眼。明明隔着面具，却让李虞感到了对方内心的五味杂陈。 “我不喜欢所谓的‘运’。” “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仿佛所谓的努力就成了笑话：大气运者总是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有如神助！” “当然，我也知道那些真正的强者不光依靠运气。但这种东西的存在，总会让人忍不住想：如果我也能拥有那样的贵人相助、如果我也能获得那样的秘宝、那么很多悲剧是不是就会···” 说着说着，面具星官双拳忍不住握紧，手背上青筋鼓起。 “抱歉，李虞兄，是我失态了。” 捂着面具的星官摇了摇头， “‘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哪怕是顶尖强者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们不用去讨论。不过——” 大步离开的同时，他背对着李虞挥了挥手。 “我觉得李虞兄，是有气运在身的人。” ··· 体、炁、技、宝、观、运吗？ 拿着包裹的李虞摸了摸下巴，按照这个标准来看，自己的体质还算不错、炁也在不断增长中，技巧方面有点拉胯，宝··· 随着李虞心念一动，只有他能看见的‘手机’就出现在掌中。 手机的导航功能，同时解决了‘观’。 那么最后的运呢？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运气’这种东西。” 拇指划过手中无形的手机，李虞走回铁匠铺中，将包裹放下，砧台上放着圆筒形的金属‘短棍’，旁边还散落着很多零件。 “算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还是先把这个东西做出来——” 手工切割枪膛线，也只有身具超凡之力的李虞才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