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槐花小院

    秋叶走进小院，这才发现院子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小。

    当他靠近藤蔓，那些藤蔓就像有生命似的自动退回到角落，从而显示出出入口。而当他走向那些长满绿色青苔的石椅时，青色竟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石椅周围遮挡着的树杈也迅速伸了回去。

    “这些植物难道有生命吗？”秋叶心想。

    “不要太惊讶。”小白说，“Allthingshavespirits.”

    秋叶一屁股坐着摇椅上，双臂舒展，伸了个懒腰。距离他眼睛斜上方半米处的向日葵金光闪闪。秋叶感受到太阳的气息，明明时间已近黄昏，而且天空阴沉多云。一睁眼，竟然是向日葵洒下了阳光。背后某条藤蔓伸出的藤条慢慢缠绕在摇椅后，轻轻摇晃着椅子。

    秋叶来不及感叹植物的神奇，就沉沉睡了过去，此刻他的心脏仍然鲜活地跳动着，扑通、扑通。

    白鸟立在那颗大槐树顶端的树枝上，目视远方。它曾是一个诗人，见过它的人们曾这样形容它:神圣的金凤、赤色的太阳鸟、冥界的黑羽。

    当然，那是由于它的主人曾是统帅一国的君主、与黑暗斗争的革命青年、甚至是在死神面前与其缔结契约的孤儿。

    它曾经无比强大，一根羽毛的威力就足以毁灭一个国家。而如今一身纯白，与凡鸟无异。

    可白鸟只是看向远处树梢上的那几只鸽子，内心毫无波动。

    它是个诗人，不是以杀戮为艺术的疯子，不是把战争当做游戏的大恶人，也不是研究学问与教授法术的死老头。

    它不想要一个好战的将军做自己的主人，也不喜欢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学士，那样会很无聊。它看着眼前流着哈喇子的少年，越看越顺眼。

    摇椅上的少年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后从摇椅上跳了下来，突然感到胃里一阵声响，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白鸟道:“哪里有吃的？”

    白鸟一阵头疼，开口道:“这里又不是你的现代社会，没有锅也没有粮食，吃的要靠你自己去找。”

    秋叶看了看背后的高山，又看了看自己小小的拳头，最后把视线转向白鸟。白鸟一脸无奈地说:“你要跟我签订契约，我才能教你战斗。”

    “我也能很厉害地攻击了？就像漫画里的那样！”秋叶两眼闪闪发光。白鸟心里一笑，歪着头说道:“就是这样，你说的都对。”

    秋叶嗅到了一丝隐瞒的气息，但不多，再加上他天生爱相信别人的体质，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白鸟让秋叶在屋里找出了一根神奇的木棍，并亲自用木棍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这鸟还是个西方的鸟。”秋叶心想。

    “你希望在什么位置添上一个美丽的装饰品？额头？锁骨？背部？”白鸟问。

    “装……装饰？”秋叶有些不懂。“右手手心吧，这样就能握着，不会弄丢了。”

    白鸟意味深长的看了秋叶一眼，嘴里念出一串神秘的咒语。

    只见空中那个六芒星阵开始旋转起来，然后“啾”的一下，直接从手背处印入手心。

    秋叶感觉到手心好像烧起来了，他把手插进水缸中，水缸中的水也沸腾了起来，温度却并没有丝毫下降。

    “哼，我可是这世界上最强的鸟，想跟我缔约当然要付出点代价。”白鸟神气地说。

    秋叶瞥了一眼这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鸟，继续忍着手心的疼痛，那疼痛似乎刻入心脏，连呼吸也跟着燃烧起来，每一口气似乎都带着鼻腔里的血丝，灼烧感也从手中蔓延至全身，最后汇至心脏。

    “小子，若是这点疼痛都抗不下来，你就直接去地狱报道吧。”

    秋叶一拳锤在水面上，水缸里的水纷纷避开似的形成了一道漩涡，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灼烧，再恢复，再灼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完成了缔约，秋叶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可仅仅是完成了缔约，紧接着海量的画面涌进脑内，地狱冤魂的哀嚎、战争下不绝入耳的惨叫声等等一同进入脑海，秋叶头疼欲裂，只好趴在地上把头朝下，这样也许会舒服一点点。

    白鸟看着地上的人，不由得想起某个可怜的孤儿，曾经也是这样的痛苦不堪，可如果没有忍过这一关，他又如何看着曾经的杀父仇人奉上皇冠跪地求饶呢？

    “此刻，有点想吟诗一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