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伐

    陈玄礼派二百精骑散作游骑探查四周情况，一路急行军，五天后攻陷安南谅山府，随后一路大小三十余战，皆全胜。

    士气高昂的火器部队对抗封建征召军队，几乎就是碾压，只一个月的时间，陈玄礼部就彻底击溃阮太明部，占领安南首都东京。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废黜伪王，扶持嫡系继承人，年仅十二岁的王太孙阮福瑞继位，重建安南宣慰司，陈玄礼为安南宣慰使、安南王摄政，改御夷保乡军为安南宣慰军。

    与此同时，朝廷的圣旨终于抵达省城，徐则文束手就擒被囚车押送至京师等候处置。

    陈玄礼压根不在广南，传旨镇守太监只能带兵前往安南东京府，但传旨队伍半路遭遇阮太明残部，镇守太监王魁仅以身免。

    太监王魁不敢在广南待下去，只得返回京城禀明此事，成康帝大为恼火，任命前首辅严阶为两广督师，负责剿灭陈玄礼部。

    严阶裁汰京营、吸收地方乡勇、筹措粮草军饷就用了三个月，等大军抵达广南又用了快三个月。

    此时陈玄礼早已统一安南全境，剿灭大小五十七家豪族反抗，彻底控制住了安南，以安南王阮福瑞的名义建立了一支三万人的常备军，并从郁金香国、高卢国又购置了2000支火枪、30门火炮和足够再打三四场大战的弹药。

    战争的阴云笼罩广南和安南两地，魏小花和陈玄礼父母等人在沈心的护卫下经历重重困难，终于抵达安南首都东京府。

    “儿子？我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快一岁的儿子！”陈玄礼大为惊讶，就那么一次，没想到就有了孩子。

    魏小花见陈玄礼惊讶的难以置信，委屈道：“老爷与奴家圆房后，就一直在外奔走，孩子出生时你正与红毛夷人厮杀，兵荒马乱的连书信都寄不出去。等朝廷打了败仗，要治你的罪，更是四处躲避，要不是沈心及时赶来，我们娘俩都得去地下等你了。”

    陈玄礼连忙抱着魏小花，安抚了好一会儿，这才让对方释放了心中的不安和委屈。

    将家人安置于安南国东京府不久，就收到严阶率大军进犯谅山的消息，陈玄礼立刻动身带领宣慰军和安南军前往谅山。

    临行前，魏小花送给他一件亲手做的红色披风，背后绣着“靖忠肃恶”四字、

    陈玄礼安排沈心继续保护自己一家老小，并专门买了个金凤簪子送给了魏小花。

    抵达谅山后，陈玄礼命安南军在前消耗，同时让火枪兵绕后，将严阶的五万大军一战击溃。

    杀死一万多，俘虏两万多，督师严阶带领不足一万人逃回广南。

    随后，陈玄礼整编俘虏，择优加入宣慰军，进一步充实自己的力量，并长驱直入，于成康52年冬占领广南全境。

    遭遇如此大败，令京师震动，成康帝将严阶处以极刑，盯着大义地图看了许久，生出一股无力感。

    无他，打仗关键在钱粮，如今大义朝的国库存银都用来赔偿不列尼人了，新征的钱粮也被五万南征大军消耗大半，实在是入不敷出。

    “陈贼占领广南后再次清查膏土，株连甚众，很多当地豪族都被灭门，民脂民膏皆入其腹。”

    “陈贼宣布首辅叶向高等人为诸夏内jian，朝堂蛀虫，已发布檄文，要北伐清君侧！”

    “两湖省已半壁沦陷，还请陛下发兵讨伐！”

    ……

    成康帝听着朝臣们慷慨激昂的讨论，心中既厌烦又无奈，他难道不知道出兵讨伐？哪里来的钱！万一再失败，说不定国家都要崩溃。

    范进和魏好古二人静静的听着群臣慷慨激昂，表情如同泥塑，一声不吭。

    他二人本想趁机宣扬“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提升尊王攘夷派的影响力，但现在陈玄礼如今已扯旗造反，《海国图志》提出的理论也就被朝堂斥为歪理邪说了。

    不过，二人不想说话，战火却燃烧到他们身上。

    成康帝终止群臣讨论，直接点名范进和魏好古二人：“你们曾与陈玄礼交好，一直在鼓吹师夷长技以制夷，现在你们说说，如今局面怎么办！”

    范进心中咯噔一下，犹豫片刻后出列作揖，心一横道：“孝秀一心报国，是被严阶逼反。如果陛下愿用其主张，任命其为广南总督，兵祸可立止。”

    成康帝皱眉，没有说话，朝堂已有官员出列道：“大胆！不尊圣旨，蓄意反抗，这等包藏祸心之徒，岂能任命为广南总督？”

    “那你为督师讨伐陈玄礼如何？”魏好古忍不住喝道。

    “你也是陈贼党羽，陛下，请杀范、魏二人，以正朝堂！”

    群臣再次吵作一团，成康帝豁然起身：“够了，你们自己吵吧，朕累了。”

    群臣面面相觑，皇帝都走了，他们留在这吵个什么？

    当晚，范进被成康帝召入宫单独奏对，之后领了个招降安抚的差事，向广南去了。

    与此同时，首辅叶向高乔装打扮，悄然进了东郊租界不列尼公使馆，秘密会见不列尼公使查理·义律子爵。

    查理·义律在第一次通商战争（不列尼称通商战争，大义称膏土战争）中因功成为子爵，并担任大义朝公使，他和叶向高早在上次签订《京师条约》时就形成了默契，陈玄礼说叶向高是内jian一点不假。

    义律喝了一口茶，用熟练的诸夏语说道：“大义皇帝陛下打算任命陈玄礼为广南总督？我可听说，他打出的旗号清君侧啊。”

    叶向高轻轻吹了下茶，沉稳道：“我死不足惜，只是义律阁下不怕他掌权吗？他在广南让您吃亏不小啊。”

    义律脸色阴沉，想起了那最屈辱的时刻，那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恶灵骑士，时常令他从噩梦中惊醒。

    “此人曾亲自前往文明世界学习，还擅长诸夏巫术，又极度排外，还违反了《京师条约》，给膏土商人造成了二次损失，确实不容做大。”

    “对啊，所以还是请公使大人好好考虑，务必请贵国发兵讨伐破坏《京师条约》的陈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