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选择

    “哦哦哦！佛罗里达！佛罗里达！爱慕卡明！”即将起飞的球队包机上，丁为无比兴奋地交叉挥舞着双臂，像极了人猿泰山。

    76人队的球员们纷纷侧目，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还只是二年级或三年级的球员，但跟丁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菜鸟相比，倒是很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资历，不过，在接下来要发话的这位面前，这点资历可就不够看了。

    “丁，安静些。”机舱中后部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中音，是球队当中年龄最长的球员之一，卢克－理查德－巴莫特，尽管本赛季刚刚交易到76人，但作为球队上场名单中仅有的80后还是在更衣室里非常有话语权。

    “哦。”丁为吐了吐舌头坐下，此时他无比怀念在家休养的逗比德，要是他在的话这一路上至少不会无聊了。

    “菜鸟你这么兴奋，难道是第一次乘飞机？”旁边的霍利斯－汤普森笑问道，昨天的检查结果，丁为自然是在“深海”大神的护佑下安然无恙，汤普森却是要观察好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场，这让丁为很有些过意不去，汤普森对此却毫无芥蒂，从观察室出来后还拉着好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的丁为饱餐了一顿，激动的丁为差点跟这位磕头拜把子。

    “怎么会，我在中国的时候就坐过好多回呢。”丁为自然不会说自己坐的是喷农药的绿色小飞机。

    汤普森裂开大嘴，露出一副人艰不拆的笑容，呲着雪白的大牙掏出一副耳机，示意丁为附耳过来，丁为接过来戴上，顿时被里面的乡村重金属曲风吓了一个激灵，忙不迭将耳机递还回去，都说黑人口味比较重，还真是重啊。

    球队包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大上，特别是76人这种如今宁可摆烂，也不肯出钱在自由市场捞大鱼的球队，一群黑大个们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座位上，各自寻找着舒服的姿势，听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音乐，丁为也知道，在这种地方随意打扰别人，是件很不礼貌的事，他也只得按下心中的表现欲，轻轻地合上眼睛，心念一动，呆萌萝莉揉着惺忪睡眼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你烦不烦啊——”

    “我怎么不知道程序还会睡觉啊？”昨晚上丁为兴奋得后半夜才睡着，令他非常惊喜的是，胡三爷的模板和他身体的契合度达到了85%，也许是因为身高相仿，体型相似，同时又都有相对比较好的弹跳和射术吧，尽管丁为目前只能算是穷人版的三爷，除了2分投篮的属性仍然保持在80的和值以外，其他属性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缩水，不过至少比之前的丁为要强上一些，即便是2分投篮本身，也由之前的70 10变成了62 18，完成度20%的状态，换句话说，如果20天内，丁为不能把这追加的18点属性点转化成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就很有可能要和它们说拜拜了。

    “适当的休眠机制而已，”小萌打着哈欠，“说吧，找我干啥？”

    “当然是调，不，找你陪我聊聊天咯。”丁为忙把后面半句话吞回肚里，正色道。

    “老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哦，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小萌不耐烦道。

    “有事有事有事——”丁为忙不迭道，同时心下纳闷程序也有起床气之类的问题，“我就想问问你，提高完成度，除了训练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昨天丁为苦练了一个上午，尽管在属性上有了不错的3点增幅，但完成度却仍然停留在5%，这也让他明白，单单靠训练去提高完成度显然很不科学，根本满足不了他现在的需要。

    “当然，老娘可是来自22世纪的……”见丁为瞪眼，小萌只得清清嗓子道，“其实对于你的天赋值而言，通过训练提高完成度本来就是一件不太靠谱的事情，先别忙着发飙，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而且随着你的基本属性的提升，只会变得更难，但至少你可以通过训练保持你的追加属性，让它不至于掉得太厉害。”

    丁为强自按下心头的不快，无奈点头。

    “所以‘深海’为你们这些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们设计了增值服务环节。”小萌摊手。

    “增值服务？”

    “简单来说就是，花！钱！买！1点能量可以换取1点属性的1点完成度，10点能量可以换取12点，一次性使用的能量点越多，优惠也就越多，如果你想直接换取100点的完成度，则需要68点。”

    “这么多？那我岂不是要花1000多点才能把我的2分投篮属性固定在80？”

    “很快你就不会觉得多了，因为这个标准只是针对B级以下的属性而言，对于A级以上的属性提升，要在这个基础上乘以5。”

    “压力山大啊……”丁为无语，果然是个无底洞。

    “否则你以为NBA那么多球员，难道每一个都是只要努力就能成功么，努力只能决定你的下限，天赋才能决定你的上限，然而以绝大部分人的努力程度，其实远远没达到拼天赋的份上。”小萌正色道。

    丁为点头，其实对于每个人而言，无论是天赋还是努力程度，都可以量化成数据，不进则退，进也未必不退，只不过碰巧他现在拥有这么一个逆天的系统，可以了解到这些而已。

    “当然所谓的捷径，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不见得会比你每天刻苦训练来得简单，那就是通过任务系统解锁更高级的模板库，从而换取更高的初始属性，”小萌认真道，“‘深海’是一个无比开放的程序，你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无所谓对错，以其中的一条路为主，也不见得要放弃另一条，只不过要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否则就会陷入死循环，就像那些在NBA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却终究泯然众人的大多数一样。”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才，‘深海’设计的本意也是为了造就这样的天才，但成为天才同时也往往意味着成为一个非正常人，不信你可以看看科比，看看蒂姆－邓肯，”丝毫不理会已经有些听呆了的丁为，小萌仿佛着了魔一般自顾自地讲道，“你是想成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还是一个不正常的天才，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说了这么多好像已经超出了程序的设定范围，看来这四年当中我也从人类身上学到了很多呢，哈哈，可惜我只是一个程序而已，再牛逼的程序终究还是程序，如果不是因为只有附在人身上才能发挥出自己的功能，我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我也很想知道。”

    “你没发烧吧？”丁为担心道。

    “你看，在你的眼里，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程序显然是不正常的吧，这就是我的选择，你呢？”小萌瞪大双眼直视着丁为，仿佛要将丁为的内心看穿。

    丁为眼中的迷茫在小萌的注视下渐渐变为坚定：“也许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回答，但我想要说的是，至少我不会再想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状态当中去，我已经受够了。”

    “好吧，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你可以认为这是程序的设定，但是如果你把这当成一个朋友的承诺的话，我想我会很开心。”

    “那就让我们一起来创造一个奇迹吧。”丁为笑。

    小萌的笑容绽放开来，无比灿烂。

    “还真好骗啊……不过真正能够成就大事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单细胞呢？我也很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