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正与邪！（下）
死寂之中，呛的一声轻啸，岳风只拂袖一摆，绽青剑便已入鞘。 “既然你说他们是妖魔，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妖魔，不过这仍旧是下等。”岳风瞧着灭绝师太，忽然颇有些讥讽意味的道。 他面上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平淡，就好像适才一剑杀九人，同时单纯以精纯浩瀚内力逼退灭绝师太的人也不是他。 事实上，对岳风来说，这也的确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即便是身处神雕破碎世界，他已是绝顶存在，除了一个无上宗师令东来能稳稳压他一头，就算是郭靖、蒙赤行、八师巴等人，也不过是与他不相伯仲。 至于思汉飞之流，六年过去，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思汉飞若还在，单单是他，便能爆出灭绝师太八条街。 岳风之后又经历了笑傲江湖、绝代双骄、小李飞刀三大小世界，修为更加精深，内力更加醇厚，灭绝师太与他已经不单单不是一个档次，而是根本不是身处同一个位面的问题。 “咳咳……” 灭绝师太又吐了一口鲜血，凝声道：“千手如来掌、金刚不坏体，你刚才所使，究竟是否便是少林的不世出之神功金刚不坏体？！”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再度提高，一副不得到问题答案决不罢休的模样。 众人心绪莫名。 少林传承千年，底蕴极为深厚，易筋经向为镇派之宝，名声最为响亮。但防御力上，却是这金刚不坏体独占鳌头，非其他任何武功可比。 当今江湖“空”字辈的高僧，有四人修为最高，被誉为四大神僧，合在一起便是“见闻智性”，排在这四大神僧之首的空见神僧，正是金刚不坏体的集大成者。 昔年，空见受成昆的蒙骗，妄图已一己之力化解他与金毛狮王谢逊之间的矛盾，心甘情愿被谢逊打一十三拳，其时，谢逊七伤拳已经大成，空见以金刚不坏体与之相抗，结果谢逊接连打了一十三拳，可说已将吃奶的力气都拿了出来，但仍奈何不得空见，若非谢逊最后使诈，别说是一十三拳，就算是让他打三百拳，也伤不得空见半分。 金刚不坏体防御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这门神功防御之强，彪炳当世，但想要修炼成功，更是千难万难。 自达摩祖师创出这门神功，少林门中，迄今为止，练成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计算起来，即便以少林这等深厚底蕴的名门正派，也是每两百年方才有一位少林僧人练成。 少林之外，根本不需考虑，哪里有一人练成，但现在好像有了。 岳风嗤笑一下，道：“金刚不坏体乃少林最强防御神功，不主进攻，若要修成这门神功，修炼者必须是佛学修为极深大慈大悲的得道高僧，师太瞧岳某可是慈悲之人？” 灭绝师太咳嗽两声，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岳风续道：“这世上的神功，数之不尽，金刚不坏体虽是少林诸般神功中的最强防御，但放眼天下之大，能与之媲美者，却也有不少，师太你不知晓又有什么？譬如……” 说话间，顿了一下，岳风又悠然念道：“一举手，前後左右要有定向。起动举动未能由己，要悉心体认，随人所动，随曲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灭绝师太面色斗然一变，不能相信地瞧着岳风，吃惊道：“你……你……”以她这等修为心境，居然也被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芷若、静玄等其他峨眉派弟子，面色同样一变，惊骇、震撼的同时，聚精会神地背起岳风念出的武功口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原来岳风口中所念不是别物，正是九阳真经的口诀。 昔年，张君宝偷学少林武功，击退昆仑三圣何足道，不但无功，反倒暴露了自己，少林群僧要将他捉拿，郭襄恰巧也在，以她的性子，自不能见张君宝落难，觉远大师便以一对铁通左一个张君宝，右一个郭襄，狂奔出少林寺。临死之前，于回光返照间，随口念了一段口诀，无色禅师正巧也躲在一旁，演变到现在，张君宝、郭襄、无色禅师三人各自记住了其中的一部分，这便是武当九阳功、峨眉九阳功、少林九阳功的由来，但完整版本的九阳神功，即便是合三派之力，也决然斗不齐，而岳风现在却随口道出了完整版本的九阳神功，灭绝师太如何能不震惊？ 岳风淡然一笑，冲锐金旗众人摆了摆手，道：“现在少林、武当两大派已经攻上了光明顶，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但我也知你们定然放不下，那就前往光明顶，安静看戏吧。” 锐金旗等人面面相觑，掌旗使庄铮冲岳风摆了摆手，道：“在下庄铮，代表锐金旗所有兄弟感谢岳少侠的救命之恩。今日承蒙岳少侠搭救，感激不尽！日后岳少侠但有吩咐，非但是我锐金旗，就算是我所有五行旗的兄弟，但是力所能及，必誓死相报！” 说罢，庄铮便再无二话，率领锐金旗弟子转身便走，干净利落，纪律严明。 岳风又望向峨眉派诸人，微笑道：“灭绝师太，你之所以要灭掉明教，最主要还是因为杨逍吧？” 灭绝师太冷冷的道：“哼，要杀便杀，灭绝我技不如人，死便死矣，还要多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岳风究竟是何方神圣，但现在她已经认定岳风便是明教中人，跟杨逍自然是一丘之貉，她骨气极硬，就算被杀也是眉头皱也不皱。 岂料，岳风却摇了摇头，道：“师太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杨逍放浪形骸，jian.yin贵派弟子纪晓芙，至于纪晓芙最后爱上他暂且不提，单单只这逼迫女子一事，便可诛杀，当然，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明教内部，但有如此犯jian作恶之人，皆可杀之。” 此言一出，不论是灭绝师太，亦或是峨眉派门人，全都一愣。 谁也没料到岳风的回答竟是这般！ 岳风继续道：“但师太你因此而迁怒其他无辜之人，却也殊为不智，若这般，师太与杨逍又有什么区别？当今天下大势，明教已成反抗蒙人的生力军，五行旗弟子更是厮杀于战场，为将蒙古鞑子驱逐出中原，舍生而忘死，但师太你却因一己之仇，杀戮抗蒙义士，到底谁正谁邪，却也是难说的很。” “你先前所说，只要入了明教，便是妖魔，连别人究竟有没有做恶事也不调查，便要直接斩杀，这不就是‘宁可杀错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人’么？说到底，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是站在正义的道德制高点，杀戮他人，论恶劣狠毒，比之真正的妖邪还要可恶，只因他们杀人可恶世人全看得到，但你们，呵呵……你们就算是杀人，都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世人，殊不知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多么的可笑，令人发哂。郭襄若是再世，所做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将你逐出师门。” 峨眉派众女弟子，个个面色难堪，有心反驳，却是无话可说，不能反驳。 细细一想，忽然觉得脑海之中，正与邪的界限，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而她们将岳风的理论套在自己身上，细思下去，后背便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正与邪……自己也真是妖魔啊！ 稍稍顿了一下，岳风又笑了笑，道：“当然，岳某定然是妖魔，这却是毋庸置疑的。这次只是杀你九名弟子，稍作惩戒，下次就该取你项上人头了。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当“好自为之”说罢的时候，岳风已经消失，徒留下面面相觑的峨眉派众人。 灭绝师太神情怔怔，不自觉便陷入到了思索之中，口中还喃喃的道：“正与邪、正与邪……可恶！可恶！！咳咳……”又吐了一口鲜血。 周芷若立即道：“师父，你切莫心急，疗伤要紧！” 灭绝师太屏息呼吸，运转内力疗伤，片刻之后，功力便已恢复了七八成，这才发现岳风并未下死力，自己所受瞧着十分严重，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至于那几口血，一是多半是被气出来的，二则是对方故意为之，鲜血吐出，所受伤害便减轻了不少。 伤势恢复大半，灭绝师太便又恢复了强人本色，道：“走！少林、武当等派现在已经攻陷了光明顶，就算那小子想要插手，我峨眉一派也必定要将杨逍那贼子诛杀！” “遵命！” …… …… 岳风无心光明顶总部即将发生的惨事，他又不曾提前通知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人，于是光明顶上的阴谋，便如原剧情一般缓缓向前推进。 杨逍、韦一笑等明教高层内讧，成昆偷袭成功，但最终装逼未成，张无忌继九阳开挂之后，再启开挂人生，先是机缘巧合，借助乾坤一气袋，令九阳神功大圆满，而后再入明教密道，搞定乾坤大挪移。 现在又已过去几个时辰，他乾坤大挪移已然大成，而光明顶广场上的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明教诸多高手完全被成昆一人搞得个个残废，三日之内，不能再动武，而六大派那边，因为岳风的出手，同样也是损失惨重，敌我双方简直成了比惨俱乐部。 六大派中……昆仑派，何太冲、班淑娴尽皆被杀；华山派，鲜于通以及数名长老被杀；崆峒派，崆峒五老全被打服气，大老关能更是上来便被岳风当作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一招被杀。 峨眉是不需要多说的，少林、武当这边情况尚好一些，但也是跟另外三大派相比。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领头的正是少林“见闻智性”四大神僧中的空智，最后一位经年不下少林的空性亦随队前来，但他引以为傲的龙爪手，却一举被破，现在萎靡不堪。 武当一方，除被大力金刚指废去双腿的俞岱岩，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位大侠，尽皆到场，武当派严于律己，并未随意杀人，岳风也并未现身阻止。 峨眉派众人自大门抢入，穿过两处厅堂，眼前便现出好大一片广场。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但也将近千人。东首这边人数略多一些，分成了五堆，看来其他五大派均已到齐。 意料之中，她们原本以为会见到岳风，横扫全场，却根本没有发现。 广场之中，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明教那方，是白眉鹰王殷天正作为代表。六大派也损失虽重，但跟明教相比，毕竟还是占优。 灭绝师太目光横扫全场，没有瞧见岳风，便率领峨眉派众弟子随意找了一处坐下，正好比邻武当派。 宋远桥见之，不由沉声问道：“师太，贵派可也是遇到了那神秘少年的狙击？” 很明显，峨眉派未到之前，六大派已经通过气，他们全都知道了岳风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岳风也只在峨眉派众人面前表明身份，是以宋远桥也不知岳风名讳。 灭绝师太点了点头，不愿多说。 宋远桥面上浮现一丝思索之色，不由暗暗思索岳风的身份，他又出自何门何派，现今在何处，何时又会杀出来。 不单单是他，少林、峨眉、华山、崆峒、昆山五大派的掌门长老，同样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一旦他们决意斩草除根，他一定会现身，唯一的问题只是他何时会现身。 岳风现今身在何处？ 他将锐金旗门人救下之后，自然是悄无声息潜伏上了光明顶，寻到了密道入口，张无忌、小昭方才离开，他便钻了进去，得到了乾坤大挪移秘籍。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拿到乾坤大挪移之后，便立即闪出，揪出六大派围攻明教的幕后主谋，但他却忘了自己是好武之徒，既然得到了乾坤大挪移，那便如一个酒鬼拿到了一坛美酒，岂有不喝的道理？ 接下来，他便在明教密道之中开始修炼起乾坤大挪移，片刻功夫，前三层已成，而后第四层仅仅只用了盏茶功夫，第五层多用了两盏茶的时间，最后便剩下最晦涩难懂的第六层。 岳风全身心投入到了练武之中，光明顶广场上正发生的剧烈争斗，全被他抛之脑后，再不久，白眉鹰王殷天正也败下阵来，而直到这时，岳风也仍旧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