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光

    “栀子，你会孤独吗。”一晚下班后，萧风和李栀子在街上闲逛。

    “比孤独更可怕的是绝望。”她露出一丝苦笑。

    萧风的心立刻就颤了一下。“不是吧？你也会绝望？”他似乎像个孩子一样流露出极大的好奇。

    “人是依附着爱活着的，当一个人感受不到爱，会觉得非常的冰冷，然，熬过去可能就会柳暗花明。”

    “但是要熬多久呢。”

    “不知道。”

    辞别了萧风，她一个人漫步在无风的街头，九月的晋城桂花飘香“爱或许是不存在的吧。”她自言自语。

    电话突然响了，震动从她的口袋里传来。

    栀子急忙拿出手机，是老爸。“喂？”

    “栀子，你姐说你没有理她。”栀子爸爸略显粗略的声线。

    “爸，你爱我吗。”

    “啥。”李滨在电话那头凌乱。

    李栀子挂了电话，继续游走在城市的街头。她望了一眼奶茶店，里面甜蜜的情侣，融洽的亲子，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场巨大的玩笑之中，顷刻间不知道是只有自己感受不到爱，还是所有人都感受不到。也许，只有自己吧，她暗想。

    长时间圣贤的熏陶，她早已对爱没有了过多的奢求，只是常常会被不由自主的情绪折磨到精神崩溃。她独自熬过了没有人做粥的早晨，无人陪伴的黄昏，加班后的深夜。

    那些分秒的阵痛感始终消除不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孤独远比绝望好。

    她拨通了李滨的电话“爸，我妈，她说她想你了。”

    “那你呢。”

    “我？呵呵。”栀子讽刺的笑出了声。

    李滨听到栀子那头的忙音，便收拾收拾准备去医院看栀子mama。

    20几年来，栀子没有从家人身上感受到她所期许的爱，她无法否定他们对她的付出，可她心底深处渴望的理解与爱，却始终不存在。她知道，这可能是终其一生的幻想，也可能日子够长，这份幻想也就会慢慢的消失。

    在所有人看来，李栀子是坚强的，从来不哭，也很少笑。

    她眉宇间的忧愁清晰可见。

    只是一个人的深夜，她时而被苦痛折磨到失声，一个人靠在墙角，无声哭泣。泪水流淌下来，手机里除了工作，她几乎接不到一个慰问的电话。

    可她看世界的眼神却充满了悲悯。

    想当年，正是这份难以察觉的悲悯刺痛了蓝亮的心脏。

    劳碌间，她仿佛还具有昨日的明亮，可目光里，却写满了岁月的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