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尝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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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协会，会长工作室。 宽大的房内摆满了各类火系魔核，一条条粗壮的魔纹仿佛无数条细丝魔纹缠绕组成，赤红浓稠的熔魔能量流动在这些粗大魔纹之内，包裹了整个房间。 宛若火岩地底的溶洞一样，这里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强力地脉震动的错觉，一颗颗火系魔核执行着心脏的工作，脉搏、跳动…… 感觉不到炽热，也感觉不到清凉，跟普通房间的温度别无二样，黑泽坐在乌漆墨黑的一块‘沙发’上思考着人生。 不用异空晶石也能、也敢把房间改造成这样？！ 玩火的确实就是勇猛，估计以前在兰陵主城看到的【自残系列】盔甲也是专门为火系量身打造的吧，自残盔甲系列也确实都是火系…… 除了有点‘地狱’风格之外，整个房间与黑泽印象中的普通工作室也没什么区别，摆设区别就在于这间房内的‘沙发’、‘桌子’、‘椅子’、‘花盆’等，全是漆黑石制品。 跟蔚海城西边城墙的材料一模一样，要不是黑泽见过西城墙都发现不了这里隐藏的‘奢华’，而且这些石制家具的品质看起来要比城墙材料高上不少，应该是石髓之类的稀罕货。 火袍大汉会长的工作室用这些东西当摆设，没什么问题，只是他这种‘偏好’黑泽着实不敢恭维，坐久了屁股可硌得慌。 一团淡绿色防护膜包裹着黑泽，他正坐着硬邦邦的石头等火袍大汉消气呢，已经整整三天了这个大孩子竟然还不打算祛火，他到底想闹哪样？ “喂！会长先生，你到底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黑泽已经要忍不住了，待在这个鬼地方简直是浪费生命，跑出去作死都比坐在这里干等强。 火袍会长没有回答，他依旧一动不动地飘在半空随着魔核律动进行呼吸，一叠叠热量从四面墙壁传导到房间中心，黑泽却丝毫感受不到灼热。 “再等他一天吧……” 不远处的漂亮阿姨发话，黑泽只得压下不耐烦，谁叫他正被人家保护呢。 “我们趁现在稍微聊一聊，聊点私事。” 听到漂亮阿姨的第二句话，黑泽顿时精神一震，这话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扯到‘私事’，黑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姐，那个不知道有多少‘人脉’的洛月华，仿佛全世界的漂亮美女都跟她有关系一样。 在他心中活在老姐的阴影下，简直就是最大的人间悲剧…… “你想谈什么？” 为了避免自己脑子一热把想法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黑泽压下小心思同时表情眼神未有丝毫异常。 丢脸的事坚决不能做，更不能让‘自以为是’主宰大脑！ 说不定人家只是为了知道他的姓名和大概信息，方便一天之后的交流呢？ “为了方便之后的交流，我们现在最好稍微谈一谈，以免到时候因为不了解对方的脾气就不欢而散。” 漂亮阿姨说的话跟黑泽猜的差不多，毕竟那个暴脾气会长肯定很不好交流，双方提前了解一下也正常。 “可以。”黑泽同意了。 “我叫希瑞·安道恩，安道恩家族不起眼的一员，他是菲索德斯·克洛斯，一个脾气很差的克洛斯家族三子，也是我的守护骑士。” 希瑞高兴地向黑泽诉说着自己和菲索德斯的姓名来历。 守护骑士是贵族少女对另一半的对外称呼，以彰显自己对他倾注的各种纯真感情和在外互相之间必要的交际尊敬。 骑士一直都是各种正直品行的代表，无论教廷还是贵族都对骑士品格赞赏有加，几乎每一个骑士都是少女的梦中王子。 他们的身影在怀春少女们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英雄，他们高洁、正直、清廉、谦逊、忠实、虔诚、强大、光明…… 仿佛每一个优美的词汇都应该放在骑士身上，作为圣神在世间的执行者，骑士身上被人们倾注了太多的美好幻想。 圣神之下的光辉全都属于骑士，他们早已成为了世间光明的代行者。 圣神的光辉是神圣之物，教廷颁布的圣骑士称号就是对所有骑士的最高赞誉，是对骑士精神无可置疑的一种证明。 目前兰陵世界的圣骑士只有三位，圣骑士称号也不可能随意颁发，那得经过教皇、三大白面主教、三大神官的一致认可才行。 贵族少女对另一半的称呼都默认为守护骑士，不会以守护圣骑士自居，除非想与整个教廷的信仰为敌，‘圣’之前缀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连教皇都不行。 黑泽回忆着有关教廷骑士的传闻，心中又在因为希瑞把火袍大汉形容成骑士感到好笑，稍微想想就知道一个暴脾气的‘法师骑士’有多别扭。 “我叫黑泽。”黑泽不想直接报出全名，反正自己目前这个身份被那些大人物发现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们亲自猜到的和黑泽亲口承认的，完全是两个概念，能打哑谜那就一直当个谜语人最好。 没有得到对方的全名，已经很直白的希瑞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说道：“我们在这三天内没有找到有关于你的有用信息，仿佛你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黑泽一脸明显的假笑，说道：“这才是正常现象，要是被摸出来那才叫奇怪。” 对此希瑞也微微一笑，优雅地端起一杯莫名其妙的‘岩浆’，轻轻抿了一口：“可是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一个家族的人，能把消息隐藏到这种程度。除了……你不是人族……” 随后，她补充道，“还有，你的发色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遇到过的一个‘人’，她像彗星一样很久都难得出现一次，每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震动。某方面来说，是托她的福我才能有现在的生命强度……” 呵，可不是嘛，黑泽在精灵族那边的人脉还是靠洛月华搭成的，天知道她跟精灵族的关系究竟有多深才能打开全额资源渠道。 “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发色相同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那个玩火的会长先生，跟其余玩火的超凡者脾气都很差、脑子都很不好使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轰！！！ 黑泽刚说完话，房间的脉搏就剧烈躁动了起来。 “会长先生，偷听谈话可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你是不是也该下来跟我谈一谈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 脉搏声瞬间停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切~~”撇了撇嘴，黑泽对这位耍小脾气的会长先生感到耻辱，就这还守护骑士呢也忒丢人了点。 感情守护骑士是受美女守护的骑士啊，真是长知识了。 “黑泽先生，你没否认自己跟那位的关系我就当你默认了。” 希瑞适时补上话题，顺带还帮丢了点脸的某守护法师骑士解围，究竟谁守护谁黑泽心中已经有了个定论。 “否认！我连你说的是谁都不知道，胡乱认人可是会发生很多坏事的。另外，你说的那个是谁？介不介意让我了解了解？” 黑泽否认了对方直白的试探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了解一下对方话中的人物或许能瞻仰一下某人的风采。 但是希瑞拒绝了黑泽后面的提议；“既然黑泽先生否认了与那位有关系，那还是不要去过多追究的好，以阁下跳脱的性格若现在知道太多，很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嗯……我现在确实有点弱，不过如果单纯只是提升境界，对我而言还算不上困难。” 境界并不代表一切，黑泽根据目前对自己的判断，给了对方一个模糊的回答。 “黑泽先生，我比较建议你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或许在某些方面它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客人的警惕性简直超越了希瑞的认知，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通过旁敲侧击去了解黑泽选择做之前那些行为的动机，可收获实在是太少了…… 一个手握着【圣言骑士】信物的年轻代真的会那么嚣张愚蠢吗？ 火袍大汉暴躁的脾气丝毫不假，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在看到黑泽亮出瞬间一柄眼熟的骑士剑挂饰后，他果断找来了希瑞·安道恩并快速告知其事件的所有经过。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或许不值得他一见面就信任，可是【圣言骑士】的信物他必须信任，修·言誓为了蔚海城蔚蓝岛付出的心血那些人都一点点地看在眼里呢…… 何况冒险者协会与教廷之间，还有一个关乎到信仰的奇异纽带…… 之前在冒险者协会门前初步交谈的时候，她跟黑泽一起合伙把脑子不太好使的火袍大汉给蒙在鼓里演了一波，这也是会长先生耍大孩子脾气的原因。 那件a级上位委托她也看了，感受嘛是有的，甚至她还在这三天内调来了蔚海城所有冒险者协会的相同委托。 委托有大问题是可以肯定的，在修·言誓去往西墙的短短几年时间内，这些委托就遍布了冒险者协会，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如果委托任务没有最重要的世界意志认证将不具有公信力，也就不会被冒险者协会和冒险者承认和接取，可这份委托至今没有一个人发觉到异常。 想到可能会牵扯到的东西……她决不能妄下判断。 结合黑泽之前的行为和他揪出来的这份委托，无一不在表达他已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没办法作出明确回答。 或许黑泽警惕性离谱到某种程度的可能性更高…… 时间缓缓流逝，一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房间内，魔核的律动逐渐停息，熔魔能量的传递渐渐缓慢下来，火袍大汉故意掐着时间点‘醒’了过来，加入到陷入了漫长僵局的‘私事闲聊’。 在希瑞给出自己诚恳的建议之后，黑泽直接选择闭目养神等待话题进入最终环节，他不会随意信任两个陌生人，两个著名贵族世家的人。 安道恩和克洛斯，可以说是皇权贵族派的两大代表，他们一直都是皇位的有利竞争者，就算有一代坐不上皇位也绝对会是次位财政的控制方。 安道恩和克洛斯家族已经掌控了大部分萨瑞斯的领土管辖权，就连这座蔚海城都在安道恩家族的名下记录着。 如果不是圣神的原因，估计教廷早已不被两大权势滔天的家族放在眼里。 “小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菲索德斯·克洛斯直接开门见山，自己的缺陷他很清楚，不擅长就是不擅长。 连希瑞都拿这家伙没办法，他自己上去玩哑谜肯定只能被耍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会长先生。”黑泽睁开眼睛，薅了薅自己的一头白毛，“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实力让我感到非常担忧，到现在我都很没有安全感。” “……小子！在这蔚海城内除了【圣言骑士】修，也只有中部的那个同僚稍微比我强了那么一点点，其余的我就是最强！” 菲索德斯对黑泽直直白白地藐自己觉得非常恼火，他真的很想很想狠狠揍这个小子一顿。 “也就你自己这么认为吧，经过我亲自的体验来看你这话水分很大呀……” 黑泽莫名地说出一部分事实，至于菲索德斯听不听得懂他就懒得管了，队友加夫妻结合起来的默契应该仅从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吧。 让黑泽有点失策的是，这次回答他的是希瑞：“黑泽先生，他看到骑士剑的时候就在全程关注你，可你的前一段行为没有丝毫异常，查看委托时的行为。” 希瑞接过话题黑泽也默认了，两人谁来都无所谓：“那我在看完委托之后呢。” “阁下看完委托就直接离开了，然后在门外站了一分钟就突然闯进协会内扯下这张委托跑了出去，随后被我阻止……” 希瑞拿出那张黑泽扔掉的委托，上面某处的细微褶皱黑泽还记得很清楚。 接过委托清单，黑泽对菲索德斯说道“这就是你话里有水分的证明，我从这份委托中解读出了一些很不妙的东西。” 随后他话音一转：“你们俩有没有女儿？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 咚！！！ 轰！！！ 超级大城城墙原材料就这样碎成了渣渣，可怜的桌子兄…… 菲索德斯的忍耐已经濒临顶点：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给了你前所未有的容忍限度，不要败坏【圣言骑士】辛苦累计起来的信誉。” 听到这话，黑泽继续坐着，放心仰头轻笑起来：“不要怪我太心机，我没办法确定世间的真相。就像这次……你们两个帮不上忙。她，和你很像……” “！！！” 优雅的希瑞被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一直持续的镇定表情瞬间被攻破，神色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味和难以置信。 她的反应让黑泽明白，自己这次遇到的麻烦，恐怕只能找老师或者空白解决了。 相比于面前两人可能存在的危险，黑泽更倾向于抹杀掉已经在自己明面出现的，又完全肆无忌惮的危机。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行踪随时随地被别人掌握，何况对方大概率还是色之罪属的教徒，那就更需要提前抹除掉！ 不然他后面所有的行动都将完全没办法展开…… “她在哪里？我会说服她远离你。” 希瑞的神色恢复了原样，可着急从黑泽这里得知妮兰瑞斯行踪的样子没有掩饰。 “在我抓着委托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看到她了，不知道是不想被你们发现还是单纯的不想见你。我能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吗？” 在见到希瑞的时候黑泽就充满了警惕，见过妮兰瑞斯还知道她超大概率与色之罪属有牵连之后，黑泽又把希瑞也与色之罪属搭上怀疑线也是正常之举。 “你刚刚问我们有没有女儿是吧，如果你真见过一个和她很像的人，那绝对就是了！” 菲索德斯眼中也罕有的出现了一种莫名情绪，不知道是心疼女儿还是别的什么。 “嘿……”黑泽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这突然的举动让两人莫名其妙。 “你要离开了？不想让我们帮忙吗，或许我们能帮你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希瑞说道，不知道她这话想表达什么，黑泽也不需要知道了。 “你们现在的样子没有任何地方能帮上我，只是希望你们别来碍事就行。” 黑泽很直白地回答，他已经放弃借助冒险者协会或者其他人的手处理问题，只有阿法兰出马才能让他稍微安点心。 虽说能躲不代表同样能打，可‘万一’永远都会是黑泽最在意的一点。 这次的麻烦来得很让人心态炸裂，不就是逛个冒险者协会嘛就亲自扯上了这种超纲得离谱的危险，真是老天不开眼。 惹着谁谁都会裂开…… “真的没办法挽回吗，她或许没想过要你死……”希瑞细声询问，黑泽的意思她听得明白。 “她为什么会陷入进去，你们肯定会比我更清楚，这份委托牵扯到那东西后意味着什么你们作为冒险者协会的高层肯定更清楚。最后，她已经打算一直跟着我了……” 作为微微的歉意，黑泽只能做这么多，让他们早点准备后事。 “她为什么要跟着你？！我很了解她，她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 希瑞着急地询问。 “这我怎么知道？”黑泽翻着白眼，忍不住向罪魁祸首的家长吐槽抱怨起来。 “我前几天才来到这个鬼地方，准备买房就去任务区查找，找到了一堆冥房，然后就遇到了你们的乖女儿上来搭讪，我没理会她就一下子发展成了现在这鬼样子！” 这离奇的遭遇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信，着实是有点离谱—— ‘兄弟！我不就看了你一眼嘛，怎么就直接拿刀追着我砍啊！！！’ ‘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想要砍死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停下来让我砍一刀再走吧，算我求求你了……真就只砍一刀！！！’ “……”发表意见是没法发表的，亲女儿近些年的变化大到他俩都彻底陌生了起来。 黑泽话语的真假自然无需多疑，有些事他们已经和修亲自交流过了…… 什么克米尔尼，什么某人的亲戚大概率是弟弟的关系也不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秘密，所以有关女儿的安危希瑞才会那么失态。 “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冒险团吧，有我们在她不会靠近你，我们也有办法屏蔽你的行踪。” 菲索德斯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但黑泽可不准备放着那么大那么明显的威胁不管，在他这个立场上心太大是不被允许的，稍有不慎就会永堕罪属。 长生种堕入原罪后有什么后果洛月华没告诉他，但她当时严肃的眼神也让黑泽感受到了很不妙的结局。 “我不打算跟着一群超强的冒险者到处乱跑，或者待在这里养老。” 黑泽身后的大腿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甩开之前的那些，现在又来两个或一堆，他还怎么冒险成长？ “……这样吧，既然她决定跟着你那就一定会在你附近。”希瑞说道，“我们会想办法找到她跟她谈谈，保证不会打扰你成长。请给我们一天时间……” “……好，我不会拒绝她的靠近。但如果她以后干扰到我的行动，或者间接导致我的行动受到影响而失败。我就不会再这样感情用事了。” “最后，我不想被找到的时候她不能满世界追踪我的去向，否则一切免谈。” 考虑到希瑞和菲索德斯表现出来的深刻感情，黑泽决定借由这次机会突破一下自己理智的防线，尝试感情主导做事风格一次，看看会有什么收获。 他早就觉察到自己那淡薄的感情了，远远没有凡人的表情变化丰富。 情绪，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他脸上的戏曲面具…… 虽基本游刃有余，可无法深刻体验。 让黑泽作出这个决定的另外一点就是，他没从妮兰瑞斯身上感受到威胁，前天的威胁感来源于另一个存在，当时也在冒险者协会的某个存在。 或许可以摸着妮兰瑞斯这个点，顺藤摸出色之罪属的神秘面纱。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为以后做准备可以，但得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关于冒险者团队的分配，黑泽可以自己决定究竟入队还是脱离，分配给他的团队不是菲索德斯的高阶英雄团，那太不合适了。 分给黑泽的冒险团，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