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走最开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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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的木屋修得像个小别院，各种配备堪称豪华。 与充满田园味的果园不同，这座木屋到处都是魔法与神秘的气息。 一茬茬不知名的冷艳黑花，生长在木屋别院的四个角落，随意看一眼都有种灵魂被极深寒意侵蚀的错觉。 木屋门旁的空地上还栽种有一簇黑葡萄藤，那即将枯死的葡萄藤条看上去了无生气，仔细感知却能发现里面蕴含着骇人见闻的强烈生机。 木屋屋顶是一片枫叶红的小藤蔓，非常夺人眼球，一根根细小的藤条从屋顶垂落到半空，宛若一根根柳枝，纤细而坚韧。 在小别院的中间，则是一颗密布莫名符文的异空晶石，散发着‘黑色’光泽。 小别院的空间中，全是一条条黑色的莫名符文，好像是实体存在，又仿佛在另一方空间。 此地与外面的空间层差感，凭借rou眼都能看出来，想必那颗异空晶石强度惊人。 黑泽用鉴定权限查看不知名黑花。 …… 【？？？】 备注：别期待太多……这东西其实很好吃，就是有点冷。 …… “能吃？”黑泽看向水果。 这备注，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还是问当事人稳妥。 “观赏花。”水果的回答简洁明了。 黑泽答道：“哦。” 然后他去拔了一朵起来，一口咬掉花朵。 “……”水果看着某人直直找死的举动，也没有阻止。 口味清爽，确实有点凉，但感觉还不错…… 然后，就这样了。 “没有特殊效果？”黑泽默默念叨。 水果靠近他说道：“观赏花而已，虽然只有我这里有，但也只限观赏。” “好吧。”黑泽站起身，走向两层豪华木屋，说道，“作为我的魔法顾问，我确实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帮我解惑。” 水果也走向木屋，高兴地点头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 黑泽化身为此地主人，自主打开木屋房门：“包括‘剧本’？” 水果继续点头：“空白不想你详细了解我们的剧本，更不想你了解剧本背后的事。但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真心想知道……” 木屋里面非常简单，只有很多书架和一套大桌子、大椅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二楼全是书架？”黑泽到处观望着，问道。 水果回答：“嗯。” 走到大椅子上坐下，黑泽又说道：“能不能把椅子换成更舒服的沙发？能不能把桌子垫上一层软垫？” “好吧，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水果走向大椅子。 在她走动的时候，木屋里的环境开始慢慢演变，桌子和椅子仿佛被镀膜一样，一下子就成了华贵的沙发与办公桌。 那些书架也从朴素风格往古典方向转变而去，书架上的所有书籍却依旧一层不变，还是那么神秘莫测。 豪华木屋，成了古典图书馆，空间也扩大几百倍不止。 水果坐到黑泽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身位：“你有什么问题？” 黑泽早已整理好自己的疑问，修炼的疑问：“我刚到二阶，魔力本源跟能量回路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水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副黑框眼镜，扶了扶眼镜后她说道： “兰陵界的修炼体系其实很简单。一到二阶，是主身躯的领域，一阶身躯，二阶魔力。魔力是世界的血液，也属于身躯的领域。能量回路的基础，是魔力回路。 普通超凡者只需要跟一阶一样只管吸纳魔力，再把魔力的流动导向动脉血管，跟着血液自然流动循环即可，真的很简单。” 黑泽听过这种说法，这也是大众超凡者二阶的任务：“这不适合我。” 水果接着说道： “你是超级天才加追逐极限的长生种，当然不能用这么粗糙的能量回路。但由于某个坑货限制得不够彻底，导致神阶以下的资源完全对你起不了作用…… 所以，在前中期你只能依靠空白的安排获得快速成长，凭你自己最多龟速爬行。” 这话说得，黑泽贼难顶：“还不是你们的锅？！怪我修炼速度慢？” 水果轻抚眼镜，理智分析：“这方面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们不限制你的话，你根本就没办法在兰陵界继续存活。” “……”黑泽见过不讲理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这到底是谁的问题？你们还好意思怪我？！！” “……那不关我的事。”水果还知羞耻，知道脸红，“总之，七阶以下的资源你不用专门费心思。塑造能量回路所需的资源你直接去精灵族就行，他们不会拒绝。” “当然，你想多玩一会儿自然更好，剧本里的剧情要是太干燥可就没意思了。兰陵界的山川大河、绝地禁区、人情世故、种族变迁，都很有亲历价值。” “所以。”黑泽接道，“你是让我边修炼边划水？” 水果摇头：“世间，可是悟道的绝佳场地。对每个修炼者都有莫大好处，你也不例外你也依此而存在……” “走遍这世间，也是一种修行。” 黑泽看向水果，他可不只有单纯的道路问题：“我心思不纯，是思维飘忽最大的原因。你们三个对我而言太过高大，蚁尘哪敢窥天？哪能安心与天同座？” “低下你仰望的目光看看脚底，等所有人都站起来后，你就知道谁才是天。”水果恨铁不成钢，“你漠视众生的孤高与冷傲也碎掉了吗！碎在一个将死凡人？还是我们？你用来遮掩自己的戏曲面具把你自己也‘淡化’掉了？” “我们出手得太狠，你也迷茫得太深……面具不是你，你只是星辰脉系的一位大少爷，一位与神明同等的超然贵族。” “如果你还不明白‘自我’，那我们就撕毁剧本，摧毁兰陵界。” 黑泽没有在意水果的那些废话，他继续盯着水果：“‘我’重要吗？” “……”水果无奈一叹，“说你太聪明呢，还是太蠢？聪明人会被无聊的‘自我怀疑’深深困住吗？聪明人应该会有各种摆脱‘自我怀疑’的方法吧……” 黑泽明白这点，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这会是我一生的疑问，也会是我时常陷入迷茫的导火索，更会是我确定道路的指示灯。” “你帮我稳定角色吧，星辰脉系少爷这个角色。我心思驳杂，很容易忘掉这个，亚丝菲娜的叮嘱我都好久没遵守了……” 水果拒绝：“这个我不能帮你，你得在空白的安排中更加稳固这个角色。哪怕被降维打击，你也不能忘掉这个身份才行。超然贵族与这个身份，可以高度重叠。” 黑泽摇头：“我真正迷茫的可不是‘自我’，而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前面那些问题，都只是这个问题的堆积而已。” 水果自然知道：“说到底都是我们三个的锅呗，你也是个麻烦鬼！好了，别跑题了。路该怎么走是你自己的问题，空白的安排你就纯当天灾人祸。” “我跟那个坑货都是剧本龙套，你安心跟空白斗智斗勇吧。” 黑泽点头：“一半，我先信你一半！对了，她俩谁更好灭？” 空白微笑道：“某白啊，她跳得最欢。另一个得剧情杀才行，不然‘命运’会死得不开心。” 黑泽无语道：“剧情杀？” 水果说道：“还早呢，你会知道的，反正先把她俩安排了再说。我这里，你不用乱动心思，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和空白商量，把我也安排掉。好了，回归正题！！” 黑泽继续提自己的修炼疑问：“剑士职业方面，和基础魔法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水果果断说道： “你不需要理会剑术，一点都不需要。招数存在的基本意义就是‘打中目标’，你有直感不需要白费功夫。柔水魔法系能弥补你近身方面的缺陷，虽然不是很难但也够你研究到七阶。 在接触禁咒前你只管开发火球术和裂震粒子，其余的基础魔法一律不要理会。” 黑泽站起来微微一躬，说道：“多谢水果顾问解惑。” 水果轻轻一笑，安然受下谢意： “你自己就能把这些问题梳理清晰，下次我可不再帮你。那些不是必要的能力你完全可以不去纠结，而且修炼者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获取资源上，是很正常的情况。 如果你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去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源，哪里有乱子你就往哪凑。” 黑泽知道：“我理解交际的必要性。” 水果说道：“众生万灵始终是世间的主角，你少交际一些没有问题，但是不能不交际。除了修炼之外，把更多注意力放在需要帮助的存在身上吧，如果你还有时间做委托的话。 这样，你就不用愁没有事情做了。” …… 七天过得很快，看书非常耗时间。 黑泽已经离开藤龙果园，蔚蓝岛海潮就快要开始了。 水果依旧坐在沙发上看书，这种状态下她能一直耗到天荒地老。 咚！咚！咚！ 三道节奏完全一样的敲击声从门口传来，水果放下书籍抬头看去。 来着还是一头白发，彩色瞳孔时时变幻难以捉摸，黑白纱裙缥缈不定看不到双脚，仿佛一幽灵。 水果知道对面的德性，因此没指望她先提问：“你要是委婉点他就不会这么惨。” 空白自顾自暇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没有发表意见。 水果继续说道：“蹦极是成年人的游戏，你这么早就设计严重超纲的安排，两极反差下他会出现严重的抗拒心理很正常不是吗。他现在这么惨，都是你的错！” “……”空白懒得发表意见，她只在意一件事。 “委托。” “你知道的，他很警惕。”水果埋头看书，也懒得再理空白，“不通过你的名，我接近不了他。” “你的超纲安排是阻碍他道路的最大原因，他对自己的路产生了深深迷茫，这种迷茫又让他的各种潜在问题被激发，一股脑全爆发出来了！这就是你造成的后遗症！” “……” “嗯！很让人满意的就是，他能发现自己大部分的问题，并尝试着在短时间内自己处理。但是很可惜，你造成的后遗症直接牵扯到我们，他完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就这样，陷入自我怀疑的死循环。” 水果随手抓出一颗水果，一口咬下接着看书。 空白传字：“剧本。” 水果回答：“我向他提过，他没兴趣了解。除了遗失之地，我们不宜对他进行过多超纲的干涉，他的人格意志还没有成熟。” 空白传字：“下不为例。” 水果笑道：“嗯。” …… 圣言广场，喷水池旁。 黑泽坐在休闲椅上闭目养神，自己的问题他基本都知道，但就是很难自我排除。 时空命是压在他头顶的直接不可抗力，他不知道那三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种情况下思维驳杂难以纯粹是很正常的。 想得太多就很容易思维飘忽，一旦思维飘忽就很容易对未来茫然，一茫然就自我怀疑，一自我怀疑就很容易看不清未来。 然后无限死循坏…… 黑泽很喜欢用宏观视觉看待世界，这也是一个难以忽视的原因，谁叫他起始太高了，知道得太多了呢。 只要空白和另外两个家伙离他视线远点，或许他还能保持常规心态，可一旦这仨女神特别是空白跳到他视野里，他这脑子就得混乱起来。 避无可避的超级大坑啊，这谁能不怕？ 见一次罪魁祸首，就出现一次心理阴影，很正常不是吗？ 只要不把问题从空白这里解决，那黑泽在短时间内就很难走出心理阴影。 这种事嘛，黑泽也只能自我安慰。 ‘习惯就好，看开就行。’ 跟水果的这次相遇，也算是给黑泽打开了一扇光明之门，只要时空命不是直视他的最大噩梦，那就没问题。 时间，黑泽没有更多时间，这也是这问题诞生的一个原因。 所有自身问题，他都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并处理掉，否则以后问题会越拖越大…… 在前期，就把自身可能引发后患的问题都处理掉，能让以后的路途方便很多。 至少，不能让星辰脉系的职责，在黑泽自己这里被严重阻碍！ 既然黑泽是以星辰脉系的身份而生，那就以星辰脉系的职责为此生目标，至死为止。 这样就不会浪费那五十年，更不会再轻易迷茫。 “海潮开始了？”黑泽看向东边，蔚蓝岛的守护结界已经开启。 这座圣言广场上早就空无一人，因此没有人会打扰到黑泽。 那份明面上是七金币，实际上应该是无价的委托清单，已经让黑泽给烧掉。 作为一位超然贵族家的少爷，他可不缺那点钱…… “伦卡伊。”黑泽叫道。 一瞬间，双眼漆黑头发飘烟的恶魔老管家就此出现：“黑泽少爷。” 黑泽以后得时时记住亚丝菲娜的叮嘱，可不能再让飘忽的思维把他想变成的‘自我’，给模糊化。 于是他礼貌笑道：“去抗击海潮还你自由，以后不用再跟着我。” “……”伦卡伊单膝跪在地上，没有发言。 黑泽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跟米莎罗娜的恩情，但她既然已经把你转移到我手下，那我我的话就是神言。无论我怎么对待你，她都不会过问你，也没资格来管。” 伦卡伊低下头：“是。” 虽然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但黑泽可不打算带随身佣人引人注目把自己当猴显摆，除了可爱的亚丝菲娜。 “抗击海潮的收获你自己拿着，算是工资。那么，再见吧。” 站起身顺带伸个懒腰，黑泽不慌不忙地向东海岸走去。 后边，伦卡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据黑泽了解，每次海潮都会至少持续半年之久，时间长点的更是一年之期。 而这次海潮可谓是前所未有，持续一两年也不是不可能，因此是场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