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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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冰海之底堪称斯拉夫星上的阴间，这里到底汇聚有多少奇葩玩意儿，黑泽从鉴定权限上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强不强自然不需要废话，一堆又一堆超阶当真不值钱，没有超阶实力都没资格进入黑泽的鉴定权限。 到目前为止周围亡灵当中最强的一个，毫无疑问是一头‘潇洒恶魔’，那家伙离得老远要不是有鉴定权限黑泽都不一定能发现他。 暂且忽视周围的种种亡灵，黑泽向赤翼问道：“有多少人会自己来这片海底找死？” “没有。”赤翼的回答相当果断，“只有后来者才会给亡灵资敌，我们这些罪人想找死肯定全往天上跑。” 黑泽嘴角微抽：“所以说，你们给我留麻烦的本事当真不小啊。” 赤翼微微扫一眼凯琳，随后再看一眼纯傻子裴蓓塔：：“暗魔上除了死魂什么也没有，把那里当做我们的最终归宿最为合适。我们也不知道最后时刻竟然还会有主界生灵降临……” “这不是一个好理由，你们想自己死得有面子有格调我能理解，但去跟死魂较劲那就很没必要吧。” 黑泽稍微有点不理解，此地这些万恶不赦之人的共同思维，他们作为‘大破灭’之前的强大生灵不应该不知道死魂才对。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你们的行为纯粹是在给那些死魂送备用口粮，要是某一只死魂意外脱离封锁，暗魔上的那一堆完全堕化者将全部成为脱困死魂的补给品。 它会不会放出更多同类先不管，单是一个脱困并大吃一顿的死魂已然够你们全部死亡，这种后果你们难道真的没有想过？” “想过……”赤翼对黑泽的指责毫无反驳心思，“我们是必死且该死之人，我们此前从未理会过太多严重后患。 死魂脱困的问题我们基本不会太在意，该脱困的我们也防不住逃脱不了的，也不会因为我们的行为就直接破封而出。 因此，登临暗魔是不是在给死魂送启动口粮，我们根本就不在意…… 只要能探清暗魔上的具体情况，只要结局能令自己满意，我们什么都不会在乎。 死魂是兰陵界中极为高位的一种奇异存在，身为罪人的我们最终能跟死魂处于同一个葬身之地，这肯定会是我们最为满意也最为满足虚荣心的一个结局。” “我至今还有一个疑问很不明白。”黑泽顺着话题直接提问，“既然暗魔上除了死魂什么都没有，那镇世之树的暗魔试炼到底有什么意义？” “……”赤翼沉默一阵，摇头回答，“我们不清楚。凯琳阁下探清的暗魔星，的确全是死魂。” 扭头瞥向身旁的凯琳，黑泽不再指望赤翼能提供真正有用的隐秘：“凯琳，那上面真的只有死魂？” 凯琳回答：“主，我找遍过暗魔星的所有角落，确实只有死魂。” “别怪我没提醒你，凯琳。”黑泽留的一个心眼始终有用，“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当白痴对待……你们这么明显的漏洞，还需要我当做没看见吗？” 凯琳单膝曲地：“主，凯琳未曾欺骗过你，更不敢有丝毫欺瞒你的心思……” 黑泽轻轻敲一敲凯琳的脑袋：“不要看我年纪轻轻就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死狱星才是死魂的最好封印之地，暗魔星上能有死魂已经足够离谱，还只有死魂你们真当我是不会查阅资料的二傻子大少吗？ 暗魔星是个什么新奇玩意儿？死狱星的存在影子呢？没有脱局希望的暗魔星，世界树会主动设置明目张胆的‘暗魔’试炼？ 真当我跟世界树不熟啊，那棵树从来不干没绝对把握的事，那棵树精明得跟天道都没多大区别。 既然它会明明白白设置一个叫‘暗魔’的试炼，那暗魔星上就肯定有你们的脱局希望！” “这种推测的可能性不会很高。”赤翼委婉地反驳黑泽的观点，“我们的搜寻工作极其彻底，暗魔星上的各个角落都被我们探索过，全是死魂早就在五千年前被列为定局。 我们还有暗魔星的整体地图，和所有能被探测的数据信息，以及所有死魂封印空间的详细位置。” “回去之后全给我来一份！”黑泽的接话语速相当惊人，“咳咳……我还是不信没有其它东西。暗魔星上难道没有什么超凡资源？ 比如暗属性倾向的纯净资源，灵魂倾向的纯净资源，或者巨量蕴魂什么的。” 赤翼默默吐槽道：“要是有那种资源，之前索恩特利斯就不会丢人到，还需要用人数来威胁你……” “……” 黑泽现在百分百可以肯定，这群早就开始摆烂的家伙根本没把暗魔星探索完毕： “你们都是些不靠谱的玩意儿，没把暗魔探查完毕就果断承认，怪暗魔没脱局希望属实有够丢人！” 赤翼不太敢强力反驳黑泽的意见：“我只能说，我们已经力所能及，暗魔试炼的全额原罪高抗在暗魔星上根本不够看……” 黑泽很能理解这点：“别忘记你们都是万恶不赦之罪人，能有希望就不错想轻松脱局那才不可能呢。” 赤翼叹息回答：“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从未找到过暗魔上的脱局希望，苏醒之后本就极度绝望的我们肯定不会有太多耐性。 死狱星的强烈威慑，和来自拉尼亚斯冕下述说的双神契约，对我们造成的心理压力从一开始就非常大。 否则知道还有脱局希望的我们，可不会在斯拉夫星上繁衍生息。 一万年对只有几百年寿命的凡灵来说很漫长，可对足够强大的我们来说却极其短暂，让我们那堆人在短短的一万年之内互相繁衍出现今这等生态……那简直不可想象。” 黑泽好奇道：“所以说，现在的凡灵全是你们这堆人的后代？这……的确挺恐怖的。” 赤翼必须得纠正这方面的错误理解：“我们当中的不少同伙都有手下，跟我一样总是一人行动或少数人行动的并不算很多，实际情况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超阶都算有点实力，能被封锁到平衡太阴太阳阶段的同伙，全是当时的领头羊。 说是同伙和老伙计，其实在犯罪的时候大家互相都不认识，等被关押到死狱星之后我们才互相同命相怜起来。 呵呵，把‘老伙计’改为‘老狱友’，应该会符合实际得多。” “被关押到死狱星？”黑泽对这方面的信息更感兴趣，“还记得是谁关押你们的吗？还有，死狱星到底发生过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奇怪场景？” 赤翼摇摇头：“……我不能透露是谁关押我们的，我可不像索恩特利斯那样容易脑子抽筋。 至于，死狱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这些囚徒也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然后眼前一黑……我们就变成现在这副处境。” 黑泽轻抚额头：“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啊……拉尼亚斯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赤翼老实回答：“拉尼亚斯冕下的事，我们当中没人知道，就是她把我们叫醒的。” “我知道了。”黑泽扭头盯向凯琳，“你来解答一下？” 凯琳简单回答：“在死狱星莫名消失之后，拉尼亚斯星主才主动开始追寻死狱的失踪之谜，直到最后我和她才来到这个地方。” 随即，凯琳向黑泽神念传音，毫无痕迹：“我们到达的时间点，正好在‘大破灭’开始前不久。” 黑泽思索一下，明着问：“暗魔星是什么状况？死狱星呢？” 凯琳犹豫片刻，还是回答：“暗魔星是死狱星留有残骸的聚集星体，虽然不是星核遗留但也足以表明死狱星曾存在于此处，这也是我和拉尼亚斯星主会留下来的原因。” 黑泽保持原样继续淡定地询问：“那暗魔星上的死魂怎么还有封印？是拉尼亚斯的手笔吗？” 凯琳诚实回答：“主，我们不清楚。在我和拉尼亚斯星主抵达斯拉夫星前，此处就已经是这幅模样。” “……” 这么看来，凯琳和拉尼亚斯知道的东西绝对不会少，起码暗魔星上的事她们对赤翼那伙人并没有全部告知。 说话说一部分，当然不算说谎…… “排除暗魔星表层的所有死魂，暗魔星里面有什么？”黑泽完全不介意当着赤翼的面拆穿这点，凯琳和拉尼亚斯在打什么主意他才不管。 “……”凯琳依旧单膝曲地。 “只说部分实话不算欺骗？”黑泽用白辉纸页轻扫凯琳低垂的脸颊，“不补充‘例外’不算欺瞒？这就是你的理解？” 眼见凯琳还打算闭口不言，黑泽收回‘震荡烈阳’将其随手扔出已经极其庞大的鲸身，延迟未知时间爆发：“你觉得没有谎言的部分实话，能瞒住我多久？” 凯琳回答：“凯琳未想过欺瞒主。” 黑泽：“理由。” 凯琳：“拉尼亚斯星主从来没有站在罪人们那边。” “我知道。”黑泽早就知道这点，不然拉尼亚斯也不至于被罪人们集体围杀，“她的目标从一始终都只是死狱星，她刚见面就跟我明确说过。 同为星的代理人我也能理解她不提醒罪人们的原因，毕竟是一堆万恶不赦的罪人嘛。 她作为星的代理人，没直接弄死那些家伙就不错，帮忙脱局这种事想想都知道有多不可能。 要是她真在关键时刻全力协助罪人们脱局，我反倒要对她展开讨伐清理门户呢……” “……”赤翼没办法发表受害者感言。 但裴蓓塔没有这种理亏：“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意义不一样啊。凯琳和拉尼亚斯都是任务中的意外因素，我才是世界树钦定的任务执行人兼审查者。 她们帮脱局是逃犯帮凶，我让你们脱局是刑满释放，这肯定不一样的。” 黑泽是此地专门的处理人，他可不是在‘协助’罪人们脱局，而是在考察这里的罪人现在有没有资格被释罪。 帮忙脱局可以不帮忙脱局照样没问题，说是看他的心情当真没错。 黑泽是任务执行人、审查者，更是这群囚徒实际意义上的监狱长，他有这种权力而凯琳和拉尼亚斯没有是理所当然。 黑泽此行代表的是整个兰陵界，拉尼亚斯只是个人行为而已，权力资格方面的事她没有黑泽这么随心所欲还真是事实。 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合格的理由，不然也别怪别人问东问西甚至刀剑相加，无原因无道理的做事行为极其招人仇恨是世间定局。 “哼！”裴蓓塔绝对不想承认，黑泽竟然能有这么大的生杀权力，“我们的生死被你这样的家伙掌控在手中，真是让我难以理解……” 黑泽不屑道：“你以为谁都能获得这种放任度吗？你们好歹也是足够被关押到死狱星的囚徒，死狱星好歹也是唯一能稳定处理死魂的囚笼。 我要是没点能耐，恐怕不是我凭心情掌控你们的生死，而是你们凭心情处理的我全尸…… 主界里的尖端人物没有一个是吃稀饭的，这点赤翼那伙人应该很有理解，那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 极度弱小的我能在祂们手中获得如此任意妄为的权力，仅仅‘不简单’可不会是对我最好的形容，说成兰陵界举世间以来的最强天才完全不为过。” “……”现场众人没法反驳黑泽的装蒜行为，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黑泽接着说道：“好了，既然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之后你们就别再那我当傻子对待。不然，我这个兰陵界最强天才的名头，可会变得非常名不副实呢……” 凯琳：“对不起……主。” “问题不在你，我知道。”黑泽根本没拿凯琳当回事儿，他的关注重点一直都在拉尼亚斯身上，“暗魔星的事，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凯琳点点头：“暗魔星最中间跟斯拉夫星一样，也有一处封印空间，打开那道封印空间就是暗魔星的破局点。” 黑泽了然，并补充：“打开斯拉夫星星核上的封印空间，和暗魔星最中心的封印空间，就是罪人们的破局点？” 凯琳肯定回答：“契约上是明确这么说的，不过这只是罪人们自行破局的一种方式。还有一种方式是，彻底解决死狱星锁魂魔法阵的问题……” 黑泽瞬间理解：“直接拆地图？” 凯琳：“是……” “第二种方式很不错，我正好需要那个贪婪具现体的宝石产出。”黑泽现在很需要稳定元素本源宝石的黑白球平衡，否则他不会轻易晋升四阶，“另外，暗魔星上的资源呢？特别是巨量蕴魂呢？” 凯琳诚实回答：“暗属性资源全在最中心的封印空间，蕴魂全在拉尼亚斯星主手中。” 赤翼：“！……” 黑泽就知道会这样：“我血亏~~~~啊~~” “……”凯琳不敢说话。 “算了，只有任务报酬也能、还行……”黑泽这下再怎么样都得弄死那个贪婪具现体，“我不管了，贪婪具现体我必须得灭！！！” “……”众人只能沉默不言，那玩意儿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东西。 漆黑中的深海本是水潮‘咕噜’的演奏场地，可惜哪怕四人因话题结束而各自安静，周围一直跟着的亡灵们还是无比热情。 越来越庞大的迷纹鲸鲨鬼冕还不见停止膨胀的迹象，越跟越多的死者欢迎会已然非常吵杂，如果不是大块头的威慑也越来越大。 估计它们会更加热情地围上来，给黑泽四人活动活动筋骨，体验体验炸大片大片炮灰的舒爽感觉。 “再见……” 觉得时间差不多，黑泽激活被丢出去的‘震荡烈阳’，能打满整片地图伤害的超大范围禁咒属实令人爽得起飞。 一团神念都无法直视的巨大白光球出现于黑泽四人眼前，白光球跟现在的迷纹鲸鲨鬼冕差不多大，虽距离极近不过没有被包纳到光球范围还是值得庆幸。 能欣赏到超大范围禁咒的全貌是一种幸运，因为这种禁咒的发挥场景确实非常具有震撼感，尤其是在极端的反差环境当中。 黑泽直视着面前的巨大白色烈阳，完全无惧极限白光所带来的感官伤害，作为一位光元素法师他要是连光照都畏惧那还是成为水剑士更有前途。 除去黑泽，还有一个在平淡直视白色烈阳的存在，是凯琳。 裴蓓塔差点又被闪崩泪腺，赤翼反应极快他上次都没中招，这两人之间谁更强简直一目了然。 死狱星遗失之地中的盛大光明，是稀有到完全看不见的特殊景象，在黑泽没有到来之前是这样。 于无比漆黑的深海之中欣赏常昼烈阳，当真是一件特别有格调的事，黑泽很喜欢这种体验。 忽视烈阳自然荡漾出的一道道毁灭波动，更忽视还能在烈阳下痛苦哀嚎的强大亡灵，更更忽视最远处极度痛苦的潇洒恶魔。 每一次光粒震荡黑泽都沉迷一分如此美景，一次次毁灭波动过去一只只痛苦亡灵消融，越来越剧烈庞大的光粒辐射让黑泽也越发喜欢光元素。 他选择成光元素法师，的确没有搞错路线，炽白的光辉就是要普照天与地。 纯光之中，皆为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