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夫人，这是我与诸位库帕领家族代表的联名书，请您过目。” 前执政官、斯特家的族长勃里格老爷子带着贵族们的联名书来到珀尔赛的帐篷，信誓旦旦地要罢免洛西。 珀尔赛接过后只是扫了一眼，都懒得多看几眼内容，随即将联名书扔到了一边，敷衍起勃里格道：“要没别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勃里格黑着脸站在原地许久，愣是没反应过来珀尔赛为何能不把他们这些贵族联名罢免洛西的抗议书视若无睹。 “勃里格，你可以出去了。”珀尔赛再次开口督促道。 勃里格强忍着脸上的情绪，“夫人，我有话想与你说。” “说吧。” 勃里格打量了一眼坐在珀尔赛身旁的弗雷，“夫人，我想与你单独说。” “弗雷不是外人，有什么快说吧。”珀尔赛脸上开始表现出不耐烦。 勃里格打量着弗雷，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组织好了措辞开口：“夫人，我和许多贵族都觉得洛西不适合领导我们，建议您收回对洛西的委任。” “不行。”珀尔赛不假思索地拒绝。 “夫人……” 还未等勃里格开口，珀尔赛就举起手掌打断，“勃里格，你要是想游说我收回对洛西的委任，还是省省口舌吧。” 勃里格带着诧异的表情愣神之际，珀尔赛再度开口催促：“别站在这烦着我，赶紧出去，别影响我心情。” “夫人，我是前代领主的老师，请您慎重考虑下我的建议。” “我管你是谁，库帕领的领主是雅伯尼，我是他的妻子，雅伯尼现在人不在，他作为领主的一切权力应由我代行，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我想委任谁来当这里的话事人，你管不着。”珀尔赛瞪了一眼勃里格，“听懂了吗？” 被珀尔赛如此傲慢地对待，勃里格气得两侧额头的青筋暴涨，用拐杖用力拄了一下地面后，快步离开了珀尔赛的帐篷。 帐篷内的弗雷，笑吟吟地看向了珀尔赛，“珀尔赛jiejie，勃里格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你说话这么不客气，不怕当成把他气死啊？” “我没命人把他扔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你不怕勃里格老爷子带着贵族们闹事啊？” “让他们闹吧，洛西会收拾他们。” 弗雷笑意更盛，“你就这么信任我父亲？” “我才不想管这些破事。”珀尔赛努了努嘴，随即投来了兴奋的目光，“弗雷，快接着给我讲故事。” “我刚才讲到哪了？” “至尊宝打开了月光宝盒！” 与此同时，在营地外灌木丛解手回来的铁匠家小儿子拉泰，发现了自己藏在一个独轮小推车上，用破旧上衣包裹好的一堆杏果，此时已剩下了一堆杏核，拉泰立刻环顾四周搜寻小偷，最终发现了手里拿着半个杏果在啃的亚力·斯特。 拉泰气得立刻随手抄起了地上的一根扁担，怒不可遏地跑到亚力的面前向他发难：“可恶的亚力，偷我杏果的小贼！” 亚力一脸懵逼，盯着亚力手里的扁担，心有余悸地往后退去，“拉泰，你想干什么，警告你，我可是贵族，你要是敢伤害我，耳朵都要被割掉的。” “混蛋，别以为你是贵族，就能偷我的杏果。” 拉泰怒喝一声，高举扁担当头就往亚力的脑袋上砸去，砰的一声闷响后，亚力笔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头破血流。 然而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亚力母亲看见，察觉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下民小孩打趴下，亚力的母亲不顾一切催动起全身的魔力聚集到在手掌上，气势冲冲地朝拉泰狂奔而去。 包裹青色魔力的双掌击在拉泰的后背上，拉泰整个身子瞬间被击飞出了数四五米远，砸在了一个平民的帐篷上，当场不醒人事。 路过的平民妇女不知缘由，她只看见了亚力的母亲卡希尔发疯般从背后袭击了铁匠家的小鬼拉泰，于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斯特家的卡希尔发疯了，她杀了铁匠家的小鬼！！” 随着平民妇女的叫喊，越来越多的平民涌了出来，将卡希尔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前来吃瓜的拉泰父母察觉到自己的儿子拉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瞬间，拉泰的父母都以为卡希尔杀了自己的儿子，立马跑回了帐篷里抄起了家伙，拉泰的父亲抄起了平日里抡铁的大铁锤，拉泰的母亲则抄起了烧火钳。 抄到家伙的拉泰父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举着手里的家伙小心翼翼地逼近卡希尔的身前，一副要与她决斗的样子。 眨眼间，拉泰的父母就与卡希尔扭打在了一起。 听闻动静而来的还有不少贵族，其中就有斯特家的人，瓦隆的妻子贝特拉看见自家人被欺负，立刻扯开嗓子喊人。 “有人要杀卡希尔，斯特家的人快来啊！！” 斯特家一大家子人闻讯而来，二话不说围殴起了拉泰的父母，眨眼不到的功夫，鼻青脸肿的拉泰父母被斯特家的人制服在地。 “混蛋斯特家，杀我儿子还不够，连我们夫妻都要杀掉吗？！”平时沉默寡言的拉泰父亲发出了怒吼。 拉泰的父亲艾隆是个老实人，平日里非常慷慨，那家要是有困难，都愿意先赊账给他们打铁，因此他在乡亲中名声蛮不错。 此时看见艾隆被斯特家的人为难，平日里欠艾隆恩情的人都忍不住了，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斯特家人的身上砸。 有人开始扔石头，场面就变得愈发控制不住，斯特家的人也开始施展魔力反击，然而这一举动彻底激起了民愤，越来越多被无辜波及的平民也加入到扔石头的队伍当中，最终演变成了平民在围殴斯特家的人。 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的贝特拉，卖力地扯开嗓子惨叫道：“救命啊！贱民们造反了！救命啊！！——” 越来越多的贵族闻声而来，他们本想制止这些扔石头的平民，却没想到自己也被卷入其中，平民反过头来朝他们扔起了石头。 于是平民与贵族两边爆发了乱战，有些贵族下手不知分寸，当场就弄出了人命，见了血之后，两边的打斗愈演愈烈，变得更加疯狂，越来越多的平民与贵族受伤，整个营地忽然就陷入到了平民与贵族的乱战当中。 一道刺眼的金光向空中激射而出，在空中发出了巨响后，如烟花般爆开，金色的火星四散，从空中飘落。 这声巨响吸引了乱战中众人的目光，手里的动作凝固了半秒。 与此同时，身披黑色骑士铠甲的洛西已经闻讯而来，拔出手中的黑色短剑高高举起，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洛西缓慢穿过人群，众人自觉地让出道来，他沉着脸，用凌厉的目光依次从众人的脸上扫过，那些与之对视的平民与贵族都下意识地垂下了脑袋。 “谁带的头？”洛西质问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向了斯特家的人，而斯特家的人又把目光聚集到了瓦隆的妻子贝特拉的身上。 洛西循着众人的目光来到已经头破血流的贝特拉身前，用凌厉的目光瞪着她，“贝特拉，是你带的头？” “洛西，我什么都没干，你别冤枉我！”贝特拉当即扯开嗓子。 “为什么他们都看着你？” “我只是看见有人要杀卡希尔，喊了一嘴而已。” 洛西又将目光定格在贝特拉身旁的卡希尔身上，打量了几眼鼻青眼肿的卡希尔后，开口问道：“卡希尔，谁要杀你？” 卡希尔不敢直视洛西的目光，抬手指了指拉泰的父母。 洛西又来到拉泰的父亲艾隆面前，“艾隆，你为什么要杀卡希尔？” “她杀了我儿子拉泰！”艾隆带着泪光仰天悲鸣，“士长大人，卡希尔杀了我儿子拉泰，请为我儿作主！” 听到这，洛西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洛西回到卡希尔面前，开口问道：“卡希尔，你为什么要杀艾隆的儿子拉泰。” “那个下民小鬼把我家孩子亚力打昏了。”卡希尔如实回答。 与此同时，在察觉到拉泰昏倒之后第一时间前去查探的邵莎跑到了洛西面前，开口说道：“洛西大人，拉泰没死，他只是昏了过去。” 拉泰的父母听见了邵莎说的话后，先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与洛西对上了目光之后，又羞愧地底下了脑袋。 “艾隆，你们都听见了，拉泰没死。”洛西开口说道。 艾隆扯了扯妻子的衣摆，俩人同时跪了下去。 艾隆接着开口道：“非常抱歉……洛西大人，我们确实听见有人喊卡希尔杀了拉泰，才冲动了，我们确实做错了，我们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邵莎捂着嘴在洛西耳边轻声说道：“洛西大人，虽然拉泰没事，但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分别有一位老人家和孩子遭遇了不幸。” 洛西闻后眉头一皱，将脸贴近邵莎的耳畔，“邵莎，麻烦你找两个嘴严的人先将他们安葬好，回头我会亲自去慰问他们的家属。” “明白，洛西大人。” “拉泰醒了吗？” “醒了。” “邵莎，你帮我把拉泰叫过来，还有亚力，也一起叫过来。” 半响后，拉泰和亚力来到了洛西的身前，两个小鬼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看，但是碍于洛西的面子，都忍住了没动手。 “拉泰，你为什么要袭击亚力？” “士长大人，是亚力偷了我的杏果！” “我没有！”亚力反驳道。 “拉泰，你说亚力偷了你的杏果，你有证据吗？”洛西问道。 “我亲眼看见他在偷吃我的杏果。” “我才没偷他的杏果，洛西大人，我吃的杏果是瑟莉斯给我的！” “我才不信，一定是你偷了我的杏果！”拉泰不依不饶。 两个小鬼争辩的同时，洛西叫人把瑟莉斯找了过来，洛西蹲在了瑟莉斯的身前，声音放柔了一些问道： “瑟莉斯，你是不是给了亚力杏果？” 瑟莉斯露出迷惑的目光，点了点头。 “看见了吗？拉泰！我才没偷你的杏果！” “一定是你偷的，除了你亚力，还有谁会偷我的杏果！” “够了！”头疼的洛西将二人喝止。 与此同时，闻讯而来的弗雷来到了洛西面前，他问了一圈人，基本上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主动开口向提议道： “父亲，小孩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小孩来解决好了，至于大人的事，麻烦你这位大人处理一下。” 洛西点了点头，任由弗雷将拉泰和亚力拉到一旁。 “拉泰，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杏果？”弗雷好奇道。 拉泰抬起手来指向了营地的北边，“就在那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杏树，是瑟莉斯发现的。” “亚力，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偷拉泰的杏果。” “弗雷，我发誓，我绝对没偷吃他的杏果。” “亚力，我相信你，你是不会干这种事的。”弗雷笑了笑，将目光定格在了拉泰的身上，“拉泰，你为什么怀疑是亚力偷了你的杏果，你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把杏果用旧衣物包着，藏在了独轮小推车里，打算路上吃，但是等我解手回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了一堆果核，而亚力就不远的地方吃着杏果。” 弗雷笑意更盛，“所以你就怀疑是亚力偷吃了你的杏果？”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 “拉泰，我问你，你亲眼看见亚力在你藏杏果的小推车里拿走了杏果吗？你凭什么就认定亚力手里的杏果属于你？” 拉泰被问愣了，“可是……可是……” “行了拉泰，先不论亚力有没有偷你的杏果，你动手打了亚力，这就是你的不对，你得就此跟亚力道歉。” 拉泰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低着头弱弱开口：“亚力，对不起。” “亚力，我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你一定愿意原谅拉泰，对吧？”弗雷循循善诱道。 亚力点了点头，随即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额头，“拉泰，我真没偷你的杏果，你怀疑我，可以当面跟我问清楚的，没必要动手。” “抱歉亚力，你可以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摘杏果吧。” 在弗雷的调解下，两个小鬼再度握手言和，重新崭露了笑容，仿佛刚才的误会已经一笔勾销，还一起勾肩搭背地跑去摘杏果了。 另一边，洛西亲自执鞭，给斯特家的人每人上了十鞭子，打得他们皮开rou绽、嗷嗷直叫，瓦隆的妻子贝特拉甚至在挨第二鞭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 而对于拉泰父母的处罚，只是让他们给卡希尔道歉后，罚他们在抵达巴诺城之前，为大家剥树皮。 安排了这些处罚之后，洛西又在众人面前亲口宣布道：“参与斗殴的平民今天口粮减半，贵族不许用餐，若有再犯，每人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