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元老莫哀（二）秘密
“下船吧，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该轮到元老莫哀对小可进行更深一层的探究了，在经历了被黑暗的海水吞没无法呼吸的死亡状态之后，其他入围选手都进入了潜意识状态，而潜意识不会撒谎。 但此刻眼前这个女孩儿究竟是否处于潜意识状态元老莫哀并不能肯定，因为她才思敏捷的状态，她含沙射影的问题，这一切都太与众不同了。 出了船舱是一个狭窄的甬道，从甬道的玻璃窗朝外望去，小可这才发现船舱的外部已经不再是游艇，而是变成了潜水艇，原来刚才他们一直向海底下沉。 走过这段长长的甬道，潜水艇的舱门就在甬道的尽头。潜水艇的舱门和一个接驳仓紧密相连，进入接驳仓之后，潜水艇的舱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关闭。 接驳仓的另一头是另一扇门，这扇门和另一扇圆形的门紧扣在一起，圆形门使用的似乎银行金库那种镀钛合金的材质。 穿过这扇门，他们来到了一个海底地下金库的内部，这里没有黄金，没有艺术品，古董，只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一眼就看出这里不同寻常，摆在金库角落里那个玻璃柜子里那块石头，不应该用玻璃容器盛放，而应该放在厚重的铅制容器中。 她在ARF星的教学视频中见过那玩意儿——AMIXMAST星的能量石，能量石为宇宙飞船提供能量供给，也可以用来构造出虫洞、反物质，甚至一个平行宇宙。 还有那个长得像手电筒的黑色金属设备，前一天她在黑羽的手提箱里还见到过，黑羽说那是他与同一时间线上不同时间点上的自己沟通的工具，专门给时光警察配备的装置。 在黑色金属设备旁边的是一个精巧的克莱因瓶。 墙壁上挂的一些镜框中是一些打印出来的新闻稿，有些句子用红色马克笔进行了标记，每张新闻稿上对时间的标记格外醒目，看得出来这些新闻稿中所报道的公司、行业、技术、产品都是元老莫哀重仓投资的领域。 众人皆知元老莫哀的成功轨迹离不开他独到的眼光，睿智的思想，对未来趋势的准确预测和判断。 可当小可看到这间密室中的一切，她无法不产生另外的想法，元老莫哀的成功和荣耀背后还有其他原因。他也许是个聪明的投机主义者，背后有像黑羽这样来自未来的人相助，因此能他才能准确预测未来。 也许他本人就是从未来穿越回现在的人，利用时间的红利来赚钱，就是像黑羽这样的时光警察心心念念要抓捕的时光罪犯。 但转念一想，第二种可能性很小。 她脑中又一次形成一个猜测和推理的闭环。 更合理的解释是元老莫哀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测试她是否是他要找的那类人——黑羽那类来自未来的人，可以和同一时间线上不同时间点的自己对话的人。 cao盘手大赛也许只是一个幌子，元老莫哀真正的意图是找人，找一个来自未来，可以准确预知未来的人。 她灵光一闪，醍醐灌顶。恐惧就如同一团冰冷的雾气在她的心底蔓延，她的身体缓缓痉挛了一下。 如果一个和你不熟的人突然把他最隐秘的秘密暴露给你，那背后一定有一个强烈的动因，他在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你能不能看懂。 不认识眼前这些奇怪东西的人显然看不懂，那就意味着他们不会暴露这个秘密。而认识眼前这些东西的人就会猜出元老莫哀的秘密。 知晓元老莫哀的秘密是危险的，这意味着元老莫哀找到了他想找的人，那这个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被元老莫哀cao控，服从他的要求；另一条路就是不服从他，那意味着可能被他毁灭。 时间只是短短一瞬，但她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若干个念头。她试图让自己剧烈波动的心跳平息下来，她抬眸，这才注意到元老莫哀犀利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能感觉到自己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搅。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会面，却毫无防备掉进元老莫哀的圈套。 她大可以继续装傻充楞和元老莫哀周旋，但是她骗不过幻影帝国通过幻具监测到的她的实时生理反应数据——急剧增加的心跳，恐惧，脑电波的剧烈波动。 她装傻不认识或者看不懂这些东西纯属徒劳，谎言一下子就会不攻自破。 显然，平摊在元老莫哀掌心的那个电子屏幕上正传送着她的实时数据，她看到他低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手掌，嘴角一闪而过的狡黠微笑。 元老莫哀轻笑道：“知道其他的入围选手进入这间密室都会说些什么吗？他们看见这些镜框里的东西会不停的吹捧我的能力、我的眼光和我所取得的成就，啧啧赞叹声像蜜蜂的嗡嗡声一样单调乏味。听得多了，我就会觉得千篇一律，毫无新意。而你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也许这里太憋闷了，没有空气，我……很不舒服。”小可极力辩解。 元老莫哀的目光极具进攻性，就好像铁锤敲打在钉子上，“影子女孩儿，你认识这些东西对么？”他语气温和，但是在她听起来，这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 作为AMIX星系的奴隶们不应该和地球人讨论这类问题，因为可能干扰地球的科学发展和历史进程；作为她曾对黑羽的承诺，她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和时光警察有关的任何事情。 “不认识。只是觉得好奇，您带我上这儿干什么？”小可摇摇头，极力否认，眼神躲闪。 “你大可以否认，但是你的反应骗不了数据分析，通过你的幻具传来的数据经过一个类似测谎仪的软件，一秒钟就能分析出结论。”元老莫哀瞬时戳破了她的谎言。 “你一直在监测我。”小可败下阵来。 “没错。影子女孩儿，我看过你的交易记录，和其他的入围选手的cao作完全不同，可以说，你完全没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没有止损，没有调仓换股，只有买入，盈利，然后卖出。也就是说，你买什么，涨什么，你卖掉什么，什么就立刻跌。” “所以呢？”小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乱说话落入元老莫哀的圈套。 “这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他和你交易的风格完全一样，判断股票涨跌从来没看走眼过。他帮过我很多，这密室里有些东西就是他留下来的，他几年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从那以后，为了纪念他，我每年都会在旷世鑫山举办cao盘手大赛。 “但很可惜，自他离开以后，我再也没遇到过和他风格一样的人。直到我看到你的交易记录和交易风格，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现在面前就站了一位。”元老莫哀脸上流露出开怀的微笑，多年的等待，他终于钓到了一条大鱼。 “就是说您的那位朋友是一位天才cao盘手，您想通过cao盘手大赛在全世界找和他一样的天才cao盘手，以助力您在旷世鑫山的事业？”小可只能装傻。 元老莫哀轻轻点头，“你这么想也没错，但你显然知道我说的是另一种天才。” 他走到那手电筒模样的黑色设备那里，拿起它，端详一番，又指指玻璃橱窗里的能量石，“你的幻具中传来的数据显示你看到这两样东西后十分惊诧，且恐惧。显然你认识它们，可以告诉我它们是什么东西么？我只想通过这两个线索找到我的老朋友。” “如果您能给我关于您朋友更多的线索，我也许可以试试帮您去找。”小可避重就轻的说。 元老莫哀看出来她故意对那样东西视而不见避而不谈，他心下了然，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没关系，只要再拖延一会儿时间，他就能通过让工程师研发的最新程序通过幻具锁定她在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知道她在哪儿，他可以继续将她困在这里。 这样，她就无法从幻具中醒来，接下来，他就可以立刻派出狩猎者从现实世界已经定位好的地点，把她找出来。 一旦找到真正的她，总能有办法让她开口的，到时候撬开她的嘴，问清楚她究竟是不是从未来到来的人，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元老莫哀立刻通过掌中的设备向他的工程师下达了指令。 元老莫哀当然知道在幻影世界中使用幻具定位用户地理位置的程序是违法的，因为这会毁掉幻影帝国的根基——保护用户隐私，与幻影帝国设立的初衷相违背。 而且这么做需要从巫师会的秘密保险库里盗取幻影帝国最底层的源代码和基本构架，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下令让手下的黑客秘密研发了这款程序，就是为了某一天自己能随心所欲定位到自己想找到的人。 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给他带来的好处和特权之一，总会有聪明能干的黑客为了金钱愿意响应他的需求，实现他的愿望，就算这需求和愿望是违法的，或者是不道德的，也总有人趋之若鹜。 元老多米尼克在X-CASE基地的安防程序不也使用了通过幻具攻击人类大脑的病毒么？就算在幻影帝国是违法的又能怎么样？现实世界的警察抓不到幻影帝国的违法者。 因此，只需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也许10分钟时间或者15分钟，他雇佣的黑客就可以用这个程序锁定他面前这个影子女孩儿的地理位置，面前的局势就能扭转。 为了能找到一个和他的神秘参谋一样来自未来的人，他已经筹划很久了。命运女神只光顾有准备之人。 “小姑娘，你完全没有必要欺骗我。如果你不认识这两样东西，那么你也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我朋友的下落。”元老莫哀在小可面前坐下来，审视着她，语气充满诱惑：“你不是想让我在旷世鑫山给你一份和钱打交道的工作么？我会让你碰钱，从你的手里会经手很多很多的钱，多到超出你的想象，但是前提是你能证明你就是我想找到的那种天才，和我的那位朋友一样的天才。你能做到么？” “容我考虑考虑。”小可站起身来，“元老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我该离开了。不如我们再约个时间？我告诉您我的答案。您不是还要和下一位入围选手见面吗？” “我给你时间，你就待在这里考虑吧。一个半小时后之后，我见过其他几位入围选手之后，我会回来听你的答案的，影子女孩儿。”元老莫哀脸上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意，“好好想想，好多钱，都会流入你的口袋。” 他的确想得很周到，这一切早安排好了。 “您要在这儿囚禁我？”小可心脏猛的收缩，恐惧再一次袭来。 “这里是幻影帝国，小姑娘。你离开之后，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你就化作现实世界的一粒尘埃，我上哪里去找你？放心吧，幻影帝国囚禁不了你的身体，更囚禁不了你的思想。时刻面对着这密室中这几样东西，也许能帮你更清醒的思考。” 元老莫哀的笑容阴险，居心叵测。 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如同变魔术一般穿过了密室的厚重的金属大门。小可随之追赶过去，但是一层更为厚重的钢板如铡刀一般重重从天花板跌落，阻挡在她和密室的金属大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