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仓促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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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来送饭的拉莎班克和沫儿几乎前后脚的回来了，只是这次，他们没有获准进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踏踏实实，发自自主意愿休息了一夜的程成，还朦朦胧胧不知几点的空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将他原本应该会有的，一天的好心情敲了个稀碎。 不过这差不多也算是好事，至少在知道他清醒了以后，拉莎或者是班克这两个家伙知道要先敲门，然后等屋里的人开…… “嘎啊啊啊啊啊……” 门被推开，顺便带进一阵凉风。 “抱歉大师！” 站在门口的沫儿先是用余光确定程成没有光着身子后，这才正眼相看。 “叫我程成，” 程成再一次纠正道，顺便心里也有些奇怪，沫儿这姑娘受伊姆斯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礼节上基本无可挑剔。 可这么急躁的来找他……只能说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的大师！桃乐丝小姐要过来了，您准备一下！” “桃乐丝小姐？” 程成抬头看了看窗外还未彻底褪去的星点表情有些茫然。 才五六点的光景，难不成这个世界的医师不清楚休息对病人的重要性？ 在和沫儿确定这并非是伊姆斯刻意的安排后。 程成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桃乐丝小姐对救死扶伤过于急切的心情。 “我来替您缠上绷带？” “不要用您，用你……对了，他们什么时候到？” 将沫儿引进车厢，程成准备给这个一大早就心情激动的少女倒杯水。 很有可能，她一路跑过来还没吃饭，不过程成这里只有水。 然而，明显心急如焚的沫儿抬手制止了程成的举动。 “刚才还有两节，现在距离我们应该只有一节车厢。” “那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急切。” 程成撇嘴的同时顺带点了点头。 “时间足够了，” 程成环视了一圈车厢内部。 说实在的，直到此刻，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伊姆斯为他租用的这节车厢。 但可以看出，这是专为某些花得起钱，却又不得不做火车的客人提供的。 触目所及的所有墙面，都用类似皮革的橙棕色布料包裹起来，淡米黄色的地毯保证你在车厢任何位置久站都不会觉得累…… 话说，地毯的作用应该是包括这一点。 至于内部陈设…… 恕程成直言，实在是有些不太用心，虽说器具成色和造型还算有几分水准，但细看又明显不是一个风格。 程成不敢妄谈什么时尚经典之类假大空的屁话，但以他朴素的价值观来看……伊姆斯是真的为他花了不少钱。 “沫儿，你能帮忙把这磨成镜片吗？” 走到靠窗的书桌前，从挂满叮铃当啷装饰吊坠的台灯上拽下两颗深色水晶，在确定其通透度符合要求后，程成将吊坠递给了沫儿，并用铅笔画出自己想要的形状。 沫儿沉吟不语，忽的眼瞳发白，而等她在摊开手，手掌心里，类似黑曜石的吊坠已然变成不规则的薄片。 “身上有铜币或者银币吗？” 沫儿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几枚买衣服的找零，背后便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程成，你醒了吗？桃乐丝小姐来看你了。” “来了！” 沫儿抖了一下，然而这种难得从她身上看到的慌张与无措，却并非是因为外面那个已经找上门的，接人待物更加生涩的少女。 事实上，就在她用食指中指与大拇指将拈着的银币放在程成掌心的同时，她便惊愕的看到，原本纹路清晰的银币仿佛要沉入泥沼般慢慢下陷……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银币与铜子儿便化成了如同水银般的液体，但这还只是个开始，就好似拥有生命一般，液体自行蠕动，或者说它们被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的挤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模子里，最终“生长”成了一副怪模怪样的眼镜。 “这是……” 饶是沫儿同样出自那种能将伊姆斯培养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问这种有些教条刻板的人的家族，在亲眼见证程成犹如神迹般的能力后。 此刻依旧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的震动，脱口向程成打听起，这不论看起来还是理解起来，都玄之又玄的隐私…… 哪怕门外的人此刻还在等着程成的回应。 “上次的事情也并非没有任何收获，记忆虽然没能找回，但藏在记忆里的某些东西却似乎开始苏醒了……回头我会向你还有伊姆斯解释清楚，但现在……” “别让客人久等……” “哦……抱歉！是我失礼了，我不该打听您的隐秘……” 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继续与程成对视，沫儿快步转身去为门口的桃乐丝小姐开门。 桃乐丝显然也没想到沫儿会在这里，表情在一瞬间的惊讶后，却是越过了这个旅途中结识的贵族少女，一双眼睛盯着程成，嘴巴微张。 “你是……程成？” 此刻程成正将视线从唯一拉开遮帘的窗户外收回来……说实话，这种装腔作势的模样着实有些假了。 虽说刚刚给沫儿表演魔术几乎没花费什么时间，但也足够让屋子里的人在听到敲门声后，牵整齐衣服，站到门前迎接客人。 不过这点小小的漏洞对于桃乐丝小姐而言并不存在。 程成转过身来，步履稳健，只是挂在脸上的墨镜，让他多了一丝在这个风气严谨时代显得玩世不恭的态度。 “你的脸……哦……抱歉！我又说错话了。” 桃乐丝小姐刚下意识起了个头，随即便如回答错题目的学生般，有些懊恼的捂住了粉红精致的小嘴。 “早安！桃乐丝小姐……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说话的功夫，程成伸手，与后知后觉，又有些慌张伸出半只手的桃乐丝小姐握了握。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脸……” “我觉得非常的英俊！” 程成以一种幽默且完全不在乎的态度瓦解了桃乐丝的不安。 “很抱歉，房间有点暗，我的眼睛虽然摆脱了黑暗，却还不能接受明亮的光线刺激。” 桃乐丝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此时正处于破晓之际，虽说初生的红日霞光万道，可尚未褪去的黑暗依旧笼罩着天际。 损伤太重，恐怕是治不好了。 一个念头猛地攥住桃乐丝的心脏，这让她有些慌张，可她又不想让程成看到。 “会有办法的，暂时……” “没错，我也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毕竟这世上能从嚎丧鸟口中逃脱的幸运儿可不多……” 桃乐丝哑口无言，原本她想说的是……暂时没有治疗的办法，不代表永远没有……可当她听到程成乐观积极的温柔言语时，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更加沉闷起来。 “您是特意赶来为我治疗的吗？” 注意到桃乐丝久久不语的怜悯神色，程成总觉得自己在用言语欺骗一个纯真少女的感情， 但…… 好吧，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什么原因，程成承认自己很龌龊，他会道歉，只是不是现在。 “啊！没错！” 桃乐丝从情绪中挣扎出来。 “我知道自己来的太早了，不过我待会儿还要收拾行李，一个小时后就要到站了，所以……” “桃乐丝，我记得纽尔萨还有两天的路程才对。” 站在程成身旁的沫儿眉头微皱，表情有些奇怪。 “啊……之前是这样没错，但上一站的时候，我接到老师托站点工作人员给我带的口信，让我在下一站下车。” “原来如此，” “在牛沃尔郡的林哥厄尔下车？” 程成的淡然点头和沫儿的质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程成目光转向伊姆斯，发觉伊姆斯同样一脸凝重的模样。 这个地方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至少很危险！ 所以……我现在看起来傻吗？ 程成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出于尊重别人隐私的角度来看，自己做的很合适，而且严谨的说，桃乐丝只见过他一面，自然不可能通过自己的性格来推测他现在的状态算是正常还是反常。 “事实上，我的老师就是为了这里的事情而来。” 这里的事情？ 桃乐丝不清楚面前几人刚倒斗回来，上了火车之后也基本没有下过车，来到林哥厄尔纯粹是火车要从这里过一站，但很明显，听她的意思，这里的事情绝对不简单，并且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 只可惜，才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探险的程成几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基本都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所以在事情没解决或者离开这里之前，你们最好保持警惕！当然，火车今天就能开出这片区域，好了，说这么多没用的，咱们准备开始治疗吧。” “不……不用！” 程成眼珠子在墨镜背后左右转动，或许是这段时间的配合让他和伊姆斯多少有了点默契，在隐晦的目光与面部微表情的交流后，程成眉头微皱的开口道。 “虽然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去做什么，但显然，保持充沛的精力很有帮助！” 桃乐丝小姐还要再说，却被程成再次打断。 “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如果不耽误的话，我想邀请你一起吃个早餐，也算是为你做个简单的践行。” 桃乐丝小姐漂亮的杏眼里，犹如祖母绿宝石般的瞳仁乱转，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猫。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