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如实相告
黄泉宝库中秘宝无数，甚至连仙器都有不少，不过黄泉大帝为了培养传人，显然费尽了心思。 其中某些品级的宝物，都必须要传承者修炼到一定修为，才能够动用。 比如，宝库中不乏中品、上品，甚至是绝品、王品级别的仙器，但却都被装在一个神秘的宝盒之中。 方寒必须修炼到玄仙境，方能拿出其中的中品仙器，金仙境才能拿到上品，祖仙境拿到绝品……以此类推。 除了法宝之外，丹药也是如此。 尽管有很多高品质丹药，对修为有极大好处，但却并不能直接使用，必须要修炼到相应的境界，才能够随心取用。 这并不是坏事，其实无论是法宝还是丹药，终究只是外物，而且在修为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动用很可能会反噬自身，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 玄仙境能够有中品仙器、金仙境就能有上品仙器……这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已经足够了。 真要是给玄仙一件上品仙器，他也没法真正催动，能够发挥出的威能，还未必及得上使用中品仙器。 除了这些法宝丹药，还有很多辅助修炼的天材地宝，比如可以帮助参悟金仙法则的神异晶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放到仙界都会引起轰动。 总而言之，此番黄泉宝库的收获，还要比天武之库更高数筹。 黄泉大帝的师父乃是轮回道人，称得上有史以来最强的几人之一，是足以跟鸿蒙道人、造化仙王争锋的绝世存在。 这黄泉宝库虽然名义上是黄泉大帝的传承，其实根本上还是轮回道人的传承。 跟轮回道人相比，盘武仙尊终究还是差了许多，甚至无法相提并论。 若非传承中有不少好东西都被黄泉大帝给消耗了，价值定然还要更高。 不过，黄泉大帝虽然用掉了不少轮回道人传承中的宝物，但却也有不少他后来寻觅到的机缘，所以整体比之最初其实并没有差太多。 说到底，黄泉大帝的修为乃是轮回道人直接灌顶而得，只是到了飞升之际，才真正完全继承，并非全靠苦修而来。 若非如此，谁也做不到一口气从神仙、玄仙之流，突破到几乎可以称为至高无上的天君境界。 虽然天君之上还有仙王，但仙王不仅数量及其稀少，有史以来不过一掌之数，而且个个不问尘事，专心参悟永生妙法。 故此，仙界最高的掌权者，实质上就是天君层次的强者。 不过即使同为天君，实力差距也很大，有些不过是一个纪元的修为，有些则是十几个纪元修为的老怪物，双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两者间的差距，甚至比普通人到天君，也小不了多少。 除了这些宝物之外，有关传承的东西，黄泉大帝就显得“大方”多了，丝毫未曾保留，直接就将大轮回术传输到了方寒的神魂之中。 当然，即便是有这种近乎灌顶的传承方式，方寒也并不能一下子就达到大轮回术修炼的极致境界。 任何道术神通的修炼，都与自身修为密不可分。 境界不够的情况下，哪怕是方寒、柴信这样的异类，也无法修炼到大成、圆满的地步。 不过，这却仍然可以大幅度减少传承者本需耗费的苦功，至少方寒现在施展大轮回术的威力，已经仅次于小宿命术，堪称又一大保命绝学。 而且大轮回术，似乎有被小宿命术镇压、吞噬的迹象。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方寒修炼的多种三千大道，都已经“喂养”给了小宿命术，这才使其能迅速地修炼到这般地步。 不过，即使被小宿命术吞噬了，他却依旧有施展那些三千大道的能力，而且比单独修炼时更加圆融如意，威能也强了不止一筹。 实际上，柴信也是这种情况。 有关这门道术的修炼方法和感悟，方寒也并未保留，全盘交给了柴信。 以柴信如今的境界，再加上修炼了近三百种三千大道之后的知识积累，修炼起来自然是水到渠成，并没有多大困难。 他比方寒更直接的是，在将大轮回术修炼小成之后，便直接催动进阶版大混沌术——其实是大造化术——将其完全吞噬。 如此一来，不仅大混沌术的威力更进数筹，连造化神玉都得到了一些反哺，自虚空汲取造化之力的速度都变快了些许。 而且就跟方寒一样，尽管大轮回术被大混沌术给吞噬了，却并不耽误柴信动用该术。 对于方寒将大轮回术传给柴信的事情，阎表现得出奇淡然，并未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个中缘由倒也简单——他根本没有阻拦的能力。 首先，方寒已经视柴信如父，阎虽然在其心目中也有一些位置，但却仍与之有不小的差距。 纵然他开口阻止，方寒又岂会听他的？ 若是胆敢与柴信动武，那更是与自杀无异。 其次，话又说回来，此次如果不是柴信出手，黄泉宝库整个都要被神族掠去，哪还有黄泉魔宗的说话余地？ 阎如果不让柴信学，未免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那就太不讲究了。 再者说，大轮回术虽是轮回道人的传承，却非自己所创。 无论是轮回道人，还是黄泉大帝，其实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所得，让柴信学会，本质上也不能算是“外传”。 真要较真，三千大道皆源自永生之门，除了方寒以外，岂不是无人有资格修炼？ “方寒，黄泉图晋升仙器带给你的好处尚未完全消化，再加上大轮回术的传承，你很快便能迈入天仙，甚至直指神仙之境。” 柴信袍袖轻挥，再度将体内世界的一切，无论生灵、法宝，还是天材地宝，尽数交给方寒，完全不容其拒绝。 “在这下界，即便无为师在侧，你也足以独当一面了。为师此番得了神族四高手的本源，不日便将踏入金仙境……这下界，断然是无法再待下去了。” 他说得是实话，下界能容纳的极限就是半步金仙，真正的金仙下凡，即使采用再多手段遮掩，也终究无法长时间停留。 这已经和遮掩的手段是否高明无关，而是下界的层级有限，最高只能容得下半步金仙的存在。 这就像是盒子就那么大，无论再如何将物品遮掩、隐藏，可一旦其体积超过了盒子，那任凭手段再强，也依旧无能为力。 不是造化神玉的威能不够强，而是柴信的“个头”，已经达到了下界所能容纳地极限。 即便可以弯腰低头，蜷缩身躯，暂居于此……可又岂是长久之道？ 方寒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但却仍是有些不解，认真问道：“即便飞升仙界，师父这些资源也自有用处，何必都交给弟子？弟子如今已不差这些……” 他心底固然感动，却又感到疑惑。 柴信这次并未再打哑谜，而是直言道：“也罢，是该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指，点在了方寒眉心。 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方寒脑海，令他明白了一切。 当然，柴信只是告知了他有关遮天界、永生界等真正意义上“诸天万界”的信息。 至于有关造化神玉，还有遮天界、永生界等世界，都跟“小说”有关的事情，自然是只字不提。 这事儿是柴信最根源的秘密，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够真正做到，在一切次元永恒不朽，古往今来纵横无敌，否则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这与信任无关，只是一种自我保护。 “居然……是这样？！” 方寒震惊不已，许久才消化掉这些信息。 “所以……师父带不走这些……” 他这才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柴信在重要关头，总会将一切身家都交给他。 不过这却并没有影响到师父在他心中的地位，反而为对方的坦荡而更加折服。 如果柴信不告诉他真相，那么他很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仅是不知道柴信将一切身家交给他的原因，更加不知道，在这浩大的宇宙之外，居然还有无数精彩无限的次元！ “你心里有数便好，这世上你不可再告诉其他任何人，除非你有扫平天上地下一切敌的绝对把握。你只要谨记，你是最与众不同的存在，否则我也不敢将此事透露给你。” 柴信这又是大实话，若非方寒在永生界处于绝对安全的境地，他也绝不可能此时就将这些事情相告。 “弟子能得师父这般信重，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师父……你这是又要离开了？” 方寒重重点头，结合柴信当下的行为，立即有所明悟。 柴信笑了笑，先是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头道：“我是要暂时离开，不过在此之前，却还要印证一个思路……” 说话之间，他的眼中泛起淡淡的神华，投向脚下无垠的九幽深渊。 在黄泉宝库之中，他们不仅获得了传承和大量资源，还得到了一个有关九幽世界的秘辛。 这个秘辛如果属实，则影响深远，柴信打算在回归遮天界之前，先去探上一探。 “那可是连黄泉大帝都不敢尝试探索的地域……师父，你可要三思啊！” 方寒闻言眉头一挑，显出几分忧虑之色。 不远处始终默不作声的风白羽和阎，听到这话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道兄，此事未必属实，否则以黄泉大帝的霸道，岂会不前往一试？你只须按部就班地修炼，自有前程无限，何必如此以身犯险？” 风白羽上前一步，言语间十分诚恳。 他是真不希望柴信因一时冲动而出现损伤，毕竟已经将眼前这对师徒看成了此世押宝的对象。 更何况，此番冒险他得了无穷好处，柴信于他而言已然算得上有恩。 以风白羽的个性，倒还不至于忘恩负义，更不会恩将仇报。 连向来不在乎旁人生死的阎，都出声劝阻道：“大帝当年的推断，也只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产生的猜想。若猜想属实的可能性当真够高，他也不必冒险飞升，以致于最终陨落……道友还是审慎而行。” 对于众人的苦劝，柴信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他目光扫过众人，温声道：“为师有穿行万界之能，纵然陡遭变故，也有保命的把握，这一点诸位尽可放心。这一去，若成，则有了反杀仙界之希望；若不成，亦无大碍。” 最后，他目光还是落在方寒身上，以一种鼓励的语气道：“你要好自珍重，此去不知许久，或许再见之日，你的修为实力，已经超过了为师。” “不论修为实力如何，弟子始终是弟子，师父始终是师父。” 方寒面色严肃而认真，眼眶有些微红，右手一掀长袍下摆，竟是屈膝跪了下去，直接就是三次叩首。 “弟子必修行不辍，请师父务必保重！” “好！好！” 柴信长叹一声，伸手在方寒头顶拂过，一缕造化之力不着痕迹地落入其体内。 这不是为了暗中监察方寒的情况，而是万一对方有生死大厄，可以助其躲过一劫。 虽然方寒是永生之门的器灵转世，是这个世界命定的主角。 但是，方寒是永生之门的器灵不假，永生之门的器灵，却不是方寒。若此世万一未能功成，一旦转世再来，那可就很难说谁是不是谁了。 毕竟从柴信到来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走向都与原着不同了。 下一刻，柴信身上神芒微闪，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方寒望着师父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走吧方寒，回去整顿羽化门，然后将资源合理分配，好好积攒实力，为应对即将到来的神族大劫做足准备。你们师徒二人皆非短命之相，必有重逢之日。” 风白羽轻轻一拍方寒的肩膀，将话题转移。 阎也点头道：“玄黄道友高深莫测，既然他有胆气闯九幽十八层，想来必有其底气，你就放宽心吧。” “放心，我已无碍。我要迅速成长起来，如此方能庇护这些亲朋故旧……” 方寒轻轻点头，随即不再犹豫，同两人一起离开了地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