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尸体里的小孩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行规。这些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是老辈人的经验和智慧的结晶。不可以轻易触碰。 特别是干和死人打交道的行当更要守规矩，因为死人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 唐五缺，殡仪馆的入殓师。干了这行当三十多年了，行里行外的都叫他五爷，会看点命理，有人碰到点邪门事都会来请他。 总有人问五爷，干入殓师这行当，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五爷的回答总是，守着行规办事，第一，客户睁眼不能接。第二，对客户要绝对的尊敬。就没事。 但随着现在的殡仪馆挣的钱越来越多，和市局跟医院的合作也越来越多。便免不了混进来一些沾亲带朋的人来。 殡仪馆新来的陈豪就是这么进来的，起初还会守着行里的规矩办事，但随着日子久了，干工作也就越来越糊弄了。 反正缺胳膊少腿，跳楼，车祸，火灾的大工程都是由唐五缺亲手cao办的，陈豪只收些市局或医院送来的客人，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也就没有在把所谓的行规放在心里了。 唐五缺看在眼里，提醒几番无果后，只能在心里默默为这陈豪祈祷，别搞出什么事情来。 可墨菲定律放过谁？越是害怕的事越是会来。 这天市局送来了具女尸，下身浮肿。唐五缺过眼后，说道：“这客人小腹浮肿的不太正常啊。”陈豪在旁拿着张纸不以为然道：“报告上说淹死的，正常。五爷啊，这种小工程就不麻烦你了，我做就行了。” 陈豪说着就把尸体推进了cao作间，cao作间里，陈豪看了看女尸，摇头道：“看着还挺年轻，呵，可惜了。”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拿起粉扑正准备给女尸化妆时，陈豪突然发现女尸的眼睛睁开了！ 陈豪吓了一跳，自语道：“卧槽，刚刚明明是闭着的啊，大姐别开玩笑啊。”陈豪咽了口唾沫用手将女尸的眼睛合上后，接着开始化妆。 可在陈豪转身拿眉笔回头后，那女尸的眼睛再次睁开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陈豪，陈豪这次是看了个正着，吓的大叫一声就往门外跑。 唐五缺刚巧就在门外不远。听到陈豪的尖叫声后，马上赶了过来。见陈豪连滚带爬的冲出cao作间，唐五缺一把就拦住了陈豪，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陈豪这回是怕了，抱着唐五缺的胳膊说道：“五爷救命啊，五爷。死尸睁眼了！” “什么！”唐五缺大惊失色，刚刚自己过目时，那女尸还是闭眼的啊！唐五缺心想这是遇事了！问陈豪道：“你对客人都干了什么？”陈豪赶忙摇头道：“我啥都没干啊，就是给它化妆啊！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拜它啊。” “浑小子。你这是不敬啊！我教你规矩都被狗吃了？！”唐五缺怒骂道。陈豪被唐五缺吼的更慌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五爷我错了。我在也不敢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啊五爷，救救我啊。” 唐五缺毕竟是心软的，恨恨的骂了陈豪几句后，说道：“你在门口等着我，能不能成全看你造化了。” 唐五缺说完就进了cao作间，进了cao作间后，唐五缺对着女尸拜了三拜，接着从工具箱取了三根香点上后，说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生死两路人，客人有什么不满也是生前的不满，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刚刚的小子不懂规矩，客人不要见怪。老生在这里替他赔不是了。” 唐五缺说完，拿着香就要将女尸的眼合上时，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接着又有流水滴在地面的声音，饶是唐五缺也不禁退了一步，流了几滴冷汗。 什么情况？香也没有飘啊，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有了动静？唐五缺心里想着的时候，突然看见本来遮着女尸的白布红了！那位置正是自己看看起疑的下腹处。 唐五缺眉头一皱，一把把白布掀开。发现竟有一只小手从女尸下体处伸出！唐五缺深吸了一口气，这居然是具孕尸！ 难怪自己刚刚觉得奇怪！真是看走了眼！正当唐五缺惊愕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只小手居然动了一下！ 这！！唐五缺看向女尸，发现女尸的眼睛居然也正看着他！那一刻，唐五缺觉得它不像一具尸体，反而像一位活生生的母亲。一位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付出的母亲。 唐五缺咽了口唾沫，他知道了。这不是陈豪遇事了，而是事找上自己了！唐五缺深呼吸了几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香，从工具箱里取出了手术刀。对着女尸说道：“我尽力。” 唐五缺小心翼翼的划开了女尸的肚皮，将手伸进去小心的探索着，毕竟自己并不是医生。终于唐五缺感受到了孩子。 将他轻轻的从女尸的肚子了抱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使他还活着的。在母亲失去生命热量的冰冷的羊水里。 可小孩被抱出来的一瞬微微的抽泣了下就没有声音！唐五缺不由的眉头大皱，但毕竟年龄阅历和从事行业的心理素质摆在这的。 唐五缺立马对着小孩的嘴猛吸了一口，果然从小孩的嘴里吸出了一口血来！小孩紧跟着嗯啊了两声就嚎啕大哭起来。 唐五缺见孩子哭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一身的冷汗。再看向女尸时，那瞪圆的双眼已然闭合了。 唐五缺笑了，他看着孩子。常年接触尸体的他头一回感觉到生命在手中绽放的感觉，心中不由的翻了天。唐五缺对着那女尸郑重的说道：“你可放心去吧，这娃娃，我会好好照养的。” 唐五缺说完便抱着孩子出了cao作间，陈豪在cao作间外一见唐五缺出来了，原本煞白的脸瞬间有了一丝血气，连忙迎上去问道：“五爷没事了吧？怎么会有孩子哭声？哇，卧槽！这孩子是？” 唐五缺此时根本无心在这和陈豪废话，殡仪馆的阴气对孩子及其不好，现在唐五缺只想赶紧带着孩子回去，请医生给孩子好好看看有没有身体上的问题，毕竟孩子是在那种环境下出生的。 唐五缺对陈豪说道：“那是具孕尸，这孩子是它的。你现在可以进去完成你未完成的工作了。”陈豪一听可不干了：“啊！五爷，我可不敢进去了！要不您再......”唐五缺直接打断了陈豪冷笑道：“呵，你去了好好的把人家送走了。相安无事，不去的话。呵。” 陈豪立马就软了，说道：“去去去！五爷麻烦您在门口等着我啊。” 唐五缺见陈豪进去后，直接大步走了，留下陈豪在cao作间大喊着：“五爷！五爷！别走啊！”可又偏偏不敢追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把女尸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唐五缺出了殡仪馆直接去了医院，托了认识的医生，将婴儿送进了保育室。在医院等了整整一天，小孩检查后除了稍微比其他孩子虚弱点。没有任何问题。唐五缺才将孩子抱在怀里好好看过。 小孩洗去了身上血渍之后变得可爱了许多，很是讨唐五缺喜欢。明明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却感觉自己跟抱了孙子一样，激动的不行。 可唐五缺抱着孩子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是消失，最后唐五缺竟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面容带着严肃又带着某种决心似的说道：“难怪啊！难怪啊！这孩子好像是天生阴命！放心吧，孩子，爷爷我，不会轻易的把你交出去的！” 唐五缺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将孩子的生辰八字以及出生经历告诉给电话那头的人，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唐啊，按你这么说，这孩子理应是无法降生的，这样吧，你带着孩子来我这里一趟，毕竟我欠你师弟一个人情，你如果可以就请你师弟一起来一趟吧。” “好，我先问过师弟在去找黄师您。”挂断电话，唐五缺抱着孩子直奔城郊的一间剃头店，到了店门口，唐五缺只见店门虽然开着但门口却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门口的玻璃门后还用黑帘子拉上了，唐五缺不由的皱起眉头，不会这么巧吧，师弟正在“办事”！ 此时店内一位看起来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正拿着剃刀给一位客人修头，此人正是唐五缺的师弟，剃头匠徐不缺！ 客人头上的丝丝黑发随着剃刀的划过掉落在地上却又诡异的消失不见了！但这剃头的大叔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认真的替顾客修理着头发，终于在剃完最后一丝鬓角后，他对客人说道：“好了，客人，请回到该回的地方去吧，我门外的师兄可等不了太久啊。” 然而这名客人听后却是将头一瞬间扭转了180度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对徐不缺说道：“我该回哪去？而且门外那小孩，很可口啊。”说着还伸出了长长的舌头绕着整张脸舔了一圈。 徐不缺笑了笑竟伸手一把抓住那鬼的舌头，手中剃刀一挥就将舌头取了下来，紧接着徐不缺手上动作不停，立马又拎着那鬼的耳朵，一刀将耳朵取了下来。随即厉喝道：“我看你是想换种剃度的方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