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申公豹断颈飞头
这青年不是别人，乃是姜子牙的师弟申公豹。 申公豹骑着白额虎飞越小河，来到姜子牙近前。 而白鹤落在了子牙的附近，在河畔徘徊。 姜子牙道：“师尊把封神榜交给了我，命我下山封神。” 申公豹一脸惊诧，随后竟笑了起来，道：“封神榜？不可能！师兄定是骗我！” 姜子牙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申公豹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把封神榜拿出来，我就信你。” 姜子牙觉得不应该随便把封神榜拿给别人看，便道：“你不信就算了。我要去办要事，告辞。” 子牙说罢，迈步就走，却被申公豹拦住。 申公豹跳下虎背，挡住姜子牙去路，道：“师兄且慢！你把那封神榜给我看看，你若是果真得到了封神榜，我愿意助你封神，你看如何？” 姜子牙心想：多一个帮手也算是一件好事。 于是，子牙张开右手，挂在腰间的豹皮囊里窜出一缕白烟，化作封神榜，落在手上。 子牙道：“这就是封神榜。” 申公豹痴呆地盯着封神榜，就像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眼中饱含震惊之情和把它占为己有的欲念。 姜子牙见状，急忙把封神榜收回豹皮囊。 申公豹如梦初醒，呆滞的脸上有了谄笑，道：“师兄不如把封神榜给我，让我替你下山封神。” 子牙道：“封神是师尊交给我的重任，岂能由他人代替？” 申公豹道：“既然是重任，就应该交给实力更强的人去办，你的本领怎比得过我！我已炼成不死之躯，即使头颅掉了，也能重新接上，你能吗？” 子牙颇感惊讶，道：“此话当真？你真的炼成了不死之躯？” 申公豹笑道：“那还有假！” 姜子牙并不相信申公豹真的炼成了不死之身。 虽然这位师弟聪明好学，道行不浅，但要炼成不死之身这种上乘仙家功法，岂是仅凭他修炼几年就能办到的？但是，看申公豹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子牙道：“你若真能办到，我就把封神榜给你。” 申公豹一抬手，从他的豹皮囊里飞出一把剑，被他握在手里。 “师兄，看仔细了！” 申公豹一手抓住发髻，一手持剑，挥剑割下自己的头颅。 然后，他把头往天上一抛，这头颅便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天上盘旋，而身躯立地不倒。 那颈上更是看不到血，只有一团黑气。 姜子牙见了，心中十分惊讶，暗想道：“这是某种障眼法吗？可师尊不曾传授，我也从未见过。莫非师弟果真炼成了不死之身？” 这时，河边的白鹤忽然展翅飞起到空中，张开长喙，咬住申公豹的发髻，然后，就这样叼着申公豹的头，落到地上。 白鹤落地之后，忽然变作一人。 此人二十岁上下年纪，身穿白袍，长得英姿飒爽，一表人材。只是不知为何，额头正中有一条竖缝。 这人提着申公豹的头，面向姜子牙，道：“师叔不要被他骗了。此乃幻术。据我推测，如果半刻之后头不归颈，他自然冒血而死。” 申公豹惊恐万状，道：“松手！快快松手！” 此人道：“我偏不松手，你能把我怎样？” 申公豹忙高呼道：“师兄救我！” 姜子牙道：“你为什么骗我？” 申公豹道：“我并非存心骗你。我只是想把那封神榜打开瞧瞧，别无他意。” 子牙道：“你知道吗，开启封神榜会耗尽所有法力，你如果真的把它打开了，那么，你这数年之功将烟消云散！” 申公豹道：“师弟不知！师弟若是知道，打死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姜子牙叹了口气，对白袍青年道：“你就饶他一命吧！” 白袍青年道：“他想骗走师叔的封神榜，师叔不可饶他。” 申公豹哀求道：“师兄，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救救我吧！我知错了！” 申公豹毕竟是姜子牙的师弟，且并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子牙不忍置他于死地，便道：“他既已知错，就不要伤他性命了。” 白袍青年道：“我看他虎狼之相，不是善类，师叔今日对他心慈手软，来日可不要后悔。” 白袍青年说罢，又变作白鹤，叼着申公豹的头，飞到空中，把嘴一张。 申公豹的头朝他的身躯掉落下来，刚好落到他的脖颈上，却落反了，后脑朝前，脸朝后方。 申公豹把双掌按在耳朵上，把头一扭，才扭正了。 颈上黑气霎时散去，申公豹又恢复成平常模样。 申公豹草草地朝姜子牙和白袍青年施了一礼，然后往卧在地上的白额虎身上踹了一脚。 白额虎忙一声不吭地站起来。 申公豹跃上虎背，往它的脑后一拍。 白额虎立即四足腾空，载着申公豹，往昆仑山玉虚宫的方向飞去。 一人一虎很快被云雾吞没，从姜子牙的视野里消失。 白鹤落地后，又变回白袍青年。 此人向姜子牙行礼，道：“我叫杨戬，我的师父是燃灯道人，此番奉师命下山，来辅佐师叔封神。” 姜子牙道：“燃灯道人是师尊的弟子，我的师兄。如此说来，你确实应该称我为师叔。” 杨戬道：“正是如此。” 子牙问道：“你为何能变化成白鹤？” 杨戬道：“我已炼成八九玄功，可随心所欲变成飞禽走兽、草木山石。” 子牙道：“有你襄助，封神大业定能成功。师尊说，人间将会发生一场大战，我须辅佐一位君主，助他成事。师侄可知现在人间有多少王侯？” 杨戬道：“当今的天下是商国的天下，商王名叫殷受。此外还有四大诸侯。以商国为中心，东有东伯侯姜桓楚，南有南伯侯鄂崇禹，西有西伯侯姬昌，北有北伯侯崇侯虎。” 子牙道：“我们去见一见这位商王殷受。” 杨戬道：“商国的国都是朝歌城，我知道方位，师叔随我来。” 杨戬说罢，变成一只金雕，振翅欲飞。 子牙俯身抓了一把土，准备用土遁术赶路。 杨戬收起翅膀，问道：“师叔没有坐骑吗？” 子牙道：“下山前，师尊送了一只四不相给我当坐骑。谁知，这四不相不愿认我为主人，便被我收在豹皮囊里了，估计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呢！” 杨戬道：“竟有这事？” 随后，杨戬变回人形，道：“师叔不妨把四不相唤出来，我有办法让它听师叔的话。” 杨戬抬手从豹皮囊里取出一张黄布符箓，交到姜子牙手上，然后凑到子牙耳边，小声道：“师叔只须把符箓贴到四不相身上，然后用三昧真火烧掉，再说一声‘变’即可。” 姜子牙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然后呼唤道：“四不相！” 有两种方法可以把豹皮囊里的神兽坐骑唤出来，这呼唤神兽的名字便是第一种方法。 现在，子牙已经喊出了“四不相”，但豹皮囊毫无动静。 子牙并不感到奇怪，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于是，他开始使用第二种方法——强制唤出神兽。 子牙把右手放在小小的豹皮囊上，然后朝地上一指。 豹皮囊的囊口旋即冒出一缕白烟，化成四不相，立在地上。 四不相刚被放出来，就四蹄一抬，想要飞上天空。 子牙眼疾手快，忙把符箓贴到了四不相的腹部，然后在腹中聚起一小团三昧真火，从口中喷吐出来，将符箓引燃。 这三昧真火乃是由体内精、气、神炼化而成，威力远比凡火强大。 子牙怕伤到四不相，因此只凝聚了小小一团三昧真火，从口中喷出来的火焰也只是细细的一条。 符箓遇着三昧真火，迅速被烧成灰烬，可四不相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欢快地飞上天空。 “自由喽！自由喽！” 四不相在半空里左右跳跃，仿佛一只刚刚逃出笼子的鸟儿。 地面上，姜子牙仰面望着四不相，喝了一声“变”，随后就是一愣。 天空上，四不相上蹿下跳地往远处跑。 “自由喽！自由……诶？我……我怎么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