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火随风可燎原
姜子牙问士卒：“那是什么？” 两个士卒神色茫然，一齐摇头，表示不知。 之后，子牙、杨戬、杨任三人跟随其中一名士卒进入陈塘关。 杨任没有真气护体，已被冻得手脚麻木、浑身僵硬，走路时步履蹒跚。 杨戬想背着杨任走，杨任却坚持自己走，只让杨戬在身旁搀扶引路。 几个人入城之后，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又传来“啪”的一声巨响。 士卒道：“真是怪了，往日城头上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是谁在闹腾？” …… 子牙一行人来到戍关宅门前，恰巧遇见李戍关从校场上回来，两伙人在街道上不期而遇。 士卒立刻把子牙等人介绍给李戍关。 李戍关跳下马背，把三人请进宅院。 四个人分宾主，席地而坐。 李戍关作揖道：“我是陈塘关戍关李靖，曾在九鼎铁叉山度厄真人门下学艺。几位既是从昆仑山而来，必是玉虚宫门人。我的长子李金吒和次子李木吒，都是燃灯道人的弟子，也是玉虚宫门人。” 杨戬道：“原来，你是金吒和木吒的父亲。” 李靖问道：“道友认识我儿？” 杨戬道：“他们是我的师弟，几个月前下山了，不知现在在哪？” 李靖道：“一个月前，北伯侯派人来向我求援，以平定北方叛乱，我便派他们两人支援去了。对了，不知几位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姜子牙。” “杨戬。” “我是杨任。我不是玉虚宫门人，也没学过法术。” 李靖点点头，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杨任的双目上。 “你是不是对我的双眼感到好奇？”杨任忽然道。 李靖没料到杨任会如此发问，一时措手不及，支支吾吾道：“不，没有……你误会了……” 杨任道：“我的眼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是一个有眼无珠之人，看错了也跟错了主人。” 杨任的话让李靖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搭话。 这时，一个仆人来到门外，称城门令在宅外求见。 李靖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城门令来到屋内，作揖道：“禀戍关，南门城楼里的震天箭少了一支……” 李靖一皱眉，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盗陈塘关的镇关之宝？” “还有，乾坤弓……弓弦断了！” “什么？陈塘关鲜少有人能拉动那乾坤弓，就算是我，也只能拉到三成。定是有人故意将弓弦弄断了！” “糊在城楼门窗上的兽皮破了一个大洞，不知是什么造成的，下官猜测可能和镇关弓箭有关。” 李靖倒吸口冷气，道：“难道真的有人拉动了乾坤弓，射了一支震天箭，而且还把弓弦给拉断了？” 子牙道：“我在入城时曾听到城头上响起两声巨响，或许就是乾坤弓发出来的。我还看见一道亮光直奔南方飞去了，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震天箭。” 杨戬道：“师叔说的没错。” 李靖讶异道：“有这种事？真是怪哉！” 就在李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从屋外飞了进来。 这小孩，面如傅粉，眼似星辰，头上扎了两个冲天鬏，脚下踏着两个风火轮，右腕上套一个金镯，腰腹上围一条红绫，见了李靖就跳下风火轮，扑到李靖怀里，口里喊：“父亲！父亲！” 李靖道：“这有三位客人，还不赶快拜见！” 小孩蹦蹦跳跳地来到子牙面前，用不太标准的动作向子牙、杨戬、杨任一一作揖行礼。 当他给杨任行完礼，抬起头来时，视线一下子就聚集到了杨任的脸上。 出人意料的是，这小孩一点也不害怕，而是像看到了有趣的新鲜事物似的笑了起来，指着杨任的眼睛，对李靖道：“咦？这个人的眼睛有个坑哎！不会是个瞎子吧？” 李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小孩，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小孩见势不妙，赶紧踏上风火轮，道：“我到后园玩去喽！” 然后就一溜烟地飞出屋子，消失不见了。 李靖连忙向杨任施礼，道：“这是我的三子，名叫李哪吒，年方七岁，特别顽皮，不识礼数，多有冒犯，还望贤弟海涵。” 杨任面无表情，漠然道：“童言无忌。” 李靖赔笑道：“贤弟宽洪海量，李某佩服！” 姜子牙道：“我看令郎脚上踩的轮子和腰上围的红绫，都不是凡物。” 李靖道：“道友好眼力！我儿哪吒踩的是风火轮，是他五岁时意外得到的。因为此物上面有火，时时燃烧，刻刻不灭，使用时轮子转动，有风声呼啸，所以，我们就称它为‘风火轮’了……说起来，那是两年前，陈塘关大旱。一日，哪吒在后园里玩耍，碰巧看见地裂里露出两个金色的东西，于是他就用手碰了一下。没想到，那东西竟燃起火来，破土而出，之后就跟随在哪吒左右，形影不离。” 子牙道：“真是咄咄怪事！” “还有更怪的呢！哪吒踩上这对轮子，能任意行空，还不会被火烧伤；可若是换了别人上去，不但驾驭不动，还会被火焰引燃鞋子、烧伤脚掌。你说怪不怪？” “嗯，是很奇怪。” “还有，哪吒腰上围的红绫和手上套的金镯，都是与生俱来的，那七尺红绫上绣着‘混天绫’，金镯上刻着‘乾坤圈’。我儿他从未使用过，尚不知有何奇妙之处。” “与生……俱来？” 子牙和杨戬面面相觑。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哪会相信，有人生下来就戴着金镯红绫。 原来，世间还有这等奇闻趣事！ 子牙道：“令郎生来便与众不同，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李靖苦笑道：“哪里，道友谬赞了！自从他得了风火轮之后，整日在城里东奔西窜、惹是生非，教我十分头疼。我不求他干成什么大事，只要少给我惹些灾祸，我就知足了！”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之时，杨任忽然道：“闲言少叙吧，我已经饥肠辘辘了，可否用这块玉玦换些饭食？” 不知什么时候，杨任把挂在腰间的一块佩玉扯了下来，此时正被他托在掌心上。 …… 当夜，子牙、杨戬、杨任三人就在李靖宅里住下了。 子牙已掌握仙术，无须睡眠，便借静夜在榻上安心打坐，巩固道心。 哪承想，天还未亮，院子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呐喊。 “李靖！” 子牙吃了一惊，顿然睁开双眼。 只听屋外那人高声道：“陈塘关李靖，还不速速现身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