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五年人间

    八月果香，八月菊黄，你我却仍闻到，三月桃李的芬芳;秋高气爽，你我仿佛看到，未来播洒着希望。

    王亦菲收到上海大学录取通知书，陈艳爱不释手，对女儿说：“星光不负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王亦菲：“大学，全新的开始，全力以赴地去过好每一天、每一分。”

    两人相视而笑，为大学事宜庆祝着，筹备着。陈艳提前几天陪着女儿报到，开车直达虹桥雅苑19号。

    王亦菲见到小宇宙，来个大大的拥抱，参观一圈房子说跟玄城的差不多大小，装修风格不同。

    小宇宙：“陈姨，让亦菲住我家吧，反正房间也多，空着也是浪费。”

    王亦菲：“谢谢姐，还像以前一样疼我，平常我还住宿舍，周末再回来住，好吗？”

    小宇宙：“都好，随你。奉劝你一句，大学谈恋爱，多数会分手，不谈最好…。”

    ……

    ……

    时邻中秋，人间桂花落。在满空的月光里，飘落的何止是桂花，而是那毫不张扬的静美和缠绵不绝的馨香。

    肖玲约好陈艳，把小铃铛小月亮抱上房车，在红太阳超市买了几个礼盒，有吃的有用的，然后慢悠悠开向太和乡。

    陈艳回忆着小时候与葛无常有关的点点事情，偶有伤感，不觉滴了几滴眼泪。

    房车行驶半个小时来到太和乡政府门口，明山河在门口路边迎接，车门打开，明山河一个健步踩进房车。

    肖玲：“刚刚升任副乡长，官威如何？”

    明山河：“姑，若非您的帮助，最多是个村长，太和乡被葛浩亲友控制多年，非亲非友的最高是村长。”

    陈艳：“太和乡是葛氏家族繁衍生息几百年的地方，外人在这确实太难。”

    肖玲：“你在太和乡熬年限，年限够了，于头就把你提到县里。”

    明山河：“就怕于头把我忘了，过个十年八年，猛然想起太和乡还有个小卒子，呵呵…。”

    陈艳：“有你姑在，哪能忘记。葛冰家，现在什么情况？”

    明山河：“…葛父整天打麻将，葛母……。”

    肖玲：“这个时候过去，大概率见不到葛父，让两个小孩见见奶奶也不错…”。

    明山河缩在车里指引道路，房车停到葛冰家院门外，肖玲看着略微破旧的三层楼房，本应是葛无常的老家，却被葛冰据为己有多年…，心里发些悲凉感慨，抱着小月亮走下房车，小铃铛跟着带着在车门口玩耍。

    陈艳待在车里翻阅着手机，直到葛母出现在院门口，喊了喊肖玲，点了点头。随后拎着礼盒，走出房车。

    肖玲牵着小月亮的手，向葛母走了过去，葛母看到小孩，笑哈哈的问几岁了，谁家的小孩，怎么那么胖…。

    肖玲让小铃铛小月亮喊奶奶，葛母听到奶奶声，笑的更开心。

    陈艳对葛母说还认识我吗？葛母看了几眼没认出，摇了摇头问是谁家的？

    陈艳：“我妈是**，听闻二舅从大港回来了，我妈让我来看看。”

    “他年前回来过一次，这几天没有看见。”葛母说完，扭身问邻居看到***回来没？

    邻居回答没有看见，陈艳说白跑一趟，葛母眼望着陈艳说：“你这孩子，变化太大了。”

    陈艳，肖玲与葛母唠着家常，葛母欣喜的让他们进屋歇息，肖玲说只是路过，就不进去打扰了。

    葛母手摸着小月亮，舍不得放开，问了几次是谁家的，肖玲避而不说实话。

    大约半个小时，肖玲让小铃铛小月亮喊了一声奶奶后离开。陈艳说二舅不在家，这些礼盒送您了，说完快步走向房车。

    葛母眼望着房车离开，笑着说怎么有这样的好事。

    ……

    中秋的月亮，清雅而端庄，似一位柔美矜持的仙女，在遥远的天际静静的微笑。

    那流水般的月华，秀色旖旎，一如美人的白纱，轻柔而飘拂，将一份柔情淡淡传递，让人间变得晶莹而圣洁，幻若仙境。

    肖玲买了几盒月饼，提了几箱西城送来的节日礼盒，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肖母忙乎着包饺子，鸡蛋韭菜馅饺子，两个小孩在房里打闹着。

    肖父抽了几根烟，哎的一声，走出房间，望着满脸笑意的女儿，坐到身旁的沙发。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对女儿说了五年前的事，如果他还活着，拿着户口本把结婚证领了，随即拿出户口簿交给肖玲。

    肖玲没有接户口簿，平静的说两年前已经知道是你逼走的，肖父再次愕然，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

    肖玲：“他不会跟我领证，多次让陈艳肖暖…劝我离开他，虽不舍，但是不想耽误我的下半生。

    因为在乎我，所以迁让你，哭着离开玄城。现在才明白离开前的两个月，他为什么常常发呆，才明白他的心里多么悲伤，可他依旧强颜作欢的为我着想…。”

    沉重的气氛里，肖母轻声拿来纸巾为女儿抹去泪水，安慰的说：“有没有那张纸都一样，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拼死也留不住。他虽然不在了，你兜兜转转的不愿离开，妈能理解。”

    肖玲：“他在或不在，我都要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正说着话，王宝宝带着女儿打开房门，肖家保姆提着礼盒跟在后面……。

    王宝宝见到肖玲，说姐来的真快，西环路经常堵车，等了好长时间的红绿灯……。

    肖玲擦干眼泪，喊着小宝来姑姑这里。

    王宝宝对着他们说：“有件事，我也是听说，我怕是瞎说的，害了姐。”

    肖玲：“你姐夫还活着的传闻吧，听说什么了，说来听听。”

    王宝宝随之把听闻的传言说了大概。

    肖母说：“对，几年了，没办葬礼就说明还活着…。”

    家里的气氛不再沉重压抑，肖玲拿出几瓶葡萄酒，有王宝宝陪喝，肖玲多喝了几杯，有点醉意的留在果岭山水。

    躺在床上，明亮的双眼流满了泪水。秋水多柔情，秋月多娉婷，在这秋水芙蓉、秋月如玉的夜晚，怎么能不让人牵肠挂肚，心心念念…。

    ……

    ……

    慕容雪和葛淑来看外孙女，肖暖中午回家吃饭，在鞋柜换鞋的时候，听慕容雪说去易善医院，没想到如院长去上海找葛无常…。

    肖暖赶紧追问：“葛无常在上海？”

    慕容雪遮掩说是袁无常，如院长去上海找袁无常，因为四太保常常sao扰她…。

    肖暖噢了一声，加上听闻一些传言，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胡乱扒拉几口饭菜，找个理由离开家，开车来到警查局，调用天眼系统查找。

    几分钟后，上海显示出了葛无常的身影，依旧是房车边，肖暖调用多个画面验证无误，心里一阵欣慰。

    联系上海的同事帮忙，查到详细住址，对家人说玩出差一趟，随即悄悄来到虹桥雅苑66号。

    观察了一会，判断房屋有人，按响了门铃，保姆问是谁？肖暖说找葛先生。

    葛无常听声音，猜到是肖暖，知道已然暴露，请他进来。

    肖暖走进客厅，见到葛无常的那一刻，抱着哭了起来，呜咽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葛无常轻轻拍着肖暖肩膀，没有回答。

    肖暖：“我们一直在等你，终于等到了…，在现实，我姐见不到你，在心里，我姐盼着你。”

    葛无常：“我知道，没想到你姐跟你爸一样偏执。”

    薛莲从书房走了出来，递了几张纸巾，肖暖愣住了，松开葛无常问：“薛总，你怎么在这里？”

    薛莲莞尔一笑说：“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我们坐下慢慢说。”

    ……

    肖暖：“这几年，你们过的颠簸流离，居无定所，不应该呀。”

    葛无常：“好在有她，我像个小孩，跟着她随遇而安。”

    薛莲：“我倒像个爱听故事的小孩，听着你脑海里怎么也讲不完的故事，呵呵…。”

    肖暖：“你们像一对神仙，半隐半红尘。”

    薛莲：“真的隐居也就好了，有些人或事，躲避不了。”

    肖暖：“玄城的人以为躲避那几个老色鬼，所以在玄城待的越来越少”。

    薛莲：“那几个老色鬼，知道我跟葛无常在一起，没谁再与我开玩笑了。这些年见过肖玲几次，总是匆忙躲避，五年期限已到，也不怕说漏什么，也该与肖玲好好聊一聊…”。

    肖暖：“薛总，什么时候回玄城？”

    薛莲：“早已不是薛总，喊我薛姐就好。欧阳兰与朱北快举行婚礼，越早回玄城越好”。

    肖暖：“好的，薛姐，我现在订两张飞机票。对了，哥，还有一个事”。

    葛无常：“什么事？”

    肖暖：“葛相雷出狱后，因为反击，过失杀死一人，被判了死刑，一个半月后执行”。

    葛无常：“反击，不算正当防卫吗？”

    肖暖：“是几个流氓挑衅，但是，葛相雷先动的手”。

    葛无常：“过失，不应该判个无期徒刑之类的？”

    肖暖：“受害方开始想私了，要的赔偿太高，达不到要求，通过远房亲戚，是个州长官，向玄城法院施压，被重判”。

    葛无常：“知道了，你不要问不要管。你想办法让杜潇潇离开烟雨阁，你有三楼的电梯权限，重新设置开放给你姐和双语保姆…。”

    肖暖：“双语保姆？”

    葛无常：“是我安排的人…”

    肖暖：“杜潇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充满心机算计，劝过我姐，没用。”

    葛无常：“你姐有你姐的心意，我们做我们的。”

    ……

    肖暖随后离开，葛无常心想肖玲跟她父亲一样固执，这是早该想到的，却忽略了。五年，她没有嫁人，还多个小月亮，说明是真爱。

    薛莲的不论死活，只管跟你在一起，让人由无措变成珍爱。

    悟道的葛无常，深知自己的认知是仅有的，是脆弱的，因为没有较好的方法对待眼前的女人。

    门铃又响，如月姗姗走进客厅，葛无常有些意外，随之是平静，笑着说好久不见，还好吗？然后喊薛莲，来客人了。

    如月看到葛无常，确认真的活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激动的内心本想拥抱葛无常，但是听到薛莲的名字，顿了一下，笑脸急剧变化，薛莲出现的那一秒，自知之明的如月知道，拥抱也不会再有了。

    曾经的火热激情，然后的温柔拥抱，现在的礼仪握手，失落也好，责问也罢，两人余生明了。葛无常奉行随缘惜缘不攀缘，如月奉行随缘攀缘不惜缘。

    薛莲从房间出来，看到如月，笑着说稀客稀客，多年未见，怎么样？

    如月放下葛无常的手，转而握了握薛莲的手，笑着说就那样，不冷不热的凑合吧。

    ……

    薛莲望着失落要走的如月，喊葛无常送送如月，葛无常没有回答。

    如月笑着说：“你还不知道，他从不送人出门，同学们早已习惯。”

    薛莲：“噢，这样呀，也就瘸子能违背人之常情，呵呵…”。

    两个女人笑着说着，彼此都明了自己在葛无常心里的地位，一位女王，一位老同学。

    “老同学，再见。”如月说完，转身离开，此生情到此结束，有缘自会相见，各自安好。

    薛莲来到书桌前，俯身问：“老同学来，不高兴？”

    葛无常：“与她的故事，你知道的，余生是你，不与别的女人暖心寒心。”

    薛莲：“她有让你寒心吗？”

    葛无常：“在她孤单无助，给她资金支持和安心拥抱。当我孤单凄凉，她为了家庭，刻意回避躲闪”。

    薛莲：“也许，她一忙，忘了关心问候”。

    葛无常：“手机不离手的年代，电话没有，还不明白吗？”

    薛莲无语，想了几秒说：“人与人最好的关系是：相遇时，彼此珍惜相处时光；离别时，接受失去并彼此祝福”。

    “世事无常，来来往往，我们能做的便是：相遇时珍惜，失去时释然”，葛无常说完，联系郭飞，找个与葛相雷皮肤身材相近的战俘，用药物控制后送到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