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法史小课堂开课啦

    白水净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才终于找到这里，看到熟悉的身影总算松一口气的同时，她不自觉气势汹汹地加快脚步，但还没走到近前，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奥尔加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似乎要伤害姬轩抑。

    魔力凝成的丝带比白水净的理性快一步缠住奥尔加拿着匕首的手，等白水净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挡在失去意识的姬轩抑面前，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奥尔加也是一副刚刚清醒过来的样子，“白……水净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我还在——”

    “还在做什么？”白水净皱着眉，“我亲眼看到你拿了匕首要伤害同学，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奥尔加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还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匕首，他连忙松手，匕首落到地上，刀刃在月光下散发着阴冷的光。奥尔加脸上血色完全褪去，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堵了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音。

    恰在此时，姬轩抑恢复意识，“白老师？”

    白水净像是被顺好毛的猫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拍了拍姬轩抑的头，“好了，先把你这两个同学送回去，然后我们再回家。”

    白水净一番好意，两个人自然不能拒绝。但刚刚发生了同门相残的事情，奥尔加和白水净之间气氛并不算好。她像完成任务一样，问了奥尔加和海兹威的家庭住址，“海兹威住在光明路，稍微近一点，先把海兹威送回去吧。”

    “好的，谢谢白老师。”海兹威连忙乖巧地应下，一边在后面揣摩白水净和姬轩抑的关系，正常放学是五点，现在也才八点多，姬轩抑还是男孩子，有什么可担心的？白水净对姬轩抑似乎有些太过谨慎了，姬轩抑到底是白水净的什么人？——总不至于是孩子吧？不过这紧张程度，说是母子也不为过，但白水净好像是未婚啊？

    “姬轩抑才转学过来，白老师就认识姬轩抑了，还这么担心他啊。”

    海兹威听到身边奥尔加阴阳怪气的话，心说原来不止自己觉得两个人关系有些奇怪，但是，为什么奥尔加你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而且你刚刚才惹白老师生气啊！！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说话啊！！

    “我是姬轩抑的监护人。”这件事情倒是没有隐瞒的必要，白水净忽略了奥尔加的语气，大大方方地说。

    “这样啊，他父母呢？没有父母直接丢给老师带，太不负责任了吧？”

    看白老师对姬轩抑这么上心的样子，应该是帮关系很好的朋友照顾孩子吧？海兹威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帮上司照顾孩子，但是据自己所知，除了魔兽学的麦考利老师因为身体原因休假，其他老师好像都正常在职，而麦考利老师还没有孩子。

    “不是的。”姬轩抑握紧白水净的手，笑着对奥尔加说，“我失忆了，有记忆以来一直是白老师在照顾我。”

    “……”奥尔加看了一眼前面两个人牵在一起手，然后像是被火燎到一样移开目光，“这样啊。真羡慕你。”随随便便就能失忆，随随便便就能被魔法界首屈一指的天才老师捡到，随随便便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一切。真是，让人羡慕得想要取而代之。

    见白水净眉头一蹙，海兹威连忙把胳膊搭在奥尔加的肩膀上，“啊啊，没想到姬轩抑还有这样可怜的身世，以后我们在学校里会多多照顾他的。”把白水净糊弄过去之后，他又把奥尔加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小声说，“你搞什么啊，少说几句！”

    见那个小光明魔法师对姬轩抑如此抵触，白水净暗中决定以后多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看看到底是这孩子对谁都是这样，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对姬轩抑格外有敌意。黑暗班的负责人是茨密西，但是茨密西那家伙，恐怕对自己班上的学生都是放养吧。

    几个人走得不慢，很快就来到光明路的路口。光明路和学院路只隔了一条女王路，对比起来却显得非常萧条。九点一过，路上连行人也不怎么能见到。建筑物虽然老旧，却并不破败。

    “我到家了，”海兹威如蒙大赦一般松开奥尔加，跑到路边一栋独栋别墅前，说，他用力对白水净三人挥了挥手，“麻烦白老师了！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白水净笑着对海兹威摆摆手，继续带着姬轩抑和奥尔加顺着女王路向南走。

    海兹威在门口目送白水净三人远去后，松了口气，却不回家，反倒踏上别墅后面一条小路，直到树影森森将他整个人隐去。

    海兹威离队后，原本就不甚热络的三人气氛更加沉寂，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白水净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建筑——圣心福利院！“奥尔加是吧？你住在二环和光明路的交叉口是——光明神教会？”

    没想到奥尔加居然住在圣心福利院隔壁的光明神教会。

    圣心福利院与教会关系密切，教会经常有人做慈善，而圣心福利院借助地利也得到了极多的方便，但教会和福利院离这么近，按理说一般会把孤儿直接送到圣心福利院吧？白水净又确认了一遍，“你住在这里？”

    “我自己住了好多年的地方，怎么可能说错啊？”奥尔加不耐烦地说，“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白水净喊住奥尔加，“姬轩抑是在福利院门口被人发现的。”

    “哦。”奥尔加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脚下碾着一块石子。

    “你们两个也算是当过邻居，你也没有酿成大祸，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从小遭遇的事情想必也不少，好不容易进了皇家魔法学院，能为自己搏一个光明的未来，就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奥尔加回过头，他绿宝石般的眼睛在夜光下宛如纯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闭嘴，别以为多活了几年就能随便当人生导师。”奥尔加放下这句话，就进了教会。

    “……哎。”这样的学生，白水净从教十余年，没见过千八百也见过三五十个了，见状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茨密西这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班上有这么一个刺头儿学生呢？

    姬轩抑眼神阴郁地看着奥尔加的背影，握紧了白水净的手，“白老师。”抬起头，还是那一副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笑颜，“回家吧。”

    “好。”

    奥尔加离队后，僵化的气氛再次热络起来，“今天海兹威他们说要带我参观学院，所以才到这么晚。”姬轩抑笑着说，“白老师，我都不知道学院里有好多好玩的传说。”

    “有什么传说啊？等等，你先别说，让我想想。”白水净一面回忆自己上学时期听到的传说，一面跟姬轩抑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夏日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温度适宜，福利院门前这条宽敞的街道上人很少，路灯也不太亮，月亮被云彩遮住，只有星星颗颗分明。姬轩抑一边听白水净给他讲她上学时的传说，一边想：原来晚上也有云彩。

    “好了，今天太晚了，又说了那么多话，你可千万别兴奋得睡不着觉。”白水净临睡前，给姬轩抑端了一杯热牛奶，“喝杯牛奶助助眠。”

    “就一杯哪够啊？”姬轩抑笑着接过来，“撇开剂量谈药效，都是耍流氓。”

    “行啊你，魔药学的书没白看。以后魔法师这一行干不动，还能去当药剂师。”白水净接过空杯子，姬轩抑整个人粘过来。她站着，他坐在床上，依赖地抱着她的腰，听她身体里的声响，“白老师，晚安。”

    “晚安。”

    次日是星期一，也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茨密西教授的基础科目——魔法史，众人还在原教室上课。

    “今天来聊聊双神之战吧。”茨密西翻了翻课本，最后合上，“我今年刚开题了一个关于历史事件对普罗大众的影响的论文。正好双神之战的时候是暑假，你们还是魔法学徒，受到的影响应该并不大。”

    “双神之战啊，我就感觉那之后多了很多贫民，每周休息日教会都要去布施。”奥尔加抱怨，“我们这些小孩也要去帮忙，累死人了。”

    “是吗？听到流民对你说谢谢有什么感觉吗？”茨密西笑着问。

    “没什么感觉。”奥尔加双手抱在脑后，“浪费口水。”

    “奥尔加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茨密西并不在意奥尔加的话，目光一转落到柳德米拉身上，“柳德米拉？”

    “我对那一年的印象就是舞会都取消了，”柳德米拉嘟着嘴，“各国之间的交流活动也都终止了，每天都很无聊。”

    “无聊啊……”茨密西将两人提供的信息都记录下来，“还有吗？”

    “没什么感觉。”伊戈尔打着哈欠，“我感觉就是普通的生活，据说沿海的地方有海啸、靠山的地方有山崩，但是坎特城什么都没有发生。”

    “伊戈尔，你是不是坎特人啊？那之后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城里好多地方都被淹了。”奥尔加曾在雨中向人施粥，所以对那几天的记忆特别深刻。

    “我家和你家又不住在一起。”伊戈尔嗤了一声，“不过，我爹倒是捐了不少钱和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