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刚刚说的，我想过了。”姬轩抑丝毫不管茨密西的，直接将话题带回自己身上，“白老师对我是亲情，所以她看我走南闯北只会觉得开心，看我不去找她也会觉得失落。但绝对不是……我希望的感情。”

    “你倒是看得明白。”茨密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所以，水净她和你划清界限对你来说，或许，反倒是个机会。”

    姬轩抑眼前一亮，“白老师她对我——”

    “你别想得太美好。”茨密西摇着酒杯，“共事十余年，我从来没见过水净爱上一个人，无论是多么优秀的人追求，她都避而远之。”

    “总之白老师对我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知道这一点，我就有地方入手了。”有了目标之后姬轩抑总算平静下来，想到刚刚失态的自己，颇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一边安静喝酒的茨密西。

    茨密西放下酒杯，心情舒畅，血色双眸满足地眯起来，“啊，总算我也捏着你的弱点了。”

    “茨密西导师这话什么意思？”回归正常的姬轩抑立刻感觉到威胁。

    “呵。”茨密西打开音像书，音像书播放的内容正是姬轩抑见到白水净之后发生的一切，“尼基塔之后，音像书大卖，很多人都开始用这个玩意儿。我也跟风买了一箱。”

    “……一般来说，只有别人对自己有威胁的时候，才会考虑找对方的软肋，”姬轩抑眼珠一转，维持着脸上的假笑，“看来圣女秘境里的东西对导师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啊。”

    “是，的确很重要。所以，今后可不要乱说啊。”茨密西笑了笑。

    所幸自己刚刚并没有说什么逆天的话，姬轩抑抬起手，隔离结界将两人笼罩，“以防万一茨密西导师又给我录像，所以稍微使点小手段，导师不介意吧？”

    茨密西挑挑眉，心说先斩后奏我也没教过你。

    “茨密西导师作为不死族之一，应该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更了解神族吧？”

    “神族？”茨密西挑挑眉，“你想做什么？”

    “告诉茨密西导师，导师可以帮我吗？”

    茨密西沉吟一会，“就算帮不了你，给你一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导师几百年前从创世教手中夺走生命树种，是为了什么？”

    茨密西皱了皱眉，“随便你猜，目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魔君饕餮您知道吗？全魔法大陆首屈一指的收藏癖，收藏的东西从奇珍异宝到禁书秘本，不一而足。我在魔界呆了一年时间，把魔君的藏书都翻了一遍，”姬轩抑笑了笑，“相传天地间曾有四棵神树支撑着几乎和人界等大的天界。这四棵神树分别是帝舞境内的世界树、登薛境内的灵魂树、唯阳境内的秩序树，轻姚境内的信仰树。”

    茨密西的表情严肃起来，姬轩抑居然能知道四神树的事情，实在不容小觑。

    “光明神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将秩序之树拦腰砍断，时间正是三百年前，也正是创世教的人发现低等血族无差别攻击人类的时候。”姬轩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我之前在圣女秘境时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的是创世教的污蔑，只需要把被他污蔑的几个血族找出来当面对质就可以把一切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们却没有这么做？生命树作为世界树分化出来的一截神木，究竟有什么能力让血族不惜以十三贵族之一的茨密西族为饵，在学院施展美人计也要把生命树种夺过来？”

    茨密西的脸色越来越差，那双红色的眼睛杀意流转，阴森地盯着姬轩抑。

    姬轩抑恍若未觉，继续侃侃而谈自己的推测，“看了《四神树传》之后，我才意识到，创世教对血族的指控，并不是污蔑。秩序之树是用来维持天地间的秩序平衡的神树，一旦失去秩序之树，世界就会颠倒阴阳、产生错乱。创世教发现的血族，大概就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才会袭击普通人吧？之前导师说过，低等血族是被欲望趋势只会吸血的怪物，你们为了控制这些怪物应该做出不少努力吧？”

    “但所有努力都无济于事。这才将目光放到生命树上，生命树和世界树一脉相承，具有净化之力，能够压制低等血族吸血的欲望，只要生活在生命树附近，低等血族就可以像正常血族、甚至普通人那样生活。和生命树相比，世界树的效果当然更好，但世界树过于显眼，而且它周围的种族太多了，不好下手，这才将目光放到了生命树上。导师，我说的，对不对？”姬轩抑表情平静，丝毫不在意茨密西那宛如实质的杀气。

    “导师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姬轩抑笑了笑，“不用这样看我，如果我真的想对血族做什么，就不会乖乖跟着你来血域，也不会使用隔离结界了。”

    “最好是这样。”茨密西手中的酒杯早已放下，他双手抱胸，做出防御的姿态，“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谈合作。我和血族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姬轩抑掌心浮现出神秘黑色晶体，只是看着茨密西就觉得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都要被勾出来了，“既然是合作，就要展示诚意。这就是我的诚意。”

    “这是……黑暗结晶？”

    “没错，而且，是光明神身上的。”为免茨密西被这黑暗结晶勾出太多负面情绪，姬轩抑只给他展示了一下，就将结晶收了回去，“光明神砍断秩序之树，自然不可能毫发无伤。她是受秩序之苦最多的，颠倒阴阳，现在她体内恐怕全是黑暗元素了。”

    “什么……？”虽然对给血族找了大麻烦的光明神并无好感，但茨密西的思维也停留在光明神伟光正的形象之中，对姬轩抑的话一时难以相信和接受。

    “您刚刚不是用血线绑了一个东西？”姬轩抑转了个话题，“那个东西去哪了？”

    “对了，你那个奇怪的分身——”茨密西挥挥手，一个血茧出现在隔离结界之中，血茧中的姬轩抑还在挣扎之中，姬轩抑站起来，手搭在血茧上，里面的姬轩抑直接化为黑暗元素融入姬轩抑体内。

    “这是神格。”

    “神格？你——不，你之前虽然天赋异禀但绝对不是神明转世，”茨密西睁大眼睛，飞快地转动大脑，“神格只有可能是你取用现成的，学院里黑暗神的神格是你盗走的？不，也不对，神格一般人无法碰触，如果不是特殊的方法不可能带走神格，难道你被什么人控制了？不，不不不，你的魔力突飞猛进，难道是……你是黑暗神？！”

    “不完全是。”姬轩抑没有丝毫犹豫，将黑暗神曾在自己体内的事情和盘托出。

    “竟然是这样……”茨密西看姬轩抑的表情愈加惊讶，血族相对神族来说，和人族的关系更为密切。而且血族本身和神族同属不死族，互相之间泾渭分明，甚至掌握了更多的历史，所以相比人类更容易接受姬轩抑所说的一切。

    尤其茨密西之前讲述双神大战时另辟蹊径，从黑暗神的角度讲述，这更让姬轩抑对他多了一分隐秘的期待。

    茨密西的表情果然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他刮了刮下巴，“你的黑暗元素，和刚刚那个黑暗结晶上的元素的确气质不同。但我不是元素魔法师，不精于此，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引荐给血族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