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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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毕竟正如皇上所说，眼前人，再非彼时人。” 甄嬛说完不再言语，胤禛亦是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双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在此时竹息走了进来，朝胤禛和甄嬛行了个礼后便道：“太后娘娘口谕——甄贵人私自出宫抗旨不遵原是大罪，但念其事发有因，也念其舐犊情深，其罪可免。不过家有家法国有国规，有罪不罚，如何平心？以后便有敬妃养育胧月公主，甄贵人可届时探望。” 甄嬛不敢置信的看着竹息，面色霎时的灰白透着一股子死气，胤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甄嬛，忍不住的走过来轻声叫了她一句：“嬛嬛？” 良久甄嬛才好似反应了过来，撑着规矩的行了个礼：“嫔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胤禛看着叩首的甄嬛下意识的心下一慌，但却又抓不到头脑。如他所想，甄嬛只是众多嫔妃里的一个，即便他对她有所不同，可是再不同除了纯元之外谁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爱的不够深切，便体会不到失去的恐惧，他是帝王，自然更不将情爱放在心上。 竹息眼里闪过一抹同情，伸手将甄嬛扶了起来，往昔的甄嬛有多风光，现在的她便有多卑微。不管是金碧辉煌的永寿宫，还是聪明可爱的胧月公主，都好似成了压垮她的稻草，前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胤禛的薄情，而后者则是时时刻刻都在让她体验剜心掏肺的痛。 “还望贵人珍重。” 甄嬛闻言面前的点头，看着竹息走远，甄嬛方才又跪了下去：“不知皇上又要怎么罚嫔妾呢？” 胤禛被她一噎，张了张嘴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总这么固执？” 太后的责罚已经下来，至于他的，其实只要甄嬛和他说几句软话便可以了。 甄嬛沉默不语，胤禛突然皱起了眉头，“那你便去宝华殿好好禁足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来和朕说。” 说完他看了眼甄嬛，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甄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也不一样。之前他每每离去她总是分外不舍，如今只觉得轻松了不少，面对胤禛她如今愤恨而又无奈。 恨的是这么些年以来她不过纯元替身，往日每每听着他若有若无的怀念纯元皇后都只觉得眼前人不过是念情之人，如此以后对她也会是情深义重。只是现在才知道，之前每想起纯元一次便是对她的一次讽刺，要有多爱才会每每看她时都有种透过面前人回念前人的感觉呢？ 甄嬛痴痴一笑，缓慢起身朝永寿宫走去。她如今却是连质问他的勇气也没有，罪妃失势，胧月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傲气终是成了笑话，或许皇宫早已磨平了她的菱角，她的心性。 …… “你说要帮甄嬛复位？这要怎么做？你瞧现在她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她还出得来？” 文鸳气得要死，今晚胤禛翻的是王念寒的牌子，又是那个贱人！ 紫戚已经面色不惊，只是浅浅提醒她：“小主，你要知道甄贵人可不止胧月公主一个孩子。” 文鸳闻言一愣，随即不屑道：“别人都是母凭子贵，四阿哥一个宫女生的，皇上若是将他放在心上也不会一直养在圆明园。就算之后成了甄嬛的儿子，那不过也是子凭母贵，甄嬛可沾不到他半点儿光。如今甄嬛被禁足，四阿哥便如同废子，到处都是惹人厌而已，帮得上什么忙？” 紫戚眼睫微微一颤，恭敬道：“可是到底也是皇上亲子，皇上膝下子嗣单薄，无论如何也会顾及四阿哥的。就算皇上不顾及，太后娘娘也不会任其自生自灭。”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要本主去抚养四阿哥？就算如此，那他和三阿哥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毕竟三阿哥后头可是皇后，而且还占着长子的名儿。” 紫戚闻言嘴角实在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小主，奴婢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四阿哥搬倒晴贵人。” “什么？！” 文鸳一惊，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奴婢有办法替小主搬倒晴贵人，只看小主是否愿意。” 文鸳闻言眼前一亮：“自然！你要是替本主扳倒了那个贱人，本主自然少不了你好处！不过……” 文鸳有些怀疑的上下看了紫戚一眼：“你可以吗？” 紫戚浅浅一笑，那张清秀的脸上突然多了一股让人莫名相信的奇怪力量：“自然。” 紫戚说着走到文鸳下方跪下：“如果说之前奴婢还不知道，那么现在奴婢便有十成把握。” “什么意思？” “半月前奴婢路过钟粹宫，瞧见了……一个侍卫。” “一个侍卫？瞧见侍卫又怎么了？那侍卫又不是什么难见的玩意儿。” “可是小主，奴婢瞧见的侍卫鬼鬼祟祟不说，后面还和一位宫女一同去了千鲤池旁的小花园。” 文鸳皱眉，“你是让本主告发王念寒的宫女与人私会吗？如此让皇上厌倦她？” 说着她眼睛微微一亮：“如此甚好。” 紫戚张了张嘴，有一瞬间像掰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 “小主，那与人私会的不是旁人，正是晴贵人。” “什么？！” 文鸳吓得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大滚大：“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奴婢敢用性命担保，晴贵人确确实实是和一名侍卫进了小花园。至于那名侍卫……奴婢害怕被发现，所以并不知道他在何处当差，不过奴婢若是再见到他，一定可以认出。” 紫戚说着越发恭顺：“若是小主存疑，不若三日后与奴婢一同去小花园，届时一切便都明了。” “为何是三日后？” “据奴婢观察，晴贵人为人谨慎，又加之皇上对她十分宠爱，所以她只有初一十五有空。毕竟这两日皇上一定会去陪皇后娘娘，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你不是说半月前发现的么？” 文鸳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