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惊魂除夕
除夕夜，迎接新年的鞭炮声已然沉寂，空旷的大屋显得有些阴冷，家人们都已沉入了梦乡。 中午的时候，中信的酒有点儿多，虽说睡了一个下午，可脑袋仍然是昏沉沉的，此时的他似乎在围着火炉看电视，却是火熄全无温度，春晚早已结束。 突然，白炽灯忽闪几下，伴随着几声呜咽不甘地熄灭了，电视机也满屏尽是雪花点，伴音只剩电流声。 恍若酣睡的中信抬起头，朦胧着惺忪的睡眼看向了电视，却隐隐觉察屋外有黑影闪过…… 难道还有过年不放假的贼？要争这开年头一票的兆头？ 中信心中疑云顿起，立刻清醒了，趁着残存的酒意却也无惧，他随手抄起洗衣的棒槌，悄然跟了上去…… 他来到院中，入眼却是大敞的院门，显然，贼人已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追了出去。 隐约的黑影变为了真实，果然有贼，中信大喝一声：“毛贼，你给我站住。” 那黑影却是置若罔闻，依然不徐不疾地向前移动着，中信一边快步赶上，一边狂喊：“大哥，快来啊，有贼。” 呼叫声并没有引来援兵，却喊停了毛贼，借着微弱的天光，只见前面一团乌漆嘛黑的影子，像是穿一件黑色斗篷的矮人。 中信紧了紧手中的棒槌，又扣了扣亮白的牙齿，缓步接近。 “小子，站住。”那阴恻恻的声音甚是难听，如同闹春的猫儿。 听得对方讲话，中信反倒淡然了，只要是个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他扬起棒槌又踏近了一步，讥讽道：“哟呵，你怕了？够胆停下却不敢见人？” 那黑影却是桀桀一笑：“小子，我是为你好，见过我的人都活不太久。” 中信的邪乎劲儿被激起，棒槌一指那人，调笑道：“那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我这人就是命大，老天不敢管，阎王不敢收，你转过身来，让四爷好好瞅瞅。”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见，我且满足你的好奇心，不过，真把你吓死了，那也怨不得我了。” 装腔作势的话音落下，那斗篷之上露着的脑袋猛转180度，直面中信，身体却是纹丝未动。 “哇，好怕怕哦，吓死宝宝了。”中信捏起嗓子细声腻语。 那黑影相貌普通，并无可怖之处，只是面色苍白、涂了口红而已。他见中信全无惧怕之感，不免有些失落，居然好奇了起来：“你怎么不怕我？” 中信嗤笑一声：“怕你？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大过年的，好好在家睡大头觉不好吗？好好玩你的魔术赚钱不好吗？靠这些小把戏行鸡鸣狗盗之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面对中信苦口婆心的教诲，那黑影傻眼了，这顾家四少似乎太过生猛了吧？居然把自己当成跑江湖卖艺的了，当下把心一横，说道：“既如此，那你就怨不得我了，拿命来吧。” 那黑影的脑袋蓦然飞起，张开殷红大口，向着中信扑咬了过来，中信却是上前一步，抡起棒槌对着那黑影的屁股就砸了下去。 “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装神弄~” 那棒槌落下，却是穿过了那团黑影，恍若打在了空气中一样，好在力度不算太大，中信才免于惯性的自伤，叫声也戛然而止。 这一回，轮到中信傻眼了，唯物思想瞬间被颠覆，欲哭无泪而求救无门：我的mama呀，合着真的不是人啊？难道是鬼？ 那脑袋好像很享受吓尿他人的快感，惨白的脸上泛起戏谑的表情，大张的嘴巴迟迟没有咬下，它围着中信左右飘忽着，似乎在选择一个合适的部位下口。 中信此时心急如焚，更是心念急飞：父亲说，不惹不惧，可我已经惹了呀！大哥说，惹不起躲得起，可躲也无处躲啊！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吾命就此休矣？谁来救救我呀？ 噼噼啪啪~ 那是有人在抢着放鞭炮了，新春第一天最早的一挂鞭炮，据说能带来一年的好运。 那脑袋似乎玩腻了戏耍猎物的把戏，它开始膨胀，血盆大口欲将眼前的一切吞噬，中信无助地闭上眼睛，等待那或许很疼的一刻降临…… “他妈的，小小阴魂也敢欺负我老大，想什么呢？嫌鬼命太长了？老夫现在就可以满足你，马上让你魂飞魄散，消失在这天地间，还朗朗乾坤于万民，得悠悠众口之颂扬……” 熟悉的声音，不羁的腔调，居然是他来了。 中信睁开了眼睛，却见那脑袋已然归位，正缩成一团匍匐在地上，承接着一位青袍少年的拳脚雨露呢。 中信饱含深情地呼唤一声：“小青。” 那青袍少年停止教诲，转过头嬉笑道：“老大，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咯。”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再度重逢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已然让中信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距离，他略带埋怨地问道：“快？快两年没见了吧，你到哪儿去了？” 小青略显尴尬：“我不过是打个盹而已，我一直都在的。” 中信依稀记得上次见面的情形，索性当了真：“那怎么不见你出来救我呢？” “你不也没默念口令嘛，其实我早就来了，我看你也很厉害嘛，不愧是我老大，我还以为用不着我出手了。” 中信亦是尴尬起来：“嘿嘿，情况紧急，我也没想起来。” “我就说吧，你那个口令根本用不上。” “那以后万一？”中信觉得未雨绸缪是个好习惯。 “无须担心，一切有我。”小青拍着胸口的逆鳞。 “你且吹吧不上税，这个小鬼爱下跪。” 中信伸手一指瘫软在地的阴魂，它立刻瑟瑟发抖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让人好笑，之前的牛叉劲儿哪儿去了？ “说吧，你是谁？你对我顾家做了什么？” 那阴魂正要回答中信的提问，小青却是打了个响指，一小簇幽幽的青焰出现在他的指尖：“老实回答我老大的问题，若有半句虚言，这美丽的小火苗就送你咯。” 那阴魂扣头如捣蒜，已是身如筛糠：“小道不敢，小道不敢，我本~” 不待阴魂说完，小青立即跳起来骂道：“放屁，你他妈就是个阴魂，看来你很不老实啊，那就享受一下温暖的抱抱吧。” 说着，那团青焰飞落到阴魂身上，并迅速钻了进去，凄厉的鬼号立即响彻一方，那阴魂满地翻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