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维肯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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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肯尔猛然扭头面向门格尔那个家伙。 门格尔慌了阵脚，他在那堆尸群中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门格尔身边还有一群“古尔薇格”充当着他的保镖，它们彼此咆哮着并做好扑向维肯尔的准备。 维肯尔也没有一丝怠慢，他径直朝门格尔身前的尸群冲了过去，尸群也朝他猛然扑来！突然，维肯尔在距离尸群不到十米的位置猛然停住了他的脚步，他没有挪动一点位置而是等待着尸群的到来。 时间在这一秒迅速变得紧张了，“古尔薇格”们集体跳入半空做出攻击的姿态朝静止不前的维肯尔袭来，远在一旁的门格尔口中正大喊着“灭了他”的话语，而位于维肯尔身后的所有尸群也尽量配合它们的伙伴，它们纷纷张开可怕的手臂腾空而起朝维肯尔冲过去。维肯尔腹背受敌，他的四面八方充满了带着死亡的狰狞，可他仿佛无动于衷。维肯尔此时的行为就像作战双方正在压制一个子弹横飞的中立据点，而他就在这据点当中，不畏死亡！ 列夫捷特斯基已经无法在大声喊叫了，他想帮助维肯尔却无能为力。 正当列夫捷特斯基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奇迹再次发生。列夫捷特斯基终于看清了……看清了维肯尔那神奇的能力！ 那些丑陋的丧尸在空气中静止了，一个快如迅雷的身影在那些尸群中像喷气机一般快速划过，随着黑影划过的地方，一道道鲜血和碎裂的躯体在空气中缓慢爆开。 列夫捷特斯基睁大眼认真地看着，那些“古尔薇格”就像失去重力在宇宙中漂泊的太空垃圾一般，它们被那个仿佛极光的身形迅速打断，黑影切割尸群，接二连三的丧尸像一张柔软的纸一样被轻松地撕开了。 那些“古尔薇格”还未落入地面就全被抹杀！无情杀戮的维肯尔此时已经悄然站到门格尔的身前。列夫捷特斯基心中默读着秒，这一套可怕的动作居然只用了不到三秒。 “上帝……”列夫捷特斯基发自内心的感叹着。这种令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到底该怎么解释。 门格尔和维肯尔默默地对视了几秒，门格尔被吓得摊在地上，他拼命地往后退，嘴里还大喊着来人杀了这家伙，可现在门格尔已经黔驴技穷，他的丧尸大军们差不多都已经死光了…… 维肯尔静静打量着这个懦弱的亡命之徒，杀了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又或者，他本身就该死！ 维肯尔心中仿佛有个人正在告诉他：是的，他该死！你该杀了他！ 一只残余的“古尔薇格”忽然从维肯尔左边爬起来冲向他，维肯尔轻盈地后退两步并朝这只丧尸的侧身给了惊天一脚，这只“古尔薇格”侧翻到门格尔的身上，巨大的重量差点没把这个混蛋压成个半残废。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孩子……”门格尔求饶着，嘴中还不时地发出惨叫声。 维肯尔没有回答他，他走向前扯住门格尔的领口，深沉的眸子着蕴含着一股可怕的力量。 一记份量很足的拳头直接打在门格尔的胸脯上，无形的冲击力震碎了他的剑突周围的肋骨，他整个中腹位置的内脏全部受损而且已经开始内出血。结果可想而知，门格尔已经变成了一个将死之人。 门格尔趴下地上哆嗦着，他双手拼命地爬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他的下半身几乎瘫痪，又加上身体内部大出血，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是个半残之躯……门格尔嘴里吐着鲜血，却仍然面朝弹药库方向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一切都在前大厅终结了，伴随着死去又复活的亡魂……都结束了。 此时门格尔已经爬到弹药库通道的中段，列夫捷特斯基明白他想干什么，所以他一定要阻止那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维肯尔突然摊在地上，不过这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不然列夫捷特斯基和维肯尔恐怕就命丧黄泉了，是维肯尔救了他们。 “维肯尔！”列夫捷特斯基双手搭在维肯尔的肩上并忍住疼痛喊着眼前这个孩子的名字。 他眼中的那些东西正缓缓散去，渐渐地维肯尔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意识，这令列夫捷特斯基感到很欣慰，至少他们还可以相互依靠。 精神不振的维肯尔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说道：“约翰……叔叔。” 列夫捷特斯基松了口气：“你总算醒了。” 维肯尔回过头看着身后，成片的尸体相继躺在地上，大片鲜血像流淌着的河水般在地面流动着，整个画面简直凄惨，更多的则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恐慌。 维肯尔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看着列夫捷特斯基颤抖道：“我干了些什么，叔叔？” 维肯尔眼中流下泪水，他全身都在发抖，难过的样子就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一样。 “维肯尔，你不得不承认身上所拥有的力量，它可以毁灭一些东西，却也可以保护一些东西……”列夫捷特斯基笑着，“你保护了我，答应我孩子，好好活下去！” 列夫捷特斯基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纸，是“雅利安”基地的地图，上面清楚的记录着这座基地的每一处细节，而这张地图是列夫捷特斯基找人绘制的一张副本，原图此时应该在谢罗夫的手里。 列夫捷特斯基把地图交给维肯尔，并说：“上面画红线的地方就是通往秘密港口的路线，你拿好他，Y-3层入口停着一辆吉普车，我还有事要做……” 列夫捷特斯基将这个乖巧的孩子拥抱在怀里，“记住，好好活下去……为了你自己而活！” 维肯尔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抹了抹眼泪后在前大厅找到了那把久经风霜的MP-40并把他交给列夫捷特斯基后离开了，照着列夫捷特斯基交代的……他要好好活下去！ 列夫捷特斯基看着那个穿过尸群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列夫捷特斯基收了收脸上的慈祥，他慢慢站了起来，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弹药库的通道尽头，那里，将会是他的结局。 一九四五年-六月二十五日，早晨9：57分，Y-2层。 维肯尔嘴里喘着粗气，他此时正停留在Y-3层入口处。 维肯尔缓过神来，那双幽蓝色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的一切。Y-2层已经看不到任何活动的东西，除了那些自动化的机械正在运作，其他均是一片死寂。维肯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辆军绿色的威利斯吉普像熟睡的猛兽般静卧在入口旁边，维肯尔看了一眼地图后朝吉普车跑去。 “Y-3层入口停着一辆吉普车，我还有事要做。” “记住，在方向盘左下方有个凸起的点火装置，那就是车钥匙，你上车之后钥匙从左往右扭……听到发动机响后将左手边最长的档杆往前推，靠座位最右边的是变速杆，将它往下推是高速……” 维肯尔照着列夫捷特斯基说的话做，他先拧动点火装置，绿色的猛兽突然醒来猛然咆哮，那是引擎发动的声音。维肯尔没有松懈，他紧接着推动了右手边的档杆、变速杆。 “油门和座位的间距并不高，以你的身高可以轻松踩死油门……最左边的是离合器，开车的第一步，左脚踩死离合右脚踩住刹车，因为情况紧急，你挂好档后双脚同时松开，双手控制好方向盘，左脚和右脚分别控制好刹车和油门，过弯前速度太快的话可能会翻车……” 维肯尔松开了双脚，威利斯动如脱兔，它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冲了出去。 维肯尔一下子就绷紧了疲惫的神经，突如其来的惯性差点没让他的脑袋撞上前挡风玻璃，好在维肯尔控制的到位，驾驭这头绿色凶猛的野兽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通往Y-1层的路上，维肯尔看到的都是满满的血腥和无所不在的尸体，这些死人中也包含了苏联人。维肯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些还在有意识的活死人证明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切，他们都被感染了，从伤口的面积上来判断这些人的死亡都是那些白色的怪物干的好事。 维肯尔额头上更多的是无限的紧张和流淌的汗水，因为这张车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控制，这头野兽的方向盘在维肯尔手里左右晃动着，维肯尔根本没有信心控制好它，维肯尔只能按照列夫捷特斯基说的做，过弯就松点油门踩半离合并减速，直路上就把油门往死里踩。 不过这头绿色的野兽似乎很调皮，它似乎并不喜欢由维肯尔来驾驭它。 一九四五年-六月二十五日，早晨10：00整，Y-1层，秘密港口。 港口上很安静，那些白色的怪物并没有出现，安静的猩红衬托着港口上的灰色岩石，潜望镜中并没有发现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生命体。斯科特汇报着情况，谢罗夫决定上浮到水面。 海水中的潜艇互相通报了情况，所有潜艇纷纷上浮至水面，阿尔法小队剩余的部下优先到甲板上勘察情况，确认一切都安全后，他们才决定让谢罗夫上甲板。 “安静的可怕……”谢罗夫叹息道：“跟对德战争比起来虽然这些只是牺牲的一小部分，可这么血rou横飞的画面，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经历。” “少将同志，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撤退了……”斯科特说。 谢罗夫伸起左手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停留在十点整，已经到撤退时间了，如果还不撤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谢罗夫向来以极快的办事效率而闻名，可这次谢罗夫犹豫了。他在等每次都能安全执行任务并且凯旋回归的那个人，那个人在他的印象中从来不会迟到，可这次，他迟到了…… “再等等……”谢罗夫轻声说。 一旁的斯科特和莫洛尔也不在说话，他们和谢罗夫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都期望列夫捷特斯基能够平安回来。 被血染红的海面波澜不惊，潜艇像躺在死海上的孤舟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于平静，可这种带着血腥的平静总令人不自觉的感到惊悚。 他们已经等了几分钟了，可秘密港口的入口处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们打算放弃了，尽管谢罗夫还在顽固地坚持着…… “少将同志，我们该走了……”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莫洛尔还是说了：“队长他已经回不来了……” “在拖下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少将，我们得走了。”斯科特也表明了态度，谢罗夫的态度将决定他们这些幸存者的生死，如果谢罗夫动摇了，他们很可能会丧命于此。 谢罗夫的脸上充斥着悲伤和怜悯，那张原本像一头雄狮的骄傲突然烟消云散。 谢罗夫闭着眼回头轻声说：“传令下去，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全员撤退。” “是，长官！”莫洛尔和斯科特同时道。 莫洛尔带着几名阿尔法小队的成员坐着皮划艇去秘密港口的控制室cao纵上浮系统，等水面上涨后潜艇就可以跟随海水浮力上潜到地面。 谢罗夫看着他们坐上皮划艇划行过去，为了以防万一，其他潜艇上的阿尔法小法成员还是被安排在甲板上替他们进行火力掩护。 安静的港口内，一阵粗狂的嘶吼忽然从港口高处传来，莫洛尔他们还没行进到控制室就立刻撤回到皮划艇上做好撤回准备，其他队员纷纷上膛准备开火。 这阵野兽的嘶吼声听起来很可怕，而且就像是那些怪物发出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阵令人提心吊胆的嘶吼越来越近了，它越接近声音就越清脆，最后他们分辨清楚了这个声音，是发动机如恐龙般高亢的咆哮。 谢罗夫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难道奇迹真的发生了么？ 所有人把目光盯在了声源处，可这个声音听起来却像是从岩壁中发出来的。这让谢罗夫他们着实摸不着头脑，难道在这秘密港口中还有密道么？ 一阵引人注目的气流扰动出现在他们视野内，那个绿色的猛兽带着白色的尾流从半空中飞驰而出，依赖自身壮硕的体重和自由落体的效应，这头猛兽飞扑而下。威利斯MB二话没说直接撞向了墙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车上的人居然没有被惯性甩出，可见驾驶人的技术多么熟练。 “列夫捷特斯基！”谢罗夫大喊着他的名字，“准备一艘皮划艇，快！” 谢罗夫迫切的想要上岸去看看那个身影到底是不是他。 莫洛尔他们保护着谢罗夫迅速赶往威利斯吉普熄火的地方，所有人的脚步都很焦急，特别是谢罗夫的。 等他们赶到吉普车旁时，结果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但他们更多的是惊叹，驾驶这辆吉普车的人不是列夫捷特斯基而是一名年仅13的孩子，他是维肯尔。 谢罗夫看着这个孩子，他双手盖住脑袋在方向盘上没有说话，其他人认为他可能晕厥过去了。可谢罗夫却听到了这个孩子的哭泣声，是的，他再哭。 谢罗夫深深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的到来说明了一切，虽然充满了失望，可谢罗夫也看到了希望。他是改变未来的一颗嫩芽，如果好好栽培，那么列夫捷特斯基的牺牲也就值得了，这一切都值得了。 “安静！”面对其他人的议论，谢罗夫发怒了。 其他人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谢罗夫慢慢走到弧形的车门前，他慢慢抱起了娇小的维肯尔。 维肯尔强忍着没有大声哭出来，这个眼神单纯的孩子在看到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含着泪水的维肯尔嘴里念叨着：“叔叔他……” “孩子，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了。”谢罗夫安慰着维肯尔。 “这个是叔叔让我交给你的。” 维肯尔在把列夫捷特斯基让维肯尔带给谢罗夫的东西之后一个劲儿的窝在谢罗夫坚实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大声哭出来就没事了，”谢罗夫安慰着，“大声哭出来……” 谢罗夫冲着莫洛尔点了点示意可以撤退，莫洛尔二话没说带着其他队员朝控制室跑去。 在谢罗夫看来，这一切已经画上了句号，这座基地会被毁灭，而这个秘密会一直保留在莫斯科的最高机密部门的某个文件柜里，永远不被世人挖掘。 秘密港口的海平面正在上升，而秘密港口大门外那座已经残破不堪的地下基地则变成了一座坟地。 阿尔法小队引爆了剩下没有被开走的U型潜艇，等他们到地面也会破坏秘密港口的电力系统使“雅利安”永远封闭。这就是秘密部队的做法，绝不留下任何证据和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