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斩我开天，九方灵起（上）

    意识领域渐渐消散，诺亚奥特曼化作银色光点，新垣寻重新回到石室之中、石像之前。

    “能量消耗有点多，我要沉睡了。”

    诺亚奥特曼的声音响起，随后，石像的光芒都消失殆尽，石室从白昼变为漆黑一片。

    新垣寻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在石像之前盘腿坐下，开始参悟《神巫十三篇·蜕凡篇》所记载的修炼之法。

    如诺亚先前所说，这里确实很安全，是一个破境的好地方。

    蜕凡篇对开启修炼之路的记载十分丰富，新垣寻读完之后，对其中特别之处有所揣摩。

    这功法中有一种说法：所有人都有踏上修炼之路的可能性。

    踏上修炼之路，需要将“秩序之力”引入身体中的“门扉”。

    宇宙从诞生之初就开始了走向无序化的过程，犹如从1到0，这个过程也被称为“熵增”。

    秩序即天道，天道在时间长河中不断磨灭，产生了大量的秩序之力。

    这种秩序之力，也被叫做天地灵气，只是神巫十三篇的作者倾向于以更接近本质的名字来称呼它。

    秩序之力不是天道本身，而是崩解后的天道碎片。

    天道仿佛有自身的意志，他孕育出生命，与熵增对抗，对抗“一切终将走向虚无”的命运。

    这是逆水行舟，在秩序崩解的浪潮中，唯有生命是追求有序化的，他们代表着从0到1的可能性。

    在生命的基础上追求更高层次的有序化，即修炼。

    就如同工厂生产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一般，人类的修炼天赋也不同，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开启了进化的门扉。

    人来到世间时，体内可能出现先天的门扉，这样的人就能引动秩序之力入体，踏上修炼之路。

    这样的门扉只要有一道便能修炼，数量越多，修炼天赋就越强。

    九道门扉，便是理论极数。

    比方说，有人天生开启九道门扉，修炼天赋强到极致，在娘胎里就开始吸引秩序之力入体，如果用一些手段加以引导，便能在娘胎中就实现进化，一生下来便是圣人——这便是先天圣体。

    新垣寻按照蜕凡篇所记载的引导方法，尝试引导秩序之力入体。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事实：自己的身体内，拥有的门扉数量为0。

    也就是说，他不能修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

    但是神巫十三篇是特殊的，专为巫道天才打造的，拥有着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力量。

    蜕凡篇的作者发明了一种巫咒，名为“斩我开天”。

    斩我开天咒拥有重塑自身的力量，理论上可以开辟身体中本不存在的门扉，以后天颠覆先天。

    这是非常高阶的咒语，以新垣寻的推测，或许比天问咒更加高阶。

    高阶的咒语只有精神力量达到相应层次后，才能理解其中奥义，凡人念咒千遍万遍都没有效果，所以不能修炼的人要凭借此咒重塑先天基本不可能。

    但新垣寻拥有巫道大圆满的天赋，可以凭借凡人的精神力捕捉到巫咒的一丝精髓，尽管这会以折寿作为代价，但确实是开启了化不可能为可能的道路。

    新垣寻再度唤出面板，查看剩余的寿元。

    【剩余寿元：11时辰】

    寿命只剩下不到一天，但新垣寻此时却越发地冷静。

    根据他的推断，跨阶使用巫咒的代价是折寿，这种折寿是按比例的，而不是减少固定的寿命。

    使用蛊惑人心咒后，他的寿元仅剩7年，原本以他新垣寻端正、检点的生活作风，怎么也能再活个70年，所以这次的代价大概是是折寿90%。

    使用更加高阶的天问咒后，寿元锐减到3天，折寿99.9%。

    如果这次再成功使用斩我开天咒，很可能他剩下的寿元只能以分钟或者秒为计。

    也就是说，在成功开启身体门扉后，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完成秩序之力的引导，实现生命层次的跃迁，获得更长的寿元，否则就是陨落之时。

    没得选，不管前方有什么挑战，都只能迎难而上了！

    新垣寻从空间纳戒中取出九方灵起丹，不得不说，系统赐予他这个丹药真是雪中送炭。

    此丹表面浑圆无缺，呈现九种色彩，散发奶白色的光晕，仿佛有仙浆在滴淌。

    九方灵起丹，蕴含蜕凡的力量，正是新垣寻现在需要的。

    他一口将灵丹吞入腹中，灵丹本就只有黄豆大小，很顺利便被新垣寻咽下。

    “咯咯咯……”

    “汪汪汪……”

    “嗷吼……”

    就在丹药在腹中化开时，新垣寻仿佛听到了各种动物的叫声，但不知道是否是幻觉，甚是奇异。

    灵丹的药力会渐渐充斥到新垣寻的四肢百骸，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参悟斩我开天咒，然后利用灵丹的药力，一鼓作气破境。

    诺亚石像所在的石室中，新垣寻双眸紧闭，整个人一动不动，完全融入黑暗之中。

    这里一片寂静，偶尔会有水滴落的声音，那是他的汗珠掉在了地上。

    他的意识海中悬浮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玄奥而晦涩，那就是斩我开天咒的咒文。

    在咒文上方，还悬浮着新垣寻的面板，其中一行正是逐渐减少的寿元。

    【剩余寿元：3时辰】

    新垣寻已经参悟了数个时辰，还未能解开斩我开天咒的奥妙，然而时间却带着他的寿元不断流逝。

    斩我开天咒的原始咒言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随着数个时辰以来的解析，新垣寻已经参悟出一大片文字，还有各种特别的符号。

    原始咒言中的每个字，仿佛都蕴含千般道法，万般变化，其中之理简直无穷尽也。

    太可怕了，这咒语比天问咒要复杂得多。

    但是新垣寻始终没有放弃，他想活下去，他的生命憧憬着更高的层次，不甘心归于寂灭。

    眼前悬浮的文字越来越多，新垣寻对斩我开天咒的理解越来越全面。

    他看到了一幅幅模糊的图景。

    第一幅图，是一个人立于茫茫混沌之中挥刀自斩。

    第二幅图，是他的尸身一分为二，化作天与地。

    第三幅图，是那尸身所化的天地之中，孕育了无数生灵，花草树木、鸟兽虫鱼。

    第四幅图，则是繁华的人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欣欣向荣。

    第四幅图，还是那方天地，只是那天空已经碎片密布，那大地已然化为焦土，唯有一人立身天地之间，布衣褴褛，长发飘舞，孤独地凝望着远方。

    紧接着，新垣寻看到那人手中出现一柄雪亮的长刀，刀光流转，仿佛映照着一个个辉煌世代。

    “斩！斩！斩……”

    天地之间响起了连绵不绝的低吟，似要教唆那人斩掉自己，斩掉世间最后一个生命。

    新垣寻此刻仿佛已经进入了图景之中，身临其境，心脏随着天地的低吟跳动得越来越快。

    要斩了吗？

    新垣寻看着前方那人的背影，等待着那人的行动。

    即使在天地间此起彼伏的低吟声之中，新垣寻也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然后，新垣寻便看见那人慢慢回头，竟看向了自己。

    卧槽！

    新垣寻心中巨震，这绝对不是幻觉，那人竟然与自己对视了。

    就在他想挤出笑容和对方打个招呼之时，他的身体如同被封入万年寒冰之中，一动不能动，心脏不再跳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种感觉，是他的时间停止了。

    【剩余寿元：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