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身份疑云
沐晨虽然内心疑惑，但眼前万物之灵与天地之灵的交谈却没有因此而中断。 不过交谈的内容并无多少出彩的地方，从他们的交谈之中，整件事情和沐晨有什么关系，这一点沐晨始终没能弄明白，倒是从中彻底弄清楚了这三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从表面上来看，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像是受制于天地之灵，就像部下一样，其实事实并非完全如此。 他们三人都是天地胎盘诞生出的善恶灵体，不同的是，万物之灵是众生意志的善念所化，罪恶之灵则是恶念所化，至于天地之灵，他则是善恶同体。 他们本质上的不同也决定了彼此之间的冲突关系，善恶冲突就好比阴阳不相容，相互排斥本就是必然，所以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天生不合，属于天生敌对的关系。 但天地之灵就不同了，他是善恶同体，远比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两人要理智的多，这也是万物之灵要说自己和罪恶之灵不如天地之灵完整的原因。 从中可以看出，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性格上属于不同程度的极端，他们可能坏起来可以毁天灭地，可能善良起来可以不惜性命挽救天地众生。 他们极端，但天地之灵却很理智，可以说天地之灵就像个寻常的普通人一样，善恶仅在一念之间。 不过说他是矛盾的集合体反而更贴切一点，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明确的态度表明自己的立场。 究竟是随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一同离开此界，还是继续在此界担当众生意志的指引人呢？ 这个沐晨无从得知，但从这三人的性格以及他们的目的来看，沐晨基本上可以确定，天地之灵在天启之日那天，肯定没有打开他们口中所说的大门，最后导致罪恶之灵的极端恶念爆发，展开一场近乎毁天灭地的动乱。 这一点通过遗留下的秘辛便可得到印证，至于万物之灵是否也在那一天爆发善念极端，不惜性命挽救天地众生就不得而知了，但从万古遗留下的传闻秘辛中不难看出，在那段灰暗的历史之中，万物之灵与罪恶之灵肯定有过众生都得见的惨烈交锋，否则不会有关于万物之灵的美名流传至今。 只是天地之灵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他是否干预了那场毁天灭地的动荡？ 沐晨不知道，眼前所见定格在万物之灵最后拂袖而去的画面。 天地之灵就像入定老僧一般，盘膝坐在天地胎盘之上，再无任何动静。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沐晨隐藏在天地之灵体内，就这么看着天地风云变幻，日升月落，直至盘膝中的天地之灵突然抬起双手，印法变换间，脚下天地胎盘震动，幻化出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由天地灵气所化，是一名超凡脱俗的老者，此人一头雪白长发披肩，全身都散发着一股与这片天地相互排斥的大道气韵，周身外不断有电弧闪烁，如同雷蛇穿行一般，显得极为不凡。 “时机未到！”老者出现后看了一眼身体周围蔓延的电弧，干净利落的说出这么一句，随后凝聚而成的虚影便有散去的征兆。 天地之灵见状急忙从盘膝中站起身来，伸手挽留道：“他俩态度坚决，难道就没有折中的办法吗？这要是放任他们折腾下去，到时候这片天地很可能就毁了，真到了那时，此界将化作荒芜。” 老者即将散去的身躯没有再次凝实，他双目如电，看着天地之灵微眯着瞳孔，冷哼了一声回应道：“哼，我没那闲工夫关心此界兴旺与衰败，我只要此界生灵的命格烙印，若真走到毁灭那一步，只能说明一切皆有命格定数。” 老者说完便散去，来的突然，走的更是匆匆。 天地之灵看着消散的老者，脸色阴沉如水，站在原地久久未语，直到九天上狂风呼啸，云层翻涌，带起一片片沉闷奔雷，他才迈步在天地胎盘上行走起来。 “此界吾为天，善念恶念为地，天启之日想开天，除非是天地倒转！”天地之灵站在天地胎盘边缘，俯瞰着脚下亿万里山河，最后做出这样的决定。 显然，他是铁了心不打算开启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并且决定与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决裂。 看到这里，隐藏在天地之灵体内的沐晨突然幻化而出，与天地之灵并肩而立。 这个天地之灵与青年男子长得一摸一样，两人就这么并肩而立就像之前一样，似乎刚刚见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一样。 但沐晨很清楚，之前他和青年男子是仰望天地胎盘，可现在他们却是脚踏天地胎盘，这就说明这一切都并非虚假，他真的回到万古动乱前的那段岁月，与货真价实的天地之灵并肩而立。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天地之灵没有去看沐晨，他俯瞰着脚下山河，像是独自喃喃自语。 沐晨看着天地之灵，彼此明明相隔万载岁月，可此时两人却像是同处一个时段，如此手段，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沐晨沉吟了许久，经历了这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他反倒不再去考虑对方是如何办到这种逆天之举，反而身临其境的陷入思考，并且做出结论。 “我不知道你在捍卫什么，你说你是这方天地的天，至高无上，不同意善念和恶念的打算，难道不是因为一己私欲，不想让人撼动你至高无上的地位吗？”沐晨如实说出自己看法，他不知道那个幻化出的老者是谁，但从天地之灵和万物之灵以及罪恶之灵的交谈中不难看出，此界真的存在一道影响所有生灵的循环秩序。 不打破的话，所有生灵都会在三界周而复始的轮回循环，除非是灰飞烟灭。 可以说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的行为并没有错，他们虽然也怀有私心，想要超脱出这个死循环，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同样也是在开辟一条出路，若能成功也许真的有可能给世人留下超脱的机会。 之前沐晨从武天维那里曾经听说过，武天维在凡尘界已经位居人皇，达到凡人的最高点，若不想周而复始的轮回循环下去，他就必须得超脱出这种死循环。 连武天维那样一个还未登临这方天地最顶端的凡夫俗子都想摆脱这种死循环，更别提仙界，冥界的顶级高手了。 想来若非受制于众生意志所化的天地胎盘干预，他们之中也许真的有人已经做到超脱而出。 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的选择只不过是变相替那些想要超脱而出之人要求而言，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因为一旦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窥探到这些秩序，没人愿意当笼中困兽，周而复始的循环下去。 可天地之灵却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非要坚持守住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利用职务之便，强行干预众生，这在沐晨看来就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而且，从中沐晨也看出了一个问题，在万物之灵和天地之灵的交谈之中说到过，想要成功打通这条路，除了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联手，没人可以成功，就连天地之灵也不行。 从这一句话中就说明了不少的问题。 万物之灵和罪恶之灵是天地众生善念与恶念集合体，他们代表着众生意志，做出的决定有很大成分是出于众生的支持，成功的可能性自然要大的多。 可天地之灵却没有，他虽然也集合了众生的意志，但做出选择更多的是他一己私欲，想要成功的可能性自然也低了许多。 “本座说过，你实力太弱，接触这些会给你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带你来经历这些并不是要听你分析谁对谁错，而是你我的立场一样，迟早都得经历这些，本座只想知道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天地之灵开口说道，他没有给沐晨回答的时间，事实上沐晨也回答不出来。 因为他口中所说的灾难究竟是什么，沐晨不知道。 天地之灵接着道：“想要了解所有，你只有将本座的残念吞噬融合，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天地胎盘重现，否则那人将再现，皆是此界将天地无关。” 沐晨听完对方的话后陷入沉默，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既不是万物之灵的阳性分身，也不是天地之灵的阳性分身，更不是新一代的众生善念，拥有赤阳晶体只是一个幌子，搭配上流传万古的秘辛，只是为了隐藏住他最真实的那层身份罢了。 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一切只需吞噬掉体内的那道残念意志就能水落石出，并且了解到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同时还能得知参与此事的所有人物关系。 可以说他只需吞噬掉天地之灵，所有谜团就能彻底被解开，但代价却是必须得承受天地之灵口中所说的，难以想象的灾难。 沐晨没有多想，就算眼下没有经历这些，为了自保，他也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吞噬。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已经受够了不断揣测，不能给我最真实的信息，那就一同毁灭！”站在天地之灵身边的沐晨逐渐虚化，最后消散在万古动乱前的那段岁月之中。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重新回到了塌陷的晶体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