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拼群魔乱舞（二）
当年，公孙禾与神兵先生同在五行匠祖门下学艺。 五行匠祖有个女儿，叫做春荷，春荷与两位师兄朝夕相处，两位师兄先后都爱上了她。 而她，却是和二师兄公孙禾好上了。 他们不想伤大师兄的心，所以，他们的相爱很隐蔽，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表面上，春荷对神兵先生比对公孙禾还要热情些。这就导致了最后悲剧的发生。 五行匠祖六十岁寿辰那天，他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女儿许配给了神兵先生。 五行匠祖很爱自己的女儿，他自以为看出了女儿的心事。 他没有事先跟女儿讲一声，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当他宣布完之后，春荷跑了出去，他还以为这是因为女孩儿的羞涩。 春荷跑出去后，独自在林中哭了一夜。 她也喜欢大师兄，但那种喜欢毕竟不是爱。何况，她和公孙禾的感情已经很深。 父亲虽然爱她，但当着天下英雄说出的话是无法收回的。 哭了一夜，她终于下了决心。 她不想用自己一生幸福的代价来换得父亲的满意。 那时，她还年轻，灼热的感情更迷乱了她的理智，为了自己的幸福，她找到了公孙禾，让他带她走。 公孙禾同样处在极度痛苦之中。 他不想放弃自己的感情，又无力去争取。 为了春荷，他可以和任何人战斗，但现在的对手却是师父和师兄。春荷找到他时，他猛地紧紧抱住了她。 春荷的冲动感染了他。 他们还那么年轻，那是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可以抛开一切的年龄。他们偷偷准备好了一切。 准备走了，对师父师兄又多了许多留恋。 那段日子，春荷朝夕侍奉五行匠祖，对师兄也格外关心，她本是想为以后稍稍弥补些什么，但五行匠祖又会错了意。 为了女儿，他将婚期提前。 新婚之夜，公孙禾带着春荷走了。 神兵先生悲痛地砸烂了新房的所有物什。他爱师妹，深深地爱，当师父宣布将春荷许配给他时，他欣喜若狂，他以为自己的感情终于有了结果。 师妹对他好，他心里像吃了蜜。他发誓要用自己的所有来给予春荷一生的幸福。 现在一切都落了空。他恨啊！ 他恨师妹的无情，师弟的无义，他恨自己的无能！从那时起，他的心中就有了“魔”的成分，只是很少。 五行匠祖痛失爱女爱徒，加上喜事变成了坏事，他一下病倒了。 神兵先生无微不至伺候在他左右，像亲生儿子。 五行匠祖只剩下这一个徒弟，于是倾囊相授，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全部传给了他，也是为自己弥补一些什么。 三年后，五行匠祖病逝。神兵先生决定为他守孝三年。 三年守孝即将期满，这时，公孙禾带着春荷回来了。他们看见了师父父亲的坟，看见了冷漠而憔悴的师兄。 六年的时间，他们已将灼热的感情深藏在心底。 他们感到自己对不起五行匠祖和神兵先生。 这时的悲痛已不能弥补什么，五行匠祖死了。神兵先生在师父的坟前拔出剑指向了公孙禾。 公孙禾不能还手，他理解师兄的心情。 六年的时间，恨在神兵先生的心中，非但没有减弱，而且与日俱增。他还将对春荷的恨一并转到了公孙禾的身上。 他下手毫不留情。 在那一发之际，春荷扑在了公孙禾身上，神兵先生的剑刺进了她的胸膛。神兵先生惊住了。 春荷流着血请他原谅。 神兵先生发现在自己的心底，终究还不能忘记这个师妹。他想起了自己要用所有带给春荷幸福的誓言。 他丢下了剑，转身走了，从此浪迹天涯。他很快为自己博得了响亮的名号，建立了神兵山庄。 春荷没有死，神兵先生的剑在她扑向公孙禾时向旁边偏了几寸。 公孙禾与春荷都不怪师兄，他们能够理解他的痛苦。 后来，他们在五行匠祖的密室中，发现了五行匠祖留下的《五行天书》，公孙禾带着它，和春荷在师父的坟前结庐学艺，一学就是八年。这八年中，神兵先生派人给公孙禾送了封信，信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没有春荷，便没有你”。 没有春荷了，八年前那一剑留下的创痕，八年后夺走了她的生命。 公孙禾悲痛之余，也怕神兵先生找他。 从此，他像所有的江湖浪子一样，漂泊天涯。漂泊江湖之中，他巧获武功秘籍，找了一处荒山野郊，练功习艺，并将五行匠祖的奇术，作更深的研究。 三年后，再出江湖，他投到了白云城。 他想不到，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说明师兄神兵先生已变成了群魔乱舞的人。 他确实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有无勇气面对神兵先生。 但现在在枫林中，他已别无选择。 傅华笙走到了公孙禾的边上。 他看公孙禾的目光充满了理解和信任。 傅华笙的宁静安详让公孙禾做出了抉择：人的感情固然重要，但和整个江湖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在白云城的日子，已经学到了很多。 傅华笙问：“这枫林为什么会叫‘水阵’”？ 公孙禾沉吟了一下，道：“道家的人推崇水是最接近大道的，我师父五行匠祖在一处山泉前观察了三天，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无论水出现在哪一处，它总能和环境融为一体，它由高处流向低处，只要有空隙，就能渗进去。我师父由此悟出了‘水阵’的奥妙”。 傅华笙微微点头。 公孙禾再道：“水阵摆在枫林中，它即成了枫林，进阵的人如果不知道其中奥妙，无论他走到哪一处，阵内的杀气就会跟他到哪一处，直到他力竭而亡。他非但见不到阵内的人，而且，阵内幻影甚多，他连走出阵外都不可能”。 傅华笙叹息：“令师的绝艺着实厉害”。 公孙禾眉峰一振，他已将心中的矛盾化作了决心，自己是曾负过神兵先生，再不能让神兵先生负整个江湖。 “水阵虽然厉害，但幸好还有我，我不仅熟知水阵的阵法，而且知道怎样才能破它”。 群雄齐齐发出一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