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滕讯的精神（二）
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向雁儿。 滕讯怒喝：“你们要干什么”？！ 老鼠摆摆手，那男人停住脚步。老鼠用嘲讽的眼光看着滕讯：“你们并不怎么聪明，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我怎么会如此放心大胆地将你们带到这里”。 滕讯怒道：“你要怎么样”？ 老鼠道：“我当然要知道宝藏的秘密”！ 滕讯拔出了刀：“我可以一刀杀了你”。 老鼠摇头：“杀了我，你就杀了两个人”。 滕讯的刀重若千斤。 老鼠道：“你们现在是否已准备将宝藏的秘密告诉我”？ 滕讯、白度、猎豹、浪子互视，眼中都已有了忧虑。秘密决不能告诉他，他们得到财富，不知又能在江湖中掀起多少风波。何况，将秘密告诉他，他就真的能放雁儿？ 老鼠摆了摆手，那个男人又向雁儿走去。 雁儿平静地看着他，好像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老鼠道：“那家伙的名字就叫狗熊，他能干死一只最强壮的母熊，不要说一个小丫头”。 他的眼中，尽是猥亵的邪光。 “这样的戏一定很精彩”。 蓦然，滕讯反手一掌拍在他脸上，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摔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毫不在意：“你们最好能马上打死我”。 狗熊停住脚步，他开始脱身上帐篷样的衣服。 滕讯、白度、猎豹、浪子愤怒得紧咬下唇，他们的眼里，就要瞪出血来。 雁儿是那样的素雅、清秀，看着她，就能让人想到秋日天空的孤雁，美丽而忧伤。 这样的女孩就要受到那么残酷的伤害。 能忍心伤害她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女孩眼中并无狗熊的存在，她的目光，入定般盯着石室的顶端，似乎那上面，有她甜蜜的回忆。 白度的剑，滕讯的刀砍在了铁栏上，铁栏连道缺口都没有。猎豹的拳凌空击向狗熊，因相隔过远，拳风击到狗熊身上，已动不了他丝毫。 老鼠道：“这铁栏的铁溶进了玄铁，你们的刀剑不可能摧毁它。狗熊练的是世间最笨的功夫‘龟背神功’，这种功夫练成也最有效，现在他的身体，像千年老龟的龟壳一样坚硬”。 滕讯等人没有听他的话，他们目眦尽裂地立在铁栏边上。 那狗熊已将最后一缕布条扯到了一边。 滕讯身子后撤，猛向前冲，铁栏之间的缝隙不大，也不小，滕讯运功将自己身体尽量缩小，希望能挤进去。 他的功力已到了极限，仍被铁栏卡住，卡在他的胸脯上。 狗熊yin笑着，他向雁儿扑了过去。 滕讯、猎豹、浪子的嘴唇已被咬破，血流了出来，他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如果怒火果真能燃烧，那么他们的怒火足以熔毁那含有玄铁的铁栏。 白度在这一瞬，痛苦地大叫：“我答应你们”！ 这时，狗熊已扑到了雁儿的身上。 他的yin火已被燃起，此时就算老鼠让他停止他都不会罢手。 老鼠没有阻止，他在滕讯四人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一刹那，溜了出去，再不见踪影。 滕讯、白度、猎豹、浪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除了滕讯，他们三人和雁儿并不认识。 但女孩的素雅、清秀、寂寞和忧伤一开始就深深地烙在了他们的心底。雁儿纯洁得像不沾红尘的山野女神。 这样的女孩将受到伤害，而且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他们痛苦得就像自己最爱的人受到伤害。 他们闭上了眼睛，他们不忍心看这悲惨的一幕。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声怒哼，睁开眼，狗熊居然离雁儿还有三尺，他的心脏部位，清晰地印着一只掌印，掌印之间，正有一个血孔汩汩地向外流着血。 雁儿脸上只有忧伤。 她的双手成掌状，凝立胸前，双掌的小指前伸，小巧而动人，这双手此刻仍在不停地抖动。 白度、猎豹齐声脱口而出：“魂归故里”！ “魂归故里”是游魂大侠楚碧松一招制敌的绝技。 想不到雁儿竟然也会用“魂归故里”。 这是楚碧松和雁儿共守那段寂寞的时日，为打发漫长的时间教给她的。 雁儿学了它也不是为了到江湖中闯荡。她不是江湖人。 想不到在这时，“魂归故里”帮她度过了难关。 她不知道，四年的时间里，百无聊赖中，她按照楚碧松教她的方法呼吸吐纳，体内已有了不弱的内力。 狗熊的龟背神功刀剑不伤。但他仍逃不过楚碧松名动天下的绝技，尽管它是由雁儿使出来的。 雁儿第一次杀人，她没有恐惧，只有忧伤。她第一次懂得了人的生命是如此的卑贱。 善良纯真的女孩！ 滕讯惊喜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谁说英雄无泪，有泪的英雄才是真英雄。 他大叫：“雁儿，别怕，我们会弄开铁栏救你出去”。 雁儿忽地就失声痛哭。 以前她也哭过，那只是用眼泪来排遣寂寞的长夜，相思的漫长。现在的哭，是她的心在流泪。 她的慕容怜春不在了。 她不让滕讯将这句话说出来，她强迫自己不去面对这个现实，但是，她的心灵深处，有那么深的痛在一点点吞蚀着她的一切。 到这时，她已清醒地意识到，怜春不在了。 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如春雨般落下。 滕讯等人对这铁栏，一时无计可施。 铁栏那边的门又开了，老鼠带着诡笑出现在门边。 雁儿停止了哭泣。 她已从自己编织的虚幻中惊醒过来，她已意识到了对于她最严峻的选择：活着还是死去。 她选择了前者。 她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长的生命等待着她去拥抱。 她平静地冲滕讯道：“琴，琴能打开铁栏”。 琴只有一张，院子里石桌上的那一张。 琴如何能打开铁栏，滕讯等人不知道，他们已没有时间去问雁儿，老鼠已一步步走向雁儿。 他既已知道雁儿会“魂归故里”，自然会倍加小心。 雁儿的功力尚浅，并不是他的对手。 他站住了，狡黠地笑：“如果你们不想得到一具尸体，最好乖乖地将宝藏的秘密说出来”。 滕讯怒喝：“你休想”。 老鼠叹息：“这样可爱的丫头变成尸体着实可惜”。 雁儿忽然大声叫：“凤求凰”！ 她的双掌已抬至胸前，小指前伸，正是“魂归故里”的起手式，但这双手却在簌簌发抖。 老鼠笑了，他拍了拍手，门外又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冷如冰，坚如铁的人。 老鼠道：“你们已有多久没杀人”？ 左首那个红脸人道：“大概已有七年”。 老鼠道：“为什么这么久”？ 红脸人道：“因为主人认为值得我‘血杀’动手的人，已有七年没有出现过”。 老鼠道：“你一定很厉害”。 “血杀”傲然道：“当然”。 老鼠道：“那么你是否能点住那个丫头的xue道”？ “不能。”血杀毫不迟疑地道，“我师父没教我点xue，只教我杀人。要点xue道，你为什么不找和尚”？ 他右首那人果然是个和尚。 老鼠道：“我知道和尚并不是真的和尚，而是他的名字就叫和尚，他长这么大，从没长过一根头发”。 和尚笑了笑：“不长头发自然有不长头发的好处”。 老鼠问：“有什么好处”？ 和尚揶揄地笑：“至少不用洗头”。 老鼠笑：“倒也是”。 和尚道：“你是否认为我很懒”？ 老鼠叹息：“你怎么会懒，我知道你勤快起来三天三夜只做一件事”。 和尚居然有些腼腆：“不管真和尚假和尚都不能杀人”。 老鼠奇道：“你没有杀过人”？ 和尚道：“我不是血杀，我当然没有杀过人”。 老鼠更奇怪：“那你三天的时间在干什么”？ 和尚道：“切rou”。 老鼠道：“什么样的rou能让你切三天”？ 和尚叹息，像是奇怪老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 “当然是人rou。我切了三天，只因为我不希望三天后那人会死去，和尚是不能杀生的”。 老鼠怪叫：“我不相信切了三天人还不死”。 和尚怒道：“你敢不信我的话”。 老鼠忙道：“我信，除非亲眼看见”。 和尚道：“我不会让你失望”。 老鼠一指雁儿：“你已经可以开始”。 和尚盯着雁儿，眼中有了奇异的光：“还有一点你不知道，我切女人的rou，特别是年轻女人的rou，可以用六天的时间”。 老鼠笑了，他转过身，面向铁栏外。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和我一起欣赏，什么时候决定将宝藏的秘密告诉我们，我什么时候让他停手，但愿到那时，rou切得不要太多”。 滕讯愤怒，白度愤怒，浪子愤怒。 老鼠楞了一下，他发现猎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