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三十渺小 “走开……走开！唔啊啊啊！”，远处，此时的杰克森彻底疯掉了，他的理智一点点被摧毁，周围那不断复活并不断朝着自己涌来的“mama”不断刺激着他越来越脆弱的神经，而越来越重的身体和周身莫名传来的痛楚（其实他一只在自己攻击自己）使得他更加疲惫，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勉强支撑着平衡，随时会栽倒，“呼，呼！别……别过来……呼，呼……|” 原本恶魔一般可怕的他，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位可怜的重病人——大口大口的粗气不断从他嘴里喘出，一缕一缕的鲜血不停的从他身上各处伤口喷涌出来。 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跪下，对着月娘，对着小雨，对着整片‘森春之界’，磕一百个响头！” 突然，一个模糊却异常响亮的声音在杰克森的耳边响起。这个声音令他浑身一颤，因为第一时间传入他大脑的感觉竟然不是屈辱，也不是愤怒，而是……无比的恐惧！ 杰克森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立刻下意识的搜寻着这个声音的来处，整个身体莫名的颤抖着： “出来，出来……有本事给我出来！” 这凄厉的叫声不断回响在原本闷冷静寂的地下世界中，与其说是恶兽的怒吼，不如说更像是困兽的哀嚎，让人不由得后脊发凉的同时，居然不禁有一丝哀怜…… “扑通”，杰克森的身体仿佛再也支撑不住，终于身体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将周围的泥土染成一片血红。 “这是……我的血？”杰克森下意识的伸出手，接起那不断滴落的鲜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我的血……” “你，叫杰克森对吧？” “……”杰克森应声抬起头，发现龙行天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而周围原本模糊朦胧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些“mama”们也慢慢消失不见（幻象褪去）…… …… 龙行天寒下脸，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单膝跪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杰克森，右手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一百个响头，给我，磕！”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杰克森咬牙发出一阵狂笑，嘴里的鲜血顺着齿缝间缓缓流出，浑身激动地抖个不停，“别给本大爷得意忘形了……你这杂碎！” 然而，正当杰克森想要扑过去狠狠将龙行天狠狠撕个粉碎的时候，他的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无比的剧痛！ 那痛楚，仿佛有人拿着电钻在用力直钻自己的心脏一般，简直不是人能够忍耐得住的！ 杰克森猛的抬起头，这才看清了捏在龙行天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颗被一团白光包裹住的，仍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那是，杰克森的心脏！ “……什么时候……”杰克森彻底呆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空洞的胸前，一双模糊的眼睛紧紧盯着龙行天手里的心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还记得最开始之前被你躲开的那一拳吗（本卷故事第二十八章节末尾处）？” 杰克森浑身一颤，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之前龙行天直面朝自己打过来但却看似被自己轻易躲开的那一拳，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从那时起，你就……” “就速度而言，你跟‘梵旻世界’里强者比起来，根本就慢得像蜗牛！” （ps：所谓‘梵旻世界’是指除了人类世界外的其他三大异世界之一，也是龙行天跟着醉鬼老头一起修行时所处的世界，那里的三年相当于人类世界的一天。） “……”杰克森吞了口唾沫，整个身体上下颤抖不已，说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 “貌似之前你就是这样当着小雨的面捏碎月娘心脏的。”龙行天看着杰克森，冷冷的将杰克森的心脏伸到他面前，做出一副随时会捏碎它的势头。 “别，别！”此时的杰克森彻底垮掉了，什么尊严，什么自豪统统被他抛到了一边！他整个人像只蝼蚁般恭敬的趴伏在地上，简直变成了一个卑微的可怜虫，“暗，暗夜神明大人，小的知道错了，求，求求你放过小的，小的保证以后……” “好好跪下。” 龙行天的声音冷冷的在杰克森头上响起，平静的语气中仿佛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令得杰克森不由得浑身剧烈一颤，然后像个听到命令的奴婢般，恭敬又谦卑的端正了身子，直直的跪在了龙行天面前。 “一百个响头，磕！” “……”杰克森吞了头唾沫，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滑落下来，最终，还是重重的把头磕了下去。 “砰”，“砰”，“砰”…… 这清脆的磕头声宛如寺庙里破晓的钟声，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整个地下，回响在整个‘森春之界’，回响在整个世界…… “暗夜神明大人，头……小的磕完了……”杰克森抬起满是鲜血的额头，卑恭的望着龙行天，“心脏……是不是可以还给小的？” “……”龙行天瞥了一眼地上整一副奴才嘴脸的杰克森，淡淡的转过身，将心脏交给一旁的小雨，“小雨，他……你来处置吧！” “……”恢复意识的小雨麻木的接过心脏，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望向杰克森，没有说话。 “小雨姑娘，小雨大人，小雨姑奶奶……求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小雨看着手里的心脏，一双娇手剧烈的颤抖不已，但，天性善良的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小雨，小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认错，给你磕头……”说着，杰克森一点点的朝小雨跪移过去，一点点靠近了她……突然，杰克森脸色一变，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把心脏还给本大爷，你这卑微的人鱼！” 吼着，杰克森猛的一把朝着小雨扑了过去！ 这十万危急的一幕，令得就连远处的阿修罗都连忙挣扎着站起身，奋力想要冲过来！而翩翩就在眼前的龙行天却像个没事人般，一动也不动。 只眨眼间，杰克森已经扑至了小雨面前，眼看着那只可怕的手爪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小雨的肌肤！ “呯”！突然，只见一道刀光一闪，接着，一缕鲜血便溅起飞舞在了空中。 “啊！”杰克森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整个人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痛苦不堪的捂着右手臂，翻滚不已。 地面上，一只血淋淋的右手臂触目惊心的躺在那里…… 小雨冷冷的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狠狠盯着地面上不断翻滚着的杰克森： “这只手臂，是替mama砍的，你这恶魔！” “……”杰克森难受的捂着断臂，抬起一双涨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雨，浑身抖个不停，如果败在“暗夜神明”龙行天的手上，他还能勉强原谅自己，可是输给小雨这卑微的人鱼…… 这时，龙行天缓缓走了过来，用像是看着蝼蚁的一般目光看着杰克森，然后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你，真的好渺小啊！” 杰克森木住了，龙行天的这句话随着整个地下世界那空洞的回音，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他耳中…… “好渺小啊！” “好渺小啊！” “好渺小啊！” …… 就像无数无比锋利的尖针在一瞬间狠狠刺入自己每处神经末梢里最敏感的地方，那一霎那，杰克森的整个瞳孔消失了…… “靠，赢了就行了，你干嘛还刺激他！”远处，本能感觉到危险的阿修罗立刻强忍住伤势冲到小灵和白洁身前，张开双手一把将她们护在身后，做出一副防御架势。 “你说什么……哼哼哼哼……”慢慢的，杰克森站起身，浑身上下开始剧烈的抖个不停，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灵力不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再说一次……” “……”龙行天微微皱下眉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表情严肃的看着气势汹汹的杰克森。 杰克森缓缓抬起头，一双已经完全漆黑的瞳孔根本不像是人类的： “本大爷让你再说一次！你这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