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梦缠身奇画迷离(2)
狄公一惊,神情略显木纳,没做应答。 张柬之接着道:“现如今皇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我看她定是命不久矣,兄长在朝内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居庙堂之高,处得了江湖之远,只要兄长站出来振臂一呼,我想到时候定能三军归顺,推翻武唐余孽,扶正太子上位,恢复我李唐神器。” 狄公摇头:“油尽灯枯?命不久矣?哼,我看不然吧。” 张柬之不解狄公的用意,接着道:“难道不是吗,皇帝心狠手辣,这些年来一步步上来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忠良和我李唐的子民,如今晚年被恶鬼缠身,不能自拔,我看她是命不久矣了。”说着话,张柬之啪啪拍了两声手心,几个人应声出来。 张柬之没有等狄公说话,直接开口:“兄长久离朝堂可能还有所不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人。”说着,他让三人站成一排,依次指道:“检校羽林卫大将军尉迟薛平,桓斌,龙武卫大将军龙辉。” 张柬之道:“这三位将军是我等心腹,现如今我已将三人说动,一旦皇帝宾天,三人就会里应外合,立刻动手,到时候,控制北衙,统帅宫城的禁军,锁起宫门,清除梁王武三思等武氏余孽,扶正李显太子殿下登上皇位,还我李唐天下。” 狄公却是一笑:“哼,我看皇帝离宾天还早得很呢。从洛阳人皮鬼市案时,我就看得出皇帝绝非晚年垂暮,现如今定是遇到什么突然的疾故,我看还是从长计议,不要到时弄得满盘皆输,我们陷进去是小,让太子陷进去是大啊。柬之兄,你明白吗?” 张柬之听得也在理,可依旧不依不饶:“哎,前几日我派人监视梁王,探子回报,他看见梁王府的后堂之内坐着几个身着戎装的参将。武三思在屋中踱步,不知向他们说着什么,探子只听得他讲说:一旦皇帝驾崩,立刻控制宫门,首先诛杀狄仁杰,张柬之,姚崇文这些老东西,逼迫李显让出太子之位,传位与我到时候大功告成,自然少不了诸位将军的功劳。” 狄公一惊:“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梁王,他真是这么说的?” 张柬之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啊!” 狄公还是将头一摇,语重心长:“凭我这几日看皇帝的起色,绝对不是暮年之像,柬之啊,一切当以大局,从长而定,切不可cao之过急,小心落入他人彀中,万劫不复啊。” 张柬之道:“可是,可是万一让梁王占了先机,到时候,我们不就被动?” 狄公一笑,一捋胡子:“皇帝这个人我了解,若是梁王先动,就让他动吧,若皇帝真的宾天,我们在做部署,也不为迟,现如今还是一切小心谨慎的好。” 张柬之点点脑袋:“一切以兄长之言为令。” 狄公道:“文殊阁掌故官方文天被阁中的典书砸中脑袋而死,这倒是一件怪事,此案发生在洛阳,本该交于钱彪钱大人调查,现如今在这个时候皇帝却命我查察,其中原理,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张柬之眼珠儿一转,道:“难不成,难不成皇帝想把我们分开。” 狄公一点头道:“一语中的!我即刻要和广泰启程返回洛阳一趟,在这期间尔等必须小心谨慎,切不可轻举妄动落入他人舍下的圈套之中。” 张柬之应声:“谨记兄长教诲!” 洛阳城东,刺史府衙门。天色阴暗,乌云四合,雨水已经停下,阵阵秋风吹卷门前的红色枫叶。 府衙内外,城防营的军士把守各处,来回巡视,府院内堂,八名缇骑把守着一间厢房。此刻,钱彪和刺史崔呈推门而进。 一个回纥模样的男人正坐在桌前,他的两撇山羊胡子是金黄色的跟嘴巴一样向上翘起,,蓝色的眼睛正盯着钱彪来回打转,他身上穿的是正四品下的将做大监官袍,他就是沙温。 崔呈替沙温和钱彪相互引荐:“这位就是大理寺卿钱彪,钱大人,奉圣旨查察善金局截杀案,而这位就是皇帝爱臣,将做大监沙温沙大人。” “恩,好。”钱彪从头到脚看了看沙温,道:“好,不知沙大人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沙温回道:“蒙寺台大人牵挂,已经好了不少,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钱彪点头:“恩,既没什么大碍了,本台就有些话想问讯沙大人了。那夜善金局被劫,如此茫茫大火,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沙温回道:“这,这些不都告诉过刺史大人了吗,他也已经命人记下来了。”沙温看向崔呈,刺史崔呈也连连点头:“是啊,这些他都讲过了,都记录在府衙之中,钱大人想看的话,卑职立刻派人取来。” 钱彪一挥手:“不用了,我还是想当面听沙大人给本台亲诉一遍。” 沙温的神情有些不悦,望向崔呈道:“刺史大人,这案子我已经向你洛州刺史衙门供述过了,钱大人现在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钱彪一笑:“哦,规矩,看来沙大人金银器锻造上是独具匠心,可对我们周唐律法是一窍不通啊,您说呢,刺史大人。” 崔呈一笑,望了一眼沙温,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这大理寺位于神都洛阳,主要负责全国州县案件的复查审理和疑难悬案的缉捕追踪,作为全国的最高司法台。而你面前这位就是大理寺卿钱彪钱大人。” 沙温无言以对,只得将头低下:“钱大人您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沙温定当知无不言!” 钱彪轻轻的扫了沙温一眼,就问道:“沙大人作为内侍省善金局的掌故官,能不能对本台说说善金局劫案当晚的情况啊?” 沙温道:“那夜是卑职当班,正巧那段时候是每月的零号,善金局的活路异常的繁忙,大约到了子时,南衙禁军负责警戒的哨子发现有马队前来,因我当时并未接到消息说是有银车前来,所以以为是盗贼,随机命令南衙守军戒备。” 钱彪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