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做贼心虚
落心站在树林中，看着那些人的身影像一个个鬼影一样地进入了黑暗的仓库里，四周又安静了下来，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事情偏偏在他的眼前发生了，他又能怎样？他的身份有一些特殊性，和干部们走得最近的是他，家里所发生的一切，和工地上所发生的一切，他就好像是一个代言人一样，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权力和官职，群众有什么要求，他晓得的最多，就是因为人们和他说话没有什顾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又不是干部，说得再出格的话，他也是一笑，干部们相信他，是因为他办事牢靠，群众相信他，是因为他也是一个群众，和大家打成一片，当时，因为展开了批评与自我批评，好多的人都是有一点什么小事就在干部的面前打小报告，可是，落心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欺软怕硬，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那偷嘴的七个人个个心中害怕的要命，这不是小事，因为他们的一碗饭，兴许弄一个什么骇人听闻的罪名，而且，这对落心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因此可能平地青云，成为一个好的典型，说不准会调到指挥部里，做一个轻松的事情，对别人可以发号施令，成为一个坐办公室的人。 第二天，落心照例去打早饭，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了，炊事员一看到他进来了，连忙过来招呼，就是炊事长也是一脸的谗媚相，可是，落心没有搭理他们，打了一碗饭，端到眼前看着，黄黄的南瓜饭里，白白的米饭像是满天星一样稀里八落的飘了几粒，他不满地看了一眼炊事员，又看了一眼炊事长，一声不吭地扒了一大口，炊事长讨好地跑了过来，弯着身子，想跟落心说什么，却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落心看到了他的样子，有一些的厌恶，他坐了下来，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炊事长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又有一些不敢上前了，嘴巴里咕咙了一个什么，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炊事员远远地站在那里，手里做着什么，一看就有一些的漫不经心，直到落心放下碗，又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起身直直地走了，落心的身影一走出厨房，两个人就以最快的速聚到一起了，他们小声地说着什么？又鬼鬼祟祟看了一下四周，大家正在吃饭，根本上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这才摇了摇头，又散开了。 落心不是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可是，他一点不想理睬他们，什么人呀，怕成了这样，当初在做什么？大家的口粮，是让你们这样做的吗？可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又太便宜他们了，他又开始伤起脑筋来了，不想，走着走着，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哪门在走路的呀，真是的，没有长眼睛的呀”那人有一些恼火地说道。 “哎呀，哎呀。。。。。”落心躲让不及在说道。他都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落心，吃过了呀？”那人侧着身子，一看是他，愣了一下，脸上立马堆着笑，跟他打着招呼。 “噢，是你呀，吃过了。”落心淡淡地说道。本来要是别人的话，落心至少要赔个不是，可是，这个人是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在心里格登了一下。想快一点走开。 “别走呀，我有话要跟你说了。。。。。”原来是大组长，他谄笑着说道。 “那等一下，我要上茅房了，上了茅房来跟你说。”落心扯了一个谎，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就几句话，我不是也要上工了吗？”要不是后面有人走了过来，大组长差一点要抱住他了。 “上工了”落心边走边跟人打着招呼。 “落心，副队长在仓库屋里找你，叫你快去了。”有人老远在跟他说着消息。 "好，好我这就去。”落心答应着，又对大组长摇了摇头，他要快一点摆脱这个人。 “副队长没有说找他什么事呀？”大组长问着来人，毕竟他是做贼心虚。至于后面又说了什么，落心回头看了一下，大组长还站在那里，想要跟上来又觉得不妥，可是，他又担心落心是要告状的。 “队长，找我什么事呀？”落心问着正朝着大路上张望的副队长，副队长一看到他来了，兴奋地招了招手。 “来，来，有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特别的任务，要你去完成。”副队长掩饰不住的高兴劲儿“我们的粮食不是不够吃吗？这下好了，上面有了一些补助了，刚刚来了一个电话，要我们派一个人去弄回来，这还非你去不可。” “要不，队长，我和落心一起去。”后面有一个人跟着腔，原来是小组长。 “你不能去，你是生产标兵，你去了，我抓生产找哪个？落心一个人去就蛮好，再说了，究竟有多少，我心里也没有一个数，你去了，反而没有什么用。落心，我跟你说，你去了，不要再和上几回一样了，他们给多少，你就要多少，能想办法多弄一点，你就不要客气，我们现在好遭孽呀，连肚子都吃不饱了，哪里有力气做事呀，”副队加入世贸组织说道。 “还说上几回，都是你们好面子，要响应党的号召，有困难自己解决，不给国家增加负担，关我什么事，红旗可是你去领回来的呀，不要说我什么事。” “我晓得，我晓得，可是，那时不是以为建设很快的就会搞好吗？哪个晓得种田的人会饿肚子了。你不要考虑太多，你多弄一点东西回来。我们的日子不是好过一点了吗？”副队长一脸是笑的说道。 “就是，就是”小组长在一边陪着笑脸。 “就是什么呀？”落心看到小组长的样子就来气，他最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有一些事情，不是我想要就要的来的呀，有些人不是。。。。。” “队长不是说你有办法吗？建设办的主任和你不是多好的关系吗？”小组长提醒着。生怕他说出了他们的丑事。 “和我的关系好，不是和你们的关系更加的好吗，你们哪个想去，哪个去，我不去，我上堤去，要不然，任务完成不了，你又怪我误了事。”落心看小组长的样子，就想起了他们昨晚的丑事，就成心地不理他。 “对了，落心，你去了，还有一个任务，最近的粮食不是不够吃吗？建设办想抓一个什么典型，还专门有一个红头文件，电话里他没有说得太清楚，你回来的时候，把文件带回来就行。”副队长又交待着。 “还是要我去呀，那我就去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指望大了，全国都欠收，不是都在搞建设吗，硬劳力都上了工地，我们那么好的地都没有收成，不要说别处了。”落心的腿都跑细了，为了大家的口粮，不得不在工地和家里来来回回的磨着嘴皮子，一路上什么消息都听到了。 “去你的，去你的，这是你该cao心的事儿吗？”副队长不耐烦了，“我们上工地去，今开要把那点任务完成。什么事呀，我还望着你说好话了。见了上级领导，向他们问好。” “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吗？”落心不晓得怎么冒了这么一句。 “好话歹话随你说，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副队长边走边说道，他不耐烦地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跟队上多弄一点东西，想说什么随你的便。” 副队长一说这话不打紧，旁边的小组长的腿都差一点软了，要是落心把他们的事情说出来了怎么办？我说想去副队长还不让人去，要坏事了，得打他们几个商量一下才是呀？可是，副队长是一脸的高兴，凭着他的经验，落心办事是不会差的，要真换了别人，他还真有一些不放心。 没有多大的功夫，落心到上面办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工地，群众高兴他能给大家带回来好东西，可是，昨晚的七个人却惶惶不可终日，工地上的五个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小组长把早上的事情向大家都说开了，着重地说了队长给他的特权，看这样子，副队长还是不晓得，只是不晓得落心在上面说不说，不说还好，要是说了，不晓有多严重的事情了，组长当不成了事小，弄去判几年了划不来。 副队长的精神好得很，家里的粮食够吃一段时间了，工程上面也一直很顺利，也许没有多长的时间，建设就搞完了，大家伙儿可以早一点回家了，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大组长，可是，大组长像是没有睡醒瞌睡一样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做强头去了。”副队长跟开着玩笑。 “你瞎说什么？哪个做强头去了，”大组长的心里一惊，随即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做强头也不是我们这号人呀。” “那按你的说法，强头的脸上还写了字的呀。哈哈。。。。。。”副队长随口说道，又是一阵大笑。他一笑，把大组长的头上笑出来了一头的冷汗，而坐在一边吃饭的其它几个干部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都纷纷说着“队长开玩笑了，开玩笑了，” “不就是开一个玩笑吗？怎么，你们都有份呀，怎么一副德行。”副队长这才注意，他们几个都是无精打彩的样子，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说道“吃饭吧，吃饱了好上工。” 副队长说话的神情，就是把他们在当猴耍一样，他没有当面揭穿他是为了等那一个什么文件，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得，落心肯定是跟他说了，他只是不晓得怎么处理罢了，这个落心，怪不得不肯吃，原来是要打小报告呀，几个人等副队长一走，就聚在了一起商量着，但是，谁也没有一个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