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丑行

    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婆婆就早早地起了床，开子大门，她是要烧早饭火了，紧接着，长龄和落心也起来了，长龄是雷打不动地洗衣裳，先从自己的房间里收一大抱出来，然后是到婆婆的房间里收衣服，婆婆做的第一件事是烧一大锅的热水，长龄端出来把衣服泡上，然后开始洗脸刷牙，把自收得轻轻爽爽的了，就开始洗衣服了，反正这时候孩子们还在睡觉，正好把衣服洗好了吃早饭。落心了，得一点儿空了，都在园子里忙着，他把园子侍候地四季常青，一家人吃的小菜是足有够有，而且，吃了早饭就要上工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又紧，只有早上这点儿时间最闲，他得好好利用起来，当然，春天的早上有露水，冬天的早上有霜，可是，只有吃饭的前后才得一点儿空儿，其他的时间，都得在生产队上干活。有的家庭，园子都是老人在管着，可是，mama的一双小脚，带孩子们，做家务已经很累了，凡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他就自己动手，这样的生活，他很满足。

    长龄在水沆里摆衣裳的时候，碰到从珍了，两妯娌笑了笑，“你小妈摆衣服？”

    “是呀，大嫂，你洗得真多，这么大的一盆。”从珍看着那一大盆子衣服说道。

    “你洗得也不少哇。”长龄也笑了。

    “还没有起来呀？”从珍的声音明显的小了。

    “反正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起来。”长龄小声地说道。

    “这人呀，真不一样。”从珍有一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她边说边摇头。

    “是呀，你跟她就不一样。你们还是一天结的婚了。”长龄说着冲弟媳一笑。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都是心中有数。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欠不欠瞌睡呀？一个孩子那么小，你晚上睡着了没有呀？”

    “不要紧，反正总是觉得还没有怎么睡，天就亮了，小孩子们的衣服换的勤便，我要是不洗的话，婆婆怎么忙得过来呀。三个孩子们够她忙的了。”

    “别看大妈一双小脚，做事还是多豪爽的。”从珍笑着说道。

    “是呀，家里全靠她老人家了，可给我们帮了大忙了。"

    “大嫂，要是每个人都是你的这种想法的话，那才过得有趣了。”

    “也不怪她，她做的够她吃就行了，两年很快的，你小妈，到时候，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一点儿也不快，我走进走出一个人，真是没有意思。”从珍锁紧了眉头。

    “又在想我们小叔子了吧，他写了信来了没有呀？”

    “写了，说是蛮好的。”

    “这不就结了，你这么年轻，好日子在后头了。”

    “要是和大嫂说得一样的话，就好了，哎呀，我的衣服摆完了，我来帮你。”

    "你先回去，你洗得过细一些，我呀，给一点水到它们喝一下算了，快了，快完了。”长龄轻轻地笑着，她喜欢和这个妯娌说话，两个人的脾气也差不多，从珍虽然也是和平英一样的情况，可是，她每天赶早起来洗全家的衣服，二婶也很是地喜欢她，一家人过得和和气气。

    长龄把衣服晾好了，婆婆把饭菜端上了桌子，平英起来了，她蓬头垢面地从房间里出来，说道“凤香昨天晚上汪哪样，我都没怎么睡好了。”

    “才哼了几声，你都听到了呀，你的瞌睡太惊醒了。”长龄有几分不耐烦地说道。

    “吃饭了，吃饭了，你们先吃，我来把孩子们穿起来。”婆婆的事情又来了。

    “上来吃饭吧，时间差不多了，”长龄喊着落心，她端起饭来先吃着，一会儿，婆婆把凤香抱出来了，她就得奶孩子了，她得抓紧时间吃饭，这每天的生活就和打仗一样，从睁开眼睛就得不得忙，连吃饭也得快一点儿。一会儿，婆婆把孩子抱来放在了她的怀里，她已经在吃第二碗了，她把奶头放在孩子们的嘴巴里，看到婆婆又要往里走，就问道“他们两个醒了呀，要是没有醒的话，您就趁着热的吃一点儿再说，要不然，把他们侍候好呀，又得半天。”

    “醒倒是没有醒了，我把他们喊醒呀。”

    “你先吃，喊他们干什么，小孩子的瞌睡大一些，仅他们睡好了，自然起来。”落心也边吃边说道。

    “我不是想让他们吃一点热的吗？”婆婆笑了。

    “mama，你是要安逸不得安逸，他们睡好了，把饭热一下就行了吧，你自己先吃吧，几个孩子们一吵，你去哪里弄得到一点热饭吃呀。”

    落心说得是实话，自从有了几个孩子们，一家人都辛苦了起来，孩子们睡着了，你才能吃一顿安逸饭，要是同他们一起吃的话，得先仅他们吃饱了，你才能弄到嘴里，一碗热饭都吃得冷冰冰的了，孩子们边吃吃饭边要喝水啦，吃鱼的话，要给他们择刺啦，太热的饭，要帮他们吹得冷一点儿呀，反正，他们总是有事儿，而作为大人，总是在想着办法满足他们，到头来，累得人翻马趴得。

    “平英，快来吃吧。"婆婆不忘记招呼小儿媳妇。

    “我来了，我来了”平英有一点不耐烦地说道。

    “哎呀，我的凤香吃得咕咕响了，是不是你的粮食好吃一些了。”婆婆端起碗坐了下来，打趣地说道。

    “我的凤香呀，就是乖了，是不是，婆婆都在表扬你了。”长龄和婆婆一唱一和的，十分地和谐。

    平英还在磨蹭着，端了一盆洗脸水进了屋，半天没有出来，婆婆没有再催她，只是对长龄说道“给孩子腰中的时候，早一点儿回来，你给孩子吃奶的那会儿，我就可以到园子里弄菜，趁着她吃饱了睡觉的时候，我就可以到沆里洗菜的，洗菜的时候，不能让他们两个小男孩跟在后边，就让他们在家里招呼meimei，守着大门，要不然呀，弄三个孩子们，我就没有办法洗菜了。我可不放心他们在沆边起玩。”

    “好吧，那我就早一点回来，反正是一趟，早一点，迟一点没有事的。”长龄点着头。

    “你们在队上忙，我在家里忙，孩子们长大一点就好了的。”婆婆笑了，长龄一向都很体贴她，这让她很是欣慰。

    “就是，那一大还得了呀，都是一些好劳力。”落心对自己的孩子抱有很大的希望。

    “那是，那是。”婆婆点头同意他的看法，扭过身子朝平英的房间看了看，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孩子吃饱了，长龄也吃饱了，她把孩子放在了摇窝里，扯好了衣服，拿着工具上工，这时候，平英还是没有出房门，队上工的铃声已经响了，她来不及多想，就走了，落心已经走在了她的前面。

    “大嫂，我们一起走吧。”从珍刚刚下了台坡子，看到了长龄，她高兴地喊叫着。

    “走哇，我们是一个伴。”长龄加快了脚步。

    “她不上工呀，怎么没有看到人影子。”从珍走到长龄的身边小声地问道。

    “别人还在洗脸了。”长龄轻蔑地笑了“你小妈，你得学一学别人，洗一个脸要多半天了，哪个向你，苕死了，”

    “大妈不说她呀？大妈怎么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说她，没有说，反正我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说，要是真说得话，都没有那么好的力气的。”

    “不好了，好多的人在背后说她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好。”从珍认真地说道。

    “可是，这事也不归我管呀，再说了，别人是军属。”

    “我还不是军属呀，她可给我们军属丢脸了，要说一说她了，”从珍有一些不服气地说道。

    “上一回开大会的时候，不是批评了她吧，她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们在说什么了，神秘地很嘛，我也听一听。”雨珍在后面走了来。

    “在说我小叔子写了信来了，你要不要听一下呀。”长龄大声地说道。

    “别，别，我不认得字，”雨珍笑了，只有一会儿，她凑过来问道“你的妯娼又不上工呀？”

    “在后头了，一会儿就来了。”长龄扯吱唔。

    “又没有孩子带，一个人轻轻爽爽的，怎么不愿意上工了，我就不晓得原因了。”

    “你在胡说什么了，哪个人吃了五谷杂粮，不会生病呀，”

    “是生病了，看她的样子，身体是蛮好的嘛。”雨珍故意说道。

    “快一点走呀，不要落到后头了。”长龄不愿意往下说，不是说了嘛，家丑不可外扬，她还是管得住自己的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