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分家
“我就说了嘛，mama会同意我们分家的，这是正当名份的嘛。”平英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看来，分家是你的主意了。”婆婆不轻不重地说道。 “不是的，不是我的主意。”平英可不想背这么一个罪名。 “那就是你的主意了。你也该有一个主意了，不就是分家嘛，分嘛，迟早是要分的，平英，你来我们家里也有了两年多了，他们两个老大是哪样做的，你也看到了，你们即然要分家的话，也是跟你的哥哥嫂子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反正是吃得做不得的人了，你们分吧。”婆婆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是要跟他们说得，这不，还是要先经过您的同意嘛。”海落看到mama并不反感，高兴地说道。 “你嫂子在跟孩子们洗澡，你跟他们说吧。”婆婆叹了一口气，这家终究还是要分的。 “我大哥不是在这儿嘛，我跟他说也一样。”海落晓得嫂子的脾气，大大样样惯了，不会计较的。他对大哥说道”大哥，我们把家分了吧。“ “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了”？落心说道。 “不是的，这不，他婶娘要落月了，我就是想。。。。。。。”海落说不出什么理由了。 “分就分嘛，分家又不是什么丑行事，迟早是要分的，我们才两兄弟，把家里的东西一撇开，不就是分开了嘛。”落心心中有数，他轻轻松松地说道。 “哪里有这简单的事情了，大哥，"海落有一点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把个家分了。 “看我们屋里只有这些东西，一分为二就行了，有什么难的。”落心如实说道。 “那么，他们分家怎么闹得一塌糊涂了。”海落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地说道。 “你想像人家呀，分个家分得六亲不认呀。”落心没好气地说道 “大哥，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海落有一些难为情地说道。 “看我们只有这一向房子，我们一人住半边，明早起，我们自己起锅炉烧火就行了。”落心郑重地说道。 “这不行，分了家怎么还住到一起了，那还不如不分了。”平英有一些不满地小声啼咕着。 正在这时，长龄在外面喊了，老二的瞌睡来了，坐在板凳上都坐不稳了，快一点抱来床上去，听到了喊声，落心起来出去了，后面，平英又在小声地说什么来着。这时，小四还在婆婆的身上抱着，婆婆好像是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把孩子换了一个手抱着。 “还是老大划得来，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我们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揣着了，你过一年年纪大一年，而且，孩子们又多，你带我们的孩子肯定是没有他们的孩子们那么稀奇了，我们真得是太划不来了。”平英又在小声地说着。 “他们的孩子们是我的孙子，你们的孩子们也是我的孙子，我会一碗水端平的。”婆婆向他们承诺着。 “那，到时候，算了，我想分家就是要有一个家的样子，这住在一起和没有分家有什么区别嘛。“平英又说道，显然，分家的后果不如她预想的好。 ”那没有办法了，要是按老规矩的话，这房子就是要留给长房的，你也看到了，哪家分家不是这样分的。”婆婆公正地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个破规矩。”平英有一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婆婆又说道。 “可是，我们哪里盖得起房子嘛，mama，你也晓得，海落才工作了好长的时间呀，我们的手里哪里有什么钱呀，”平英叫起了穷。 “我们又没有说要你搬出去，只是两兄弟还是住在一起嘛，过几年了，哪个有钱了，哪个出去盖去。”家底只有这样，再说了，好多的人分了家都是这么过的，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mama，我真是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要分家的，”平英竟然打起婆婆的主意来了。 “我现在是只有一张嘴有用了，你们不是要分家嘛，分了好，只是，你们还要把我分一下嘛。” 婆婆说这种话，肯定是对他们的行为有一些生气。 “mama，你说什么了，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呀，就是分开过嘛，你这样说的话，好像我们多忤逆了。”海落有一些不安地说道，自己做得是有一些过分吧。 “我可没有说你们忤逆，你们都孝顺的很，东西分完了，就是还有我没有分嘛，现在就来分一下我吧。”老人看到落心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就又喊道“落心，你跟长龄都来一下，这分家嘛都要在场了，不要哪一个有什么意见才好，你们都来说一个话嘛。” “只有mama说些话才是。。。。。。”长龄说这话地时候，看到婆婆在抹眼泪，就不往下说了。 “mama，你也是的，不就是分个家嘛，还抹什么眼泪了，”海落看到哥哥责怪地眼神，有一些愧疚地说道。 “分吧，随了你们的意才好了。”婆婆转过来有一些伤感地说道。 “什么叫随了我们的意呀，好像是我们做得不对一样。”平英晓得婆婆是针对她说得。 “算了，算了，老人的事情，我们也是要说一下才行的。”落心打着圆场。“看养儿防老，这是古来有之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两兄弟该摆在台面上说的，就要说清楚。"落心耐心地说道。 “那以后，就和人家一样，一家两天来呀。”海落说道，队上好多的老人都是这样过的。 “那不就是那样嘛。”落心点了点头说道。 “嗯，和牲口有什么区别呀，几家共养的牲口也是这样的，”婆婆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mama，哪里有把自己说成牲口的呀，真是的。”长龄安慰着婆婆。 “不是什么了，那里走动的老人都是这种说法，到你的是一派，来他的又是一派，管他的，人老不值钱了，你们哪门说，哪门好。”口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老人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那哥哥，你的负担大一些，mama这几年的衣裳我包了，反正我是做衣裳的。”海落这时说了一句良心话。 可是，平英明显的不满意，家虽然是分完了，和没有分没有什么区别，这一大家子的人还是窝在一起，她想了想又说道“要不然，大哥，你们出去盖房子去，盖了房子的话，婆婆还是跟我们住在一起。” “我盖房子，我倒是想盖呀，可是，没有钱呀，要是有钱的话，不要你说，我早就盖起来了，”落心淡淡地说道。 “你们要是不想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们不是有钱吗？你们可以盖呀。”长龄跟孩子们都洗好了，她坐下来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 “嫂子，盖一栋房子要多少钱呀，我们没有钱。”平英叫起穷来。 |“你们屋里有拿工资的人都没有钱，我们越发没有钱，再说了，哪个分家不是长房住祖屋呀，我们是长房。”长龄理直气壮地说道。她的言外这意是我们答应和你住在一起已经不错了，你还不想和我们住，哪里有这好的事。 “家就算是分了，”婆婆怕他们说起来没完没了，就接过来说道“你爸爸去世地早了一点，要不然的话。。。。。。” “还说那些做哪样哟，这没有房子，还不得在一个锅里吃饭呀，分开了麻烦，我要睡了，”落心打了一个呵欠，要起身去睡觉了。 “这分得一个什么家嘛，不行，分了就是分了，哪个分家还做几回分的呀，反正天还早，要不然，我们就把粮食呀，什么的，都分了算了，省得麻烦。”平英看老大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不由得着急了。 “要分粮食呀，分嘛，叫mama分，明天说我们听一下就行了，反正粮食在那儿，你们分吧。”落心还是不当一回事地说道。 “那分粮食的话，是不是得按人头分呀？”平英故意地说道，好像要别人晓得她家多了一个人似的。 “那是自然，有几个人算几个人。”婆婆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的家里有四个孩子，两个大人，另外加上婆婆的半个，就是六个半人。”平英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呀，我们六个半，你们两个半人。一共是九个人。”长龄平静地说道。 “那不行，我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应该多算一个人。”平英有一些得意地说道。 “可是，队上分口粮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我生老三的时候，头一天队上分最后的一堆柴火，我在那天的晚上生产，队上不是也没有我们的份嘛，婆婆去问了道理的呀，说是要按人头分，你早出生一天就有你的份，你晚出生就没有你的份，这是队上的规矩，大家都是晓得的。”长龄说这话的时候，平英气得不行，可是，她又说了“大嫂，你的孩子都占了四份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还要和我争。” “我不是和你争，我只是说一下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二叔的书读得多，是不是这么回事了。”长龄平腔落板地说道。 “说是这么个说法，只是，这粮食一分就要管半年才能接上队上的，那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不就是没有粮食吃了嘛。”海落摸着脑壳说。 “也不要这么说，你的嫂子也是有孕在身的人，她都这么说了，就算了，一家少算一个指标吧。”婆婆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道。她的话音一落，平英和海落就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地对望着。 “嫂子，你又怀上了？”平英有一点不相信一样。 “是呀，我们没的你娇养，难怪你会不晓得了。“长龄淡淡的说道。 平英怀了一个孩子，生怕别人不晓得似的，逢人就说怀孕有多么地难受，做出来的样子更是让人生厌，好像别人都不会生孩子似的，就她能生，弄得海落跟在一边侍候还嫉不够，这不，嫌老大的孩子们多了，吵着她了，非要分家。 “就按她婶娘说得，一家加一个人头不就行了，看看还有多少米，一分不就完了，”落心看大家都不说什么了，又补充着说。 本来以为可以多分一个人的口粮的，没有开口分家的时候，她还沾沾自喜了半天，没有想到，大嫂在这个时候又怀上了，平英不禁有一股的无名火，她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可是，当着老人，她又是无处发泄，只好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来这个家里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了，那几年，我一个人做的，我吃得完呀，这会儿分家，什么都分不到，真的是白做了。”平英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有人接茬，什么话一说穿了，就会出丑，索性都不做声，算是给海落留一点面子。 “mama，也是的，她都来我们家里做了两年多了，跟家里帮了多大的忙呀，分家的时候，大家也应该考虑一下的。”海落也没有想到家里纯粹是一个空壳，就这么分了，还不如不分。 “不要怪别人，就怪我们的家底薄，我们老的没有能干，给不了你们好的家当。”婆婆有一些埋怨自己的说道。 “要什么家当，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要钱呀。”落心呛了一句。 “算了，算了，都不说了，分吧，还有什么没有提出来的，你们在想一想，还有，明天的早饭该怎么做了，是在一起吃，还是。。。。。。。”婆婆有一些为难了，这一分，就是各家门你家户了，有了各家的当家人了，自己就落得一个做了，做的好不好，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她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坐在那里，黯然神伤。 平英看到分家出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不禁白了男人几眼，可是，还要跟这些人窝在一起，她想一想又烦得不行，现在四个都是那么吵了，要是再生一个，不是把这个家给掀了呀。真是的，什么人呀，难道生孩子不累吗？我才怀了一个都是这么吃亏，她还又怀上了，还怀孩子怀上了瘾了。还有，看她平时只晓得做事，没有想到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自己根本上讨不到什么便宜，婆婆也是的，只想帮着他们说话，本来嘛，婆婆平时看她就有一些不顺眼的，再加上儿子回来了，自己的又怀了孩子，她还算是识相，只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呀。可是，她也晓得，在农业社里，一年做的工分只够口粮的，有一些劳动力弱的人家，都已经超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