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叫老人

    他们说得热热闹闹的，可是，我却只顾着做着手里的事情，有一个事情在做着，我什么也不想，这营养钵的土在年前就上了农家肥了，本来，土和肥还是不能很好地溶到一块儿，它们得有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但是，经过了严寒的冬天，这些东西在年前还是大块大块的，可是，现在只要是轻轻的一翻动，都成了粉碎的了，按照我们通俗的说法，就是被凌熟了，这样的土壤，泡泡松松的，你这会儿根本上就分不清哪些是农家肥，哪些又是泥土了，它们早就合二为一了，成了棉花最好的温床了，只是，这时候的土堆的颜色要深一点儿，可以看得出来，更加的肥沃了。时间还是有一点早，过几天，温度还要往上升一些，然后再下两场春雨的话，就更加的好了，再把土还要翻个几遍，翻一遍就是如同上了一道肥，多翻几遍的土要匀称一些，这样，种子播下去了，苗子长得又还快，又还壮。

    一连过了好多的天，我是越想越不敢想，好像已经被命运拿捏住了，心里就是一百个不同意，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就有人在反驳了，我变得吃不好，睡不着了，哪个人只要一问起来这件事情，外人还要好一些，我无非是苦笑一下，可是，家里的人却开不得口了，一说这事儿，我的眼圈就红了，得拚命地忍住，可是，我的眼泪还是会掉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委屈得要命，但是，为了什么却又不说退婚的话了，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一晚上，一晚上的，我在床上翻着，怎么也睡不着，当时，我和婆婆睡在一个屋里，耳聋的婆婆都听到了我翻动的声音，可是，她因为没有见到人，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和我讲一些她年轻的事情来，说我的爹爹当年是对她有多好，多好，还说了，人呀，不要只看外貌，要看他是不是真心地对你好。

    我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只在一门心思地希望他能够退了婚事，我明明是在正式对面的时候表明了态度的，我不是没有当着他的面接受他买的东西嘛，这就表示我不同意和他交往了嘛，他又不是不晓得我们当地的风俗，可是，他们那边又在催着叫老人了。什么是叫老人了，就是男方先进女方的家门，先叫女方的父母，也是让女方的父母看一看新女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步路一走通了，男孩子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来女方的家里玩了，至于女方了，这时候是不可以到男方的家里去的，要到男方的家里去的话，还在下一步的规矩上。男方到女方的家里来的时候，只会和媒人一起去，还得必须要带一些的礼品，可是，女方头一次上男方的家里，男方得亲自上门来邀请，邀请的人当中，有姑娘的姐妹，嫂子，还有一些女性的长辈，只是象征性的带一点礼品，人却可以多带一些，吆吆喝喝的，有的亲戚多的，要坐两桌了。

    即然是男方在催，二妈过来说信的时候，父母就同意了，只是说了一个吉利一点的日子。这下，我可是着急了，一叫了老人，他不是想来就来了嘛，要我不看到他，我还好一点，要是他像别的男朋友一样，赖在我们的家里不走怎么办，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了，这是我还没有想好的事情。

    至于我的态度，家里的人也就不太重视了，那天很快就到了，可是，这时正是栽营养钵的时候，大家一点儿都不敢耽误，虽然今天有客人要来，我们干活却干到了一点多钟才回来，本来，嫂子们的意思是早一点回来的，可是，我不听，我一直在田里不停地栽着，本来，早上准备的苗子已经栽完了的，我却又起了一篮子苗闷头栽了起来，小弟有一点着急，直说不栽了，不栽了，下午的时候，早一点来就行了。可是，我明晓得一回去就得面对于他，于是，我只是做事，他们谁说也不听，我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他不要我了，是他退的我，我一点儿也不会生气，可是，可能吧？

    我们回来的时候，肚子都饿扁了，mama抱着二哥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张望着，一看到我们回来了，就恼火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早上就跟你们说好了的，你的二妈都来催了几遍了，你们老是不回来。”

    “好好，那我来炒菜呀，你三妈，你去跟二妈给信去，就说我们回来了。”大嫂有一些急，过忙月的时候，我们都是在一起做事，先仅着一家栽完了，再帮忙另外的一家栽。

    “菜我先就弄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了，快去炒菜去。”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大嫂掌勺，今天也不例外。

    二妈早就站在门口看到我们回来了，我也看到了他站在门口，朝我们这边望着，我一扭身子就进去了，我的口干死了，我要唱水了，管他来不来了，也是的，我们这时候都不回来，你也不晓得气一下，一气的话，不就掉头回家了嘛，那我不就解放了嘛，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笑了。

    还没有等三嫂过去给信，二妈和他就拎着一个篮子过来了，我在中天里洗脸，就听到了堂屋里说话的声音。

    “你大妈，他们都回来的嘛，这下才回来，肚子不饿呀。”二妈大声地说道。

    “你们在忙呀。”这是他的声音，这种招呼打得很平常。

    “发军呀，这是你的mama，这是你的爸爸。”

    “mama，爸爸，把孩子给我抱吧。”发军喊人的声音特别自然，好像那就是他的爸爸mama一样的，没有半点的别扭。

    “快进来坐，进来坐。”mama说道。“这个小东西坏得很，只要我，哪个抱都哭。”

    “你来了，来了多大一会儿了吧。”三嫂的声音，熟悉得不能熟悉的腔调，他们才见了两次面，竟然这么随便了。

    “三嫂呀，田里有一点热吧。”他说道。

    “也不热，我们不是把苗子起残了吧，怕上午栽不完，下午又要不成了，要不然，早就回来了。”三嫂跟他做着解释。

    “是呀，这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一点毒哟。没有关系的，我又没有做什么事，肚子不饿，倒是你们，有点够呛吧。”他大方的说道。

    “二妈，恼了我们的火的没有呀。”三嫂又跟二妈嘻道。

    “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我恼什么火，我还怕来你们的弄不到一顿饭吃呀。”二妈笑了。

    “你跟爸爸到这里坐着，我看他们烧熟了没有，弄了一些什么好菜。”二妈说着就往厨房里走来。

    我本来是洗好了的，不由得又把湿毛巾盖在了脸上，装作没有看到二妈一样，等二妈进了厨房跟大嫂说话的时候，我才又慢慢腾腾地洗了起来，看样子，他是不会来后头来了，我又拿着肥皂在手上打着，希望时间就这么磨了过去。

    “二妈，给你家吃了亏了。”大嫂一说完这话就哈哈地笑了。二嫂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吃了什么亏了，我来吃饭的，当的什么大嫂二嫂，姑妹的男朋友来第一回，你们就是这么对付的呀。”二妈故意地挑刺。

    “在前头坐呀。”二嫂小声地问道。

    “他们都在前头坐，我的肚子饿了，我就来后头了。”二妈有一点无奈地说道。

    “我还去头里看一下去，他幺幺也是的，就蹲在那里洗脸，洗了这时候了。对了，要拿什么东西波，要不然，光是去看一下人有一点尴尬。”二嫂笑着说道。

    “管他在柜子里端一个什么东西都可以的。”大嫂说道。

    “好，二妈，你来帮忙加一下柴火，我来去看一下再说。”二嫂说着，就起身咚咚往头里走了。

    “二妈，他小姑爸蛮早就来了。”大嫂小声地问道。

    “不是什么了，怕才十点钟不到就来了呀，一等你们也不回来，二等你们也不回来。”二妈小声地说道。

    “哼。。。。。。。”大嫂笑了。

    “你不说，我也晓得。”听二妈这么说，大嫂刚才一定是嘴挑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