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回门
要吃早饭了，是他把粥端来桌子上面了才来喊的我，我出来的吃的时候，只有婆婆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着。我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问道“他们还没有起来嘛，怎么都不来吃早饭了？” “他们一人吃了一碗鸡蛋，哪里还吃得下了，我们吃吧。“老婆婆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做声，端起碗来看了一眼碗里的粥，这粥明明是还差一把火了，米汤都还是清的，我们在家里吃的粥都是粘汤的那一种，所以一看到这粥，我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大家，没有想到，他正盯着我了，我只有低下了头，慢慢地吃着。桌子上面摆的菜也是昨天的剩菜，只是盘子一转都是油污，这在我们的家里是不可能发生的，我mama就是再忙，上桌的盘子碗呀都是干干净净的，光吃着粥有一些无味，我拈了一样菜放在嘴里，这菜本来就没有看相，味道更是的差，我不由得看了一下他，他笑了，我也笑了。 就在准备放下碗的时候，老婆婆又说了一句“我们的家里好过的很了，不像你们的家里。”她说这话的样子，明显的是瞧不起我的娘家，我的脸立即沉了下来，低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地吃吧。” 老婆婆的这句话，让我很是的不舒服，我转身进了房间，打开了电视，怎么会这么说话了，我的mama也是接了媳妇的人，可是，mama在儿媳妇端早茶的时候，会笑眯眯地把鸡蛋接在手里，客气地对媳妇说，不要这么搞这么多的礼性，她还会拿出一张钱放在盘子里，算是给新媳妇的一点好彩头，而且，新媳妇吃的头一顿饭，mama总是会对媳妇说，我们的条件差，来我们的家里过日子，可是让你们吃了苦了。mama这么一说，新媳妇就高兴了，这摆明了这恭维媳妇的娘家好的话嘛，其实，我老是觉得mama总是在贬低自己，没有想到，婆婆这么说话，让我心中憋了一口气，好像我嫁到他们的家里来，是高攀了一样。 你的条件再好，你不说，我也看得到，其实，你的条件真的有那么好嘛？我向来不喜欢哪个人谪毁我的娘家，我的父母在我的心里是多了不起的人了，你有什么权利指责他们了？什么你的家里多好过，我们的家里也很好过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我的父母，不会这么跟媳妇说话。 我无聊地看着电视，我不想跟他说这些话，反正一会儿就要回娘家了，有什么话，回娘家了，和嫂子们说一说，心里就会顺气多了。他已经在和父亲安排茶食了，这是我第一次回娘家，所以每一家的茶食都不会少，他们想怎样安排，我都没有什么意见的，再说了，我不想掺和，主要是老婆婆说的话不好听。 我们一回到娘家，家里的人就围了上来，他们看到我们两个的样子，都笑了，嫂子们最为关心的是，我今天端早茶端了多少钱，还有昨天晚上喝茶，一共喝了多少钱。 “对了，今天早上我mama打发了多少钱？”他问道。 “胸前眼前吓得你一前。”我故意说道。 “你也不晓得呀，你们不是一起端进去的呀？”二嫂赶着根。 “我mama不吃鸡蛋，让我端给我的meimei吃了，我不是就不在嘛？”他笑了，说着原因。 “那你的mama吃素呀？”三嫂问道。 “不是的，她说不吃，不是就端给我meimei吃了嘛？”他耐心地解释着。 “怪不得，鸡蛋又不是你的老婆婆吃了的，你去哪里弄钱了，你老婆婆这一招还是要得了，哈哈。。。。。。。“二嫂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倒是大嫂推了一下二嫂，又指了一下他，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那你们昨天喝茶喝了多少钱了？”三嫂又问道。 “怕还是有500块钱吧，”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也还差不多，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的。”大哥在一边说道。“昨天他们的家里还是蛮热闹的，要是亲戚多的话，喝得还是有一点意思。” “也就是一个舅妈喝了茶的，主要是家门还有一点热闹。“我不由得说道。 “你们今天早上接他们吃饭了嘛，帮了几天的忙了，应该是接人家吃一顿饭的。”mama走过来说道。 “要接了，要接了，我们安排在晚上接得吃夜饭，这不，大冬天的，都不愿望起早，就安排在了晚上。”他在一边说道。 “要得了，要得了。”大家都在点头，这时，mama安排我们到二妈的家里去一下，顺便喊着过来吃中饭。 我和他拎着东西来到了二妈的家里，二妈一看到我们来了，打着哈哈站出来和我们说话，她并没有问我们过得怎么样，只是看我们的神情，心里就有一个大至谱。这时，他到后面上厕所去了，二妈小声地跟我说道”我不晓得担了多大的心，今天一看到你们，我的心放在肚子里了，他对你还好嘛，“ 我没有说实数，只是冲二妈笑了一笑，算是回答了。 “你不说我也晓得，他肯定是对你蛮好的，要不然，你不会和他一路走进来的，我看得没有错。”二妈接着说着“我们年纪大了，看人是不会错的，只要他对你好，我还有什么话说了，我巴不得你们过得好了。” “大姐，我们过去吃饭吧，mama交待了，都一起去吃中饭去的。”他从后面走来，大声地说道。我的二妈是他的堂姐，他一直这么喊的。 “好啦，好啦，我们坐一会再过去吧。”二妈答应着。又问我们“你们去你的婶娘的家里去了嘛，？” “还没有了，我们先来的这儿，我们等一下再去了。“ “这你一结婚呀，就还只有小红和玉梅了，你们三个都是一般大的。“二妈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担心小红干什么？她有正式的工作，梅姐不是刚刚大学毕业嘛，不过，也快的。”小红是二妈的姑娘，和我一样，高高的个子，皮肤蛮好的，只是，她一心要选一个吃商品粮的，所以呀，这会儿还没有恋爱。梅姐是我的二叔的姑娘，人家是读了大学的，眼睛眶子肯定是要比我们高得多。 “哪里说不担心了，这一晃呀，就都成了老姑娘了，这老是这么凉着，我呀，也是担心的很哪。”二妈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你说，要是找一个刨土拉滑子的，这不是又走了我们的老路了吗？你说，找一个吃商品粮的，人家又还在选着你，再说了，好一点的都已经结了婚了，剩下来的，不是劳改了的，就是没有工作的，呀，真是的。。。。。。” “军梅找的一个条件不是多好嘛。”我不由得说道。 “什么好呀，我们住在隔壁我还不晓得呀？那个人也是劳改了的，才放了回来。”二妈低头小声跟我说道。 “真的呀？”我有一点不相信，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二妈。 “是真的，不要让他们听到了，他们要是听到了，会说我的话多了。”二妈笑了，望了望外面，生怕军梅的mama走过来听到了。 “我们过去吧，差不多他们已经烧好了，在等我们的了。”他又在催了，我和二妈在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抽着烟，虽然听到我们说了什么，但是，他一句话也不插，真的是挺不错的，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我们一起过来的时候，婶娘已经在堂屋里和mama说着什么，看到了我们，笑眯眯地和我们说话，婆婆的样子最好玩了，她一看到我们走在一起，就对二妈说道“你二妈，我说错了没有，男服先生，女服嫁，是不是这个理呀？” “是呀，大妈，我这心都落到肚子里去了，他们两个人好，是一件好事嘛，你这个做婆婆还不是高兴呀。” “高兴，高兴，我昨天都跟小刘说了的，媛香的脾气不好呀，屋里又有两辈的老人惯着她了，他要多担待一点儿呀。他答应我了的，我才放心地把我的孙女嫁给他的，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你二妈，你做了一个好事。”婆婆笑着说道。 他们在堂屋里说得热闹，我决定到厨房里看一看有什么事可以帮一下忙，我一进去，大嫂就笑了“今天不要你帮什么忙，从今以后呀，你就是客人了，到一边坐着，跟我们说说，在他们的家里过得惯嘛。” “才只是过了一个夜了，哪里有这么快的呀，你也是的。”二嫂说道。 “哎，我还是觉得在屋里好一些，在他们的屋里，总是有一些别扭。”我如实地说道。 “我才来你们的家里还不是过不习惯，时间长了，就慢慢地习惯了，都有一个过程嘛。”三嫂也有同感。 “你们的妯娌好厉害的，我听他舅妈说了，老是的跟你的老婆婆吵架。”大嫂笑了，她的舅舅和我们的是一个队上，自然晓得他们的家里的好多的事情。 “你婆婆还是蛮过瘾的，都没有说让你们走了，把鸡蛋端给姑娘吃的，还要他姑爸又端给了他meimei，这是什么意思嘛。”三嫂故意地说道。 “什么意思，不想开打发嘛。”二嫂的嘴巴有一点快，“你大嫂生怕我们说了你的老婆婆，他姑爸不高兴，这没有规矩的，个人该尽个人的本份。” “先前他在这里，我还没有说了，他嫂子他们结婚的时候，只买了公公的鞋子，婆婆就说嫂子在咒她死了。”我小声地说道，生怕他在前面听到了。 “那是你妯娌做得不对，实在买不到合脚的鞋子，你也可以买一双袜子配着也行呀？”大嫂说道。 “肯定是没有买，要不然，他的mama不会跟我头一天见面就说这种话了。”我肯定地说。 “你嫂子肯定是晓得他们不会给打发的，所以就没有买，你跟她买了，他们还不是一个空手呀。”二嫂又说道。 “我是还没有听到哪个说端了早茶没有打发了，真的是没有听到说，”三嫂停下了手里的活说道。 “就是嘛，不拒多少，只是一个意思罢了，这一理一搭的，多好看呀，”大嫂说道。 “烧熟了没有，他妲妲都来了，我们开始端菜了吗？”大哥还在后门口，就在催着。 “好了，好了，你来端，”大嫂搭着言，又对我说道“你今天是主角呀，快点去前头坐呀。” 大嫂很贤淑，家里的一些事情都是她在帮忙办着，而且，她们几妯娌又还很合得来，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她们几妯娌在烧火，mama的任务就是带好几个孩子们，爸爸已经退居二线了，来了客人，他陪客人喝喝水，说说话。中饭也是两桌人，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不晓得有多热闹，还没有吃完饭，大哥就在岔着牌班子，一桌人打麻将，一桌人陪着婆婆打三七子，大家各有各的玩场，我要打麻将，他则陪着婆婆打三七子，好像是没有玩得多久，晚饭已经烧好了，我坐下来吃饭的时候，看他和哥哥们喝着酒，我并没有责怪他，男人嘛，少喝一点无伤大雅，可是，谁知，他竟然经不起劝，又喝了几杯，脸上已经红红的了，还是mama拦着，大家这才放过了他，他赶紧地吃了一点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家都站在大门口送着我们，他情绪十分地高涨。看他这个样子，我有一些担心，可是，不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坐在车子的后架上，觉得他骑车还是蛮快的，只是夜风一吹，他连着打了两个酒嗝，骑车也没有刚刚利索了，于是，我跳了下来，他也立即撑在原地。 “你喝醉了？”我问着。 “没的事，快上来，我们早一点回去。” “你真是的，回门就喝醉了，也不怕丢人。”我埋怨着。 “丢人我也高兴，在你的娘家喝醉的，他们不会嫌我丢人的。”他大言不惭。 “你不要紧吧，要不，我来骑？” “我不要你骑，我没有什么事，刚刚你怎么不拦着我一点了？” “我以为你的酒量多好了。”我扯着由头。其实，我早早地放了碗，就看电视去了，哪里管他的了。 “算了，不怪你，我就是想喝一点酒。”他对我笑了“我们坐一下回去吧，今天的月亮还有一点大哟。” “你今天都没有和你的mama说一下什么的？” “对了，我mama给了几个桔子给我了，要不，你吃一个，解解酒？” “哎呀，口里还是干得很，是想吃一点什么了？”他对我的关心表示着感激。 我把剥好的桔子递给他吃着，他边吃边望着我笑，我也不理他，连着剥了两个桔子他吃了，他这才起了身，拍一拍身上的尘土，又骑上了车，我坐了上去，离他们的家里还有一半的路程，他突然说道“我有一点冷了，你冷不冷呀？” “我不冷。”我生硬地说道，我说这话的时候，冷风刷在我的脸上，像是刀子在割一样。 “我的胸前阔风，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他说话的时代，脸都歪了过来，要不然，我都听不到，他说着，只用一只手掌着龙头，一只手把上衣捏在一起，所以，车子开始摇晃了起来。月光下的行人几乎没有，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帮他把胸前的衣服重叠在一起，这样一来，身子就靠在了他的后背上了，那边贴着他的后背的脸庞立刻热乎了起来，他了，双手骑着车，速度也自然是快了起来，我的一双手虽然有一些僵了，可是，一想到他能热乎一点，也豁了出去，紧紧地箍在他的腰上。其实，好多的情侣都是这样骑车的，只是，我们才刚刚开始而已。他越发地兴奋，竟然唱起歌来了，这是我第一回听到他唱歌，唱得还真的不错，他甚至故意的一只手骑车，在路上绕着曲线行走，兴奋的时候，直拍我的手，我在想，我们就是一直地这样走下去也不错，至少现在我不讨厌他了，他对我也很好的。 我们回来了他的家里，堂屋里还有两桌人在吃饭，我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就进了房间，这些人我有了一点的印象，昨天他们喝茶的时候还起了哄了，我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糖茶，他们的出手还不错，以至于我的包里多了500场钱，可是，我也不是蛮大方的人，我不晓得自己能干什么，所以，为了避免尴尬，我在房里看着电视。他就不同了，这时候，走路都是两边歪了，还一个劲地要给大家斟酒，大家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喝醉的样子，一个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也笑，直说自己没有醉，我眼睛是盯住电视，可是，耳朵里却听着堂屋里的动静，很奇怪，我竟然一点不生他的气，他明明是醉了，我却觉得情有可原，在我的心里，已经在帮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