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落水
元琴遭受的痛苦，我一点不晓得，我的月份重了，每天的事情还是那么多，加上天气又热，我过得无比烦躁，总觉得这样的日子没完没了，要不是老公对我很好，我真的恨不得丢下这一切跑得远远的，可是，现在，我就是想跑，也变得那么难了，一来，真心舍不得老公，二来，我这身体，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一点闪失，还能跑嘛？ 连着下了几天雨，这天终于睛了，家里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洗好了衣服，扶着板凳站起来捶着腰，看着踩得泥泞地面，我皱起了眉头，过了许久，还是端起了那一大盆衣服，要下台坡子了，我把衣盆又换了一下手，想要稳稳地卡在腰间，也许是怀孕的原因，腰里有一吃力，我只好又双手端着衣盆，一只脚往前面慢慢地踩稳了，另一脚慢慢地再下去，每往下走一步，我的小腿就酸得闪一下，像是身体脱了节一样往前一晃，可是走在平路上又没有什么感觉，总以为明天要好一些的，可是今天还是这样的，我在想着得说他们听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了，都是这么长的时间了，一直是这样的。 来到水沆边，才晓得得雨水大了以后，埠头都没在水里了，而且，水边明显地崩了一大块，崩掉的地方明显的有一个样子，又往前走了一步，鞋子就陷下去了，脚上已经有一点冰冷，我提脚往后退了一下，有一些害怕地站在那里，这陡边陡崖的，又没有一个埠头，，迟迟不敢决定究竟在哪里摆衣服，我生怕我站的地方又崩了下去，信了一会儿，又看一下，四周静静的，只有几只青蛙不晓得躲在那里哇哇地叫着，树影倒立在水里，一动不动，我把衣盆放下来，一只脚上前探路，一只腿蹲了下来，就是有什么事，我退回来也快得很。 我选了一个结实一点的地方蹲了下去，还好，这地方虽然是离得水面高了一些，摆衣服有一些够手够脚，毕竟，还是安全一些，我尽快地摆着衣服，没有注意，脚下已经陷下去了好多的，等我摆最后的两件衣服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滑进了水里，我吓地来不及呼叫，就全身泡在冰冷的水里了，心中害怕的要命，不停地在水中扑腾着，嘴里只会“啊。。。。。。啊。。。。”地叫着，我想站起来，划动的浪花晃得我又歪倒在水里，我慌张抓着身边的荷叶，抓断一根又抓一根，拱起来了，还没有站稳，又扑倒在水里了，只好又抓荷叶，前面的荷叶不晓得被我抓断了几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身子却不停地两边倒，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肩膀，我慌张地往水边走着，走了几步，才看到那边的岸边没有我的衣盆，茫然地四处望着，定了定神，朝着自己的衣盆的方向摸过去，到了岸边，想扒着上去，又把岸边的泥土抓得落在了水里，水花一溅，我又往后倒，幸好倒的时候拉住歪在水边的一棵树枝，爬到了岸边，想快一点上去，挺起的肚子使我用不上力，我这才想起，我是一个孕妇，我得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孩子的安全，我只好侧过身子，一只手抓紧树枝，一只手撑着地面，双脚慢慢在水里找一个支撑点，找好了，一只腿先出了水面，搁在了岸边的落叶上，然后，我抓紧树枝的手朝上移了移，悄悄地一使劲，另外的一只腿一上来，我就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地上一会儿就全湿了。 以前落在河里我也没有怕过，可是，今天，我怕得眼泪哗啦往下掉，心里慌慌的，不由把手放在肚子上，还好，身体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后怕地看了一下水边，我刚刚摆衣服的那点地方，全部地崩了下去了，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收回了目光，真的希望老公这时出现在我的身边，最好是他抱着我回去。湿衣服穿得时间长了，我冷得直打哆嗦，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转身朝家里走去，一脚没有踩稳，我差一点摔倒，晃了几下，我抱住了旁边的树干，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掉，谁能想到，我竟然有惊无险。 我换了干净的衣服，瘫坐在板凳上不愿动，换下来的湿衣服流了一滩的水，受过这一番惊吓，我全身无力，连站起来也直晃，我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这样坐了好半天，我又走下去，得把摆好的衣服端回来晾起来，还有这些脏衣服，也得洗干净了，这一回，我小心又小心，洗完了衣服，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累得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说来奇怪的很，为了什么我吃了这么多的苦，竟然一点也没有埋怨老公了，大概是我本身就没有憧憬过幸福的婚后生活吧，在我婚前的想法中，我只在考虑着如何和老公分手，根本上没有想到我们走了这么远，而且，我们还想继续地往下走，在实际的婚姻生活中，我并不讨厌他，而且很喜欢他，我在不断地认识他，他的优点，他的缺点，我一古脑地接受了，这其中就有他的家里人的一些怪脾气，我甚至在想，假如我们在婚前的感情很好，我也许不会像这样的委曲求全了，在婚前只看到了他的优点，那这会儿就说不准只能看到他的缺点了，说实在的，他对我很好，好的我都愿意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就是受了再大的委屈，晚上只要是躺在了他的臂弯里，听他轻轻地问我好不好，我就一切都好了，女人呀，真的是苕，苕到了这样，还自认是一种幸福。 吃中饭的时候，老公盯住我说“你怎么了，膀子上面这么多的血印子，还换了衣服了，太热了？是不是汗湿了？” 我一听老公的这话，竟然眼睛一热，差一点掉下泪来，原来，他一直关注着我。就连我早上穿得什么衣服他都记得。 “不是的，是我落在了水里，衣服都打湿了。”我支吾着。 “什么？”老公一惊，紧张地望着我，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小姑子咯咯的笑声打断了。 “咯。。。。咯。。。。。。你怎么掉到水里了，咯。。。。。。太好玩了。咯咯。。。。。。”小姑子太开心了，笑得花枝乱颤，我还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笑过，难道一个孕妇掉在水里的事情十分地可笑吗？希望听到一句安抚的话语一句没有，婆婆当时的表情我都忘记了，可是小姑子的笑场刺痛了我，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听到这笑声，我索然无味地吃完了碗里的米茶，心寒地进了房间，歪倒在床上。虽然是三伏天，我的心却有如在过着三九天一样的寒冷。老公跟了进来，他帮我脱了鞋，然后把我搂在了怀里，我趴在他的身上，眼泪像是筛茶一样，默默地流了下来。 “别这样，你别这样，有我了。”老公为我擦着眼泪，轻声地说道。我听得出来，他也很无奈，我本来想在中午的时候说一说我腿酸的事情的，看到了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开口，就是开了口，我想，结果不也还是一样嘛，掉在水里的事情都是那么地好笑，说不定，腿酸的事情会让他们笑掉大牙了，还是省一省力气吧，他们真的要是笑掉了大牙，我还真的负不了责了。 第二天，小姑子抱着脏衣服往衣盆里一甩，就端起碗来吃饭，看来，她们还是不想帮我洗衣服，看到他们都走了，泡在那里的衣服还是那么大的一盆，我无可奈何在又洗了起来，昨天不是在前面的沆里掉了下了嘛，今天，我换一个地方，到房子后面的沆里摆衣服，今天不会掉下去了嘛。我在心里想着，给自己壮着胆，可是，一到后面的沆里一看，我的心凉了一截，这里哪里有摆衣服的埠头哟，人们摆衣服是站在荷梗上摆的，沆里的荷花开的好灿烂，每一户每一家当中都是留了一条土梗分开了的，为的是过冬挖藕有一个界线，不像前面是一个大沆，没有这么多的梗子，身子麻利的人，随便找一个荷花开得稀一点的地方，就可以摆衣服了，有好几个地方光光溜溜的，水特别地清，肯定是人们经常摆衣服的地方，只是地点不在水沆边，在中间的荷梗上。 我把衣服放在了一边，一只手拿着棒头，支撑着身体，一只脚小心地地荷梗上往前移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掉在了水里，可就是这样小心，不知怎的，我又落在了水里，水都淹到了我的下巴，我差一点就要把水喝进了嘴巴里，吓得我连连地拍着水，把身边的荷叶都扯断了好几根，才打着晃站了起来，脚下一滑，我又差一点摔倒，头发上的水甩到了我的眼睛里，我惊魂未定，一脸狼狈地看着这儿，这儿的水已经被我弄浑了，屁股还有一点疼，刚刚肯定是一屁股坐在了水里，要不然，我站起来，水刚刚没过我的腰间，我分开着面前的荷叶，手被荷梗上的刺挂疼了也没有注意，我只想快一点从水里爬上去，不要让人看到，水底下深一点浅一点的，让我惊恐不安，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拽着旁的荷叶，弯着身子，朝田梗摸过来，一到边上，我就把手扒在了荷梗上，长吁了一口气，手上一阵刺痛让我摆着手，我看了一下，手上有一些血印子，我不能这么老是的在水里泡着，身上开始有了鸡皮疙瘩，我得快一点上去，有了昨天的经验，我强迫自己冷静，看到刚刚清清的水面，被我这么一折腾，变得浑浊不湛，我想着法子，能快一点上岸，只有双手按在荷梗上，使出吃奶的l力气，一屁股坐在了荷梗上，身体就出了水面，刚想站起来在荷梗上走回去，不想，荷梗太滑了，还没有站稳，我又滑了一下，只是没有摔倒，可是，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不敢站直了，只有蹲在地上，慢慢移动着双脚，直到把荷梗走完，，我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伸直了腰杆站了起来，这时，荷花边的大路上有人骑着车，一晃就过去了，还回过头来笑了笑，扒了几下脚踏车上的铃铛。只是，我抬头看了一下，是个熟人，不过，隔了这么远，他是肯定没有发现我掉在水里了的，我才不想别人说一些的冤枉话，好像我是多笨的样子。 今天，我都有一些懒得说了，要不是老公有一些奇怪地看着我，我真的不想让他们知道的。 “怎么，又掉到水里了？”老公开着玩笑，他肯定是又看到了换了一套穿着。 “是呀，今天是掉在后面的沆里。”我脱口而出。 “是真的呀。”老公不笑了“你不要吓我。” “昨天掉在了前面的沆里，我说，今天到后面的沆里就好了吧，哪个晓得，还是掉了下去。”我悠悠地说道。 “没的事吧。”老公吃惊地上下打量我。 我没有说什么，笑了笑。这时，饭桌上的人都不说话，只是有一点怪地看着我，我刚好吃完了，放下了筷子，中午休息时间到了，我得好好的睡一觉。一直到老公进房里来，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心中虽然有一些委屈，可我为自己行为有一些骄傲了，别人再怎么对我，都是无所谓的，关键的是我挺了过来了，当然，老公怎样对我，我是最在意的。 “我们明天去沙洋检查一下吧。”老公在床边坐下来，大声地说道，肯定是说给家里的人听的。 “好。”我痛快的答应着，紧紧抓住他伸过来的手。不争气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第二天，老公因为不上工了，我们起得有一些迟，饭菜摆在桌子上面，只是，那一盆衣服泡在那里有一些显眼。看来，他们对我的遭遇无动于衷，这多少有一些让我气愤，可是，这是我的事呀，于是，我端过板凳过来洗的时候，老公拦住了我，示意我走了，不要管这里，我笑了笑，没有理他。 “你不怕落在沆里面了？”老公问我。 “不是有你嘛，今天要你摆衣服，我坐着。” “好好，那你洗着，我来洗碗，洗了碗以后，我来摆衣服。”老公说道。他正在收着桌子上面的碗筷。 老公洗完了碗，可我只洗完了上衣，于是，他端着上衣去摆了，仅他摆完了上衣，我才把剩下的衣服洗完了，他端起一大盆的脏水倒了，又要晾衣服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这轻松的事我来做，你再去把衣服摆完。”我命令着他。 “好，好。”他高兴地答应着。“你这么好，中午我请你上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