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诉苦
客人都走完了，姐夫要走了，婆婆是一百个感激，认为大姑娘大女婿给他们长了脸，一个劲儿地说道“都没有说叫他们母子来玩几天的，孩子上个学哪里都去不成，哎，你看，你们这回花了不少的钱，要得多长的时间来赚这点钱呀，还是老规矩，这一篮子rou是你们的，你拿回去吃，还有这一篮子rou了，就是老大的，你们走的时候也带起去，在街上什么都要出钱，哎。。。。反正是你们一家一篮子，总可以帮衬着一点，你们的嘴巴刁，我都是拣的瘦rou给你们的。” 老公坐在房间里，他肯定是有一点生姐夫的气了，连他要走了，也不出去送一送，就在一边看着我，我一脸的无所谓，管他的，他要给谁就给谁，不就是一点rou嘛，我还真的就给得起。 “哎，这怕是给你们最后一回了，明年了，我们不当家了，也就管不了这些了。”婆婆又在小声地嘀咕着。 “跟你说了的吗？”我虽然在面上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捌不过这劲，于是乎，我问老公。 “有什么好说的，我哪里管这些了。”老公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表面样子，放心地说道。 当时，嫂子他们也在石牌做着批发酒水的生意，孩子是跟着我们在过的，这回姐夫正好和嫂子他们一起走，想到婆婆的作为，要出钱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的家是我们在当的，就像给小姑子办嫁妆，请客这一些事，他们只在不停地挑着毛病，哪里出过一分钱了，这回，家里的rou多了，这个家又是该他们来当了，我不说不让你给东西到你的大儿子，大姑娘，最起码，你该和我打一个招呼，我们那么大方的人，会在乎这点rou嘛。可是，你这种做法，我的心里多少有一点不痛快。 好不容易地熬得满了月，我出来看了一下好久没有看到的太阳，头竟然有一些昏，而且，腿怎么也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我想抱一下孩子，多走了几步路，就抱不动了。刚好小弟接我们出窝，我逃也是的，回到了娘家，刚刚从小弟的车上下来，隔壁的媳妇哑着一个声音说道“你做的什么月母子呀，像黄狼子吸了血的一样，脸上没有一点颜色。” 我无奈地冲她笑了笑，赶紧地走进去，我怕对门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会掉下来。由于每家都要请我的宝贵姑娘过门，所以，我和孩子晚上也不跑了，就在娘家住下了，老公是一百个不情愿，可是，我不再理他了，这是我们结婚后头一次分开，他在人前不说什么，背着人了就说着好话，让我跟他回家，明天早上再来，可是，我自从有了孩子，就不再是那么地依恋老公了，孩子好像就是我的一切，我可不愿这么小的孩子跟着我们在路上颠簸，虽然骑车只要一刻钟的时间，可是，早上来的时候，有早风，夜里吃过饭回去的时候有夜风，这是我的心头rou，我得让她好好的。老公无奈，只有一个人回家过一个夜了，早上就又来了，我们一直在娘家玩了好多的天。 晚上，孩子睡了，我躺在床上看着这房里的一切，还是我做姑娘时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的身边多了这个小人儿。为什么我在这里没有的烦恼，在婆家却让我心烦不已，可是，一看到孩子熟睡的样子，又让我激动不已，孩子让我百看不厌，越看是越喜欢。 “小家伙睡了。”mama小声地问着，她和爸爸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我笑着帮孩子掖好了被窝，招呼他们坐下，mama坐在我的身边，爸爸坐在我的对面。 “哎，”mama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家里的时候，想瘦不得瘦，这会儿瘦了吧。” “你们可要注意身体呀，你现在有了孩子了，不要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爸爸说道。 我不好怎么开口了，眼泪终于没有忍住，又流下来了，我只好当着他们的面，把眼泪擦了，强撑着说道“我好着了。” “你过的好不好，还用得着说嘛，我和你mama看不出来嘛？”爸爸轻声地说道。 “就是喜九第二天，你们不是留我多住一天嘛，我本来是想回来的，可是，一想到中午的时候，你就吃了一点桌子上面的冷鱼，我就心里不安逸，我的姑娘为你们家里添人进口了，作为老婆婆，你就这么对付媳妇的呀，这是在冬天了，月母子哪里挨得冷东西，你哪里吃了一个什么名堂，光是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这还是家里来了那么多的客人，要是没有人又是怎样地对待你呀？”mama叹了一口，眼睛红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我安慰着mama。爸爸怕是头一回听说了这事，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我能感觉到爸爸的气愤与无奈。于是乎，mama又讲了起来。 “当时，你们的家里还有一个客人，就是小家伙的舅婆，你们的舅妈，我们是在楼上过的夜，早上多时候了，还没有人来喊我们吃早饭，我和舅妈的肚子饿了，说是怕你的老婆婆太忙了，要安置月母子，我们就自己的先下来了，正好，看到你的婆婆端着一个碗进了你的房间。” “端的月母子吃的呀？”舅妈大声地问着。 “你们下来了，我是说上去喊你们的，肚子饿了没有呀？”你的老婆婆问我们。 “不饿不饿，您忙，你先安置月母子吧。”我以为她是端得早饭，客气地跟她说道。等我们洗了一个脸进去，一看碗里，原来，这时候了，她端的是一碗早茶，都什么时候了，都是我们平时在家里吃早饭的时候了，她竟然才端了一碗早茶给你，我们平常人都饿了，你会不饿呀？我气得鼓鼓的，不好做声。 “舅妈问了我的。”我说道。 “舅妈问我，是不是天天都是这么晚呀？我说是我不饿。”舅妈又悄悄地跟我说“你可不能饿着，要是在月子里得了病，最是难得治好的，你要是饿了，就直接喊她，叫她弄你吃。” “那你喊了没有？”爸爸丢掉了手里的烟，放在脚下狠狠地踩着，好像心中的不平，全部发泄在烟屁股上面。“怪不得你的mama一回来，几夜的瞌睡都睡不好，问她有什么事呀，她也不说，我哪里晓得你过得是这一种日子，难怪发军一来，你mama就交待了又交待，要他好好的对你呀，哎，你连我也瞒着。。。。。。。” “你叫我哪门说，我只在想着，是不是刚刚喜了九，事情多了，说不定，平时她不是这样了。”mama幽怨地说道“再说了，她自己也是从媳妇过来的，又还安置了老大的一个月母子，难道是什么都不懂呀哎，你满月一来，我一看你的样子，我就清楚了。” “算是我交待发军的话，都白交待了。”mama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怎么都不帮一下腔了。” “他敢说嘛？”我委屈地说道。 “他的话，他mama也不听呀？像你饿了，你可以叫发军去跟他的mama说一下的嘛？”mama又说。 “你们是不晓得，他爸爸的脾气。”于是乎，我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吵架的事情说给父母亲听了，末了，爸爸说道”我以为他当了二十几年的队长。。。。。。。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呀？” “白披了一张人皮，自己的孙女饿得直哭，他在堂屋里听不到呀，还有心情喝酒，你看你的嫂子坐了月子我们是怎么安置的，头三天是一定要把奶水发出来的，你爸爸在集上拣新鲜的，大一点的鲫鱼买回来她吃，一顿吃鱼，下一顿就吃猪蹄膀，老母鸡复圆地快一些，专挑老母鸡杀，哪里要什么三天，只要二天奶水就发出来了，早晓得她是这种人，就不该把姑娘嫁给他。”mama气乎乎地说道。 “他们两个人又不是不好，说这话干什么？”爸爸在关键的时候维护着我们。 “可是他的老人不该这样对待我的姑娘。”mama有一口气难平，声音大了起来“你说，女婿要是有什么事，你叫她们母子怎么办？酒是人喝的，酒糟是猪吃的，猪狗不如的东西，给什么酒到他喝。” 孩子被吓倒了，想哭没有哭出来的声音在我的怀里扭着，我赶紧地拍了拍孩子，mama和爸爸也起身看着孩子，直到孩子又睡安稳了，他们又才坐了下来。 “有一回，他mama端来一碗现饭给我吃，饭里面还有水腥气，外面又是锅巴了，热都没有热滚，就端来给我了，那天刚刚又下了雪，饭一出风就冷了，我本来是蛮饿了的，才扒了几口饭，一看菜，已经凌着一块了，饭了，也是冰死骨冷了，硬梆梆的了，我就跟他说了一下“你下回让你mama端点新鲜饭来吃，你看，这饭怎么吃呀？” “mama，再不要端现饭她吃了。”老公顺嘴大声地说道，婆婆他们都在堂屋里吃火锅了。 “是呀，现在的人过休了，现饭也不吃了。”婆婆不阴不阳地大声说道，分明是说给我听的。我顿时有如进了冰窖一般，这点要求算是过分嘛，我只想吃一点热饭热菜都是那么地难，何况我是一个挨不得冷东西的人，婆婆的话一说完，我的眼泪就漫了出来。 “嗯，我跟你说过了嘛？做得十分的姑娘，做不得三分的媳妇。”爸爸又点上了一支烟，夹在手指上说道。 “那你过后在月窝里又吃了现饭了嘛？”mama关心地问道。 “吃了一回菜粥，还吃了一回以鸡蛋饭。”我有一点轻描淡写了，生怕mama又发火。 “发军说了，她又做了这种事的呀。”爸爸紧张地问道。 “有一回，老婆婆跟我说，公公想吃菜粥，就端了一碗菜粥我吃了。” “你还吃，要是我，早泼到她的脸上去了。”mama的情绪又激动了。 “她大不该呀，你出来了还要做事的呀，还要撑起这个家的呀，她是在怎么想了？她几十岁的人，不晓得月母子吃不得粥，更别说是菜粥。“爸爸一说完，就把烟含在了嘴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一向心疼我的爸爸，要是今天我不说，他哪里晓得自己的宝贵姑娘过得竟然是这种日子。我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又怕父母担心，装作看孩子睡得好不好的样子，偷偷地抹掉。 ”她也是老婆婆，我也是老婆婆，她才接了一个媳妇的时候，就吵架吵得厉害，我们接了三个媳妇了，没有和一个媳妇吵架，要是像她的这种做法，不吵才怪了。”mama又说。 “她以为她是安置的你，其实，她是想错了，她是安置地她自己的儿子，她现在安置你才安置三十天，可是，你将来安置她的儿子，要安置一辈子，她安置好了你的身体，你才有精力去安置她的儿子，要是你的身体垮了，反过来，她的儿子就要安置媳妇，家里有一个病病痨痨的媳妇，儿子的日子会好过嘛，她现在生怕给一点好到你讨了，将来，害的还是她自己的儿子，真不晓得这人是哪门在想的。”爸爸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惨淡地笑了。 “那是后话，我都不说，就说一个女人从怀到生，遭了多大的孽了，特别是生的时候，真的是在鬼门关拣的一条命，你就不该好好的对待她嘛，何况，她还喊了你一声“妈”了，mama又开始气了“一说的时候，好像是生了一个孩子，抱着孩子就没有事了，那流了多少血水，不得补回来嘛，一个女人，一生完孩子，肚子里的东西就拉空了，伤了多大的无气呀？她没有生过孩子呀，不晓得女人的辛苦嘛？”mama的声音一大，爸爸就指一指孩子，mama就气乎乎地坐在一边生闷气。 “人家呀，是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又狠狠地踩了一下。 “那又是哪个要吃的鸡蛋饭了？”mama又小声地问道。 “是侄女了，她的爸爸mama去做生意去了，侄女一直跟我们一起过。”我说道。“她哪里晓得炒什么鸡蛋饭呀，饭都没有热好，就放了鸡蛋，结果还有一口鸡蛋腥气味，又还是水寡寡的。” “你吃完了没有？”mama着急着问。 “我看到就没有胃口了，吃了半碗。”我又说道。 “不总隔壁的人说你是黄狼子吸了血的，蓄了一个月的人，脸上没有一点红光，还是黄皮寡素的。”爸爸说。 “噢，屋里有了月母子，月母子都不大，公公才大，侄女才大，她即然是这样对你，肯定是这样对待的大媳妇，大媳妇不骂她才怪。”mama又说。 “对了，对了，嫂子讲给我听了，说是杀了一只鸡，吃了才一碗，就没有了，喊大哥去端，婆婆还和大哥吵架了。”我兴奋地说道。 “那不是专门为月母子炖得菜呀嘛？”爸爸笑了“吃了月母的东西糊心的呀，你老婆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她会不晓得呀？” “老婆婆端菜进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你还要菜嘛？”我说，“我不要了，够吃了。”婆婆又说”那你不要了，我们就来下菜吃的呀？” “那他们在外面就喝汤，喝热汤，端一碗给你不管了。”mama过细地问。 “我还是晓得吃了月母子的东西糊心的啦，你在安置嫂子坐月的时候，我在旁边，有什么规矩我又不是不懂，可是，我又吃不得多大点，管你们怎么搞，反正冷得很，我又下不了床，一天到晚不做事，吃不得多少。”我无奈地说道。 “他们这样的马虎你呀？”爸爸的脸沉了下来。 “有点吃的，蛮不错了？”我话里有话地说道。 “怎么，她还苛刻你了。”mama小心地问道。 “也不是苛刻我，有一回，我们队上的两个人结婚，其中一个就是我们的家门，我们的叔伯小姑子兰英也是在那一天，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另外的一家人来喊的吃夜饭，我们家里就剩下婆婆和我们两母子在家了，孩子的爸爸和爹爹都在兰英他们的家里帮忙，我以为，婆婆会推辞掉的，谁知，婆婆竟然满口满言的答应了下来，本来嘛，别人来喊了几次了，也晓得我们的情况，我们去不去别人的家里吃饭，别人都不会怪的，因为礼钱老公早早地就上了。 “你饿不饿了？”婆婆进来房里问我。 “什么事呀？”我明知故问。 “你看，人家又忙，来喊了几回了，不去吧，那情不是白赶了呀，你要是不饿的话，我去吃了夜饭，再回来烧给你吃，如果你要是饿了的话，那我就不去人家的家里吃饭了。” “你去吧，我不饿。”我冷冷地说道。但是，在我的心里却在说，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说给你听的，你要是有真我的心，这时候，本来就是吃夜饭的时候了，你就应该在家里弄饭的，可是，你却问我饿不饿，你这不是故意地在做着样子嘛？自己要去吃酒席了，却抛下了屋里的月母子，还在问着别人饿不饿，你要是不饿，你怎么会抢着去吃饭了，你做为老人，你真的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