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孤独的老公公
这时候的农村。也在做着变革，就是同样的种着棉花，他们不用像以前那么地辛苦了，一遍又一遍的下田薅草了，也不用在牛脖子上套上工具，一遍又一遍的耕田了，原来薅草是妨止杂草的疯长，耕田也是进一步的加强这种作用，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在田间松土，可是让作物长得更加的快点。 好像科技一下子就发达了起来，有了专门消灭杂草的农药，打一遍这种药水了，田里就是干干净净的，想薅一下草也变成了一种奢望了，有时候拿着锄头在田里弄两下，就是帮着作物松一下土，后来，麻将桌子上有人一吆喝，哪个还有这种闲心了，于是，牛也不喂了，因为用到的日子很少了，农民可以不靠这牲口也有饭吃了，耕田的机器也出来了。 就是我的父亲，现在喂牛最大的原因，也不是以前常常挂在嘴里的那句话了，“人呀，吃得是牛的饭了。”他现在牵的这两头，是用来给他赚钱的，这头母牛下一个小牛就是几千块钱了，而且，喂牛是不用花钱的，就是一个花费一些时间，堤坝上就是天然的草场，每天牵进牵出的，一年下来，就有一点喜人的收入了。 当然了，这只是靠近河边的一些老人的想法，像我家的老公公就没有这么好的自然条件了，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我们那里的菜地都是在我们的房子前面，一家怕有大半亩，这点田地，就成了老公公的生活的全部来源，有菜卖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四点多钟起床，早早地到菜场卖菜，不管菜好不好卖，如果赶上菜还没有出来的话，他才可以歇一歇了。 那么，早睡早起就成了他的生活常态，他走到哪里，人没有到，小广播的声音就到了，这成了他的唯一的安慰我伙伴，听得兴起，他还会哼几句了。 “哈哈。。。。。。没有想到，老头子还会唱歌了”人们在他的背后说道。 “哈哈，这老头子，真的是聋了，放这么大的声音呀，吵死了人了。”也有人嫌烦。 放放音乐，哼哼歌，如果对象是年轻人，大家会觉得这是非常流行的做法，可是，对于一个老人，广播里成天放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花鼓戏，这真的是让人有一点扫兴。 独居的老人，衣服肯定是没有年轻人的干净，大家走过他的身边的时候，都会快走几步了，谁会耐烦和一个老头子搭讪了，尽管老人早早地就露出了一个笑脸，不过，人们都没有那个耐烦心了，和他同病相怜的还有一个老瞎子，本来，他是跟着大儿子一家过的，现在大儿子出门去了，他不愿意跟着小儿子过了，就一个人守在家里，天气好的时候，他也会出来走一走了，不过，只走到我的的菜园子门口，就不走了。 “摸出来了？”老公公笑了。 “呵呵，也只摸得到你这里了。”瞎子说道。 “我搬一个板凳来了再说。”老公公起身说道。 “就是想站一下，才出来转一下了，在屋里坐伤的了。”瞎子又说。 “那就抽支烟吧。”老公公递给他一支烟。 “老是的抽你的呀？”瞎子接的时候，有些难堪地笑了。 “老兄老弟的，说这些做什么！呵呵。。。。。。”老公公摆了摆手，不过，他明显的有一些得意，他现在还是在用自己的钱，比起眼前这个可怜的瞎子，不晓得强了好多倍了。 “我听到打锣的声音了，是哪个又不在了？” “四队里的杨老二说是不在了？我早赶集的时候，听说的” “死了还好一些了！”瞎子不由地说道。 “呵呵，迟早的事了，你急什么！” “你呀，你是不晓得，我活得也遭孽了，也还跟孩子们添了负担了嘛。” “人老不是人哟。”老公公感叹着。 “你的小儿子孝顺嘛，好多的人都羡慕你了。” “他们两个是孝顺呀，他们还有他们的家嘛。” “是的，这不，又多了一张嘴了。” “呵呵，是个调皮佬了。”老公公一脸都是笑了。 我在屋里烧中饭火，这是老公的意思，好不容易地回来一回，多陪老人两天，生意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我也只好同意了，这个家里，经过母亲一个月的打理，早已有了新的模样了，我欢快地做着我的事了，一边往桌子上端菜，一边吩咐老公喊老人家上来吃饭。 “哎呀，还是你们在屋里好哇。”老公公坐下来说道。“你们在屋里了，我还能多吃一餐饭了。” “什么，您在屋里吃几餐了？”老公不禁笑着问道。 “我赶集的时候呀，回来早不早，晚不晚的，有时候懒得烧了，就买两个粑粑管一餐，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肚子又有一点饿了，只有烧火吃了，这一吃，到了晚上，哪里还吃得下去嘛，呵呵”老公公笑着说道。 “您一个人，还是要注意身体了，这是自己种的菜，又不用掏钱买，想吃的时候呀，就耐烦一点，烧点吃吃了。”我不由地说道。 “你是不晓得哟，一个人了，烧半天了，吃也吃不得多大一点了，不吃吧，又还饿了，管他了，就这么过着吧。”老公公有一些无奈地说道。 “您怎么会被车撞到了？”老公又问道。 “你们怎么晓得了？”老公公有一些难为情地说道“都是好长时间的事了，忘都忘记了呀？” “真的没有事嘛？”老公又问道。 “没有事了，就是摔倒在地上了，哪里有什么事了。”老公公轻轻地笑着说道。 可是，我在妯娌那里听到的版本不是这样的，老公公骑车也把个小广播挂在身上，卖菜回来的时候，有一辆车和他擦身而过，不知怎么回事，他被车箱撞了一下，然后就摔倒在地上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老人倒在了地上，赶紧地停车了，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您不。不要紧嘛？”司机的脸吓白了，他说这话有一点颤抖。 老公公人还是蒙的，他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地检查着自己，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又要摔倒了，他甚至还把摔在旁边的小广播又捡了起来，放在耳边听了一下。 “你不要紧吧。”司机又在他的耳边问道。 “啊，你把我撞了呀？”老公公这时看到倒在一边的脚踏车，篮子里的称都掉地了地上，他弯起身子要去扶的时候，司机抢在他的前面把车扶了起来。 “哎呀，我的腿子怎么有一点疼了？”老公公卷起裤管看着，有一点擦伤，不过，要不紧，他还提起腿来试了两下，好像不碍事的样子。 这时，他忽然就坐在了地上了，刚好有几个卖的老头子从这里经过，不由下来看热闹，有一个是我们的隔壁邻居，他一看到这种情况，车子也不下了，赶紧地回来报信。 老大夫妻听说了，赶紧地骑车就来了，老公公还在地上坐着，司机和他坐在一起，老在上来就要打人，他推了一下司机，就要一拳撂过去的时候，老公公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儿子。 “你在做什么呀？” “你拉我做什么！”老大一脸的吃惊。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司机看到他们来了好几个人，趴在他们的面前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呀，赔钱，赔钱。”老大气冲冲地说道。 “大爹，您说句话嘛，我刚才说到医院里检查一下您又不去了，您说，我还有一车货要送了，这，这”司机跪在了老公公的面前，像这种事，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元的事，又不是没有见过了。 “你跪着做什么呀？又不是你撞的我了，我是骑车歪在了地上的，关你什么事呀？”老公公站起来笑了“我的肚子饿了，一不注意了，就歪到地上了，还是这个司机把我扶起来的了。” “你真的是撞糊涂了，人家看到的人都说你是这辆车撞倒的，你还说是自己摔倒的。”大嫂不禁气冲冲地说道。 “是的呀，本来就是的，你真的是糊涂了，自己被车撞了，还说是自己摔倒的，哪里有这种事了。”老大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不然，我们就报警好了，如果是你的责任的话，由警察收拾你。” “你说一下吧，你要多少钱，我还要送货了，你说吧，大爹不要紧了，我都看了的。”司机一脸惶恐地说道。 “你呀，真的撞苕了呀，对付这种人，不要白不要了，你琮跟你客气什么了。”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头附在老公公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是呀，你不要白不要了，不说多的，三五千块钱还是好弄的了。”还有一个凑过来也说道。 “要钱呀，我倒在地上了，人家来扶了我了，我还找人家要钱呀？”老公公有一点不解地说道。 “你被他的车子撞了。”老大在老头子的耳边说道。 “哪里是被车子撞了，我不是好好的呀？”老公公摇了摇头说道。 “你跟他说什么了，那个老糊涂，哪一下是清白的，不管他，应该要多少就要多少。”大嫂过来在老大的耳边说道。 “这，这，这个老头子也是的，真的是了，不晓得下数。”老大生着闷气。 “我没有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老公公来骑车的时候，被一卖菜的老头子拦住了，不过，老公公没有有理他，骑上了车，他晃了一下，不过，慢慢地稳当了，他在前面自顾算的走了。 “不要把人气死了，”大嫂在一边铁青着脸说道“这下好了，被你的车一撞，人也变得糊涂了，我跟你说了，你的车不能走了，我们的老头子要是没有事的话还好，要是有什么事呀，你得负全部的责任。”大嫂看到老头子走了，她拦在了车的前面，不让车子走了。 “我是没有撞到他了，我看到他老人家倒在路边起了，就起来扶了一下了。”这时，司机也变了卦了，一口咬定没有撞他，而且，看老头子的样子，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哎呀，来了这么多的人了，他怎么反倒先走了，真的是了。”回去报信的人，也觉得老公公放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要晓得，老公公卖一天的菜，才只弄得到几块钱了。 “我不管，你的车就停在这儿了，我要看我们的老人没有什么事了，你才可以走了，要不然的话，你一走，我们又到哪里找你嘛。”老大也站在了路上，他在来的时候，就把摩托车也横在了车前头。 司机看到他们的样子，不出点血是不行了的，只好哭丧着脸，把一个大爹拉到了一边说道“大爹，您要跟我帮个忙了，我这还有一车的货要送了，我们是签了合同的，货送不到的话，是要罚款的了，我也还要养家糊口了，你帮个忙，你帮个忙。”司机赶紧地掏着烟发着，一个个地陪着笑脸。发到老大的面前，老大生气地推开了，他其实是在生着老头子的气了，什么人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还跑了，又不是错在自己，他有什么好跑，这不是到手的肥rou又飞了嘛。 大家就这样僵持着，司机挨个的说着好话，到了嫂子的面前，嫂子的鼻子哼了一下，眼睛一翻，他的心里就开始慌了，他心里有点感激通情大理的老人，可是，人家的儿子媳妇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哟。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去了，司机看了看天色，他双开始急了，不由地又在一轮轮地发着烟，老大本来是想狠狠地勒一刀的，无奈何老头子不配合，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出了，他又不想事情就这么了了，只好和旁边的人商量着。 “你说一下，老头子做的什么事嘛，真的叫人恼火了。”老大说道。 “这老头子一走了之，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不也是算了嘛，便宜了这小子了。”有个卖菜的老头子觉得我的老公公也是太苕了，就算是不为自己作想，也得为了儿子作想不是，像这种事呀，弄得一个钱是一个钱了。 “不行，就这么算了，也是太便宜他了，我得跟老头子要点钱了。”老大一副不甘心地样子说道。 “也是的，最少也五百块钱吧，老头子是老糊涂了，我们可没有糊涂。”老大开出来了最后的条件。 “是的，要是他不给一点钱的话，老头子明天说不对了，不好了，又要哪里找人了，是不是，这个死老头子，才受了伤是麻的，他哪里会有什么感觉了，真的是了，自己又不晓得，跑得又还快了。”大嫂也说。 司机倒也痛快，掏出钱就给，然后就上了车，这让老大又后悔了，早晓得这么好说话的，就应该多要一点的，不过，既然都这样了，只好作罢。 看到老公公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我不禁又想起妯娌的样子了，那一天，妯娌过来了，她一跟我说起了老公公就是一脸的生气“还是当了三十年队长的人了，都不晓得是在怎么想的，你说一下，我们喊了好多人去了，他还不许他大爸打人家的。” “打人家做什么嘛？就事论事了。”我不禁说道。 “苕死了，我跟你说，鬼老头子苕死了了。”妯娌撇着嘴说道“我们的老头子被车撞倒在路上了，人家马集的一个老头子，还没有老头子弄得狠了，都找别人要了五千无声我钱了，全部给了儿子子，我们了，有哪个为你作想了。” “老头子没有什么事，就是万幸了，你还有闷心想这些呀？”我不禁轻蔑地说道。 “这有什么呀，人家的车子都上了保险的，又不要司机自己出钱，你以为了？”大嫂又在跟我上课了。 “想这种钱做什么哟？你又不晓得老头子是被车撞了，还是自己倒在地上的，算了” “要不我说老头子苕了，你一天卖菜卖得几个钱了，这送上门的钱，都不晓得要了，苕死了。” “老人本份了一辈子，你叫他要这种钱，他会要的哟，”我不禁笑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了。” “他晓得这些呀，我回来的路上就把他大爸骂了一路了，什么人了，想起了就气得不得了了。”大嫂好像到了现在，气都还没有消的样子。 “你们把老头弄去检查了没有嘛？”我不禁又问道“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少了摔倒一下，伤筋动骨的人呀？” “管他是个什么样子，他是自讨的，人家花钱让他看，他不看，就是真的有什么事呀，也不要在我们的面前叫苦的。”大嫂不由分说地说道。 “哎呀，也是的，那个司机也是的，老头子倒在地上了，他要是不讲良心的话，不就跑了呀，何其要闹这么一出了。”我假想着。 “跑了就是跑了的话了，没有跑就是没有跑的话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了。”大嫂朝我翻着眼睛。 “人嘛，不是都要讲一个良心嘛，老头子还不是看到他的车开出了好远的，又转回来把他老人家扶起来，光是看在这一点了，他就觉得这个司机还是不错了。” “良心，良心能当饭吃嘛，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了，还在讲良心，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讲良心，良心能当几个钱用嘛。”大嫂还是耿耿于怀地说道“人家的老人都晓得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他晓得为哪个考虑一下了？” 我真的是无语了，我不敢追问那500块钱究竟是到了哪个的手里，大嫂的嘴巴，我是抵不到她的十分之一的，如果哪里说错了，不是会把自己弄得更加的尴尬嘛？我又想，还是问一下老头子，心里才会更加的清楚。 “真的没有事呀？”我有一些不相信地问道“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怎么会没有事了。” “呵呵，我在屋里睡了几天就好了嘛。”老公公竟然又笑了。 “大哥他们没有来看一下您的呀？”老公问道。 “要他们看我做什么，看了就好了呀？”老公公笑着，说得十分地轻松，可是，我还是看出了他的渴望，渴望孩子们常堂跟他说一说话的。 “您也是的，也没有说到医院里检查一下的，又没有要你自己出钱，还要跟人家省呀。”我埋怨着。 “死了还好一些了。”老公公竟然说道“你mama有福了，走在我的头里了，我这一个人，走进走出的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嘛，真的，我怎么不走在她的头里了。” 老公公说的这句话，真的让人不是滋味，我和老公面面相觑，老公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身不由已了，钱都放在外面的豆腐摊子上面了，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了的，就是回来了，要是在家里种田的话，不见得老公公又是多么地高兴，因为我们要是回来了，肯定是要把我的田地拿回来自己耕种，这又是老公公不愿意看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