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科幻小说 - 天眼在线阅读 - 第十三章 未解之谜(一)

第十三章 未解之谜(一)

    崔二胯子讲到这里,沉吟了半晌,道:“这以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们正准备出的时候,正赶上你带人前来抓捕。”

    肖剑南听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崔二胯子看到了他的表情,笑了笑,道:“肖大哥你不必自责,你只是尽一个警察的本分,况且俺们干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拚了身家性命救我出来,兄弟我极是承你的情,一切只怪阴差阳错。只是我现在担心军师几人是否已经安全抵达山寨,还有这墓中的咒语,何时就会应验!”

    讲到咒语,肖剑南也是心里一紧。刚刚崔二胯子所讲的事情,虽说是在白天,也听得肖剑南后背感到隐隐的凉,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但是另一方面,出于刑警自身的一种本能,虽然心里存有极大的恐惧,但是这件事情也引起了肖剑南想弄个水落石出的强烈好奇心。

    二人又是将养了几日,崔二胯子惦记寨中兄弟,不等枪伤全好,就要先行回山,女人见实在留他不住,于是默默打点行装。此时肖剑南伤已经全好,二人将密室之中的武器取出,不敢再骑摩托车,为策万全,二人还是将摩托车藏在地窖的密室之中,又用泥土将密室的入口封上,收拾停当之后,第二日一早二人结伴下山。

    肖剑南一直将崔二胯子送出十几里外,在一处小店吃罢午饭,二人洒泪而别,肖剑南觅路向南,虽然一路盘查甚紧,各处关卡都贴着肖剑南的照片和崔二胯子的画影图形,但是肖剑南机敏过人,所幸一路无事,不多日,肖剑南回到北平。

    到了北平的宅子,刘妈和翠儿祖孙两人早已等待多日,见肖剑南平安归来,一直悬着的心全都放了下来。肖剑南问起当日之事,原来当天翠儿三人刚刚出得奉天城,走出没有多远,便听到后面枪声大作,回想起来,应该是肖剑南和崔二胯子冲出奉天城,遭到鬼子和伪军追杀之时,回想前尘,肖剑南不禁心中暗叫好险。

    肖剑南并没有向几人讲起当日之事,好在几人都知道肖剑南的脾气,也没有再问什么。翠儿祖孙两人就在肖剑南的宅中住了下来,每日在巷口支起一个馄饨摊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人过的甚是融洽。

    肖剑南除了常会思念死去的倩儿,以及挂念崔二胯子是否平赶回山,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在家中闲来无事,肖剑南找出倩儿留下的家传《万匙秘笈》,每日研读。这本《万匙秘笈》虽然寥寥十数页,但是内容博大精深,全是制锁、开锁的极为高深的法门,若不是当年在狱中谭青已经将一些入门的手段教与了肖剑南,恐怕这本书现在他连看也看不懂。即便如此,肖剑南也是进展甚慢,好在日子漫长,也不争这一朝一夕。

    尤其书中记载的暗锁的最高工艺,子午鸳鸯芯、对顶鸳鸯芯,还有天地乾坤芯,看得肖剑南更是一头雾水。这本《万匙秘笈》虽然记录的是制锁、开锁的最高技巧,但是书中记载的极为简单,入门根基之处毫无记载,只在着重的部分才会多说几句,并且并没有佐以图表说明,而且字迹潦草,仿佛写作之人时间极为紧迫,匆匆完成。

    苦思几日之后,肖剑南突然想起,为何不购买几把书中所写的暗锁,拿到实物以后,再对照书中所写,练习起来岂不事半功倍?想到这里,于是肖剑南找到北平城的几家锁行,但是几乎转遍了整个北平城,只买到了一只带有子午鸳鸯芯暗锁的饰盒子。

    据这家李记锁行掌柜的所讲,就算是这只盒子,也不是出自他锁行之手。目前肖剑南所说的子午鸳鸯芯和对顶梅花芯,只有苏州的张氏所行能做,至于什么天地乾坤芯,他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如果肖剑南需要,这对顶梅花芯的暗锁,他可以让伙计到苏州进货之时,给肖剑南带上一个,到时候也可以向苏州张氏锁行打听打听是否有肖剑南所讲的天地乾坤芯的暗锁。

    肖剑南一想也好,于是留下定金等候消息。悠悠数日,还没有等到李记锁行的消息,肖剑南却接到崔二胯子从山上的来信。见到崔二胯子终于来信,肖剑南不禁高兴,心里的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

    拆开信封,见到崔二胯子的字迹和文笔,肖剑南不禁莞尔,只见信中写道:剑南大哥:自从上次一别,已经半个多月,俺已经在前几天,七月十八,回到了山上。大哥你的救命大恩,俺一辈子也不会忘,虽然你不让俺跟你磕头结拜,但是在俺心里,你永远是俺的大哥,有用的着上,俺们兄弟俩跺跺脚,地也会颤一颤的。

    第一批东西,已经运回山上,军师已经去跟老毛子谈了,估计没什么问题。

    上次俺跟你说的事,俺是越想越怕,这事军师告诉俺之后,俺当时没跟别人讲,只有你知道,你说什么科学什么的,俺不懂。可是这些天的怪事接二连三,先是俺们留下的兄弟被打死了两个,又有一个软骨头被俺点死,昨天俺回到山寨才知道,另外又有两个兄弟,一个是在路上的了怪病,回山没两天就疯了,在俺回山之前两天开枪自杀了,另外一个是巡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掉到山涧里摔死了,尸骨都没找着,就见了个帽子。当日跟俺去办这事的十二个兄弟,到现在,就剩下六个了。

    所以那天你让俺带你进去看看,俺没答应,就是这个原因,俺怕你出事,你是文化人,俺们都是亡命徒,反正这辈子跟小鬼子干上了,活一天是一天。

    行了,不多说了,大哥你保重。小弟崔二胯子肖剑南看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在当日崔二胯子在向他说起盗墓之事,肖剑南确实有隐隐后背凉之感,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把崔二胯子所讲当作一回事。

    对他来讲,古墓之中的诅咒应该只是墓室主人用来恐吓盗墓之人所用的惯常伎俩,不足为信。至于皇太极额头之上所长的那只天眼,虽然费解,但是估计如若不是古代满族人的特殊风俗习惯,应该也是先天迥异、异于常人之故,至少也不是什么神仙妖怪的解释。

    至于当日肖剑南在决定辞职之际,突然决定前去抓捕这一伙盗墓之人,主要是当时肖剑南误以为崔二胯子一伙儿人也如祁老三之流,是那种在如此国难当头之际,大国难财的毫无人性的匪徒,对于这种人,肖剑南一向是毫不手软。

    事后听崔二胯子说起,当日在大屋之中被打死的两人,就是和崔二胯子一起最后留守的老八老九,而在奉天警备厅地牢之中被崔二胯子点死的,是刘二子。其实在崔二胯子在向肖剑南讲述当日盗墓之事,肖剑南就感觉到此人绝对是一个软骨头,几次开启地下玄宫大门之时,他都是躲到最后面,而且当日椁盖落地之时,此人吓得枪都走了火儿,而且当日肖剑南抓捕之时,他是吓得躲在大屋的桌子底下被揪出来的,还尿了裤子。如此的一个软骨头,死也就死了,只是对于老八老九的死,崔二胯子虽然从没有怪罪肖剑南,但是他一直是深深自责,深感歉然。

    但是无论怎样,这三人的死,都可以说绝对属于正常死亡,绝对不可能跟什么诅咒、鬼神之说联系到一起。然而当肖剑南看到崔二胯子这封信,也不禁心头满是狐疑。虽然肖剑南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也不尽心头一股凉意,当时就动了念头要去东北寻找崔二胯子,将此事弄清。但是马上想到当日在崔二胯子家中,崔二胯子并非向肖剑南讲述他们山寨的具体位置,此外,现在肖剑南还是一个东北伪满政府通缉的要犯,要回东北,谈何容易?

    想到这些,回东北的念头只能作罢。苦思了几日,不得要领。由于不能到实地去调查,肖剑南手中又没有任何资料,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几天以后,李记锁行的老掌柜的带着伙计,亲自把从苏州采购的装有对顶梅花芯暗锁的盒子送到肖剑南府上。闲谈之中老掌柜的说道,目前肖剑南所说的几种暗锁,只有苏州张氏锁行能做,当日伙计到了苏州,问起张氏锁行关于天地乾坤芯一事,张家人对此忌讳莫深,根本不愿谈及此事。最后被逼急了,只约略说道这种工艺是张家的镇门之宝,绝不对外销售的。

    虽说各行各业都会留有一定的绝活秘而不传,但是伙计讲当时张家人的态度着实怪异,令人费解,有一种仿佛被人戳破了伤疤的感觉。

    之后掌柜的又说起其实在全国做锁的行业之中,其中最为有名的,除了苏州的张家,本来还有北平的谭家,只是谭家在清朝大约乾隆年间不知何故,从北平迁到了东北,此后就没落了,这些年更是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送走了老掌柜的,肖剑南突然想起,倩儿一家就是姓谭,莫非他们就是老掌柜的所说的谭家后代?又想起倩儿留下的那本《万匙秘笈》的莫测高深,肖剑南基本可以确认,他的妻子,谭倩儿一家,应该就是老掌柜的所讲的当年北平的谭家锁行。但是为何后来迁到了东北,谭青和倩儿都未对他讲起过。此外倩儿留下的这本《万匙秘笈》,既然是祖传绝学,为何写作的如此潦草仓促,肖剑南也是倍感费解。

    拿到了前两种锁芯的暗锁实物,对照书中所写,虽然不能够马上学会制造以及开启之法,但是肖剑南对这两种锁的锁芯结构也大致有了一些了解,相信假以时日,虽不敢说自己也能制作得出来,但是不用钥匙开启,相信不成问题。

    但是这书中所写的最后一种工艺,天地乾坤芯,肖剑南依旧是一头雾水,本来以为有了前两种暗锁的实物,虽不敢说能制造得出来,但是至少也可以大致想到第三种锁的结构,但是如今看来,这最后一种锁芯—天地乾坤芯,决不会像他原来想的那么简单。怪不得苏州张家对此忌讳莫深,很有可能根本没有学全这门技术,再加上谭家如今已经没落,他们大可以假称自己掌握此门绝技。

    想到这里,肖剑南甚至想到,是否在几百年前,就是为了这门绝技,谭家才举家逃往东北?但是毕竟已经过了几百年,肖剑南虽然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但是这一段疑案,恐怕他也不能破解了。

    既然是一段几百年前的无头公案,肖剑南也懒得再想。既然无事,索性闷在家中,对照实物,专心研究倩儿家里祖传的《万匙秘笈》,虽然进展甚缓,但偶有心得,也不免沾沾自喜。

    这一日午后,肖剑南吃罢午饭正在屋中小憩,邮差敲门送信,接过信来,现是崔二胯子寄来,崔二胯子上次信中所说之事,肖剑南一直担心,见他又来信来,急忙拆开信封,只见信中写道:剑南大哥:兄弟最近要到北平一趟采购些东西,想顺道拜访大哥,此外兄弟给大哥带了一件礼物,是上次搞出来的一件东西,是个红木盒子,也没寻见钥匙。俺们的兄弟都打不开,也不知道里面装了啥,砸了又怪可惜的。上次见到大哥会开锁,就把东西给大哥带来,算个纪念吧。

    俺上次说的事情,最近山寨又有怪事生。上次跟俺去办事的兄弟,又死了四个,而且这四个人,清一色全都是自杀。现在还不到两个月,跟俺去办事的兄弟,就剩下老四、军师和俺四个人。

    大哥你要知道,最近这半年多来,小鬼子盘查的紧,已经有半年多没跟小鬼子接仗了,山上粮草、弹药还算充足,一直没死过一个兄弟,但是现在一个月内一连死了八个,而且都是和俺一起出去办事的兄弟。怪不得现今山寨里是人心惶惶,有人碎嘴子说俺们是遭了报应,虽然昨天让俺毙了两个乱讲话的人,为了稳定军心,但是大哥你要知道,大家毕竟都是人,俺心里头现在也是猛犯嘀咕,夜里睡觉都不安稳。俺和军师这事谁也没敢告诉,没准这事儿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俺们头上了,所以大哥你千万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了。俺不希望大哥你也出事。

    小弟崔二胯子民国二十三年八月初五肖剑南看完这封信,心里头一下子凉到了半截,手一松,信纸落到了地上。一个月之前,崔二胯子告诉他有关盗墓的事情,当时他可以讲并未将此当作一回事,一直到上次接到崔二胯子的来信,他也是只有狐疑之感,并未有丝毫的恐惧,然而这次,肖剑南看完崔二胯子的来信,不禁一股凉意从尾椎骨一只麻到头皮。

    按照崔二胯子所讲,他们已是半年多未跟小鬼子接仗,截止到他们打开地宫大门之时,山上上千名兄弟半年多以来没死过一个。然而自从他们打开地下玄宫棺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死九名兄弟,其中最怪异的,这九个人,全部都参与了他们盗墓行动。

    究其这九人的死因,又是各自有异,若是硬为每个人的死因寻找一个合适的说法,也不是没有。但是九人在一月之间相继死去,再要以巧合来作为解释,肖剑南也知道未免牵强。

    虽然并不相信鬼神之说,然而肖剑南此刻也不禁是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意,心中隐隐感到此事难以思议,于是由对照崔二胯子的两封来信,前后比较,苦思多日,然而始终是不得其解。

    好在崔二胯子信中提及不日就到北平,然而肖剑南也是隐隐担心,生怕崔二胯子在此期间也是遭到了什么不测。每日担心之中,连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研究的锁技也搁下了。

    在肖剑南接到崔二胯子第二封来信的第十天,崔二胯子平安来到肖剑南北平的宅子。再次见面,虽不足两月的时间,但崔二胯子明显黑瘦了许多,眼窝深陷,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显得甚是疲倦。

    兄弟两人再次相逢,都是分外欣喜,崔二胯子向肖剑南引见随行一起前来的兄弟,和崔二胯子同来的,除了几名山上的兄弟以外,还有肖剑南早就大名鼎鼎的军师。

    肖剑南暗暗打量此人,只见军师中等个头,其貌不扬,胖胖的圆脸,为人极其随和,从外表看简直就如一个做生意的老掌柜的,只是偶尔眼角闪出一道精光,才使人感到此人非比寻常。

    军师等崔二胯子介绍完毕,向肖剑南拱手微笑道:“早就听说奉天城大名鼎鼎的刑警队肖队长,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肖剑南听了这话,也拱手道:“实在是不敢当,若不是当日肖某莽撞,也不会铸得大错,实在是惭愧。”

    军师自是知道肖剑南指的什么,微微一笑,道:“那件事情,肖队长不可再过自责,况且肖队长不顾身家性命,救了崔爷出来,山寨中的兄弟,那一个听了不竖起大拇指。”

    两人寒暄几句,肖剑南吩咐刘妈带着其他几名兄弟前去休息。剩下三人分宾主坐下,崔二胯子与军师对视了一眼,然后军师才道:“肖队长,你是崔爷的过命兄弟,我也自是不会与你客气,实不相瞒,此次我们兄弟几人下山前来北平,除了采购山上所必需的药品之外,最重要的事情,是想请肖队长帮一个忙。”

    肖剑南听了军师的话,也不禁心中疑惑,问道:“军师尽管讲,只要肖某力所能及。”

    军师沉吟半晌,才道:“肖队长,我们都是一心打小鬼子的直肠子的汉子,说话不会绕***,实话说吧,这件事情若是肖队长也不能破解,恐怕这世上也无人能帮我们了。”

    军师说到这里,已是语音哽咽,说不下去。肖剑南转头看看崔二胯子,只见崔二胯子也是虎目含泪,别过头去,肖剑南不禁甚是诧异。其实此时肖剑南已经隐隐感到,军师所指的,一定是和古墓中的诅咒有关,但是想那军师与崔二胯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有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难道又有什么事情生?

    只见两人沉默了良久,还是崔二胯子率先打破沉寂,道:“肖大哥,就在我们准备动身前一天的夜里,老四,老四也死了!”

    “什么?!”肖剑南霍的一下从位上站起,只听啪啦一声响,带翻了身旁的茶几,茶壶茶碗全都落在地上打碎,茶水撒了一地。

    一个多月之前,肖剑南听崔二胯子讲起当时盗墓之事,对崔二胯子的众位兄弟之中,最赞赏的就是军师和老四两人,没想到老四居然也是爆死,让肖剑南不由地扼腕痛惜。

    只听得崔二胯子继续说道:“到现今,俺们当初一起逃出的十二名兄弟,除大哥、老三和俺,全都不在了!”说到这里,崔二胯子已是泣不成声。

    听到这里,肖剑南也是神色黯然,不知该如何安慰,过了良久,肖剑南才问道:“老四是怎么死的?难道,难道也是?”

    军师缓缓点点头,道:“不错,自杀!”

    原来,在当时顺利取到墓中宝物之后,崔二胯子与军师兵分两路,由崔二胯子带领老八老九以及刘二子,四人处理善后工作,不久在与刑警队的交锋之中,老八老九死于非命,紧接着是刘二子这个软骨头被崔二胯子亲手点死,这样同行的十二名兄弟,就只剩下了九名。

    而军师带领剩下七人带宝物回山,但不知是何原因,就在快到山上之时,老幺十二弟突然神志错乱,见人就踢就咬,其状就如疯了一般,最后不得已,军师派人将他捆上,准备回山再进行医治,但不成想就在回山的当天晚上,老幺挣断绳索,吞枪自尽。

    山上众位兄弟知道了消息,无不悲痛欲绝,但谁也不知道老幺为何突然疯。刚刚把老幺埋上,没过几天,十一弟半夜在前山巡逻之时突然失踪,众人找寻多日,才在悬崖边上找到他的帽子,旁边是一堆人形的焦炭。当夜雷雨交加,众人怀疑十一弟是在半夜巡逻之时遭暴雷劈击而死。

    众人寻找十一弟忙活了多日,此时才突然想起已距与崔二胯子约定的回山之日晚了十几天,至今崔二胯子四人依旧杳无音信,难道竟也是出了不测?当下众人纷纷猜疑,个个都是面带忧色。

    几日后崔二胯子回到山上,众人见他平安归来,都是一喜,但马上看到崔二胯子只身一人,连忙询问其他三人的情况,崔二胯子叹一声气,将来龙去脉向众人一讲,大伙听罢,不禁又是悲痛,又是愤慨,又是敬佩,又是感慨,悲愤的是老八老九之死,愤慨的是刘二子临危变节,敬佩的是肖剑南的为人,感慨的是世事难料、阴错阳差、造化弄人!

    崔二胯子又问起最近山寨中的情况,众人皆是神色黯然,军师简单向崔二胯子讲述了最近山寨之中所生之事,崔二胯子听了,不禁愣在当地。

    当晚,军师、崔二胯子以及大哥崔大胯子三人在屋中商议对策。崔二胯子这才讲出在棺椁之中看到皇太极头骨之上天眼一事,两人听了,惊恐之余,越感觉事情诡异。

    三人在屋中商量至半夜,也未寻到什么结果。但是按照军师的分析,几人的死亡,每一人的死因都并不算离奇,即便是疯后开枪自尽的老幺,也很可能是在古墓之中受到蚊虫叮咬,乃至精神失常而导致自杀。唯一就是一月之中山上相继死去五人,实在太过巧合,每次想到这里,三人都不禁后背隐隐凉。

    军师最后道:“虽说五名兄弟在一月内相继死去,但是咎其死法,又不是全然无道理可循,所以我宁愿相信这只是巧合,现在二爷顺利回山,我想以后多加小心,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所谓鬼神之说,实属缥缈!”

    崔二胯子兄弟听罢,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但是觉得军师所言确有道理,不由得都是点了点头。况且又实在找不出理由,于是当下三人分别回屋安寝。

    第二日,三人召集山上兄弟,将军师的话向大家讲了一遍,弟兄们听罢,情绪略有好转。接下来的日子,山上倒也平静,军师带着老三、老四下山与老毛子接洽倒卖宝物,购买军火一事,其他留在山上的弟兄继续开荒种田、每日cao练兵马。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就在军师三人下山的第三天一大早儿,老十被人现死在茅厕之中。

    崔二胯子兄弟听到消息,马上赶到现场,只见老十胸口上插着一把囊子,这把囊子他们两人都认识,是他们十二名兄弟结拜之时专门打制,用作为免临危受辱自裁之用。只见老十胸插匕,双手握在匕之上,脸上兀自露出一种极度不信任,又是极度恐怖的表情,双眼圆睁,就仿佛在临死之前,看到了极度恐怖之事。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赶忙吩咐手下弟兄将老十埋葬,回到屋中,崔二胯子颤声道:“大哥,恐怕是墓中的咒语应验了!”

    崔大胯子沉吟半晌,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一切等军师回来再作打算!”

    军师还没有回来,三天之后清晨,老六又被现死在半山腰里,死状与老十一模一样。在紧接着下来的十天之中,老五、老七、老八三人相继死去,全部是用匕自刺心脏而死。这一下,山寨之中马上就像是炸了营,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人人自危,已经有兄弟感觉到这一系列的神秘死亡,一定是和他们此次神秘外出三个多月有关。

    崔二胯子在巡逻之时,听到几名兄弟正在议论,说什么这一十二人神秘下山三个多月,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遭到天谴,老十一被雷活活劈死就是最好的例证,还有什么大家若不是早早散伙儿,早晚也要摊上这事儿云云。

    崔二胯子火爆脾气,哪容得这种散播传言,扰乱军心之举,当下将乱讲话之人五花大绑绑了,押到前山,当着众位兄弟的面,一刀砍死。(山上轻易不能用枪,以免山外巡逻的鬼子听到。)

    虽说砍了煽动散伙儿之人,然而毕竟堵不上山上众位弟兄悠悠之口,当天夜里就有两名兄弟偷偷下山跑掉,在军师回山之前的几天,一共跑了十几个人,崔二胯子兄弟一筹莫展。

    (作者语)前几段略作了一些调整:然而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就在军师三人下山的第六天一大早儿,老十被人现死在茅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