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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的承诺乌塔尔篇

    自魔族发动侵略以来,北方大陆生灵涂炭,经济凋敝,身为富饶与繁衍的大地之母看着原生生物被熔岩位面的新魔族侵蚀终于忍不住呼唤道:“我的儿子,以捍卫之名,快去拯救那些可怜的人类吧!”

    时间:人类纪元两千一百一十五年。

    地点:极北之地,迷宫峡谷出口的战神要塞。

    意义:防御魔族入侵的前线,也是北方帝国守护家园的最后一道关隘。

    迷宫峡谷天色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就在不久前,战神要塞再一次经历了腥风血雨,攻守双方争夺着城墙的控制权,最终人类以死伤百人的代价将敌人击退,恶魔则丢下数千具尸体而仓皇退回到峡谷深处的大本营,又是染血的日子,守卫快麻木了......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与自然位面平行的世界——从‘熔岩位面’诞生的新一代魔族为了改变自身苛刻的生存环境而悍然向大陆发动侵略;他们找到通向自然位面裂隙,之后就像大家所看到的,魔族在迷宫峡谷深处修建了‘黑钢传送门’并将掠夺者和暴君源源不断的运往这里,而雄踞于大陆北方的怀斯特帝国则倒了血霉,它的国境正好囊括了迷宫峡谷...就这样,战争的导火索被点燃了。

    当然,怀斯特皇帝不会束手待毙,他派出五万远征军但清剿失败,这样部队只好退到峡谷出口修建要塞,等到这座建筑完毕时,人类远征军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回到现在,一天的战斗好不容易结束,正当人们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时,从随军圣堂里发出阵阵颤动,异状似乎想将整个要塞的人摇醒!正在执勤的士兵发现教堂的窗户里闪着奇怪的光芒,就好像心跳一样带着节奏,它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在驱使着人们来看个究竟。

    士兵推开圣堂大门,发现大殿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盔甲残片,怪光就是从这些破烂儿中发出的;酣战一天的士兵可没什么耐心,他们拿出弓弩想先将那东西淋一遍箭雨时,脚下的震颤突然停止,随后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躺在地上的铁器自动组装起来,不消一刻就变成一台人形铁甲,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能自己动,尽管它里面什么都没有。

    士兵如临大敌,前队的战士摆出防御阵型,后面的弓弩手端平武器;在两边即将兵戎相接时,这座圣堂的随军牧师闻讯赶来,他告诉大家那是大地之母给予的馈赠,这名半神将一直跟随他们战斗,直到胜利。

    随军牧师今年五十多岁,在服役期间救了不少人的命,是要塞中除了将军以外最受尊重的人;他的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让士兵们紧张的情绪缓解下来,接着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那个会自己移动的铁甲走出圣堂,然后到军械库中拿出锤子和制式塔盾抡了抡,似乎觉得很满意,还点了点头。

    这家伙实在太过神秘,谁也想象不到一具铠甲在没有人穿戴的情况下是怎样挥舞起大锤的;而随军牧师则告诫士兵们:“你们的大脑就像是蛀满虫的死木头,根本无法理解神灵的奇迹!”在众人的追问下,牧师试着把铠甲移动的原理解释清楚,不过高塔上的号子却不想给他机会,警戒又一次响起,魔族来偷袭了。

    实战是证明一切的最好方法,士兵对大地之母的馈赠抱有浓厚的期待,结果这具盔甲刚刚走上战场,就去单挑jian猾成性的卑劣之魔...当然,盲目的挑战让它成为废铁。

    “我的儿子,作为大地之子你不应该如此孱弱,我赋予你强化再生能力,快点成长起来,大陆需要防御者,我们将要面临更为严重的挑战...”铠甲被撕碎前隐约听见了母亲的召唤。

    好在恶魔这次的扰乱程度并不是很强,它们战斗了十多分钟便撤军了,而人类士兵也有机会将铠甲的残片找回,但这样下来他们对其失望透顶,士兵将残片收集起来送往铁匠铺,希望熔炉能打一副新的来。

    好像知道了他们的想法,铠甲残片极力扭动起来:“你们要把半神乌塔尔·蒙格洛斯扔进熔炉里?不!将我埋在土中,再添加新的金属就可以了。”士兵们看了看同僚;他们像种花一样把这个叫乌塔尔的半神埋在土里并期待能开出美丽的花来。

    第二天一清早,由悍魔部队拉开了攻城战,要塞士兵收到命令去支援前线,乌塔尔也从坑中爬出,而它的身躯不再残缺,只是比原来大了一圈;这是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那时乌塔尔和一名弱小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当大地之子重回战场面对卑劣之魔时,仅仅被身高力大的敌人抡飞一只胳膊;那怪物拎着手中的半截残肢愣了:它记得敌人都是铁罐头,只要将难搞的外壳击碎就可以吃到鲜美多汁的rourou!可这个铁罐头有点奇怪,它居然是空的!乌塔尔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用另一只手捅死了对手。

    原来这就是强化再生能力,乌塔尔将伤害吸收后转化成抗性,而且是永久的,也就是说任何东西想杀了它必须要一击致命,否则就会被它永久的抵消掉!另外将其粉身碎骨后还要驱逐半神的灵魂…可是哪个恶魔会有闲心在纷乱的战场上把一名小兵轰至成渣呢?

    十几个小时后,魔族铩羽而归。而战神要塞的士兵搞明白乌塔尔再生秘密后都显得很兴奋——他们以后不仅可以把经验传授给它还获得一个免费的出气筒!老兵知道这东西怎么打都打不死,伤害的积累只会让它越来越强,所以在没仗打的时候,一些腹黑的人就会用各种理由来修理乌塔尔,反正被‘修理坏了’就一脚踹近深坑,只等它爬出来后继续狂殴!

    可能生活在纪元两千一百一十五年的士兵们不知道,身为凡人的他们竟在一个半神还十分脆弱的时候对其百般蹂躏!!这在位面历史上也屈指可数。

    再看另外一边,恶魔们多次派出飞行部队进行sao扰,可优秀的指挥官早就准备好了;他特请来帝国宫廷大魔法师在内城安装了魔法投石器,这些装备有一个特性:它们会自动攻击一切从上方飞过的生物,所以当魔族的飞行部队出现时,立刻就被魔法飞弹打成筛子!为此恶魔先锋军的指挥官狠狠惩罚了那个出主意的家伙......

    时光荏苒,转眼间几十年,乌塔尔·蒙格洛斯仍旧站在城头上;它仍旧在回忆四十一年前那个和正常人身高差不多的自己在同伴的‘帮助’下吸收了过量的金属,导致它的体型翻了三番!曾经那个被扁的到处跑的半神已经开始教训小朋友了,现在军营中再没人是它的对手,因为一个身高超过四米五且体重接近两千公斤的钢铁怪物简直是噩梦!

    再来说说它的攻击套路,已知乌塔尔靠灵魂力量驱动身体,尽管它无法做到像正常生物那样灵巧,但身体里没有支撑物也有个好处:任何生物都有弯曲的极限,但乌塔尔没有,它可以将身体扭到任何位置以换取更大的作战半径,而在此基础上半神的攻击带有范围性震荡伤害,凡是受到此干扰的生物都降低移动速度,所以一旦被捉到,接下来就该面对它的大锤了......

    当然,和队友切磋乌塔尔是从不下死手的,它顶多会把挑战者打进医院,再说那些没头没脑的愣头青被揍纯属活该,一般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都能明白乌塔尔此时的心情好坏:如果它黑洞洞的眼部装甲什么异常都没有,就表明它安闲而和平;但当眼部亮起橙色光芒时,就代表它已经进入警戒状态,这会儿上去挑衅无疑是白痴行为...而在橙光完全的被滚滚黑烟代替时,最好与之保持二十米距离,此时的乌塔尔危险异常,任何敌意或过激的举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最后仅凭上面几点,人们完全可以与之和平相处。

    正好这是一个没人来挑衅的完美下午,半神环顾四周,当年那些战友都变成了垂暮老人,他们最得意的吹嘘资本就是自己当时是怎么样把乌塔尔打翻在地的;而将军和士官还是会为一些战术思想争吵,厨师则照例挥舞菜刀追逐那些馋嘴士兵;最后有人群驻扎的地方就会爆发出粗犷的哄笑,应该是谁家的媳妇发来了明信片...午后的日光照在懒洋洋的军旗上,他们的营地被渲染得如此美丽,一切好像都被画上了岁月的淡彩。

    但这种色彩好像不曾出现在乌塔尔·蒙格洛斯身上,人们开始发现它从不会变老,但仔细想想,怀抱永恒似乎是每一名神灵的最低资产,但乌塔尔可没享受过几天清福——它要付出毕生的时间来为这块大陆上的生灵战斗!

    临近傍晚,要塞又一次警戒起来,恶魔先锋军开始蠢蠢欲动,这让一些新兵很紧张,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在战场上面对什么,但乌塔尔清楚,它做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最大任务就是保护这些新人,让细嫩的枝芽长成大树,使光荣的要塞将再度笼罩在浓密的树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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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战神要塞建成后的第三个一百年,帝国没有再派军队过来...听说聚集地的兽人将南大门打开,让巴尔干草原上的土著长驱直入,国家进入背腹受敌的困境,所以我们更不能让恶魔攻破要塞,为了怀斯特!”远征军军团长站在cao场上进行训话,但有一点,他不再赞美皇帝,而是宣誓对国家效忠。

    军团长变成这种态度是有原因的,如今战神要塞只剩两千多人,这是何等的耻辱?他的心情十分难过,但却不能把气馁传染给属下,他昂起头:“或许明天那些恶魔还会来攻城,我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弟兄,但我仍然会要求你们像个武士那样整理好盔甲和仪表,擦亮你们的战刀,再用它刺进敌人的心窝!”

    “吼!”战神要塞最后一支千人方阵,可战斗欲望依然强烈!

    天亮了,魔族觉得最近攻城压力突然减轻,往往接近不了的墙壁现在可以攀附而上;这恰恰这是他们乐意看到的,很可能在今天的战斗后,那座巍峨的城堡将要改朝换代!虽说敌人当中有一个强大的半神协同防守,但它依然无法对抗整只魔族大军......

    天还没亮,恶魔监军那特有的鞭响就在催促炮灰部队奋勇作战了,攻城战持续了一个白天,魔族用人海战术破坏了大量防守器械,不过繁星满天,战神要塞依然是人类的,但城中又多了四五百具尸体。

    军团长望着那些烈士久久不语,对于今天的战斗,光是士兵们的武器就砍折了三把!现在外城上下全是紫红色的魔血,还能作战的士兵真是越来越少了啊...军团长开始羡慕半神乌塔尔·蒙格洛斯;作为一个人类,他是多么渴望力量啊啊!但半神不朽的身躯又代表了什么?三百年的日日夜夜,它究竟目送了多少伙伴离开?一个正常人会不会因此而疯掉?记得有人说过‘只有亡者才能看到战争的终结’,可它却没有这样的权利。

    愁苦的思绪一直回荡在脑海中,军团长晃晃头,大声命令还活着的人:“所有远征军,擦干净你们的靴子,我们明天将要用它把恶魔踹到黑钢大门里!”

    第三天魔族斗志昂扬,他们架上云梯逼迫守军展开白刃战;看来对方的总长下命令了,一时间源源不断的增援像乌云一样涌过来;情况已经发展到生死存亡之际,乌塔尔直接跳下要城墙,在魔族的包围下强行摧毁云梯才转危为安...但此役又折损了六百多名弟兄。

    战役进行到第四天,恶魔先锋官发起飙来:“你们这群猪猡!那些可悲的人类怎么还在那碍我的眼?老子昨天要你们把城堡夺下来,可结果呢?白痴!饭桶!你们的脑袋里装的是屎么??”

    不过骂归骂,先锋官为了鼓舞气势,下命杀了一百来个小恶魔,监军用这些血rou涂洒在每个参战的士兵身上,他们保证今日不攻下城堡绝不回来。

    当攻城部队再次开拔时,它们每一个身上都流淌着嗜血的欲望,就连监军都放弃对城墙的控制权,它命令部队撞开正门,然后亲手撕裂那些人类!

    三百年历史的坚厚钢门已经被砸变了形,在冲城锤将大门砸出窟窿后,一些急躁的家伙便忍不住先钻了进去;眼看城门不保,军团长并没有下令死守,他要让敌人从狭小的窟窿钻进来,借此疏通它们的进攻欲望,但即使采用了正确战术,守备军依旧到了崩溃边缘,因为战神要塞最可靠的守卫不在这里!原来军团长知道想要挺过这次进攻,光靠被动固守根本就没希望!所以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派出大地之子向敌人老巢扑去。

    浸血密令让侵略者的士气大振,理论上来说战神要塞完了,但反过来说,此时的恶魔军帐守备也要比往日空虚;这给了乌塔尔机会,它在营地里横冲直撞、扫飞一切敢于拦截的东西;最后它钻进一只最大的帐篷找到了先锋官,那家伙像一只肥敦的树桩,乌塔尔二话不说直接收命......

    正杀得尽兴的恶魔大军听到营地那边发出了紧急信号都愣了愣——为什么总部在吹角?难道要它们放弃这里吗?那早上的仪式算什么?满腹纠结的监军扬鞭挥舞,让一些部队留在这里,大军撤出要塞。

    就这样,战神要塞得以保存下来,当恶魔军队回撤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它们想的那样简单:就在主力部队出去打仗的这段时间有人偷袭了大营,那些没能参加攻城的伤兵都成了rou饼,而先锋官尤其惨,它痴肥的身子被人吊起来放血!

    第五天,魔族大军因群龙无首而陷入混乱,人类守备军终于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入夜,战神要塞的最高长官将剩下的士兵叫到cao场,昨天的那场战斗几乎打光了所有人,还活着的也个个带伤,围坐在篝火旁。

    “我很荣幸能和你们共同参与战斗,据守一条阵线,共用一面战旗;明天的战役我们都会长眠于此,但我毫无怨言,因为我和我的兄弟们早已将一切洒在这片热诚的土地上!不过我们的盟友,乌塔尔弟兄;不知道能你否答应我们,在远征军的最后时刻不要让要塞陷落,它是荣誉,不要让敌人随意践踏它!”军团长恳求着。

    八十九双眼睛望着同一目标,古老的卫兵将狂狼旗帜挂在长杆上,八十九只手握住它发出同一句誓言:“主用泥土构建我们的身躯,用光创造我们的灵魂;弟兄的身躯会回归大地,但灵魂依然跟随主的指引...此时此刻向祖灵起誓:家园永远不会被践踏,因为这有几百万英灵在守护着她,怀斯特的荣耀永远不会被玷污,因为我们用信仰捍卫着他,古老的要塞永不陷落,因为最神圣的光芒将永远照耀它!”

    第六天,魔族攻陷城门,守军在城门洞里与敌人展开决战。狡猾的噼啪怪急速跃起抱住士兵的脑袋,凶残的巨魔不在挥舞大棒,而是直接用手抓住人类士兵撕成两截,黑暗魔更喜欢撞倒猎物再咬断气管......

    相对人类这边,他们只能选择以何种方式死去;熔岩位面的生物要比他们强太多,在一阵混乱的厮打过后,军团长的胸甲被撕开一道十七八公分的伤口,大量的血液从盔甲喷出,两个亲兵忙把他拖回到城里。

    由于队友们一个个倒下,乌塔尔感觉压力顿增——魔族为了照顾它,硬是出动了几十个巨魔悍将,它们智力低下,没有痛觉且力大无穷;虽说这些怪物没有半神那么强大,但是当几十只粗壮的胳膊抓住乌塔尔的双手、扣住了它双脚的时候,即便有通天之力也无法挣脱了...被完全困住的半神努力挣扎未果,就在离它不远的边上,一只被赋予特殊使命的利刃魔摸了上来。

    这种恶魔长了一颗十分不符可人体工程学的脑袋:可以看到它的头特别薄,并且五官全部挤在脸的两边,一嘴尖牙分布在刃口位置。利刃魔是瘦弱、没力量的魔族,它在熔岩位面处于生物链底层,但由于其特点让它获得另外一种生存方法,就是充当其他恶魔的武器!

    众所周知它的脑袋很‘出众’,而那些脾气暴躁的恶魔领主恰恰爱用一件有生命的武器,不仅掌握感十足还分量有码!每当利刃魔成为别人的武器时,它就绷直身体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只是战斗过后它的一口好牙会全部碎掉。

    现在利刃魔被握在一只巨魔督军手中,督军看准乌塔尔胳膊的连接处狠狠砍下去,利刃魔在惨叫中化为一滩模糊的血rou,巨大的冲击力不仅震碎了它的心脏还折断了它的脊椎!但其锋利的头部依然卡在乌塔尔的肩膀里,这种不计伤亡的攻击让坚硬的半神差点被**,巨魔督军见敌人还活着,就命令手下再给它拿只刀上来。

    每个人都是砧板上的rou,谁都没办法施以援手;一群小恶魔绕开战斗突入要塞,坚持了三百年的壁垒终于被攻破,昔日的荣耀和誓言都将瓦解。要塞守军绝望了,他们无法接受现实而选择自杀;祈求,一向英勇无畏的老兵也懂得捍卫无果,除非有奇迹出现。

    可平均几千年才会出现一次的几率才不会如期而至,小恶魔已经冲到要塞最高处的曜日塔楼上,它们开始割缰绳,企图将上面的狂狼旗放下来,如此这般便是远征军灭绝的丧钟......

    狼旗掉,血色双刃战旗正徐徐上升,在所有魔族都认为它们胜利之时,从城门口钻出面巨大的盾牌,大到能够将整个城门封死,还没进入的魔族顿时被挡在外面,反观城里,由于后援被截,乌塔尔终于有足够的时间来硬撼这支巨魔部队。

    那面盾牌迸出神器才能拥有的光芒,如此伟力让乌塔尔精神一振,就好像引发了什么共鸣般,它竟然挣脱开巨魔的钳制,半神在获得短暂的自由后,毅然扯下那只报废的左手并拿它当做流星锤朝敌人轮去!巨魔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它们学着乌塔尔也拣起地上的尸体当做武器。

    这是场原始而野蛮的战斗,尸体砸在乌塔尔的身上爆出漫天血rou,浓重的腥味让每一只巨魔狂躁并饥渴,对血rou的欲望让它们不顾一切,有些巨魔竟然扑到乌塔尔身上狂啃起来!但这是不现实的,半神无视这些伤害,它把所有近身的敌人处决掉——拧断它们的脖子、拽出它们的喉咙、抠碎它们的眼珠,打烂它们的脸、击穿它们的躯体…在解决巨魔突击队后,它已是浑身浴血,盔甲的夹层中随处可见断掉的骨头和碎裂的rou。

    同样,乌塔尔本人也付出了极大代价:一双漂亮的大角全部被撅断,左手也报废了,右肋处还被发狂的巨魔撕毁一大段…尽管造型有失胜利者的形象,但它残暴的处刑方式让敌人胆寒!似乎它才是深渊中的暴君,半神看向还活着的侵略者,那些被困在要塞里的魔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早冲进来......

    在将最后一个敌人碾碎后,偌大的军营中再无一丝声响,遍地的残肢引来一声幽幽叹息,是大地之母墨忒尔·索娅。

    “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生物,南方的兽人叛乱让繁荣的城镇化为一片火海,皇宫方面非但没有采取措施还将重兵抽调回防,和正面应对战争相比,怀斯特皇帝更钟爱与大臣花天酒地、勾心斗角;我曾一度对他们丧失了信心,但在这,我却看到人的意志堪比神灵!那面盾牌叫做永恒的哀痛,拿上它的人会越来越强大,但他会将厄运散布给朋友...最终,使用者将孤身一人。”

    无心再听大地之母告诫,乌塔尔已经快一无所有了——它退回到城堡深处;发现活下来的人仅剩军团长和两名亲兵,他们把将军的伤口被草草缝合,不过从各方面看,军团长的身体早就不行了,与其说他是个死人也毫不为过,或许是不愿见到要塞沦陷才强撑着这口气,他还想站在曜日塔楼上看那怎么也看不够的景色......

    夜晚,三个军人强烈要求去塔楼上等待日出,乌塔尔满足他们的愿望,但死亡来的悄无声息——途中,一名战士与世长辞,他的尸体像是万斤的担子,压得乌塔尔颤抖不已......

    “别在乎那些,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看看,这地方还剩我们三个呢...”军团长看出乌塔尔的难过,年过花甲的老将背靠在石壁上,亲兵为他捻好一支土烟,伴随着烟雾的升起,疼痛和失望暂时远去,记得他们还是小伙子时,半瓶酒和几支烟足以让他们度过美好的下午...如今两个军人喘气的声音像拉破风箱,他们在与时间赛跑,这些人只希望死神晚一点来收命。

    “我听说了,关于那面破盾牌...别害怕,今天的离别只是为了明天的重聚,战神要塞的失落是另一种开始,别垂头丧气,你的旅程才刚刚...”军团长的话语戛然而止,这不是美丽的童话,老人家耗尽全部也要相见太阳,可吝啬的黎明却没有出现;他的亲兵蜷着身子,生命就像手中的土烟一样随风而去...战神要塞全城忠烈,他们将生命毫不犹豫的献给边疆,但结局却如此悲伤,两百三十一万战士仅剩一人瞭望那最后的曙光......

    初升的太阳并没有给乌塔尔丝毫温暖,相反它觉得日芒像无数根尖刺扎进身体,那细小的针头释放出狂暴能量几乎将它撕碎!这是曜日塔楼自建成以来最冷清的一天;半神望向太阳,面甲流下浅蓝色的液体,唯一紧握着的拳头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它想像人类一样大声哭喊,但却没有嘴巴,即使是用全身力气也只能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乌塔尔弯下腰去,空虚的身体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呼啸;大地在震颤,就像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只不过这次它将孤身一人,年轻的半神甚至不知道那种令它心碎的东西叫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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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塔尔在塔楼上跪了一天,现在它真的一无所有了,既然不怕失去,那个神器上的诅咒又能算得上什么呢?要塞大门前,乌塔尔刚一触碰‘永恒之哀痛’后,这面城门大小的巨型塔盾就迅速变小,直到它能装备上为止。现在,半神终于能体会到越来越强大是什么意思,它感觉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身躯里,附近的金属也在向它移动。

    诅咒伴随着新能力,最后一个守卫变成了怪物;它的身体由北地最坚硬的合金组成,盔甲里的每一个部分都有三十公分厚!身高突破五米的它直接换成将军阶级的装束,因为它既是冲锋在前的士兵,又是战神要塞里至高军官,即使只剩它一个也不能丢远征军的脸。

    做完这些之后它又用三个小时封死要塞的大门,乌塔尔不希望在自己出行期间有什么东西去打扰长眠的英灵,当这些都完成后,半神离开战神要塞,它要让那些恶魔为先前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

    人类纪元两千五百一十三年,还处在迷宫峡谷的恶魔先锋军十分焦躁——在人类远征军还没灭亡的时代,都是他们去主动攻击城堡,而在最近几天,自己的营地却时常遭到攻击,以至于当它们要去攻城时总要考虑后路的安全,比如黑钢巨门是不是安全等。

    这还不是最坏的,恶魔先锋军自成立以来还没有人敢上门挑衅,大军驻扎在营地根本不需要提高警惕,但现在不同了:尽管先锋官增加了双倍岗哨,但每天还是有士兵会莫名其妙的失踪,直到几天后巡逻队找到被锤烂的尸首...而且战场上开始出现十字架,想必是有谁在安葬那些死去多时的人类士兵......

    魔族军队不知道这些代表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从来都扮演这恐惧传播者的它们,现在却吞下苦闷异常的战栗之果。

    战争进行的第三百二十年,乌塔尔堂而皇之的袭击了一处魔族营地,它把里面所有执勤的倒霉鬼都送去见死神了,就在半神琢磨是否把这附近的魔族势力都清理干净时,作为大地之子的它敏锐察觉到要塞方传来震动,如此不正常的爆破绝不是好消息,它飞快向本阵奔去,经过一番探查后发现要塞后面的山石组织被人炸烂了!巨大的石块堵死出去的通道,到底是谁干的?

    仔细分析战神要塞的构成——它有坚固的正面装甲以防御魔族进攻,而后部则没必要加强,所以破坏通道的只能是自己人,再往深层次分析,能准确找到要塞弱点并且掌握强大破坏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

    这是一次背叛!远征军用生命换来的城市被他轻易的抛弃了,而那个眼高于顶的人还天真的以为光靠石头就能阻挡住魔族的脚步,殊不知在先锋军强大的机动性下,那些碎石只能起到延缓作用...看来军人相比政治家还是太容易受骗了,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在倒塌的山岩封住了出口,正好消了它的后顾之忧;狩猎已经开始,它要凭借多年沉积下来的本领猎杀魔族,直至将它们赶出自然位面!

    战神要塞第五百年,深渊魔域的大统领终于坐不住了,提出进攻方针的人是它,但几百年过去了,魔族依然被战神要塞拒之门外,这样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于是深渊大统领要亲自察看到底是什么阻碍了它们的前进。

    当深渊领主踏出传送门后,它看见散乱的魔族营地、杂乱无章的军械和折断的先锋战旗,却没看到一个士兵影子;深渊领主感觉不妙,身体后移,刚想退回到门里;可惜太晚了,黑钢传送门被守候在一边的乌塔尔打歪变形,错乱的时空立刻揪住强大的恶魔,深渊领主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卡在位面间隙里!

    恶魔王左右摇摆,拼命的挣扎,它看见偷袭自己的人想要将它的脑袋同传送门一样捣碎时,它便用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魔神之力将巨人吼得四分五裂,不过当它看到四散的铠甲慢慢地聚合在一起时,深渊领主知道自己完了,那个巨大的杀手再次复活,而这次它只有死亡可以选择......

    熔岩位面三大恶魔王之一阵亡的消息传来时,魔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强悍的领主怎么可能被杀死?敌人一定使用了诡计才致它于死地!为此不少恶魔王的仆从踏上寻仇的道路,但这些勇士自从踏出传送门后便再无音讯,没有人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即使长老会派出一沓侦察兵也休想得到任何情报!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其他的魔首开始焦急起来,这个问题到了不得不重视的程度:短短一百年间有太多族人为了解开迷题而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还不是最糟的,要知道熔岩位面的物资可不充裕,为了能在自然位面站住脚,魔族已经投入了太多,而最后带给它们的只有越滚越大的账单,原先的美好构想全都成了泡影,曾经轰轰烈烈的殖民计划宣告破产,在决定是否要停战的会议上,所有的魔族领袖都投了赞成票......

    从此,门的另一边成了危险的未知世界,尽管这样决定有些不负责任,但为了熔岩位面着想,魔族忍痛将黑钢传送门封闭。

    最后这座红极一时传送门就成了魔族的禁地;它渐渐被熔岩位面遗忘,而门的另一边,乌塔尔站在黑钢巨门前,它要给每个走出这扇门的生物迎头一击!就像往常那样,半神等了几百年,直到连自己也记不清楚多长时间没遇到敌人时,乌塔尔便躺下身来,沉睡在遍布黄沙的古战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