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故事（一）
“你也像我一样？一个流浪牧师？” “不，小姑年，我的牧师认证在泰尔然...”老酒鬼提到的泰尔然一个以牧师为主的国家，它的国境只有四十万平方公里，虽说是个主权国家，可面积也仅仅比附庸国大上一圈而已，且泰尔然的人口在最鼎盛时期才二百万左右，它的地理位置在大陆南部，西面是毒雾缭绕的幽暗丛林，北边是广袤的巴尔干草原、南方是壮阔的蓝海、东边是以魔法文明著称的奥莱莫斯，它们两个国家只有一山之隔。 由于泰尔然过于靠近幽暗森林和巴尔干草原，导致边境的纷争时有发生，但好在每个主城附近都有山脉做为天堑，不过每次外来势：奥莱莫斯魔法王国就会帮助它抵御危险，久而久之大魔导师们达成共识——定期来泰尔然清剿进犯的入侵者。 可以说泰尔然是奥莱莫斯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实的盟友，作为长期受保护的附属国，泰尔然也会予以回报，内容是每年向魔法王国输送一定量的牧师人才。 众所周知，魔法王国在璀璨的文明下包含着深度的风险，每一项发明的背后都可能是巨大的牺牲，那些为魔法事业捐躯的人给奥莱莫斯注入新鲜的血液，所以法环将尽全力保护这些勇敢探索的人。如此牧师就成了救场的最佳人选，每当出现事故时，前来救援的人总有几个牧师，他们负责拯救生命并且替魔法王国挽回了不少损失，要知道每一位魔法师都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他们的思想和经验是无法用金钱来计算的。 几百年后，在奥莱莫斯境内的牧师逐渐饱和，奉行着救济世人的教义，泰尔然开始打开国门正式走进世界大家庭，起初人们并没有觉得这些朴素的贤者有多么了不起，后来通过一系列起死回生的奇迹，大家才开始明白这些受到生命女神祝福的人有多么重要。 在医疗条件和设备都十分简陋的年代，神术无疑是救命的稻草，整个大陆的王国都对泰尔然伸出了橄榄枝，几乎每个当权者后面都跟着一名牧师以备不时之需，但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牧师并不满足于优渥的生活，像穷乡僻壤的山区、在人声鼎沸的市镇、又或硝烟弥漫的战场总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 成为一名牧师是繁忙的，但却有一个似锦的前程，不过能成为牧师的人却少之又少；相对于骑士和法师，它的要求更加严苛，选拔也更加严酷——人本性的竞争。 野心、虚荣心和永不满足的欲望是催促人前进的动力，但这些成功人士必备的品质却是牧师路途上最大的阻碍，说白了就是淘汰掉那些性格中带有攻击、谋权、阴暗的人，他们注定不会被生命女神垂青，可以说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最终，只有一小部分纯正的人继承了治愈之力，不过这项考核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在他们还得在各种诱惑下通过考验。 试想一下，当一个被众人需要却还必须低调的工作到底难不难？难！就因为这样，多少候选人没管住自己爱钱的眼和手，以至于丧失了资格，反过来当一个人连这关都能过的话，他们便都是人格中的尊者，也无愧于平民对他们的敬仰，就这样，为了保持牧师队伍的纯洁，作为领导者的大祭司还制定了一系列严格的规章制度来约束属下的行为，其中有几条是最重要的： 第一条；同仁，世间一切生命皆无高低贵贱之分，上至皇帝，下到死囚都有权利获得女神的祝福。 第二条；虔敬，终身贯彻救死扶伤的理念，无论环境再怎么艰苦，也要向世界传达生命女神的福音。 第三条；节制，不收任何形式的贿赂与特权，夜省自身，寡欲清心。 第四条：大义，善于使用心镜之眼，在极特殊情况下，果断放弃医治罪大恶极的惯犯，。 大祭司规定以上四条守则是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许遗忘的，违者用不着当地的牧师联会做出反应，玛丽安女神会亲自清除该牧师的医疗能力！ 扯得有点远，艾露尼听说老弗兰克曾在泰尔然领到牧师资格时不禁惊喜交加，要知道大陆上的牧师不少，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服务区域，可想而知两位牧师重叠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尤其还是酒馆等敏感区域（事实上他们已经触犯牧师守则关于饮酒的第两百四十八条和第两百九十二条） “你是泰尔然的牧师？很高兴见到你！但为什么你不去做牧师，而是转变信仰来到这了呢？”艾露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问题让老弗兰克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虽然转瞬即逝，但艾露尼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 弗兰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喝下一大口酒：“呵呵，这个说来话长了，小姑娘要是不嫌烦的话，那我讲给你听......”老酒鬼似乎下定决心，他摆脱了不知名的纠缠后进而释然起来。 **************************************************************************** 三十年前，那时弗兰克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他的家族世世代代拥有着优良的牧师传统，而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他更是一位难得的准高阶牧师。 记得刚刚从牧师院校毕业的弗兰克怀抱着雄心壮志，用一腔热血投入到医治领域的最前线——泰尔然边境，在偏远的山区，他见到了难以忘却的场景：残垣断壁上悬挂着同胞们的遗肢、还在冒着黑烟的牛羊尸体、伤残失明的战士和拖着血躯的平民。这一切比学院中的解剖课更令人难以接受，其血腥场面愣是把弗兰克弄得吐了一个时辰！！ 对于新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情况，那些有经验的老牧师很快进入状态，他们将病人分成急需治疗、稍后治疗和轻伤三类，一阵的忙乱的准备工作过后，弗兰克也开始慢慢跟上节奏，工作总算顺利展开了。 这是一起火系魔兽盗食农民牛羊而引发保卫力量反抗的事件，但结果往往是者在这里的人民接受损失而告终，弗兰克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天中部分平民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更多人因为伤情过重，永远告别了这块热诚的土地，残酷的弱rou强食让弗兰克不得不倾羡起力量来，是的，他需要力量来改变这无奈的事实，得有人站出来对抗那些无法无天的魔兽和掠夺者，这种想法在年轻的牧师心中迅速生根发芽，他没事的时候就四下寻找机会，凡是能抗击魔兽的团体，他都要询问一番。 终于，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一只以清除兽患为目的的佣兵团路过此地，团里由战士、弓箭手、法师和修女组成，虽说这是一支配置强劲的佣兵团，但没有牧师支援也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团里的战士好几次死里逃生，他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必须的找一位牧师来组队。因此，他们觉得有必要来泰尔然碰碰运气。 就像上天所安排的一样，一名年轻气盛的牧师很快被吸收进来。由于队伍长期缺乏治疗保障，所以他们为牧师的到来庆贺，在弗兰克入住的第一天，该佣兵团骄傲地宣布他们搞到了高阶牧师，当地人闻讯赶来，想看看究竟是哪个牧师参加了世俗的战斗，弗兰克记得很清楚，他的父亲曾挽留过他，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的愤怒，但参加这样的佣兵团只是伤心的开始......” 可弗兰克当时跟本就没当回事，难道还有眼睁睁看着敌人蹂躏自己人难受吗？像这样主动出击有什么不对的吗？但今天回想一下，他父亲说的一点没错，不过要他再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加入这支佣兵团。 当天的欢迎晚会很隆重，尤其是队长频频对他举杯，那个人说自己再也不怕重伤后没人治疗了，不过人群中似乎有一个队友不太开心——她就是被自己替代下去的修女贝莉莎。 ********************************************************** 有了弗兰克的加入，接下来的任务果然有了很大的改善——牧师强悍的恢复能力往往能化险为夷，加上弗兰克对战场上的把握十分精准，不得不说明弗兰克在战斗等方面是个天才，他能很快的组织起队友，敏感而快速的帮助他们回避风险，他们甚至解决了好几起以前不敢想象的任务。 但于此同时也验证了修女贝莉莎的担心，她已经完全沦落到了二线角色。为了不让队友感到拖累，她也努力过，但由于天资的关系，贝莉莎失败了，还在上次任务中出现差错，置队友于危险之中！虽然事后朋友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知道这等生死攸关的事情是没办法那么容易释怀的…… 终于，经过又一次危险的任务，弗兰克所在的佣兵团升级为二级会员，而且他们是少有没有减员的佣兵团，这难能可贵的胜利让他们成为森林酒吧的名人，那段时间，快乐之神曾赐福于他，几乎没人意识到手舞足蹈的人群中间夹杂着修女贝莉莎若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