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荒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喂，小师弟，现在是日出阴阳交替之时，快起床练功啦！“ 朱红色的大门外一个大汉一边敲门，一边叫着，大汉的声音隆隆直响，把房子都震得快要晃动起来。 在室内一张暗褐色的大床上，年仅十岁的苏然双目紧闭正睡得香甜，时不时的用充满老茧的小手擦去嘴角的水渍，一定是做到了什么美梦，不料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他的美梦。 苏然突然睁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啊”的惊叫一声。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前一个月前被恒山仙人的弟子看中带到恒山派给仙人打工。 他本是一个小小客栈的小伙计，仙人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神灵一样的存在，能给仙人打工，简直就是他做梦都做不到的美梦。 可如今都快睡到日上三竿，再不起床美梦倒要破碎了！ 苏然慌乱之下七拼八凑第穿好了一身衣服，一边系裤子，一边连蹦带跳地冲到大门前开门。 打开门的一刹那，一到强烈的光线从门外射进来，下意识之下，苏然抬起双手挡住了视线视觉才有了适应。 突然，一阵大笑传来，苏然忙放下手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面前正笑得面红耳赤，正疑惑之时意识到自己的裆下凉嗖嗖的，低头一看，笑脸刷的一下子变红了。 光顾着遮光线了，裤子却一不小心掉了，慌乱之下一双乌黑的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只觉得双耳发烫，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子汉嘛，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师兄见苏然害羞的样子打趣道。 “小师弟，你已经来了紫竹峰一个月之久了，师傅吩咐我今天在后山教你几个恒山派简单的术法，以便激发你的求道之心。” 苏然一听要学习仙法，内心激动的同时，赶紧整理好衣服。 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这个汉子，脸色黝黑，却掩不住双目内的睿智。 他便是苏然的大师兄，李仁，此时正和蔼的看着他，苏然苏然是个孤儿，在一个月前被分到紫竹峰打杂，紫竹峰本就没有多少人。 大师兄的苦求下被他的师父，也就是紫竹峰的长老张易收为了记名弟子，李仁更是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 因此紫竹峰内的其他杂役都非常羡慕他，当然也不缺少冷嘲热讽之人，但在苏然心中，亲人，哪怕只有一个，就好。 苏然向李仁身后看去，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不时有几只灵禽追逐嬉戏。 在四周有一座异常高大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那里便是恒岳派主峰，天都峰。 如其名，似与天一样高，通体乌黑色，泛着神秘的黑光，山体中央之处有几条黑色的大铁链捆绑着一柄长约五六百丈的巨大石剑。 有人说，那石剑里面封印着恒山派一代老祖，也有人说封印着上古凶剑:诛仙！历来天都峰只有众长老和天姿超凡的弟子才能进入，是众多弟子心中的神圣之地。 在天都峰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山群，远远望去，似把天地连在了一起，紫竹峰正是其中的一角，因为这里竹类甚多，且大多是紫色，紫气缭绕，得名：紫竹峰。 苏然嘿嘿笑了一声，心中无比震撼，昨天他被长老张易收为记名弟子才搬到山上来，眼前的恒岳派真正之景，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 这就是恒岳派吗？凡人的膜拜，仙人的居所。 我苏然如今就站在这里，成为了一名恒岳派的正式弟子，在这里，将是我苏然人生，新的开始！ 在这万族争霸的苍穹榜之中，必有我苏然之名！ 李仁看见苏然小脸上的震撼之色憨厚一笑，用粗糙的大手盖在了苏然的头上带着几分溺爱拍了几下。 “走吧，小然，去后山，今天大师兄然就让你开开眼界，然你看看什么叫做仙法。” 李仁浑厚的声音早苏然耳里听来就像是一位兄长，小然，多么亲切的称呼，在他模糊的记忆当中，好像只偶遇自己最亲近的人才这么叫自己，今天终于再次听到，心中一不安，眼眶有些湿润。 “恩！我定会努力的，大师兄。”苏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傲视这片星空的实力，这是生存的不二法则。 跟在李仁的身后，苏然的双目不停滴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行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微风吹来，道路两旁紫竹摇曳，紫色的竹叶落在远处白玉石下的湖水中，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天蓝碧水，交相辉映，在初晨之时似融为了一体，勾出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来到白玉桥上，苏然不由的站住了脚步，看着桥底湖水中倒映出自己稚嫩的脸庞，天空蓝色的身影降到湖水映成一片蓝色，四周紫竹满目，本事人间仙境，而自己似乎于一切格格不入。 落叶归尘，这条小径曲折幽深，好像是一天永远也走不完的路，脚踩着卵石，苏然心里不禁想到，这里就是梦中梦寐以求的仙境，如今，梦想成真，为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他有记忆以来是被一个乞丐老头手痒每天替他要饭，几乎天天都要打他，最后老乞丐死了，苏然流浪到客栈当上了小伙计，否则，也不会被恒岳派发现，这便是因果吗造物弄人啊，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的感慨。 想到这里，苏然苦笑，没注意脚下，突兀的被一条青藤绊倒，来不及求救就能栽入了小径旁边的紫林之中，顺着一条陡坡就要下滑。 苏然惊呼一声，抓住就近的一颗紫竹，只听“咔擦“一声。紫竹应声断裂，苏然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小然！”李仁惊呼一声，想伸手抓住苏然，却与苏然失臂交错，眼睁睁的看着苏然消失在了紫雾之中，哪一张惊慌无助的小脸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 紫竹峰首座张易曾经吩咐过，紫竹崖情况不明，早已被恒岳派掌门命为禁区，所有弟子不得靠近，不曾想今天苏然却在意外之下坠入。 李仁脸上一片焦急，却又万般无奈，也顾不得一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仙剑祭出，飞向的天都峰，毕竟，人命关天！ 苏然身体在陡坡上迅速滚下，四周都是紫色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不是的还撞上竹子，一张小脸呗撞得鼻青脸肿，甚至身体上有多处擦伤与骨裂，对于还没有修行仙法的苏然来说，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此时苏好的意识已经渐渐地模糊，“嘭”的一声撞到了一块石头之后，苏然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省人事，瘦弱的身体消失在了紫色雾霾深处。 初阳升起，一缕缕紫色的精气从紫竹峰上方升起，没入天际…… ........ 夜色如墨，天空中繁星无际，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万千荒凉。两岸山间，虎啸猿啼，藏不住心中的悲鸣。 皎洁的月光铺在大地上，像给地面铺盖上一层银纱。一个黑色的小影静静地躺在地上，与明丽的银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很容易就能注意到。 在这夜色中，少年瘦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衣服上有多处破损，苍白的小脸之上写满了惊慌之色，嘴角流出的血液早已结成了血痂。一双沾满血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一个挂坠，这是一个不规则图形，通体青绿色，表面坑坑洼洼，像是一块被腐蚀千年的铜块。 此时，这个毫不起眼的铜块正散发出微弱的青芒化作无数美丽的光点顺着苏然身上的伤口进入体内，像是枯萎的树木受到雨的滋补。 苏然的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满是惊慌的小脸也放松下来，渐渐有了几分血色。 夜，还在继续… 翌日，天边红的霞光代表着黎明的降临，万物生灵从睡眠中苏醒，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偷换月华。 躺在地上的苏浩，缓缓睁开眼睛，明媚的光线对他来说有些刺眼，用手挡住从指间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却没有一朵白云，更没有一丝风。 身上的痛楚顿时让他想起了自己随大师兄去后山不慎坠入了紫竹林昏迷，只是不知距今已过去多久。 揉了揉发昏的脑袋，苏然从地上爬起，望眼四周一片荒凉之色，干枯的野草遍地，黑色的山岩是这里的主调，两面都是绝壁，只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苏然打小在外随老乞丐乞讨，倒也没有想不开，认真打量起这里。 两面绝壁如刀削一般笔直，顺着绝壁往上看，苏然顿时心惊，一眼望不到边，只能看到朦胧雾气，这是一个深渊！ “我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 苏然心惊不已，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转身看看刚才躺过的地面，除了自己躺过的痕迹之外没有别的痕迹，这里显然然只有他一个人。 想着想着，苏然突然大笑起来，先声回荡在悠远的山谷之中，阵阵凄凉。 “哼，既然我苏然能够大难不死，天不绝我，想必必有一番造化！天注定我苏然命不该此！” 整好情绪，苏然休息了一会之后，开始沿着那唯一一条通道走去，走在路上，遍地的杂草，脚下的石块有些硌得脚疼，空气中有一股洪荒的气息，好似这里自洪荒时期就已经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在前方出现了一个空旷的视野，苏然小跑着跑了出去，一片从未见过的空旷呈现在眼前，一眼望去，好像都要与天连接在了一起，震撼心神的同时，苏然心中涌上了一股绝望，这么大，自己能走的出去吗？ “不行！我苏然怎能在这里默默无闻，我要走出去，在苍穹榜之上点亮我苏然之名！” 凭着一股执着的信念，苏然亦然走向了空旷的大地。地面呈黑色脚踩在地面上有些烫脚，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从山谷里出来，四周的枯草就变得十分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石堆，从风干的程度看，这些石头存在了至少百年左右的历史. 一些石块的边缘整齐，似被人为切开，每一座石堆被用一种莫名的规律摆放，似乎在进行过一场神秘的祭祀。 “难道在这边缘荒区有人居住？”苏然内心一动，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如果这里真的有几百年前真的有人生存过，是不是代表如今也依然有人在这里生存，若真是这样，走出这里也不是没有希望。 走了一上午，一轮烈日当头，这里没有了昨晚的阴冷，而是难以抵抗的火热，苏然早已喉干舌燥，体力空乏，拖着疲惫的身体找了一块大青石在其阴凉下面休息，望着那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空旷，苏然心中也只有苦笑了。 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进入恒岳派本应是仙凡之隔，他注定会走上一条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可就在这时，紫竹林意外把他的这个梦生生撕碎化作泡影，之前的一切让他觉的很不真实，谁能相信，这样的一个落魄少年，曾经是恒岳派的记名弟子？ 或许除了他的大师兄之外，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小乞丐会升起怜悯之心吧。苏然这样想着。 休息了片刻，苏然决定继续走下去，虽然热的让人昏昏欲睡，但如果不赶快走出这里的话，恐怕会活活饿死在这里，毕竟他不是真正的仙人，没有修行辟谷一类的神通，可以数月不吃任何食物。 正要起身之时，苏然感觉自己靠着的这块大青石好像刻着什么，于是认真打量起来。 这块青石边缘平整，上面呈椭圆形，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碑斜插在了这里，青石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露出了一部分小字，经过岁月的洗礼，字迹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以字体的大概轮廓依稀能辨认出其中两个小子：东荒。 “东荒” 苏然嘴里喃喃，内心一紧。 东荒距离恒岳派足足有上亿千里，哪怕是开灵强者借助法宝也要飞行数年之久！自紫竹林落下，摔下万丈深渊不死，瞬息来到东荒，还有神秘的石堆，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一直无形大手在推演一切. 想到这里，苏然不禁汗毛竖起，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时，距离石碑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青色祭坛引起了苏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