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衣服
天上乳白色的云悠悠然地从头顶飘过，在地上不时投下或恐怖或呆萌的影子。 风舒缓而凉爽，不断拂过灵植紫色水晶般的叶片，宛如音乐家纤细修长的手指拨弹着奇妙的乐器，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让阳光也显得不那么燥热了。 河阳穿梭在齐身高的灵植间，检视着灵植的生长情况。 毕竟是不同凡俗的植物，倒也没有什么杂草之类的，水倒是可以浇一些，河阳已经做过了。 见没有需要处理的异常情况，河阳离开灵田，喝了点温水，决定继续修炼，他不想浪费这么宝贵的时间。 河阳先是将前院自己卧室里的书都带了过来，还向林浩土前辈借了一些诸如《世界地理》、《人文起源猜想》、《世界战争演化史概论》等等地理、历史、军事方面的书籍，准备修炼之余阅读。 也不等到晚上了，河阳下午就在灵田前修炼自己的星能，他决定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优先提升强化星战技的威力，无论是增加星能输出还是摸索星能更多的使用方式及技巧，他都需要抓紧时间。 影里乾坤五种形态，匹练、绳索、锁链、软鞭、硬鞭，河阳已经实现了前四种形态的熟练使用，他还要挖掘每种形态更多的使用方式。 匹练是最先获得和使用的形态，还在关键时刻救了弟弟一命，在近几次的战斗中却是河阳使用最少的一种形态。 这也是有原因的，其防御力和攻击力都不突出，在战斗中几乎发挥不上什么作用。 河阳仔细思索一番，心里有个想法决定试一试。 影里乾坤发动，黝黑宽大很有质感的匹练出现，围着河阳缓缓转动，把河阳几乎包了起来，从外面都看不到了河阳的样子了。 接着，匹练贴着河阳的身体包得越来越紧，河阳的轮廓很快显现在匹练下。 在河阳的精准cao控下，匹练从河阳脖子处一分为二，上面的匹练迅速集中到河阳的头顶，渐渐变成了一顶圆顶黑色礼帽，帽檐稍窄，略微向上翻，使河阳看起来有种小大人的稳重成熟感觉，而且不失阳光和活力。 脖子下面从里到外渐渐形成了一整套衣服，黑色衬衣、黑色毛衣、黑色的小西服套装、黑袜及黑色的鞋子，最为明显的是河阳背后的黑色披风，垂到脚踝，无风自动，平添了几分洒脱与风采。 为什么这么尝试，是因为河阳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穿的普通衣物在战斗中很容易损毁，每战斗一次就要头疼衣服的问题。 河阳想到这种不常使用的匹练形态，决定以放弃这种形态的代价固化为自己的战斗服装，一方面能够发挥战斗服装的战斗辅助作用，另一方面自己可以全心全意战斗，而不必担心走光的问题。 照了照镜子，河阳对这套战斗服装很满意，只是明显更适合冬天时候穿，现在穿着有些不合时宜。 他心念一动，服装变成了黑色的鸭舌帽、清凉的黑色短袖、黑色短裤和轻便舒适的黑色运动鞋。 “不错，非常的贴身，是自己喜欢的样式！看来以后要学习些服装设计知识了，可以不停变换着款式穿。”河阳对着镜子说道。 准备完毕，按照之前向林浩土前辈请教的方式，河阳一咬牙，星核猛地加大能量输出，大量的星能滞留在幻化的衣服上。 接着迅速震荡星核，断去星核与星能所化衣服的能量连接，衣服的固化就完成了，以后可以长久存在，并能随河阳的心意变化形态。 只是星能形态的放弃有十分剧烈的反噬，匹练形态固化的瞬间，河阳猛地一口鲜血吐在了镜子上，接着比星能反噬更痛苦十倍的反噬来临，瞬间淹没了河阳。 河阳忍不住痛呼起来，接着再也站立不住，抱着头在地上打起滚来。 河阳只感觉脑子里有千千万万个小人，正在拿着煤钎、凿子、斧子、锯子凿他的脑袋、锯他的灵魂、砍他的神经。 这痛苦从没有这么剧烈过，即使每天经历星能反噬的河阳也瞬间失去了意识。 即使昏过去了，河阳的身子还在地上打滚、抽搐，嘴里流着口水，机械地喊着“疼、疼、疼...” 不知何时，河阳身前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林浩土，另一个是老妪。 林浩土说道：“才六岁多的孩子，太心急了。他之前问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好奇，没想到这么干脆，直接就放弃了一种星能形态。煤婆，这样没事吧？” 老妪，也就是煤婆说道：“能有什么事。这孩子只是看起来狼狈了些，生命力可是旺盛得很，难得见到胆子这么大的孩子，竟然不怕后果，这形态说放弃就放弃了。” 林浩土突然尴尬道：“呃，我当时没想到他要尝试，所以根本没有和他讲放弃星能形态的后果...” 煤婆冷冷地瞪了林浩土一眼：“你这个不长脑子的瘸腿独眼狼，星能可以说幸运，也可以说是天授，得来很不容易。上天给予的东西，又岂是你说放弃就放弃的！这孩子看着应该没有什么事，要是真出了大事，你猜沈和会不会让你还留着另一条腿？” 林浩土嘿嘿笑道：“失误，绝对是失误。煤婆，你看我要不要帮一手？” 煤婆道：“好了，别画蛇添足了，这孩子不是福薄之人。再说了，让他经一经磨难也好，知道天高地厚总比傻大胆要强得多，希望他能明白对星能保持敬畏的重要性。” 说完，人像是被水冲掉的水墨画，渐渐消失不见。 林浩土看着仍在地上挣扎的河阳小声说道：“好孩子，当明白天不可欺，天之授，不可负啊！” 话落，林浩土也离开了，然后河阳身前地面出现了一个个字，正和林浩土说的一字不差。 河阳在痛苦中煎熬了不知多久，昏去醒来，醒来又昏去，他只是感觉痛苦越来越强烈。 终于河阳在感觉超过自己承受的极限时，突然世界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痛苦消失不见。 河阳有一种意识脱离身体的感觉，和他进入永字世界时的体会差不多。 此时河阳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到了什么地方，扭头四顾，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四处都有温暖的白光抚摸着河阳的身体，抚慰着河阳的心灵，让河阳心胸中充满着勇气、正义、智慧、爱心等种种正能量，令河阳之前经历反噬折磨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再次充满了向上的积极力量。 “莫非这是我星核的白色部分？我的意识进入了星核？” 因为有之前《星能手记》的演示，河阳瞬间就作出了这样的猜想。 想到这，河阳仔细观察起来，这次说不定可以发现自己星能本源的秘密。 河阳细细查看起来，发现这里到处飞动着微小的白色光点，这光点一个个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灵动地从身体里飞出来。 每穿过一个光点，他就感觉自己的状态会好一丝，看来这白光对自己大有裨益。 河阳干脆称呼这里为白源，这是自己星核的白色部分，这光点应该就是自己的本源星能。 在白源里飞快游走了一遍，发现有一处散发着灰色的光芒。 离近一看，河阳发现那里白色的光点和黑色的光点并存，相互碰撞湮灭，或者互相转换，分外热闹，然后在黑白之间形成了一道极细微的灰线，将黑色和白色分立两端。 也可以说，黑白光点的碰撞就在这没有宽度的灰色细线上展开。 “看来这里是白源和黑源交界的地方。” 相对于白源，河阳称呼自己星核的黑色的部分为黑源。 不断地有不知属性的能量被灰线从外界吸收进入到这里，然后再转换为黑白二色光点，白色的光点自动进入白源，黑色的光点自动进入黑源。 在黑源的光点里，河阳明显感觉到了恐惧、憎恶、嫉妒、疯狂等种种负面能量。 河阳想了想，意识越过灰线进入到黑源里。 黑源里宛如未开的宇宙，里面荒凉、野蛮的味道铺面而来，到处都是飞舞着的黑色光点，这也是河阳的本源星能。 感知到河阳的意识进来，黑色光点围拢而来，不断汇聚向河阳的双手，很快，河阳的双手就隐没在众多的黑色光点里。 河阳试着抬起手对着前方的虚无甩去，手上的黑色光点像是感知到了河阳的攻击意图，瞬间变换成一道黑幕笼罩住了河阳指去的方向。 在那个方向，河阳只感觉各种负面能量不断碰撞爆发，形成了一种名为绝望的负面情绪笼罩了那里。 河阳想到，如果这种能量用来攻击敌人，很有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自己战斗起来将会如虎添翼，战斗力直线上升。 河阳梳理了下思路，大致明白了自己星能的本来面目。 并不是影里乾坤表现的那样，所有的物理攻击形态都只是外在表象，实质上自己的星能是情绪攻击，通过战斗不断吸收敌人正面的积极的正能量，同时输入负面的消极的负能量。 前者能增强自己的实力，后者能削弱敌人的实力，一增一减，双方的实力差距会不断扩大。 即使是本来比河阳强大的敌人，只要没有一击制服河阳的能力，只要与河阳有来有回地交上手，其实力就会不断被削弱，河阳就有了战而胜之的机会。 想到这，河阳就兴奋起来，自己的星能属性还是比较厉害的，既强大，又诡异，令人防不胜防，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顶尖的星能。 不过于非老师曾经说过，没有所谓最顶尖的星能，只有最顶尖的星士，星能的强大与否还是看星士本人对自身星能的开发程度和运用能力。 自己的星能只要不断地进步提升，对付绝大多数敌人都是一个利器，除了没有情绪、意识的傀儡之类敌人。 灰色光线不断增强，黑源和白源不断旋转，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河阳明白和永字世界一样，自己要离开了。 再次看了看白源世界和黑源世界，河阳的意识握了握拳头，这就是自己英雄梦想的起点和支点！ 回到现实世界，河阳再次被痛苦到无以复加的痛苦淹没，没办法，河阳只得硬顶着。 “来吧！打不倒我的将使我更加强大！” 河阳对这痛苦发出怒吼。 河阳双目通红，嘴角刚才因为没有意识控制肌rou，口水已经流了一地。 无处不在的痛苦像是水银一般流过河阳的每一个细胞，侵蚀着河阳敏感的神经，让这痛苦扩大再扩大，占据了河阳的整个世界。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痛苦的反噬终于结束了。 痛苦消退，河阳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即使痛苦消失了，河阳依然保持着挣扎的样子，一动不动。 此刻的河阳狼狈不堪，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躺在地上，衣服上沾染了尘土、口水及口水打湿尘土形成的泥印，再加上无神的双目，与乞丐一般无二。 河阳只感觉浑身疲惫不堪，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能想什么。 他呆呆的一动不动，双眼看着一只黑色的小蚂蚁从眼前走过，他甚至能看出蚂蚁有点焦急，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好吃的，急着赶回去找家人。 又过了良久，河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他双手撑地，艰难地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林浩土留下的一行字，心中对这放弃星能形态的反噬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是啊，越是感触得深，越是对这所谓的天或者命运更加敬畏，对这星能，确实当慎重以待啊！” 河阳自言自语道，随后不再多想，运转星核，不断吸收着天地间无处不在的能量，然后再转换为自己星核的黑白本源。 星能一点一滴增加着，原本空荡荡的星核渐渐充盈起来。 河阳觉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出房间。 此时的天空中，夕阳即将归山。 看着绚丽多彩的晚霞，河阳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那超越极限的痛苦反噬让河阳不禁有一丝后怕，尤其是那种不知时间流逝、仿佛永世折磨的景象让河阳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还好，匹练形态的放弃和衣服的固化成功了。” 河阳心念一动，身上的衣服无声震荡起来，刚才沾染上的污秽荡然无存，自己身体的感受也好了一点。 河阳洗了洗脸，转身回屋收拾了下凌乱的房间，开始诵读拿到后院的书籍。 他其实不想做太多无谓的感慨，有时间的话多学些知识、多提升下星能要更重要的多。 拿起《世界地理》，河阳发现这是一本几十年前出版的书，有些年头了，书页略微泛黄，因为翻看得多的缘故，页边都磨得起毛了。 书中介绍，地星世界是一个旋转的星球，有陆地，有海洋，有高原，有丘陵，还有平原和沼泽，总之，大家都生存和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行星上，海洋和陆地都是广阔无比，海洋占了这个世界的七成左右，陆地占了三成。 按经纬度划分的话，暗阳界位于温带和亚热带交界处，气候倒也不错，耕地广阔，风景粗犷，民风淳朴，学风浓厚，是一处宜作宜居的人类家园。 河阳对了解世界很有兴趣，很快就沉浸到书里。 随着夜幕降临，河阳打开了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