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客主
河阳不禁诧异，问道：“这神通还能反客为主不成？” 聂雨说道：“对我聂家第一位先主所说的话，我的理解是这钥匙有三层含义，一是实现阴阳平衡是打开真正《天光照影》神通的钥匙，而《天光照影》也不过是星士的钥匙，最终修习《天光照影》神通又是实现某个幕后之人，或许是创设该门神通之人目的的钥匙。” 河阳看着聂雨：“这么说来，这神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了！” 聂雨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推测。我聂家前几任家主已经实现了阴阳平衡，但还是难逃疯癫而亡、灵魂被拘禁的下场，我想应该是没有达到幕后之人的要求或者目的，所以才这样。” 河阳感受了一下聂雨的状态，然后对他说：“你体内的负能量又在快速增长，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又要回到之前神志模糊的状态了。我可以继续使你保持清醒，但我还要实现阴阳平衡，所以不能长留此地。” 聂雨平静道：“我这么多年就是如此过来的，能有短暂的清醒已经很知足了，如果能够帮到你，那这清醒也算有了意义。你叫河阳是吧？继续前进吧，祝你顺利！” 河阳说道：“前辈，如果有机会，我会将你和其他聂家先辈的灵魂释放出来的。” 聂雨苦笑道：“身体早已消亡，灵魂释放出来也是消亡的下场，如果你真能逃脱钥匙的命运，成为那手握钥匙之人，说不定我都不想从这阴影中出去了，到时候要借你这贵地给灵魂一个存身之所，还希望小友准许呢！” 河阳说道：“没有问题！” 负能量侵蚀的速度非常快，聂雨还想再说什么，但只来得及说了一个“谢谢”，就见聂雨的身子一僵，顿时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又开始不断地重复“钥匙”二字，变得浑浑噩噩。 河阳又看了一眼，然后不再多留，继续根据阴影旋转轨迹的提示，向着阴影核心，也就是火焰所在不断挪移而去。 这阴影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到处无光、无声，河阳感觉自己的本源星能都耗了大半的时候，才听到前方又传来“钥匙”的声音。 河阳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很快到了第二个聂家家人身前。 与聂雨一样，这人也是“钥匙”“钥匙”喊个不停，神志同样不清晰，身体内的负能量比聂雨体内更加浓重。 河阳调运剩余的本源星能，开始抽取这人身体内的负能量，在使这人清醒的同时，还能弥补自己损耗的本源星能。 过了半晌，这人体内的负能量荡然一空，河阳的本源星能也被补足，还有了明显得增长。 如果这一路行去，可以使自己的本源星不停能得到补充，那么河阳将可以本源星能全开，再也不用顾忌星能使用完毕。 这人是聂雨之前的上一任家主，所说所言与聂雨差不多。 河阳听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于是将遇到聂雨的经过和两人推测的情况都说了一遍，然后告辞这人，继续前行。 在连续施展挪移之时，河阳的本源星能遍布全身，不断地使河阳跃过一段又一段距离。 河阳对挪移施展得多了，发现与自己的幻影移形有着本质的差别。 换影移形时，自己的身体是被星战技拉拽着移动，仍然要走完整个移动路线，只不过由于速度比较快，看起来像是瞬移一般，但在境界高深的星士眼中，恐怕自己的移动过程一清二楚。 这影身的挪移则不一样，不是走完整个路线，而是真正的瞬移，从当前位置直接出现在下一个位置，中间的距离影身是不经过的，就像是将空间折叠，对穿而过。 虽然还不知道光体会是如何挪移，但应该和影身一样，只要是有光芒所在，皆是可以瞬移而去。 河阳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后天大地大，除了一些设有屏障的地方及河阳不能突破的星士领域之外，皆是可以去得。 从此天广地阔，河阳的世界更大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河阳不断挪移，同时控制着自己本源星能的输出力度，然后仔细体会不同的瞬移距离，从而在赶路中实现对影身挪移的熟悉，以便在今后的战斗中能够使用的得心应手，不闹出一个挪移撞进敌人怀里的事情来。 河阳的本源星能不断消耗，在遇到一个又一个聂家曾经的家主之后，又以其负能量补充本源星能，然后连续不断地向着火焰的方向前进。 这些家主在清醒之后都没有提供别的有效信息，甚至越往前越是对《天光照影》神通的负面作用和不详后果知道得越少，这也令河阳不再抱有期待，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就离开了。 在熟悉了影身的挪移之后，河阳的旅程开始变得单调枯燥起来。 永远一模一样的黑色，永远一成不变的世界，要不是感受到阴影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意识到与阴影核心的距离越来越近，河阳恐怕早就精神疲惫了。 本源星能一振，河阳将自己情绪之火的负面情绪消散一空，又恢复到精神焕发的状态。 他又听到了“钥匙”的呼喊声，然后循着声音的指引，很快来到了又一位聂家家主身前。 这位家主体内的负能量与之前的都不一样，程度之深几乎快凝为实质，现在几乎分不清是负能量凝聚成了这位家主的身体，还是这位家主本就是负能量的形态。 河阳没有迟疑，本源星能一开，源源不断的负能量不断地进入河阳的星核，然后在急速旋转的星核淬炼下，不断地转化为河阳的本源星能和普通星能。 只是这位家主体内的负能量实在太过庞大，将河阳之前消耗的本源星能全部补充完后依然不见分毫的减少。 河阳不管其他，只是不断抽取，负能量转化的本源星能开始膨胀，河阳的星核继续变大，容纳越来越多的本源星能，到最后本源星能产生的速度超过了星核扩张的速度，多余的本源星能开始溢出星核，向着河阳无边无际的脑海中蔓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聂家家主身体中的负能量几乎被抽取一空，而失去了负能量的支撑，这位家主的灵魂之体在河阳的感知中几乎变得透明，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不过由于锁链的缘故，才没有消亡。 此时河阳的星核已经变成了一个直径十余米左右的黑白双色的不规则球体，与之前相比变大了太多，星核周围的异能之云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可想而知这位聂家家主身体内的负能量究竟有多么庞大。 聂家家主眼中恢复了清明，感知着眼前的河阳说道：“外来者，你不是聂家的人吧？我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聂家的血脉。” 河阳说道：“前辈，我叫河阳，确实不是聂家的人。” 然后河阳快速地将一路挪移来的经历和这位家主说了一遍。 “我叫聂奇甲，是聂家的第一位家主。” 聂奇甲停顿了一下，然后叹道：“聂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是早有预料，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苦了我那聂家子孙了。不过也好，本就因这神通兴，再以这神通归于平凡，消于历史长河之中，倒也是定数。” 河阳说道：“前辈，您倒是看得开。话说回来，这神通您倒是怎么得到的？” 聂奇甲想了一会儿，说道：“我那个时代，战乱不断，到处都是战火连天，普通人只能在夹缝之中生存，过了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乡镇村庄，十室九空，早就没有人耕作，想找一口吃的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兵荒马乱，连着饿几天肚子是常有的事情。” “我为了弄点吃的，经常冒险靠近战场，尤其是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一些士兵身上可能会遗留一些干粮，运气好的话能吃个肚儿圆。” “有一天，我正在挖出的洞xue里藏身休息，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顿时就来了精神，然后就小心地向着战场接近。” “战斗很快结束，战场没了动静，我壮着胆子来到战场边缘观察，发现除了满地的遗体之外，整个战场静悄悄的，有点诡异。” “我也是被困在这阴影之后，清醒的时候才想到的。战斗进行得太快了，上万人的战场，从我被惊醒到我抵达战场，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结果人全死了，同归于尽，没有获胜方。” “我只顾找吃的，找到之后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找，边找边吃，吃不完的就从士兵身上扒下衣服兜起来，存起来以后吃。” “找着找着，就发现在战场的中心地面上放着一本书。书在战乱时期一文不值，我稍微翻了翻就准备扔到一边，心想哪个士兵真有雅兴，上战场还带着书。” “结果一翻开书，我就像迷了魂一般，下意识地就感觉这书有神奇的力量，能够让我苟全性命于乱世，不用再担惊受怕，于是就收了起来。这时，我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就连忙离开了。” 河阳听到这里问道：“然后您的灵魂就被这书拘禁到了这里？” 聂奇甲说道：“是，也不是。就像你看到的，现在的神通载体已经变成了阴影围绕着的火焰，在我刚遇到这书的时候，其还没有现这么神奇，神通的载体那时还是纸张一样的书籍。” “只是我清楚地记得，在我修习成功这门《天光照影》神通之后，这书才变成了一团阴影，阴影中心是一道火焰。好像这才是神通载体的本来面目，而我也在此之后，灵魂被拘禁于此。按照你所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 河阳问道：“阴阳平衡不是钥匙吗？” 聂奇甲说道：“阴阳平衡只是修习这门神通的钥匙，保持阴阳平衡才能真正将这门神通修习成功，将这门神通的威力全部施展出来。” 河阳又问：“《天光照影》神通是钥匙又是何解？” 聂奇甲说道：“应该说，所有的神通都是钥匙，是开启人体宝藏的钥匙。在神通修习成功后，人体本身的力量被深度挖掘出来，才有了种种神奇伟力。” 河阳再问：“我们是钥匙呢？” 聂奇甲解释道：“我的灵魂被拘禁到这里后，神通就反客为主，代替了我的灵魂，让我身体按照它的意志行事。那时它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并不能完全阻断我和身体的本来联系，所以它做了什么我还是能够感知到的。” “接管我的身体后，这神通不断增强我身体的境界和战力。那时的境界和现在有所差别，但战斗力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为了越来越强，这神通烧杀抢掠，不断积累资源转化为实力。由于是战乱时代，我的所作所为倒也不算太出格，所以也没有引人关注。” “后来我的实力越来越强，但神通没有争霸一方、建立势力的想法，仍然在不断增强实力，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多次使用神通之后开始了光化和影化。” 河阳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聂奇甲说道：“别看我的身体外表还是正常的，实际上我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变成了光和影，不再是血rou了。那时我的灵魂才知道这神通是什么意思，它想改造我的身体，当我的身体完全光影化之后，就是一枚合格的钥匙，可以为它打开被其称为“空”的门。” 河阳重复了一遍：“空之门？” 聂奇甲点了点头：“不错，这才是《天光照影》神通的真实目的，它选择我，增强我的实力，改造我的身体，就是想以我的身体为钥匙打开空之门。” “可惜，这身体改造的难度实在太大，直到我的身体最后死亡也没有完成，所以空之门在哪里，里面有什么我是一概不知。依我猜测，里面可能关着实力堪称恐怖的强者，而这门神通就是他从空之门里放出来为其寻找开门的钥匙的。” 河阳听了，即使他的情绪之火与星核相连稳定无比，听到这样的推测也不禁毛骨悚然。 好一会儿，河阳才出声道：“那您的身体死亡是怎么回事？而且是疯癫而死，应该是不正常的吧？” 聂奇甲说道：“这很简单，那神通看我的身体改造困难重重，所以放弃了而已，然后弄出一个疯癫而亡的结局，简直轻而易举。之后，听你所说，它没有放弃对我血脉子孙的幻想，直到现在才自己主动地放弃与我后代的属性契合，结果就寻到了你。” 河阳问道：“可有办法打破这个魔咒，阻止这神通的为所欲为？” 聂奇甲抬起头，看向河阳身后无边的黑暗：“只有一个方法，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