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向范蠡献美人计

    杨子晨又一次朝有古城出现的方向出发了，边走边练习谢帮主教的“龙飞”轻功身法。

    他从小就是一个武侠迷，对书中描写的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这些神乎其神的轻功描写一直很神往，甚至达到痴迷的程度，还网购了不少练功秘籍，少林、武当、峨眉……各派俱全。

    有段时间，天蒙蒙亮他就悄悄溜出门，来到后山，双腿绑上沙包，练习跳高，据书上说，只要腿上绑上一定的重量能跳一定高度，等功成后松开沙包就可以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可是他的腿都绑肿了，皮肤都过敏了，依旧没什么效果，就放弃了，心想：到底是自己没有恒心，还是网购的秘籍都是骗人的呢？

    杨子晨边在空中腾飞，心里边偷偷乐着，想不到自己穿越到春秋不过两三个月，竟然可以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距离可以达十米左右，只要脚尖一点，气一提，一切都那么轻松自如，只觉耳边风呼呼吹过，大树霎那间如行云般在身边飘过，心有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飘然。可惜此地无雪，不然也试试是否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出了丛林，一条古道跃入眼帘，此时夕阳如血，枯藤老树下有一个小小酒肆，酒肆的旁边便是久违的小桥流水。杨子晨首先想到自己前几天，不，是还在未来时候的前几天的一首新作《小桥流水》

    当流水款款扭动起来的时候

    小桥的曲线，开始若隐若现

    比灵魂站得更高的

    不是天空

    是恬静的小桥

    比梦想飞得更远的

    不是白云

    是淡然的流水

    当秋天露出白嫩嫩肩膀的时候

    我，喜欢上了小桥流水

    接着杨子晨很自然又联系到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杨子晨一直很喜欢马致远的词，但他总觉得马致远写的伤感了点，如果……如果可以穿越到元朝时，一定要把自己的《小桥流水》拿给马致远欣赏一番，并且告诉他：老马啊，老马，你看看我的小桥流水，它是多么恬静淡然……

    杨子晨暗暗感叹一番后，转而一想……如果再来几匹瘦马，就更搭配此时的景致了。

    “笃笃……”古道尘土飞扬，几匹马朝这个酒肆飞奔而来，可惜都不是瘦马。

    “各位少侠，里面请！”当杨子晨还沉迷在诗词意境的时候，那几个骑马的青年人已经下了马，小二正招呼生意呢，看他们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是武林中人。

    望着他们要进店吃东西，杨子晨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于是他赶紧跳了下去，学着他们走路的样子朝酒肆走去，心想，低调点，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在小二的招呼下，杨子晨走进了酒肆，刚才的几个青年没有喝酒只是各自低头吃面，好像要匆忙赶路的样子。

    “和他们一样，也来一大碗面”杨子晨朗声对小二道，又没有菜单，只能如此了。

    那几个青年忽地警惕起来，手不约而同放在剑柄上。这时杨子晨才发现其他有一个青年脸色雪白，不是病态的苍白，是白里透红的雪白，连手也是嫩白嫩白的，挺秀气的。双眼英气逼人，一副飒爽英姿的样子，会不会女扮男装呢？很多小说的主人公总爱女扮男装的，杨子晨心想。杨子晨忍不住朝那青年前胸瞄去，那个青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吃着热乎乎又充满韧性的面条，杨子晨心想，还是古代的手工面好吃，未来的大多用机器做的面条，细是细，可惜没什么韧性了或说没有了面条真正原始的味道了。

    当那几个青年准备起身赶路的时候，杨子晨也吃饱了，一摸口袋，“呀”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袋不见了。他开始发窘了，二十多年了，自己可是没有吃过霸王餐的，是该耍赖，还是悄悄溜走呢？还是……

    “各位少侠，久仰了，在下姓杨，出门时过于匆忙，一时疏忽忘了带钱袋。可否……”本来杨子晨想说借的，可是又觉得不妥，萍水相逢，借了以后，去哪里还给人家呢？又不是在未来，留着手机号码就可以用支付宝还，也可以用微信红包还……不过未来的骗子挺多的，借了一般是不还的。

    其他几个青年稍微迟疑，想转身走开，不搭理杨子晨的，可是那个长得秀气的青年低声说了句话，那几个青年齐声应诺，放下一个钱袋才长扬而去。打开钱袋一看，里面足足有二十两银子，想不到他们出手如此阔绰，杨子晨笑嘻嘻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大声道谢。

    走到这座城池的雄伟大门，才知道这是姑苏城，杨子晨心中甚是疑惑，自己在越国会稽山的山洞出来，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吴国的国都姑苏城，即是现在的苏州。走进城里，杨子晨不禁感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名副其实。

    首先是船，青砖白瓦的旁边，无论是宽阔的水面还是窄小的水道上，只要有了船，这静静的画面就有了灵动。“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如果这个时候能下一场细雨，一切就更妩媚了。

    接着是桥，说到桥，就会想去《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诗歌里面的桥一定是姑苏的桥。

    然后是巷，姑苏的巷子有水巷和陆巷。水巷是水从临河而筑的房子间穿过，水巷的特点是对称；而陆巷的特别却是曲折幽深，去走一圈就知道什么叫做“庭院深深深几许”。

    最后就要说姑苏城里面的女人了，高高的发髻，淡淡的蛾眉，秋波荡漾的双眸，凝脂赛玉的鹅蛋脸……而杨子晨最喜欢看的却是儒裙女子的背影，说含蓄点是看背影，说通俗点就是看臀部。

    杨子晨上大学之前，最喜欢看的也是女人的脸，如果脸蛋漂亮，他就曰美人；可是上了大学后他的欣赏点就变了，高挑的女人总有火辣辣的臀部……

    杨子晨毕竟是从未来穿越到春秋的男人，并且第一次来到繁华的吴国都城，他有点猎艳的心理也是正常的，他现在最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青楼。

    “这位小哥，在下这厢有礼了，请问这里的哪个青楼最火红呢？”要去就去最火红的，杨子晨心想。

    这个年轻人打量了一下杨子晨，估计杨子晨是外地来的，也不厌其烦地介绍起来。原来，姑苏城的青楼不下千处，深巷里，船上到处都是，最火红的要数“天琴阁”“天籁阁”“天香阁”，都在朱雀街。里面绝色女子数不胜数，个个色艺双全。听着这个年轻人眉飞色舞地介绍，杨子晨又大感疑惑了，难道古代嫖妓是合法的吗，不然怎么敢如此张扬呢？

    那就天琴阁吧，杨子晨听到这个“琴”字又开始思念斯琴了，不知道她现在修炼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初见时她秀气的眼睛大大的瞪着，脸颊绯红，受了惊吓的她，呼吸急促，雪白又挺拔的乳峰在水面上颤颤巍巍……又想起了那晚的春情满室。不知不觉，杨子晨加快了脚步。

    站在天琴阁前，杨子晨怔住了，这哪叫妓院啊，简直是一座诺大的宫殿，四周树木成荫，红墙黄瓦，金壁煌煌。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天琴阁”。里面外三层，里三层到处都是上房，到处都是莺歌燕舞，靡靡之音，笑声浪浪。

    杨子晨刚走进去，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美妇女迎了上来，她见杨子晨穿着虽然不华丽，但是气宇轩昂，倒也不敢怠慢。

    杨子晨因为身上银两不多，又担心被宰了，同时也想了解了解那时的青楼。于是就问了不少问题，那个老鸨不紧不慢地回答了，虽然有点点不耐烦，但是她毕竟也算见过世面的，轻易不得罪人。

    经过介绍后，杨子晨才知道，春秋时期刚兴起的青楼也可以说马上达到了一个鼎盛的时期，官府方面没有明文禁止也没有刻意提倡。

    那时的青楼不仅仅是嫖妓的场所，更多的是文人sao客吟诗作对，抚琴作画的场所，也是达官贵人娱乐消遣，挥金如土的场所。在这里还可以打听到列国的最新消息，宫廷新闻也好，战事情况也罢，只要你愿意听，只要你经常来听，保证你不会失望。

    天琴阁的女子分三个等次，天地人三个字号。天字号女子个个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并且才艺超凡。没有明码标价，但是一般情况下，非达官贵人或富有盛气的文人sao客，天字号的女子都不会接见的。

    地字号女子个个也是绝色女子，每晚十到百两银子不等，一般情况卖艺不卖身，但是只要她开心，愿意，即使当晚陪你睡觉，也是不另外收费的。

    而人字号的女子姿色和才艺较一般，每晚一到十两银子不等。所以说当时的青楼算是一个雅俗共赏的场所，只要你有钱，你或许可以买到你需要的一夜的快乐。

    杨子晨心想，要找就找天字号的，不然算是白来了，可是他身上的银子已经不足二十两了，并且听老鸨说，天字号的女子是不接待一般客人的。那是不是另有什么途径呢？

    中年老鸨听完了杨子晨的话，格格笑了起来，挥耍着红手绢，道：“这个小哥，你今晚运气甚好，天字号的紫萱姑娘雅兴大发，写了三幅上联，你可以去试试，如果你全对出来或对出了一副，或许她可以格外破例接待你，至于费用吗，都是随大爷打赏的，千金不多，十两不少。”

    对对子，那可是他拿手的哦，杨子晨心中大喜，顺着老鸨指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只见一个大厅围满了客人，一看就知道大多是文人sao客。他们有的在拍手叫绝，有的在埋头苦思，有点纯粹是在看热闹。

    杨子晨抬头一看

    第一联是：古木枯，此木成柴

    已经有不少人对好了下联，写在旁边：“寸土寺，其土为基”“人言信，心中有忠”“本人体，山人成仙”

    第二联：架上丝瓜酷如吊

    已经对好下联的有“月下兰花似蝴蝶”“水里蜻蜓舞翩跹”

    原来前两联对得不是难度，而是是否能迎合紫萱的口味。

    第三联：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

    此联难度甚大，至今还没有人对出下联

    第一联是拆字联，要对出来不难，杨子晨心想，但是要迎合紫萱的口味，就……对！此时不是青楼吗，下联应该要符合此情此景。杨子晨稍微酝酿了一下，马上有了下联，但要用毛笔题字，可就难为他了，于是他也不顾那么多了，风度翩翩地走到第一联的下面，朗声道出了他的下联：“女子好，少女更妙”。

    “咦”二楼包厢里面似乎闪过一声惊讶声，杨子晨循声望去，只见珠帘里有一个倩影端坐其中。

    “好！”“妙，此联可谓妙极！”杨子晨赢得了不少喝彩！并有不少人继续起哄：继续啊，继续……

    杨子晨左右抱拳答谢，然后面向第二联继续朗声道：“池中荷花恰似xue”。他还是继续顺着刚才的思路，即要应景。

    一时掌声如潮，喝彩声此起彼伏。珠帘里包厢内的倩影已经站了起来。

    “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杨子晨的声音刚落，二楼上马上走下一个俏丫头，在杨子晨前稍微行礼微笑道：“这位公子，紫萱姑娘有请！”

    大厅里又是掌声四起，一时激起了重重艳羡的，或妒忌的目光。

    那俏丫头把杨子晨引进厢房，悄然退去。杨子晨只觉得眼中一亮，美人身着白袍，袍的款式有些特别，轻柔宽松的袍服，却异常熨贴她那娇若兰芷的风雅身姿。发没有束起，也未盘髻，只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住。杨子晨努力想看清美人的脸，却似乎分辨不清晰，只觉恍若天人，安静的面容如静川明波。

    美人抱着一把古琴，坐在那里端望着杨子晨，杨子晨却觉得仿佛看到了朗月升上夜空。似乎很陌生却那么熟悉！杨子晨心中很明确，这不是对斯琴般的熟悉，而是她极似某个历史人物，春秋时代的美女，沉鱼落雁……

    “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我艺名紫萱，小名西施……”

    “轰”的一声，西施后来说什么他就听不到了，在如此的场合忽然遇见中国古代第一大美人，谁不惊讶，谁不浮想联翩！

    “公子，公子——”西施看见杨子晨怔怔的，也不见怪，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公子请坐，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杨子晨似乎刚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下杨子晨，刚才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怪！”心里却想：此时的西施不是在吴王的身边吗？难道还未进宫。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西施是在吴王想杀范蠡的时候，由文种引荐献给吴王的，从而使范蠡巧妙躲过杀身之祸。只是范蠡和西施的关系是不是如历史传说般呢？西施迷惑吴王，是范蠡的安排，还是继续要我‘无意’的引荐呢？就如在会稽山上……杨子晨一个个念头如闪电般飞过。

    “公子刚才下联对的都好巧妙，特别应景！”西施轻轻道，说到应景，她的脸上竟然倏地有红霞闪过，娇艳之极。其实自杨子晨进来后，她的双眸还未离开过杨子晨，她看着这位身着朴素的青年人身上有一股特有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他那搭配有致的五官，越看越耐看，有一种坚毅，一种洒脱，一种情致……看着看着，西施的心如小鹿乱撞。

    “公子，我抚琴一曲给你听，你作一首诗给我留念，如何？”西施看见杨子晨默认的样子，也不待他开口，马上低眉抚琴。琴声一起，万籁俱静，只听见高山的流水淙淙，似在千里之外，又如在眼前，其节奏时而低缓时而急促，跌宕起伏，连绵不绝，余味隽永……

    边听如天籁的琴声，看着沉鱼落雁的美人，杨子晨深情款款地念出一首诗，虽然是曹雪芹写的，却也道出了他的怜香惜玉之情，只是此时此刻的西施尚不能体会而已：

    一代倾城逐浪花，

    吴宫空自忆儿家。

    效颦莫笑东村女，

    头白溪边尚浣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