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这个下马威，劲儿有点大。
第二天一早，王睿到云百大楼的雅戈尔专卖店给自己选了套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衣服。 标配，带着横纹的白色衬衣外加一条深色西裤。 其实他喜欢天蓝色或者橘红色的，看起来sao包。 不过，还不知道刘东是什么人呢，稳妥点吧。 然后，又买了一双金豹的商务皮鞋。 最后，在一楼的猫王美发找了个托尼老师，搞个发型，喷上摩丝，精英的劲已经有了。 一切准备妥当，已经上午十点了。 火车是十一点到站。 那时候，通常都会晚点，没有那么准时。 王睿和姜晨通了个电话，两边约定在云白大楼门口见面。 姜晨开车过来，接到王睿后，直接去火车站。 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 一辆黑色的奔驰S500开过来，停在王睿身旁。 往后一看，两辆考斯特。 副驾的玻璃降下来，姜晨带着墨镜，瞟了一眼，道：“呦，小伙，挺精神啊，有那味了。” “姜哥，这够豪气呀。谁的车？” “借的，这面子，肯定给足了吧。走，上车。” 王睿坐进副驾驶，这才几天，已经养成不系安全带的习惯了。 果然，陋习是最容易养成的。 “还捯饬捯饬，挺像那么回事的。”姜晨笑道。 “没办法，得搞的正式点。” 车队来到火车站。 当时的云中火车站还比较落后，80年代末期建的，上下三层，水磨石地面，通风采光都不太好，黑乎乎的。 几辆车进入停车场，挨着停好。 “后面的考斯特是哪的？”王睿问。 “酒店的，这几天咱们随时可以用。他们不是十五个女工，外加两个男的么，肯定能坐下。” 王睿苦笑了几声，道：“姜哥，这个世界，真是变化莫测。也不知道是请他们过来干什么的？旅游么。” 他心里明白，这样说只不过是让姜晨舒服点。 毕竟，那个说话带刺的刘东，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没事，花不了多少钱。九十九拜都做了，还差这一下。对了，今天李叔来不了，早上和我通了电话。他要去看样品，盒子和奖券这些的，印刷厂今天就要开工了。”姜晨安慰道。 临近中午十一点，两人从车上下来，到出站口等着。 火车晚点了十几分钟。 在当时，这都已经算准时了。 大批的人从出站通道检票出来。 现在去火车站接人，你会看到大部分旅客都拉着拉杆箱，手里拎着塑料袋，手上捏着手机。 可20年前不一样。 出站的旅客大部分都挎着蛇皮袋子，要么就在肩上扛着帆布大包。 我们真的是发展神速，生活rou眼可见的变好。 人群涌出来后，王睿眼贼，一下就看到了赵金星。 虽然没见过。 他和别人都不一样，拉着一个真皮旅行箱，个子不矮，挺魁梧，长得也很周正。穿着灰色的条纹T恤，泛白的牛仔裤，旅游鞋，拿着手机东张西望。 “金星，金星！”王睿挥手喊道。 “兄，兄……” 离着还十几米的，就兄上了。 拉着箱子一路小跑，从出站口绕出来，对着王睿：“弟！” 咝！ 姜晨满脸微笑，王睿介绍道：“这是我的合作伙伴，姜晨姜哥。金星口吃，所以……” 握着手，赵金星道：“好，好。” 之前，王睿一直没有和姜晨说赵金星结巴的事。 一看到真人，姜晨才明白过来，昨天问那里能治疗结巴的事，原来是给他问的。 “金星，你那个舅舅刘东呢？” 赵金星脸色有些难堪，他掏出一张准备好的纸条，递过来。 王睿展开一看，上面写了几句话 兄弟，对不起，我舅舅一直在魔都和香港生活，一身的公子哥毛病，不懂装懂，你们多担待。我也不想让他来，可是妈非让他过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看完，王睿把纸条揉成一个团，放进兜里。 “放心，金星，有你这话，没问题，我绝对不会把你夹在中间难做的。” 赵金星一听，开心的笑了。 王睿也能理解，他看起来明显就没经过什么事。 所以，再派一个人过来，能理解，多一道保险，没什么毛病。 正常。 说着话，出站通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顺着往里一瞧。 只见刘东双手插兜，故意走的很慢，虽然穿衣风格很商务干练。但从走路的姿势上来看，这人不太好相处。 吴静拖着两个行李箱，步伐慌乱，跟在后面。 在往后看，十几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女人，都用小碎步，胆怯的跟着。 谁不敢超过刘东。 过了出站口，刘东的手还插在兜里，他走过来，仰头看着王睿。 这人三十来岁，和姜晨的岁数相仿，一脸的不耐烦。 “王，王睿。”赵金星结巴地介绍道。 “你好，我叫王睿。”说着话，他躬身伸出手。 姜晨也在一旁陪着笑。 刘东不太礼貌的瞟了一眼王睿，道：“你就是那个游戏里的骗子？穿的人模狗样的，就这种板的衬衫，在香港只有房产中介会穿。装什么商务精英。” “对不起啊，小地方的人，让您见笑了。” 王睿并没有生气，脸上挂着笑。 “嗯，确实是见笑了。”说完，刘东环视了一圈。 “要不是我姐不放心金星，非让我来。你就是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又脏又破。” 姜晨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刘东全程没有和王睿握手。 连意思一下都没有。 王睿尴尬地把手缩回来，道：“刘总，这是我的合作伙伴姜晨。” 刘东翻了一眼姜晨，道：“就这几十万的生意，还需要合作伙伴？你们得有多穷呢？呵！” “还行吧，朋友之间做生意，讲的是缘分而不是利益。”姜晨回怼了一句。 刘东理都没理他，对着王睿说：“这次过来，我全权代表我姐和我姐夫。这事，我说了算，金星跟着学习就行了。” “好，好。你们经商的理念先进，我们也理应和你们多学习。” “刘总请，车在那边。” 姜晨陪着刘东往停车场走，说实话，就这个步行的速度，跟着的人是真难受，窝着膝盖。 或者刘东就喜欢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姜晨做了最足的思想准备，可这个下马威的力度，还是让他没想到。 从来都没这么低三下四的伺候别人，今天感受了。 从出站口去停车场的路很窄。 王睿脑门上都是汗，接过吴静手里的行李箱，跟赵金星一排往前走。 “这？怎么？” 他试探性地问了吴静一句。 “比老板架子都大。” 吴静用苍蝇声提醒了一句。 到了停车场，考斯特的门都开着，司机招呼着女士们上车。 姜晨，王睿，赵金星几个人来到奔驰旁。 刘东看了一眼，走到后排，道：“云中还有这种车？租的吧，一天多钱？” 王睿陪着笑，但是话，亦然不太好听了：“刘总，您有所不知啊。我们云中只有这一辆奔驰S500，姜晨求爷爷告奶奶，才给借来的。主要是您有身份，我们不敢怠慢。” “猜也是，没那个实力，就别装那个B。” 说完，刘东站在副驾后排的车门外，手插着兜，看了姜晨一眼。 赵金星再傻，也看的出来，过分过到没边了。 “刘总，请。” 王睿一步向前，将后门拉开。 “下次长点眼，快点。” 说完，刘东坐进后排。 上了车。 姜晨王睿在前排。 赵金星和刘东坐在后排。 从火车站开出来。 王睿依旧面带笑容，扭身介绍：“刘总，这是我们云中的主干道，叫昆丁大街。” 这也是为了缓解一下情绪。 可刘东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从兜里拿出香烟。 拿出一支后，自己点上，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脚就蹬在副驾的座椅上。 然后，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姐和姐夫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小生意也看得上眼？浪费感情。” 赵金星脸色铁青，不停的给王睿使眼色。 车内的气氛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