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喜事从丧，恍惚间，命如危露
莫宗杰却是以为泉娟怡招架不住，心中甚是欣喜。也就不再用女子剑，又恢复刚猛之势，一招招都往泉娟怡死xue刺去。 泉娟怡心中惊怒，杖风也是大变，莫宗杰暗自奇怪，怎会突然如此。但自己突然变了剑势，与须三娘的配合也是不再，攻守之时连露了好几个破绽。 须三娘暗道不好，泉娟怡是何等老辣，一眼便是瞧出，拐杖猛的往莫宗杰的长剑一敲，身子轻飘飘而过，怒而一掌就是要拍下。 须三娘想起以往的无限柔情，什么不和也是抛到九霄云外，奔在莫宗杰身前，脑门就是被泉娟怡一掌拍下。 泉娟怡本对须三娘没什么杀意，但一掌已是落下，怎能收的回？只能瞧着须三娘接下这致命一击。 情势变化之快，让已奔在半路的郭子兴和庆度都是无奈。莫宗杰还在发愣，一时都没有回味过来，看着怀中的须三娘又见已退在一旁的泉娟怡心中悲愤，已是流出泪来，哭道：“你这，你这怎么这么傻，我们不和二十余年你怎还能做这等傻事” 莫长眠见娘亲遭此大难携着沈玥如狂奔在须三娘身旁失声痛哭，林佳璃和马秀英也是跑过去不住唤着伯母。 须三娘受此一击，体内却还有一股真气未泻。一手摸着莫宗杰的脸庞惨然道：“你，你一直以为，久睡不是你的孩子，说……说我怀胎七……七个月就生下来了，其实，其实我与你成亲前两个月就已失身于你……” 莫宗杰连连点头，哭道：“那时我喝的大醉，醒后确是不知，可为何你不肯告诉我。” 须三娘道：“成亲之前就……失身于你，你……叫我怎么说的出口。” 莫宗杰握着须三娘的手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须三娘摇摇头，又颤颤巍巍的抓着沈玥如的手道：“玥如，我来此没带什么东西，你瞧我这手上的翡翠指环好不好看？” 沈玥如哽咽道：“好，好看。” 莫宗杰见须三娘至今还带着当时自己送她的翡翠戒指，泪水更是止不住。须三娘笑道：“好看，好看就好，你拿去戴着吧。”说着便是闭了眼。 莫长眠哭嚎道：“娘，娘啊。” 莫宗杰抱着须三娘，一手取下她手中的指环，交在沈玥如手中，道：“姑娘，好好戴着，别走我和你娘的老路。”沈玥如接过戒指已是泣不成声。 泉娟怡见此心中也不想再杀沈玥如和莫长眠二人，拄着拐杖就要走出。郭子兴怒喝道：“贼人，哪里走？”说着就是扑向泉娟怡，一掌拍下。 泉娟怡持杖和郭子兴一碰连退数步，又见庆度和徐寿辉身后的四人隐隐成包围之势。冷笑道：“莫宗杰，你那长子须久睡还在我手中，若是不见我安全，那你的长子须久睡也必定性命不保！” 此话一出，众人无处面面相觑，皆骂泉娟怡狠毒，莫宗杰得知须三娘并未有负于自己，心中对须三娘和须久睡的悔意更甚。惨笑道：“让她走罢。” 众人听得此话才打开个口子，怒视着泉娟怡离去，泉娟怡哈哈大笑道：“待我回去后，须久睡自然会回来。”说着便是拄着拐杖一步步远去。 莫宗杰起身道：“喜事变成丧事，让诸位瞧的笑话了。” 竹林四居士站前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莫大侠节哀顺变，我四人先行离去。” 莫宗杰点点头，唤来家丁道：“给四位居士备礼，我莫宗杰招待不周。” 那家丁便领着四居士退下。徐寿辉也上前道：“莫贤弟，我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莫宗杰也是点点头看着徐寿辉等人离去，徐寿辉却走在秦欲身前道：“秦小哥要不要一同离去？” 秦欲见林佳璃并没有走的意思，便抱拳道：“多谢徐帮主相邀，我还想帮长眠大哥和久睡大哥做些事。” 徐寿辉点点头道：“有情有义的汉子，若是有甚么需要都可以到江沙帮的各个堂口来。”说着又递与秦欲一块物事，便是领着众人离去。 秦欲打量着徐寿辉递来的玉牌，苦笑两声后就是收在怀中。莫宗杰看着厅内还未离去的数人，道：“这几位就先在此住下吧，晚上我再招待几位”说罢便是将须三娘的尸体抬出，处理后事。 林佳璃长叹口气道：“伯母对伯伯真是重情重义，只是可惜。” 马秀英接道：“其实伯伯也是如此，伯伯二十多年未再娶一人，伯母也是再未改嫁，两人都心怀着对方，却都碍于面子。” 林佳璃点点头搂着马秀英不再言语。庆度合十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其余众僧都是垂首低声喃喃。玄清上前合十道：“几位施主，师父要做场法事，还请离开片刻。” 林佳璃等人点点头，正欲离开，马秀英却突然伸出手来往玄清脸上一摸，马上躲在林佳璃身后。玄清只感脸上一凉，一阵幽香拂过。不禁失神叫出声来道：“你，你干什么？” 庆度喝道：“玄清，不可造次！” 玄清摸着脸，苦着表情退在一旁。马秀英吐着舌头，很是高兴，林佳璃轻轻的往马秀英头上一敲，道：“你这妮子，真是气人。” 庆度见众人已经离开，便招呼众位少林弟子坐下，开始朗诵经文。玄清嘴里念着经文心中却不自觉的想是了马秀英，挥之不去。 玄清忙止住了念头，更加卖力的朗诵，口不停歇，心中只盼能不在有马秀英的影子。一场法事下来，天已黑了大半，莫家已经备好了酒菜，和少林的素菜面条。 所有人坐了三四桌，但却没什么胃口。毕竟之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莫宗杰更是迟迟不动筷子，正当气氛去此冷清之时，屋外却传来家丁的苦求声：“少爷，你这是做什么，他们可还在吃饭呢，少爷……” 声音还没听的怎么明白，须久睡便一脚踢开大门，手中的大刀指着莫宗杰，大声道：“是你害死了我娘亲？” 莫宗杰看着怒不可遏的须久睡点点头道：“是我害死的。” 须久睡忿恨道：“你抛下母子二人二十余年我也不怨你，你见到我二人便又处处讥讽我也不怨你，可是你却连她的性命都要夺去，我今天要让你也死在这。”说着便要挥刀而出。 马掌柜一把抓住须久睡的手，怒喝道：“久睡，你这可是逆天弑父！” 须久睡点点头，惨然道：“好，好，好。”说罢便抛下刀，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家丁不停的呼唤声。 莫宗杰摆摆手道：“出此丑事，早已无心情吃饭，恕在下失陪了。”说罢便是连连作辑表示道歉。 郭子兴站起身道：“无妨，今天之事皆出我们意料之外，贤弟就不要伤神了。”庆度也是如此说道，莫宗杰转身离去。 马秀英见气氛冷淡不由打了个哈哈，道：“大家快些吃饭，不然菜都凉了去可就不好了。” 莫长眠不知马秀英的心意，只觉她在此时此刻还想着吃不由大怒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我娘亲平时待你这么好，却不曾想是只白眼狼！” 马秀英一听此话心中顿时委屈，站起身道：“好啊，今天那个小和尚欺负我，现在连长眠哥都来欺负我。”说着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玄清在另一桌上吃着素面，听着马秀英带着哭腔说出这些话来，心中有些失落。但见众位师兄弟都在，也就不敢说什么，只好低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