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诚心古道，跨萧稍，一曲羊肠

    陈安见盐帮之人已经离去，心中大喜，忙跑到秦欲身前道：“今日布衣堂之危的已解，决全仰仗余大侠了，还请到舰上一叙，还有那地上的金银全是余大侠所得，还请全部笑纳。”

    秦欲笑笑，从那堆金银中挑了几块塞在怀中。道：“其余的诸位兄弟一起来买酒喝。”一片欢呼之声响起。秦欲朗声道：“陈香主，我只为渡江而去，并无其他要求。”

    陈安点头，唤来一名弟子道：“将余大侠的包袱细软，还有那马都牵上船舰之中。”

    那弟子连连点头，跑到凉棚内就要牵过那马，秦欲忙呼：“不要。”可是却以来不及，萧稍猛的抬起前蹄，将那弟子甩在一旁。

    秦欲歉意道：“这马烈的很，一时没有想起，倒是对不住了。”

    陈安惊道：“余大侠能以如此烈马为良驹，我陈安今日长见识了。”

    秦欲唤着石头把那马扯过，更是把陈安和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连连点头。

    陈安道：“我闻荒北之地有极善养马者，擒麒麟为公兽以雌马共食一槽，齐居一厩，待二月初，雌马所降麟马，四足之疾，步生清风，可日行万里而不疲。今日所见此马倒颇为相似。”

    秦欲笑道：“多为谣言，我骑之马只是性子刚烈罢了。”说着便拉住缰绳，道：“劳烦陈香主了。”

    陈安摇头道：“这是哪里话，余大侠放心便是。”

    秦欲点点头，随着陈安上了甲板。秦欲看着这颇大的甲板，不由道：“如此多的船舰和乌篷船就你一人和那堂主所料理吗？”

    陈安摇头道：“布衣堂有一名堂主和四位香主，但前几日南法王急调堂主和三位香主前去，便只剩我一人和各位旗主管理，若是我们布衣帮众全在，那秉獒怎敢前来。”

    秦欲点点头道：“原是如此。”

    陈安道：“不知余大侠可认得我堂主青木杉？”

    秦欲摇摇头道：“你这堂主我却是不知，不过此物你可识得？”说着便将怀中那徐寿辉所赠的玉牌掏出递给陈安。

    陈安接过玉牌仔细观摩一番后，大惊失色，单膝跪地道：“布衣堂香主陈安，见过特使。”

    秦欲大惊，一把将陈安扶起道：“我只是给你瞧瞧认不认识此物，可没叫你下跪啊。”

    陈安道：“余大侠，此物关系颇大，不知余大侠是从何处所得？”

    秦欲把玩着玉牌道：“你们帮帮主徐寿辉，这玉牌如此金贵？”

    陈安作辑道：“我江沙帮除四王之下，便是持此玉牌的特使，可差我帮所有堂口。”

    秦欲暗暗吃惊，徐寿辉倒真是大气。于是扶起陈安道：“陈香主，我只是要渡江而去，并未有其余想法，不必如此拘束。”

    陈安郑重的递过玉牌道：“还请余特使收下玉牌。”秦欲点点头，将陈安手中玉牌接过，放在怀中。

    陈安松了口气，道：“不知余特使要去哪里？”

    秦欲摆摆手道：“陈香主，以后喊我秦欲就好了。”说着便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

    陈安是越来越琢磨不透眼前之人，道：“原来是贴了人皮面具，难怪我觉秦特使表情有些僵硬。”

    秦欲点点头道：“朋友所赠，出门在外多些方便。”

    陈安道：“还不知秦特使渡过此江后要去何处？”

    秦欲道：“前去药谷，办些私事。”

    陈安道：“药谷近年来势大，全是因盐帮扶持。”

    秦欲疑道：“盐帮怎有如此之势，连药谷都差的动？”

    陈安笑道：“盐帮所从事的便是私盐的行当，这肥的流油的勾当也只有他们盐帮帮主张士诚敢做罢了。”

    秦欲道：“难怪今日能拿的出如此多的金银，倒是轻易放过他了。”

    陈安道：“秦特使既然要上药谷，不如叫些弟兄一齐上山，也让他们长点心眼。”

    秦欲摇头笑道：“无妨，我一人前去便好，想必药谷该是不远了。”

    陈安点头道：“确是不远了，已秦特使那马的脚力，再往前走个一天便是能到了。”

    两人说着，船舰便是传来一阵轻晃。秦欲不解忙问道：“那盐帮的人又来了？”

    陈安扶着秦欲道：“到岸了，才会有此晃动。”秦欲打了个哈哈，头一次乘坐船舰倒是失态了。

    铁生跑上甲板，恭声道：“香主，余大侠，已是到岸了。”铁生刚抬头却见秦欲已是模样大变，顿时愣住，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秦欲哈哈一笑，拿出人皮面具戴好，又恢复了刚刚的相貌，又是拿下。铁生“哦～”的一声，恍然大悟。

    秦欲拍着铁生的肩膀，唤来在船帆旁的萧稍，跨上马鞍。抱拳道：“后会有期。”

    陈安拉着铁生单膝跪地道：“恭送秦特使。”

    秦欲夹住马肋，低声一喝，萧稍后足猛蹬，跃出甲板奔在地上扬尘而去。

    铁生疑道：“香主，他是？”

    陈安站起身来道：“我帮特使，名为秦欲。”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别有一番萧瑟之感，秦欲倚剑而枕，有中却把玩着玉镯，玉镯之上的兰灵二字镌刻的颇为秀气。秦欲右手的拇指在两字上细细摩擦，没有言语。

    次日，秦欲沿着此路直上，并未再多做停留。莫约有大半日才见有许多药观，秦欲顿了顿马蹄，缓步轻走。便觉有许多不对劲之处，药观内的弟子虽各自忙碌，却都时不时的滴溜着眼珠子看着秦欲。

    秦欲不多做理会，再往前几步便见有一处幽长小道。再看道路末端那隐隐约约的阁楼，喃道：“这便是药谷罢。”

    又见小道旁立有丈高的石碑，上刻：“诚心道”三字正正方方写的很是工整。石碑下方又有几行稍小的字眼，曰：“青砖数千余块，一路思索方知：诚者，天道。思诚，人道。”

    秦欲哼的一声，道：“碑是好碑，路是好路，意也是好意，却坏在生错了地方。”

    秦欲说着便策些马，步在青石之上，缓缓而上。在一旁的药谷弟子顿时急了眼，在药谷创派之时，创派祖师只身一人携着铁锹、负着青石，在这悠悠大山之中历时二十余年才开辟出的一条羊肠小道。之后便是立下规矩，凡是来药谷之人若要行此路，定不可借助轻功外力，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上山才证其心。至此之后无论是哪位英雄豪杰来此要么便是走马道而上，不然都是凭着自身一步一步往上走，从没有人逾矩。

    今日秦欲所为，那些弟子怎能不急。纷纷上前喝住秦欲，道：“何方宵小，敢在此行马？”

    秦欲勒住马绳，转过身来道：“若是我不下马来呢？”

    那弟子顿时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秦欲哈哈大笑，又是策着马向前走去。

    那弟子顿时心急，蹬足跃起，拔剑刺向秦欲，喝道：“此处不容范忌。”

    秦欲左手抓着马绳，右手探出，抓住刺来的剑。那弟子心惊之下，那剑已是断成了三四节，秦欲冷哼，又将那几节断剑化为暗器，甩在还欲前来的弟子前方，让那些人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