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漆黑的夜晚
这座貌不惊人的小院接待过乡领导、县领导,甚至市级领导,还有各路投资人,虽然看似普通,但风水布局都是上乘,院中一座假山,取开门见山之意,假山下千元一条的金鳞鲤鱼自在游曳,象征着鲤鱼跃龙门,门前一条涓流小溪穿过,意为财源滚滚。 因为是接待重要人物的地方,所以选址僻静,方圆一公里内找不出其他建筑物,此时又是月黑风高,葛志刚他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干。 森森夜幕下,葛志刚掏出钥匙捅开了院门,五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发现里面一片漆黑,耳边只传来夏夜叽叽的虫鸣声,看来里面的人已经睡沉了。 “二狗子,你守好主卧室,我先带他们三个去把陆振东料理了。”葛志刚沉声道,阴冷的面庞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显得狰狞可怖。 二狗子打了个OK的手势,蹲在主卧室门前肆无忌惮的抽起烟来,红色光点在黑幕里一闪一闪的,映衬出二狗子惬意的模样。 正要行动的时候,一个小弟突然拉住了葛志刚的衣服,胆怯道:“刚哥,不会有事吧?” 葛志刚不耐烦道:“放心,我爸带着人在外面守着,一旦情况不对就会过来增援。” 小弟这才稍稍定心,握着刀的手又紧了紧。 葛志刚打头,三名小弟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从客卧传出阵阵轻微的鼾声,刚哥咧嘴笑了,心说陆振东这货睡的死沉,待会儿怎么见阎王的都不知道。 葛志刚用眼神加手势给小弟传达意图,告诉小弟们待会一打开门就冲进去砍人,下手要利落,砍死为止!小弟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不知道是由于兴奋还是紧张,每个人手中的刀都在微微颤抖。 葛志刚掏出客卧的备用钥匙,小心翼翼的捅开了房门,三名小弟互相看了两眼,鼓起勇气往里冲。 此时他们脑子紧张的一片空白,只知道死命往床上挥刀,枕头里雪白的填充物漫天飞舞,但就是不见血。 葛志刚暗道不对劲,连叫三声停手,小弟们才停止动作,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葛志刚快步走过去,猛一掀被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陆振东的影子? “糟糕!” 葛志刚心里猛的一沉,还没等他细想,一道黑影就突然从大衣柜顶上一跃而下,以狮子搏兔之势扑倒了葛志刚。 葛志刚面如死灰,陆振东骇人的怒容近在咫尺,浑身散布着凛冽的杀气,在夜幕下犹如一尊活阎王。 陆振东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铁汉,杀过近百数的江洋大盗和极端分子,形成的戾气怎么也盖不住,一旦动起怒来更是令人心惊胆寒,三国里的猛张飞也不过如此。 陆振东扑倒葛志刚,二话不说当面就是一拳,硬邦邦的拳头打在葛志刚面门,鼻梁骨当场就塌了,嘴里还直冒血泡。 三个小喽啰嗷嗷大叫,齐齐挥刀斩向陆振东后背,陆振东只感觉后脑发凉,果断就地一滚,顺手抄起了葛志刚的双筒炮。 嘭! 陆振东躺在地上毫不犹豫的开了火,枪支迸发出耀眼的膛口焰,散射钢珠弹飞出,尽数射进三个小喽啰的身体,把三个人当场打成血葫芦。 这边葛志刚晃晃悠悠的想要爬起来,被陆振东一枪托干倒在地,脑后鲜血直冒。 干掉这四个人不超过二十秒,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陆振东扔了枪,捡起两把开山刀提在手里,大步流星地走出客卧。 二狗子正在猛劈主卧室的门锁,金雪溪在屋里吓的惊声尖叫,陆振东猛冲上去提刀就砍,二狗子连忙举刀挡住,金属碰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陆振东磅礴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出,导致二狗子一张大红脸憋的发紫,嘴里还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就在二狗子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陆振**然把刀往天上一扔,同时抬脚踹在二狗子胸口上,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大汉就这么被一脚踢飞,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寒芒撩动刀锋,陆振东准确无误的接住双刀,把刀往地上一掷,正好一左一右插进二狗子胸前,被誉为活关公的二狗子就这样死在了家乡热忱的土地上,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陆振东叩响房门,金雪溪失声哭喊道:“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是我,快点出来。” 陆振东坚毅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有一阵暖流从体内流过,金雪溪连忙擦干眼泪,拉开门一头扑进了陆振东怀里,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有安全感,令金雪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陆振东却一把推开了在自己怀里嘤嘤哭泣的依人,严肃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给你三十秒钟收拾重要物品,我们必须马上走!” 金雪溪愣了一下,听话的钻进房间收拾东西去了,陆振东则在二狗子身上一阵摸索,摸到一串钥匙和两颗弹药。 陆振东心念一动,跑回客卧拿到了双筒猎枪,迅速填弹,把枪机扳到击发位置,又火急火燎地跑出去,金雪溪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拿了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而已。 拉着金雪溪跑到外面,一辆满载的皮卡车正停在大门口,陆振东把枪扔到中控台上,利索地爬上车将混凝土原料和铁桶都扔下去,只留下一把铁锹。 陆振东拉开车门让惊魂未定的金雪溪先坐进副驾驶,自己一屁股坐在驾驶座,把从二狗子身上搜来的车钥匙插进钥匙槽,松手刹、打火、挂档、松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直接四档起步,半旧的皮卡车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发动机轰隆作响。 皮卡刚刚起步,后面三辆车就风驰电掣的追来了,一辆奥迪A6、一辆白色捷达外加一辆火红的富康。 农村没有路灯,看不清楚后面的车上到底坐了几个人,但隐约能听见嘈杂的叫骂声,说明人数不少。 这三辆车每一辆都比皮卡的性能好,葛天龙的奥迪A6最先追上来,不管不顾的猛撞皮卡车尾部,车体被撞得一抖一抖的,险些失控冲进水渠里。 陆振东坐在车里一言不发,镇定自若的掌握着方向,前面是一个急转弯,陆振东稍微减速,奥迪A6趁机又顶了上来。 陆振东嘴角上扬,心说等的就是你这一下。 黑洞洞的双筒猎枪伸出窗外,陆振东往左轻打方向盘,左边一半的车轮都悬在了路面外,从后视镜里刚好可以看见葛天龙愤怒的表情。 轰! 陆振东依靠后视镜概率瞄准,果断击发,打完也不看,因为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无法保证命中率,直接就把枪扔进水渠里,脚下油门踩到底,到了急弯前猛打方向盘,再踩刹车,一个漂亮的漂移荡起漫天黄土,直接甩掉追兵绝尘而去。 皮卡车刚转过弯,就听到咚的一声惊天巨响,恐怕整个凤凰村的人都听得见,只见奥迪车整个栽进了三米多深五米多宽的水渠里,车身大部分已经被淹了,只露出狂闪不止的尾灯。 捷达和富康轿车一个急刹停住,从车上走下来八个壮实的汉子,有人叫道:“快救葛村长!” 所有人齐齐跳下水,在水底下摸索起来,这条水渠的水是从南湖水库里送出来的灌溉用水,本来就浑浊不堪,再加上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救人的难度变得极大。 终于,有人摸到了葛村长肥实粗壮的大腿,正想把葛村长从车里拽出来,却悲剧的发现葛村长身上系了安全带,必须要先解开带扣才能把人拖出来。 一个三角眼二话不说就憋住一口气潜下水去,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带扣,手忙脚乱的把带扣解开,终于顺利把葛村长托出水面。 三角眼在水里托举着葛天龙沉重的身躯,体力耗费极大,好在水流不算湍急,勉强能顶住。 其他七个人利落地翻身上岸,抓住葛天龙的手脚把他往岸上拉,好家伙,葛天龙这货就像是二师兄下凡,重的难以置信,七个精壮汉子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葛村长拉上岸,一个个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三角眼用最后的力气爬上岸,气喘吁吁道:“葛村长这体魄,起码二百三十多斤,刚刚得亏水的浮力大,不然我早就托不住了。” 一个满脸横rou的汉子不屑地摆摆手,道:“啥才二百三十多斤,我是开屠宰场的,猪的分量我用棍子一抬就知道,葛村长这体重怎么也得二百八十斤以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三角眼说:“别瞎聊了,葛村长都快咽气了,你们谁行行好,上去做个人工呼吸。” 汉子们都把脸撇到一边,谁也不想给一头大肥猪嘴对嘴吹气,尤其还是一头公的大肥猪。 三角眼无奈地摇摇头,道:“大家来帮个忙,人都救上来了,总不能看着他死。” 于是八个人又奋力提着葛天龙的双腿,把他倒挂起来,三角眼腾出一只手,往葛天龙肚子上死命一锤,这一招果然奏效,倒挂金钩的葛天龙咳出大量积水,但脸色依然煞白如纸。 “人呢,追到了吗?”葛天龙急切的问道。 大家伙一摊手:“刚才为了救你,人跑了。” 葛天龙噌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快点上车追,绝对不能放他们进市区!” 大汉们就又钻进车里准备追击,汽车刚发动,葛天龙的大圆脑袋就伸进来了:“带上我!” 车里的人又是两手一摊,两辆四座的车已经被坐满,哪里还有葛天龙的位置? 葛天龙也不含糊,拉开富康车的后备箱直接睡了进去,他这身躯和身份睡后备箱确实有点委屈,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把逃跑的两个人追回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捷达车早已追了上去,富康紧随其后,农村的路烂,遍布坑凹,葛天龙在后备箱里被颠的头晕脑胀,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