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游戏世界（3）

    李梦溪还记得在戴上“头盔”时所感受到的那种犹如电击一般的痛楚，但是那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却不太明白，毕竟在那种状态下哪里还有余力去关注其它呢？

    随后，他似乎是陷入了虚无的世界，还有意识却感觉不到身体，满眼都是漆黑一片。但这种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根本就只有一瞬甚至都没能让人来得及去惊愕，眼前就突然一片光明。

    然后，等注意到时，李梦溪就已经身处在这个地方了。

    这里是一个十分宽广面积差不多将近足球场大小，被环形的高耸砖土墙壁所包围的广场，充斥着古罗马斗兽场的韵味，广场的正中央树立了一座至少二十米高的黑石方尖塔，四面刻满了莫名其妙的符号。

    此时，包括李梦溪在内大概有形形**的男女上万人聚集在这里，大家全都穿着无论哪个RPG一开始都会有的标准的新人服装，而且恐怕大家也都会在视野中看到自己的HP、MP计量槽以及各种选项吧。

    这里毫无疑问是体感游戏的世界，只是有些奇怪。先不管之前登陆时的那个痛楚，就现状来看，聚集在这里的人一个个显得手足无措，似乎全都是第一次登陆的样子。这可能吗？

    所以，还是先暂时登出，在现实世界中整理一下状况为妙。

    如此想着，李梦溪找到位于视野右下角有些透明的选项夹，挑出了游戏的选项。

    因为哥哥的原因，唯独体感游戏这种最流行、热门的游戏他没怎么接触过，但也并不算是纯粹的新手，登出按键惯例上大概在什么地方还是有头绪的。可实际上，他却耗费了很长的时间，因为……

    “怎么会没有！登出键到底在哪里啊！”

    最终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大家都差不多该发现的事实。角色参数、技能、物品栏、通讯录……明明各种通常应该存在的选项都在，可“登出”却哪里也没有，不，在论及“登出”之前就连“系统”这一项都不存在。

    于是，结论很明显了——大家都被困在了这个虚拟世界中。体感游戏高速发展的两年来，就算是封测阶段也没有任何商家出过这种bug。

    一念至此，李梦溪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笑。身陷游戏世界，这种故事自从二十一世纪开始就不断有作家在写作，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真的碰上了一回。

    接下来，不会有人来宣布“什么在这里会真的死掉，大家需要怎么怎么样”之类的吧？

    一念至此，李梦溪为自己的臆想感到好笑。

    “砰！”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让原本因“无法登出”一事而陷入sao乱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李梦溪在第一时间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棕色短发的瘦高个青年跌坐在一个拱型出口前。

    青年一脸惊愕，随后回过神来，在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的同时尖叫了一句。

    “这里出不去啊！”

    听到这一声喊叫，许多人纷纷跑向了距离各自最近的出口……

    “真的！”

    “有墙壁，看不见的墙壁！”

    “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后，还要被困在这里吗！”

    ……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惊慌无度的叫喊声，李梦溪也有些紧张了起来。真正的现实是不会让人有心理准备的，不过把这么多人拖进游戏中，然后又把这些人关在这个广场里能有什么意义！难道这也只是单纯的bug？

    突然“叮”的一声提示音打断了李梦溪当前的思绪，他注意到视野的左侧上角在计量槽下新出现了一个信封的标志。

    似乎是谁发来了邮件，按照现在的状况来推测，多半是运营商。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身为制作者的哥哥呢！

    李梦溪开始激动了起来。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虽然大多数人都还在慌乱之中，但还是有不少人在专注地看着眼前。

    看来大家应该都被发送了一封邮件，这样的话说不定是公开的某个通知也说不定。

    如此考虑着，李梦溪点击了一下邮件的标志，随即一封十分简短的信件弹开在了眼前。遗憾的是发信人不是哥哥，而依旧是“MysteryWorld”，而内容则有些像是谜语一样：

    若是万人一语，方尖塔便将揭示世界的法则。然后天地将展现。

    这条信息在这个时间给予了全体玩家，肯定有着什么意义，最先也是最容易想到的便是“如何从这个广场离开”。

    这样一来，最后一句就不难理解了：

    “天地”不是指真正的天与地，而是两者合一泛指世界。“天地将展现”也就是“世界将展现”，结合现状的话应该是说世界将会展现在玩家的面前吧。不过，如果一直困在广场里的话，是看不到天地的，所以前一句肯定是在说离开的方法。

    “若是万人一语，方尖塔便将揭示世界的法则。”

    关键就是这一句到底怎么解释。方尖塔的话广场中心的那个就是，上面还刻了好多看不懂的类似于字的符号……

    对了！就是字啊！方尖塔上刻满的如果是某种文字的话，其内容恐怕就是世界的法则了。也就是说，“揭示”就是要“解读”，只要能解读出碑文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既然后半句是离开广场的方法的话，那么前半句——“若是万人一语”，就是在指出解读碑文的方法了，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万人和现在这里的总人数大概吻合，“万人一语”难道是叫这里的所有人找一个特定的“共同语言”吗？这是不可能的吧！

    因为在这里的人有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大家很明显是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文化的差异会导致大家不要说“共同语言”了，甚至是说的语言都不一致。

    啊咧？

    在此时，李梦溪终于注意到了正在发生的奇妙现象。这个现象本该在第一时间被注意到，但因为一连串的情况而耽误到了现在。不仅李梦溪如此，恐怕大家都是这般。

    这个现象正是“语言”！

    现在，李梦溪所流利使用的并不是十分熟悉的母语——汉语，而是从未接触过的另一种语言。状态好像是这种语言取代了原本汉语的母语地位，倒让汉语成为了第二语言的样子。

    关于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仔细思考一下的话倒也很容易解释。

    服务器国际化的大型onlinegame特别是体感游戏为了消除玩家间的交流障碍通常都会采取一些措施，像是同步翻译装置，又或是简单的展现字幕。

    在这个方面“MysteryWorld”也有考虑，不过做法却是相当粗暴，让人不敢恭维。

    系统竟然完全不征求玩家的意见擅自对大脑直接干涉，把一种通用语强行输入了进去。这种行为已经属于乱用体感设备的严重犯罪了。论及后果，轻则引起眩晕，重则烧毁大脑致人于死地。

    所以李梦溪此时比较关心的是，“这种行为也是哥哥所允许的吗？”

    不会的！自己了解哥哥，他绝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这样的话就很可能是某个其他人物。再和哥哥的失踪联系起来的话，就只能是那个某人绑架了哥哥，窃取了MysteryWorld这款哥哥的心血来实施现在这个目的尚且不明的疯狂行为。一定是这样的！

    那个人是谁？李梦溪真的现在就想要知道答案，然后再把那个幕后黑手撕个粉碎。他怒不可遏地攥紧了拳头，但最终又舒缓了开来。

    不管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现在都要先从这个广场向外界踏出第一步才行！所以还是回到碑文的解读上来吧。

    “万人一语”，此刻再来重新考虑的话这就毫无疑问就是指的系统载入玩家脑中的通用语，那么大概石碑上的便是和这种通用语相对应的文字了。

    把语言和文字对应起来，感觉好像很简单，但现在的玩家对于通用语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就好像是刚会叫“爸爸”的小孩子，就算把“爸爸”两个字放到他面前也不会认识。这样到底是要人如何解读啊！

    完全没有一丁点思路的李梦溪愤恨地、不甘心地咬紧了牙关，也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耳中。

    “哟！这位少年，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明白谜语的意思了吧。”

    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转身看去，李梦溪见到了两男一女三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向他搭话的是位置靠前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帅气青年，另一个和其很像就是稍矮一点的男生以及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则是一左一右站在其身后。

    “你们是谁？”

    李梦溪理所当然地问道。这让前来搭话的青年先是一愣，随即一边挠头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理查德，这位是我的弟弟威廉姆斯，而这位则是我大学的同级生Miss萝玛利亚。”

    “我说，你干嘛把我们的真名说出去啊！”名叫萝玛利亚的女孩子立刻不满地吼道。至于理查德的弟弟威廉姆斯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而这还是李梦溪第一次见到有人在onlinegame中表露真名，不禁惊讶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看奇怪生物的目光。只是仔细想想的话，理查德的失误在当下的环境里到还真的无关紧要。

    “其实也没关系吧。”李梦溪如此说着抬手指了指视野左上角的计量槽，“因为角色名已经默认为我们的真名了。虽然直接在对方的计量槽上看不到，不过想要隐藏大概也不容易吧。”

    听到李梦溪这样一说，理查德三人也赶快确认了一下。两名男生只是略微惊了一惊，倒是萝玛利亚立刻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不快的样子。

    “这还真是多谢提醒了friend！”

    理查德又开口了，明明才是第一次和李梦溪碰面，却好似是在和老朋友说话。看来，这是一个相当豪爽的人。

    “那么，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们名字呢？反正你不是说藏不住吗？”

    而且也不傻。

    “我叫李梦溪。”此时李梦溪笑着回应道，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才有趣。“对了，你刚才说的事……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也知道了谜语的意义？”

    “啊！我们也是刚刚发现的。这位Miss萝玛利亚正好是语言文字方面的高才生，重点是……”

    “咳咳。”

    就在说到关键之处时，萝玛利亚突然咳嗽了两声。随即，理查德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对李梦溪会心一笑。

    “这个还是让Miss萝玛利亚亲自说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了。”虽然萝玛利亚这样说，但李梦溪在刚才的一刻就已经看出来其实是她自己非常想表现罢了。不过，这倒也不碍事。

    “事实上，关于解读碑文我有九成的把握。”

    就在李梦溪还在思考着萝玛利亚是怎样一个女孩时，她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了耳边。

    “什么！这是……真的吗？”

    “本小姐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只是解读有着先决条件。”

    “条件？”

    “没错。根据我的分析，我们现在在说的这种通用语借鉴了六种语言，英语、德语、法语、俄语、汉语还有日语。想要解读方尖塔上的文字，我需要深度掌握这六种语言的人来协助我。英语、德语、法语这三种我身边这两位以及我自身都有一定造诣，但对于其它三种就只是会的程度了。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找你搭话了吧。”

    “啊，完全明白了。”李梦溪带着“原来如此”的微笑说道。

    恐怕吸引理查德三人过来的是自己解开谜语时的表情吧，不是自夸，这证明自己有着相当的能力。萝玛利亚也说了，她想要的协助者是深度理解汉语、俄语、日语这三种语言的人，所以具备一定能力的自己有着至少一种语言的可能性。

    那么，李梦溪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处呢？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不过他也并非万能。

    “汉语的话，我有自信可以协助你们，不过俄语和日语我就爱莫能助了。顺便一提，我是一个人。”

    “唉！”看来只是找到一个人不够让萝玛利亚满意，她是真的很希望李梦溪是个能理解三种语言的大天才，至少也要在广场内有相关的熟人。不过，她似乎根本没考虑到李梦溪的年龄，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到底能了不起到什么地方？

    “没办法了。”此时理查德一脸无可奈何仿佛要祭出杀手锏一般地说道，“对了，梦溪小弟讨厌‘引人注目’吗？”

    “如果对解读有帮助的话，倒也没关系。”虽然不理解理查德的意思，但李梦溪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现在在解读方尖塔的要事面前一切都要让步。

    “那就ok了。”说着理查德转身直奔广场中心的方尖塔。李梦溪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萝玛利亚和威廉姆斯竟然也面面相觑。没办法，三人也只有跟在了他后面。

    方尖塔有着一个高耸的基座，李梦溪三人眼见着理查德敏捷地爬了上去，站起身高喊了起来。

    “喂！喂！大家请注意这里！”

    在他的高声叫嚷下所有的玩家自然将目光投了过来，然后有不少都在谈论他的身份。

    “大家，请仔细注意自己视野的左上角！就在刚才系统发送给了我们一条信息!”

    听到这个，无数的玩家终于注意到了信息的存在。就在他们仔细阅读时，理查德的话音又传来了。

    “这条信息是一个关于如何离开广场的谜语！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和我的同伴已经解开了谜语！”

    此刻话音一顿，随即理查德大手朝身后一回，猛地击打在身后的方尖塔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这座方尖塔上的文字正是离开这里的钥匙！只要能够解读出碑文，那些封堵出入口的墙壁肯定会消失！”

    这一瞬广场陷入了一片寂静，下一秒各种欢呼声冲天而起。

    “啊！”

    “万岁！万岁！”

    “你们是英雄！”

    ……

    “请各位安静！”

    此刻焉然已经成为全玩家临时领袖的理查德让人群恢复了安静，然后在嘈杂声渐渐消失后继续说道。

    “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现在我们正在使用一种从未接触过的通用语！”

    嘈杂声再度响起，各个玩家立刻互相交流，然后确认、确信了理查德所说的事实，每个人都很惊讶，纷纷又将目光投向了理查德。

    “大家，这种通用语正是和方尖塔的文字相配套的！明确地说，我的一个同伴有着自信可以通过这一点来解读碑文！不过！我们需要一些协助者！”

    重点来了，此时李梦溪三人也明白了理查德这一番行为的用意。还真是有他的！

    “现在，如果有谁对自己在日语、俄语方面的造诣有自信的话，请到我这里来……”说到一半，理查德感到裤腿一紧，原来是萝玛利亚在拉扯他，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于是，在俯身听过后，理查德为原本要结束的话语附加了一点。

    “另外，有记忆力格外优秀的人也请过来！”

    至此，理查德要说得就全都说完了，剩下的便是等待了。然而，效果却没有预计的好。

    在广场内的玩家大约上万，可是在听过理查德的讲话后却全都保持了沉默。不可能一个符合要求的人都没有，只不过那些符合的人暂时选择了观望。提防他人是人类的本性，特别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人的戒心更是意外的重，倒也怪不着他们。

    终于在数分后，混杂在人群中的一位少女举起了手臂。她是黄种人，大约十六七岁和李梦溪差不多大，有着黑色及腰的长发，雪白的肌肤，非常美丽的面容，整体给人一种文静的印象。

    “我！我是日本人！虽然我说不上在日语方面有什么造诣之类的，不过日语毕竟是我的母语，所以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了，非常欢迎！”

    “这样的话，俄语方面就交给我吧！我是俄罗斯人。”听到理查德认同了少女，另一个地方的一个二十余岁的银发青年也举起手说道。这个人，脸长的很大众，但身材非比寻的魁梧比理查德还要高出一头。

    随即，少女和青年一齐从人群中挤过，一点点挪动到了理查德他们的位置。也就在此时，人群的最前排就在理查德他们附近的地方钻出了一个瘦小的黑人男孩，年龄也就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面貌清秀。

    “那个，你好像要记忆力好的人是吧。我可以做到某种程度的过目不忘。”

    就这样，理查德的解读团队又多了三人：日本少女，雏田奈音；俄罗斯壮汉，波尔多；美国黑人男孩，休斯。

    于是，在上万玩家的瞩目下，这个临时团队开始了对方尖塔的解读。这份工作的核心是萝玛利亚，所以指挥也理所当然地由她负责。

    理查德、威廉姆斯、李梦溪、奈音、波尔多，以上五人要做的就是在萝玛利亚需要的时候，进行语言的发音，解释一些词汇、俗语、例句，做一些翻译，偶尔也需要深层说明。

    而休斯的工作则最为困难且耗费精力的，他充当了现在不具备的记录工具，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按照萝玛利亚所说的牢牢记下重要的东西，然后在萝玛利亚需要时再把这些东西重复给她。

    虚拟世界的时间随着解读的过程而流逝，太阳从正午的位置缓慢地逐渐移动到了近黄昏，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红云下。

    上万的玩家被漫长的等待时间耗得筋疲力竭，但解读团队要比他们幸苦千百倍，但这份辛苦终究没有白费。

    “成……成功了！”在萝玛利亚的一声兴奋又疲惫的呼声中，理查德六人纷纷坐到在地，其中特别是休斯浑身大汗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那么，Miss萝玛利亚……上面写了什么？”理查德在气喘吁吁中迫不及待地问道。

    于是萝玛利亚继续坚持站立着阅览起了方尖塔上的文字，还好四面其实都是一样的，她不需要移动。

    “让我看看……”

    念叨着，萝玛利亚将碑文一条条地大声念给了广场上的所有人：

    “一，MysteryWorld即是game也不单只是game，生病、受伤以及……死亡等状况确实存在着。”

    虽然不少人预计到了这种展开，不过等真正听到死亡一词时还是格外惊恐。

    “二，MysteryWorld中只存在非普遍性的复活手段，且各自有着相应的代价与限制条件。”

    这个条文倒是立刻缓和了player们的神色，能复活的话就什么都好说了。不过，李梦溪却看到有些人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包括一旁的理查德。

    “三，MysteryWorld有level制，然而level只对应player的某些特别权限，对个体的实力成长毫无关系。”

    “四，所有能够提高的参数值都只能以重复锻炼来得到提升，没有例外。”

    “五，得到自由的方法只有一个，到达lv100。这并非通关条件，只针对个人而言。”

    至此，以上就是所有的碑文。当这些完全展现给了玩家们时，广场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呆愣住了，等大脑好不容易处理了听到的内容时剧烈的变化也终于到来。

    突然，伴随着仿佛开天避地一般的轰鸣声，世界摇荡起来，每个人的视野内都好似是彩色电视机花屏了一样。这吓人的过程也只有一瞬，然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然而这一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立刻便被人发现了。

    “喂，墙壁消失了！”

    一个青年站在广场外朝着里面一边挥手一边大喊着。

    他的行为顷刻间打碎了沉寂，玩家们顿时激动万分各自朝着分布在周围的一个个出入口蜂拥而去，场面宛如大江决堤一般。似乎他们已经忘记了那些让大家脱困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英雄的人物。

    而理查德七人也没有立刻就离开的打算，一是因为太过劳累需要适当的休息，二是不想尝试人潮中那种拥挤的感觉。

    除了他们以外，也有着其他不少适应力强或是非常冷静的玩家们选择暂时留在广场中和本来的伙伴以及刚刚决定同行的人一起分析现状讨论今后的对策。

    “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此时理查德看着李梦溪四个“外人”问道，“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吧。毕竟Onlinegame少不了组队。”

    听到这个建议几人都低头不语仔细地考量了起来。萝玛利亚在等待了数秒后，见四人还是都没有表态不由得急躁了起来。

    “你们几个怎么样，我是没有兴趣。不过，休斯你暂时必须跟我们一起行动！”

    “哎！”休斯闻言不由得感到很惊讶。“为什么呀？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啊！”

    “哈！”萝玛利亚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以及有些鄙视的表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这样的小屁孩怎么样都好，只是你的脑袋很贵重罢了！刚才解读的成果可都在你这里，在我找东西把它们记录下来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敢偷跑的话……嘿嘿……”

    说着萝玛利亚带着阴沉的表情，两手互相握了握拳把休斯吓了一跳。

    “我，我知道了，就暂时跟着大姐头好了！”

    “喂，‘大姐头’这种叫法是什么意思啊！”

    “行了，行了，Miss萝玛利亚。”理查德见状赶忙插入了两人之间，先阻止了萝玛利亚进一步的威胁，随后看向了休斯。“安心好了，她人其实不错，就是有点傲娇而已。”

    “哈！我才没有……”萝玛利亚还想继续争论，却是被理查德用严肃的表情和一个手势安抚了下来。

    “那么，你们呢？”随后理查德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另外三人身上。

    “抱歉。”第一个开口的是波尔多，“实话说这次的合作我们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信赖作为基础，只是必须而已。倒也不是说各位不值得作为伙伴，只是我个人比较谨慎而已。所以，我暂时会独自行动，不过或许有一天会希望你们可以再一次接受我也说不定。”

    “这样就可以了，感谢你。”理查德回应完波尔多后，看向了李梦溪和雏田奈音。“这边的一对怎么样？”

    这种明显调侃的话语对于李梦溪来说无所谓，但雏田奈音却立刻面红耳赤了起来，看来“一对”这种说法是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神经。

    “我们之间并不是……再说大家不是都知道的吗，我们只是刚刚才认识而已啊！突然就配对什么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面对雏田奈音意外认真的表现，理查德只能是连连赔笑。“刚才只是一个玩笑，joke而已。”

    “这样啊。”雏田奈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那么，我来说一下我的决定吧。我要暂时独行。当然我也不觉得大家有什么不好，只是刚才萝玛利亚小姐解读的碑文里这样说了‘所有能够提高的参数值都只能以重复锻炼来得到提升’。考虑到这一点的话，组队对于个人成长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高效率的事，因为会不知不觉依靠别人而减轻自己锻炼的程度吧。所以，我觉得在现在的阶段独行为好。”

    “嗯。有道理。”理查德听过雏田奈音的理由相当认同地点了点头。此时还剩下一个人没有说话，不过理查德却是提前感到了一种拒人千里的气氛。“李梦溪也是独行吧。”

    和聪明人就是容易说话，李梦溪正是如此考虑的，他有他的理由以及需要隐藏的东西，组队对他来说有些累赘，而且说实话两年来的宅男生活让他有些不善交际。

    当然这些理由都是不能明说的，所以李梦溪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啊。正如雏田小姐所说，所以我也要独行。抱歉了。”

    “不，大家都不用太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那么，这个临时团队就此解散好了。期待着我们有一天可以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再聚首。对了，虽然现在可信度值得怀疑，但还是说一句吧……不要死了哦！”

    在那之后，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七人在分开后通过四个出入口分别离开了广场。

    当完全踏出高耸墙壁的瞬间，李梦溪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中世纪风格的城市风景一直延伸至视野的尽头，和天，和地，和飞霞的夕阳交汇在一起，何等的壮观，何等的美丽。这样的世界有着让人一瞬间就着迷的诱惑力。

    这一刻，在无法错开目光的李梦溪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回响。不管是谁偷走了哥哥游戏，此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这个世界都永远是哥哥的世界。而现在，自己即将驰骋于这个MysteryWorld的大地之上。

    可是一个月后……死者23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