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舆论的公正性

    “说的对！”曹雅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要舆论发酵起来，必然对官方构成强大压力，重新调查此案！”

    “就是这个道理。”苍浩意味深长的道：“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充分利用舆论而已！”

    曹雅茹立即问：“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利用？”

    苍浩只说了一个字：“等！”

    “什么？”曹雅茹非常不理解：“你的意思就是说什么都不做？”

    “对。”苍浩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先前，野村株式会社爆炸案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咱们集团这起爆炸案之后，恐怖主义活动更是成为社会舆论焦点。其实，这两年广厦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具有恐怖主义性质的事件，但都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没有对社会公开，公众也不知道。这两次完全不同，在闹市区发生爆炸，已经直接威胁到了普通公民的生命安全，他们时刻盯着警方会怎么处理。那么问题就来了，咱们集团这次爆炸具有明显的犯罪迹象，竟然被警方定义为煤气爆炸，你认为普通公众会答应吗？”

    “我明白了。”曹雅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

    “就是这个道理。”苍浩多少有些无奈的道：“这一次，廖家珺也是没有办法，高级别领导出来试压，由不得他不同意。但只要舆论发酵起来，就有可能引起更高层领导的注意，罗清武最后也得老老实实认怂。”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曹雅茹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两个回会议室吧，如果让大家等的时间太久了，会有各种猜测的……”

    两个人回到了会议室，还没等曹雅茹说什么，戴志民再次对苍浩发难：“苍总，刑事侦查局那边，你到底能不能整明白是怎么回事？”

    苍浩翻了翻白眼，没理会戴志民。

    戴志民略有愠怒：“苍总，我在跟你说话……”

    “我没必要对你做出任何解释！”苍浩打断了戴志民的话：“你不是我的领导，论行政级别我还比你高，我没有任何义务向你交代工作。如果你想听我的汇报，那么首先要坐到我这个位置上来！”

    戴志民一时无语：“你……”

    “事情先这么定吧！”曹雅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告诉大家：“既然警方已经认定是煤气爆炸，我们当然没有能力改变这一认定，但我们保持自己原来的意见，这就是一起犯罪活动。无论是对外界，还是面对新闻媒体，我们都将坚持这一说法，希望警方能及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予以改正。”

    戴志民愣住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曹雅茹毫不犹豫的道：“接下来讨论另一个问题，既然集团已经成为犯罪分子的攻击目标，我们有必要采取一些列措施，保证全体员工的安全……”

    事实上，这个问题才是当前最重要的，警方如何调查爆炸案根本不是大家能决定的，但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却必须拿出相应举措。

    这一议题讨论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有大量的细节需要研究，直到中午开会的时候才基本形成方案。

    这个方案总结起来其实倒也简单，那就是在集团内部加装监控，二十四小时掌握每一个角落的任何事情。

    然后，集团将聘请更多的保安，在法律允许范围内配备武器，全天候不停巡逻，建立严谨的交接班制度。巡逻的范围，不只局限于集团内部，而是延伸到了集团所在的整个街区，如果发现可疑人物就立即采取行动。

    同时集团还将采购一批车辆，每一辆车都配备足够的保安人员，接送员工上下班和外出办事。

    这一系列工作说起来简单，开销可实在是不小，曹雅茹与高管们研究了一下，发现最低限度也要增设一百名保安。

    索性，靠着疫苗赚了那么丰厚的利润，如今的曹氏集团根本不差钱。

    很显然，这个方案需要由一个部门统一协调调度才行，很自然的就应该是安保部门了，可当下安保部门的情况非常复杂。

    曹氏集团本身有安保部门，不过当前集团的主要安保工作却是由曹氏地产负责的，双方在安保这方面权责不明，管理比较混乱。这主要是因为曹氏地产原来有着非常庞大的办公设施，曹志鸿收购公司之后把整个集团逐渐迁了过来，那么办公楼的安保也就很自然的成为曹氏地产的责任，同时集团又没规定集团原来的安保部门负责什么工作，结果两个安保部门经常互相推诿扯皮。

    苍浩提出把集团和公司的安保部门抽离出来，组建独立的公司，集中运营和管理。

    曹雅茹批准了这个提议，直接成立了曹氏安保公司，集团全部有关安保的资源都整合到这家公司，然后由这家公司承担起整个曹氏集团所有公司、部门和工地的安全防范。

    曹氏地产原来安保部总经理在公司一系列权斗中仓皇落败，后来曹雅茹安置自己的亲信王恒宇担任了总经理，新的安保公司总裁仍然由王恒宇担任。

    也就在曹氏集团开会的同时，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由廖家珺亲自主持，宣布曹氏集团爆炸只是一次煤气泄露事故。

    广厦的主要媒体基本都到场了，听到警方的这个结论，现场“轰”的一声炸开了。

    这一次爆炸有足够的迹象表明是人为破坏，警方的这个结论显然不能服众，现场的记者如同连珠炮一般向廖家珺提出了一大堆问题。

    廖家珺不给于任何回应，宣布结论之后直接来了一句：“散会！”，不回答任何问题，也不再多说一句话，然后就直接离开会场。

    记者们当然不答应，对廖家珺围追堵截，奈何现场部署了大量警力，这些警察掩护着廖家珺很从容的离开。

    廖家珺的这个态度进一步激怒了媒体，仅仅半个小时之后，所有媒体开始一起炮轰广厦警局。

    一些言论比较激进的媒体认为，廖家珺已经涉嫌严重渎职，应该立即引咎辞职。

    一些平日里比较温和的媒体也指出，这个调查结果严重不负责任，广厦警局上级主管部门应该立即介入，对案件重新进行调查，给市民一个满意的答复。

    广厦是一座多元化城市，媒体平日里各有各的立场，观点不尽一致，很难得的是，这一次所有媒体竟然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结果就是媒体的报道引爆了网络舆论，网民各种炮轰广厦警局。

    曹氏集团是被人为爆炸的迹象不仅实在太明显，更重要的是，当天现场有很多路人拍照和录像，这些照片和视频被发到网上之后迅速流传开来，就算有人想要阻止传播也来不及了。

    很快的，有专业人士通过这些照片和视频分析出，引发爆炸的应该是高爆物质，具体成分虽然还有待检验，不过根据种种痕迹可以肯定与煤气无关。

    国人天性喜好围观，从街头围观发展到了网络围观，很多时候，围观者如同逐臭的苍蝇一样令人生厌，但还有一些时候，围观者却表现出了一定公正性，令事态向正义的方向发展。

    很快的，案子发展到了几千万网友围观，结果舆论直接冲击到了公安部。

    在公安部内部，也有很多人对廖家珺不满，认为存在严重渎职，甚至提出要调查廖家珺。

    对廖家珺种种非议，影响到了吕思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廖家珺是吕思言的嫡系。如果这一次曹氏集团爆炸案让廖家珺倒霉，那么吕思言肯定也要受到波及，所以吕思言不能等闲视之。

    吕思言直接就给廖家珺打去电话：“曹氏集团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问……”廖家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有非常明显的迹象，根本是有人故意安置爆炸物进行破坏……”

    “那就赶紧调查呀！”吕思言打断了廖家珺的话：“怎么，案犯是你的亲戚，所以你要袒护他？”

    “吕部长，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如果真的是我的亲戚翻案，我一定亲手抓捕他！”廖家珺毫不犹豫的道：“这点职业cao守我还是有的！”

    “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调查，这么快就作出结论，你知不知道这个结论已经让我们蒙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

    “我知道。”廖家珺点了点头：“我还没有说‘但是’，但是，上级领导要求我终止调查，给出定性说是煤气爆炸，我又有什么办法？”

    “上级领导？”吕思言怔住了：“你的上级领导就是我，当然了，还有其他副部长和部长，难道是他们给你下令的？”

    “都不是，这个命令跟咱们警务系统无关，而是来自部队！”

    “荒唐！”吕思言勃然大怒：“处理刑事犯罪是我们警方的职责，部队凭什么指手画脚的，大家根本就是两个系统，部队的官员什么时候可以领导警察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廖家珺依然很无奈：“可人家就这么给我下令了，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