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村惊魂 （中）
村外乌漆墨黑的，就算有数个火把的照耀，十多步之外更显黑暗，尤其不远处的树林里“咕咕”的不知道啥东西叫唤，在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地响个不停，惨幽幽的眼睛不时在远处闪耀，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就连谢巨都忍不住咽下口唾沫，大手紧紧地握住腰刀。 谢钰仔细地看着地面，回头正想说什么，确见身后的所有人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抬头一看，喝~只见数个鬼魂静悄悄地立在前方的树木后，那张牙舞爪的蜈蚣舌头猩红猩红的，更骇人的是有个鬼竟然把手抬起，“砰”一声，那掌中就出现一堆绿莹莹的火焰。 “砰砰砰砰~”所有的鬼手中都燃起绿火，那气势真有如地狱森罗驾临，让人毛骨悚然。 谢钰抽动着鼻子，闻到股强烈的臭味，这味道如果让这个时代的人闻到，更是增加了恐怖感，可他清楚的知道，这是磷燃烧后产生的味道，太简单了，上化学课时就见过白磷燃烧，那产生的气味就跟此时空中漂浮的气味一模一样。 这些家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装鬼驱赶住进村子的路人，既然对方能装神弄鬼，那边以牙还牙反治其身。 “锵~”谢钰把长枪狠狠地砸向地面，大喝一声：“神威将军在此，奉命前来捉拿妖魔鬼怪，尔等受死！” 身后的人胆子在大，也被眼前真实的景象吓得一愣一愣的，哪想到将军吼出这声后就如箭般冲了过去，吓得谢巨赶紧拔出腰刀，伸手抹下发麻的脸，哪管什么鬼不鬼，扬刀就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意料，估计是对方用这法子吓人百试不爽，根本就没提防会有人胆大地杀过来，而且，还是个威武的将军，那手上还燃烧着磷火的鬼眼看那长枪刺来，吓的大呼：“快拉，快拉。” “唰~”那鬼在叫喊声中腾空而起，谢钰本就想着何人在此吓人，出手时根本就没想要对方的性命，闻听发出人声，又腾空而起，哈哈一笑，龙枪点地，一脚上去就把那飞荡之鬼踢的撞向后面的大树，哎呦一声，掉了下来，而身后数步之外也是哎呀呀地叫个不停，显然是拉绳之人失去力道，控制不住，纷纷一屁股蹲在地上。 后边跟来的数人这下可把心装回到了原位，纷纷拔刀冲了过来。 “留活口~”谢钰赶紧大喊，一枪就磕飞谢巨的长刀，上前拿枪挑飞那骷颅假面，顿时，一张憨厚的少年之脸就显现出来。 众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鬼魂们抓到一起，弄下面具一看，都是十多岁的少年，个个怒容满面，一声不吭。 把所有装神弄鬼者提回大营，才让兵士们放下心，有些人羞愧的看看周围，生怕有人提起那刚才吓破胆的丢人场面，各营纷纷点数，想不到就唬人的玩意楞是吓跑了二十多个兵士，武器仍在那里，人确不知所踪。 谢钰眉头紧锁，虽然他知道这神鬼之事信者颇多，可这是在军营里，竟然有人脱逃了队伍，名册都在那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让犊子带领所有骑兵四面八方的追击，半个多时辰后，骑兵便纷纷带着逃兵和一具尸体归来，这倒霉鬼心中害怕，慌不择路地掉进河道，竟然被淹死了。 逃兵们被按在地上，看到那些装神弄鬼的少年后，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知道什么后果，纷纷磕头求饶。 谢钰冷冷地看着这些可怜之人，大声道：“朗朗乾坤下，何来神鬼之事，心中刚正，何惧之有，就你们这些怂蛋样上了战场也是被杀的下场。” 长枪重重地插在地上道：“我谢钰领兵作战，不需要无胆气之士，因为你们的懦弱让百姓流离失所，你们的懦弱，让他们无家可归，成为本将军的部下，不但能铁胆铮铮厮杀战场，更要正气凌然，如果谁不愿意呆在军中，此刻尽可离去，绝不追究！” 一万多兵士们羞愧地低下头，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离开。 “好~既然你们都想成为好的兵士，要想能保卫家人，保卫国土，保卫百姓，更能保卫你们自己，那么，就要有非凡的胆识，举起你们的武器~” “唰~”齐整整的金属之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二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南渡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铁骑横鞭长江北地。 壮志饥餐匈奴rou， 笑谈渴饮东胡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形象的满腔抱负，无比远大的志向，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提起武器奔入战场痛快淋漓的情怀把所有人的豪情激发出来。 “壮志饥餐匈奴rou， 笑谈渴饮东胡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震天的吼声，声嘶力竭的激情荡漾，把所有人的眼睛染成赤红之色，惊动的所有夜间出没的飞禽走兽纷纷远遁，离开这充满杀气的地方。 被脱去丧服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脸向往。 所有的将军心中被火热的豪情烧的沸腾，崇拜地仰视着他们的将军。 谢钰燃烧起所有人心中的梦，那肃穆的脸就转向场中长跪的逃兵嘴唇中蹦出一个字：“杀~” “杀~”万声其吼，二十多颗头颅落在地上，可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痛苦，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充斥着满足感，那眼睛里布满深深的悔意，如果有轮回，他们下辈子一定还会成为将军的兵士，那时候，定会成为那支让人胆寒军队中的一份子。 ........................................................... 激励的鼓励让这个新军凝聚成了一股绳，所有人饱含激情地散去，守卫的守卫，睡觉的睡觉，不一会儿，整个大营又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十八名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跪在那里，周围熊熊燃烧的火把让他们心中充满忐忑。 谢钰蹲在一名少年的面前沉声道：“你们刚才那手中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问出这句话，十多个少年齐齐看向右边。 那少年害怕地抬头，眼中满是泪水哭泣道：“求~求~将军饶命，~我们~我们都是这村的。” 谢钰起身走到这少年的身旁道：“你叫什么？” “赵...赵子卫。” “说说那火怎么烧起来的，就可饶了你们性命~”谢钰说道，其实他心里充满好奇，这个少年竟然能制作出白磷，放在这时，绝对是尖端人才，心中顿起收揽之意。 赵子卫擦下泪水哽咽道：“真的吗，都能饶恕我们的性命吗？” 谢钰点点头。 “我们这村子是赵家庄，属军器监管辖，整个村子都是官匠，年前我们十八人押送着新制出的兵器前去官署，谁知道有帮乱匪袭击了村子，杀死了守卫兵士和全村的老少，抢走了钱粮和锻造的兵器，府衙就派人前来看看，便不在管我们，因为村中人身体被砍杀的七零八落，有些拼凑不起来完整尸体的，我们就在河边垒上石头，放上木材烧了他们，可能是把他们下葬时把骨灰没有收集完，又下了两日雨，天晴后晚间便有那火在河边飞荡。” “我们开始以为是村中人被残杀，鬼魂归来，那里面有我们的父母，兄弟，倒也不怕，备了些纸钱前去烧，第二日我便发现有些白色的东西在水里，开始也没注意，等阳光晒干了水，那白色的东西便烧了起来，晚上绿幽幽的，看起来很让人害怕，便去收集这些东西，开始包在布里，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布几日后竟然烧了起来，差点害死我们，便拿着小木盒装起来，拿布缠紧，但它还是烧，我便很奇怪，打制了些铁盒子装起来，在用鱼泡包裹上，它便不在燃烧，用的时候揭开盖子，它便烧了起来，用来吓人。”说罢，露出双手，那上面有特质的铁甲保护。 谢钰听完，简直惊呆了，原来这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磷，而且还利用它来吓人，这玩意不能见空气，想必是烧村中人尸首的时候，骨灰和石头里的二氧化硅混杂在一起，无巧不巧的又下了场雨，让这些东西湿润，不至于当是燃烧，天晴后，太阳晒干了水，便成了鬼火被这少年发现，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工夫，无意间的行为，就造就了一位化学家出来，呵呵，也就是这时称之为炼金师的神鬼之士。 “那你们为什么吓人？”谢钰问着心中想到的疑问。 赵子卫脸上没了害怕，咬牙切齿地说道：“后来我们知道全村人被牛首山的贼人杀掉，便找到村里藏匿的一些铁器打造兵器，希望能替全村人报仇，便用这法子吓跑所有来村里的人，可当我们做好兵器准备前去的时候，那伙人确被谢家少爷给杀了，抓的那些人也被府衙砍了头，外面那么乱，我们便回到村中找个地窖藏起来，白日里打打鱼，夜里便装鬼吓吓人，晚上见来了这么多的兵士，心中害怕你们找到我们，在树林中吓唬你们，不想被你们抓到。” 原来这个村子是专门打造兵器的官奴之处，这些少年自小跟着长辈们打造，也是精通此道，前面自己私自铸造兵器怕人发现，可后边自己剿灭了斐凌云，他们便不用在打造兵器，为何自己带兵前来，他们还要害怕呢？